姜栀也被她的直白吓了一跳,“绛雪你在说什么虎狼之词,我和陆大人什么都没发生。”
“我懂我懂,”绛雪对着她眨眨眼,妖妖娆娆地笑起来,“我是说你怎么回来得这般快,你想到哪去了?”
绛雪身经百战,瞧见姜栀眸带春色,眼尾湿润,唇上的口脂都没了,衣衫也没方才那般齐整妥帖。
什么都没做?骗鬼呢。
不过方才她也只是下意识,谁敢当着指挥使的面说他快,不想活了啊。
“我也是这个意思,”姜栀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要问的事,“现在可以把红萱的事告诉我了么?”
绛雪看了一眼陆渊,示意这人就这么杵在这没什么问题吗?
姜栀笑了笑,“不用管他,我们聊我们的。”
方才姜栀将红萱的事和陆渊提了,陆渊怕此事涉及到襄王和萧允珩,对她不安全,便提出要与她一同过来。
绛雪有些为难。
陆大人这么人高马大又存在感极强的,她要如何才能不管他,当作他不存在?
姜栀看出绛雪的为难,对着陆渊皱眉,“你还是去旁边坐着吧,别站在这。”
绛雪惊得上前捂住姜栀的嘴唇,低声在她耳边提醒,“你不要命啦敢这么跟他说话,就算他看上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对于男人你该……”
绛雪剩下的话都被自己吞入了腹中。
因为她看到那个在众人眼中冷厉无情的锦衣卫指挥使,竟然听话地点点头,在角落乖乖找了把凳子坐下。
脊背直挺,姿态闲适,似乎对她的话没有丝毫不满。
看得绛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姜栀催她,“绛雪你快些说,若是我回去晚被家中夫君知晓可就糟了。”
陆渊冷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绛雪便忍不住又在心中偷偷给姜栀点赞。
行啊姐妹,这种话都敢说。
她清了清嗓音,这才慢慢回想起幼时的记忆。
“那时候我只有四五岁,红萱姑姑对我不错,心情好的时候会给我买零嘴吃。”
“后来我摸出了规律,每次那位看起来高大清瘦的叔叔过来之后,红萱姑姑心情就会很好,我就有好多好吃的。于是只要那位叔叔一来,我也跟着开心。”
“后来我才知道他就是襄王殿下,只不过那时候我对身份地位没有概念,只知道天天盼着他来。”
“但是突然有一日,他从红萱姑姑房中出来后,红萱姑姑便得了重病,很快就不治身亡了。青楼女子没那么多讲究,死了就拿张草席一卷,被鸨母派人扔到了乱葬岗。”
“竟然真的死了?”姜栀忍不住一阵遗憾,原本还以为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绛雪却摇摇头,“所有人都以为红萱姑姑死了,但那时候我还小,以为她只是睡着了,还偷偷跟着一起去了乱葬岗……”
“却没料到看到红萱姑姑竟然醒了过来,还被两个陌生男子给带走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我回栖凤楼的时候问鸨母为何会如此,鸨母说我是见鬼了,再敢说胡话就把我也扔乱葬岗去,之后我发了场高烧,醒来就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再后来就是襄王殿下迎娶襄王妃,没过一年就战死沙场。”
姜栀和陆渊对视一眼。
看来这红萱定然知道不少事,否则不会这般借病死遁。
“那你可知红萱如今在何处?”姜栀问她。
“不知道,自那以后我再也没她的消息,也不知她还在不在京都。”绛雪道:“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都告诉你了。”
姜栀想了想,问她,“那红萱身边有没有伺候的小丫头或者交好的朋友?”
“没有,她身边跟着的小丫头没过几天也得病死了,据说是被红萱传染的,鸨母怕祸害楼里其他姑娘,将她的房间给封起来,时隔好几年才重新启用。”
“红萱姑姑向来独来独往,身边也没什么聊得来的朋友。”
这可有些难办了。
找十几年前一个重病而亡死遁女子的下落,若没有通天的手段,怕是穷其一生都没结果。
姜栀看了看陆渊,“看来这件事只能劳烦陆大人了。”
陆渊点点头,“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亲自带人过来,根据绛雪姑娘的叙述先画幅人像,再秘密派人去寻。”
“好,”姜栀道,“还请陆大人吩咐下去严格保密,否则若红萱尚在人世,泄露她的行踪便有可能害了她。”
“放心,”陆渊自然知晓其中厉害,“不过明日我得在这见到你——这是你欠我的。”
“……好。”姜栀心口微跳,低声应下。
他是如何能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说出这种话的?
陆渊脸上便露出难得的笑。
明日落在他手中,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了。
绛雪见两人旁若无人地商讨着,且隐隐有种陆渊听姜栀安排的感觉,眼睛不由瞪得更大。
谁不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冷酷无情狠戾残忍啊,除了当今圣上,何人敢这么与他说话?
绛雪不由仔细打量起姜栀来。
这位姐妹到底是何方神圣,身上又有什么魅力,只一次就把陆渊这种人都给睡服了?
她将姜栀拉到屏风后,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姐妹,你老实跟我讲,陆大人他……厉不厉害?有没有让你舒服?”
姜栀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涨红了脸,“绛雪你要不看看你在问什么?都说了我们刚刚什么都没做!”
“得了,你可逃不过姐姐的火眼金睛,”绛雪捏了捏她的脸,“你们这样哪里像是只单纯盖过被子聊天的?”
姜栀愣住。
这么明显吗?
绛雪捧住她的脸,觉得她呆愣的模样有些可爱。
“现在是不是觉得陆大人勇猛威武,又对你百依百顺,让你止不住的倾慕?”
姜栀想了想。
的确如此。
陆渊虽然对谁都冷冰冰不耐烦,但救过她很多次,也的确很多时候都对她百依百顺。
绛雪看姜栀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的怀疑没错。
“别怪姐姐没提醒你啊,”她忽然严肃地点了点姜栀的鼻尖,“做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