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明亮的灯光下,一切不适彷徨仿佛都烟消云散,心脏鼓噪,轻松和欢喜随血液流向四肢。
应盛热爱舞台,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她不怕吃苦,不怵受累,不断积累,最终成就了聚光灯下的光芒万丈。
如今找到妹妹了,她迫不及待想要展现一二。
开场白结束后,应盛整理了一下思路,将调查到的信息娓娓道来。
她声音清晰,咬字清楚,听众的注意力会不知不觉转移到话语上,而不是过分关注演说者的长相。
“音乐之都原名古里戈城,位于小岛,面积不大,四周大海环绕,拥有众多的优良港口,是非常重要的商贸中心。”
“这里的原住民水性极佳,擅长制造各式船只,经常和过往的商人做生意,过着富裕的生活。”
“但X年X月X日,古里戈城所在的岛屿出现异变,原住民、商人、游客等等,全被困在了这里。”
说到这,应盛摘下尖顶礼帽,一只手伸到里面,摸索片刻,出来时掌心便多了一份卷轴。
她清了清嗓子,用魔术师的口吻,说道:
“接下来的内容有点复杂,台下的观众,愿意上来帮个小忙吗?”
唯一的观众很给面子的“嗯”了一声。
她双手一撑,轻松跳上舞台,接过迎面递过来的卷轴,询问道:“我需要做什么?”
黑裙魔术师卷着发梢,说道:“握住卷轴,当个站着不动的工具人。”
说完后,魔术师拿着卷轴的另一端,缓缓走向舞台的最外侧。
随着她的走动,两根手指就能圈住的羊皮卷被不断拉伸,迅速朝前方蔓延开。
灯光洒在上面,形成了一条银白的缎带。
为了让效果更明显,魔术师特意走到门口处,才转过脸朝着台上的观众笑了一下,比春光明媚。
她说道:“就像这样,整个岛的地表景物基本不变,但实质上,却变成了一个可以向四面八方延展的平面。”
“但岛上的资源是有限的。为了生存,所有人不得不团结起来,试图摆脱当前的困境,重新找到大海和船只。”
应宴低头看了眼手中老旧泛黄的卷轴,目光顺着银白缎带,看向门口处的魔术师。
语气笃定道:“他们失败了。”
无限延展的平面特性,让原本四通八达的岛屿,成了一个没有边界的囚牢。
近在咫尺的大海变得遥不可及,承载逃生希望的船只宛若一场幻梦。
试图打破囚牢的人,却终其一生都摸不到囚牢的铁条。
魔术师靠在紫檀木制作而成的大门上,黑发披散下来。眉目间的情绪有一瞬间很复杂,有欣赏有纠结还有别的。
从某种意义上,应宴像是为诡异而生。她总能在短时间内抓住关键点,并从刁钻的角度想到解决方案。
这种直觉性的天赋,羡慕不来。
应盛很快收拾好心情,继续道:“答对了。第一批探险队带着能支撑三个月的食物和水,一去不复返。只有定位用的仪器,坚持不懈将沿途经过的路线传递回去。而实际上,探险队在第三天,就越过了小岛原来的界限。”
“而随着人口增多,古里戈城的竞争日趋激烈。于是间隔几年后,在没有弄清危险因素的前提下,第二批探险队出发了。”
“这次带的物资足够半年,但同样一去不复返。反馈回城的路线,成功超过第一批探险队最后抵达的位置,却还是没有找到大海和船只。”
两次探险都以失败告终,古里戈城内的人彻底傻眼。
尽管他们并没有大开脑洞往岛屿变成“平面”的方向想,但遗留下来的资源,已经无法支撑第三次探险。
剩下的人,在“囚牢”里认了命。
应宴这时提出一个问题,“延展出来的土地,不能开垦种植,修建房屋吗?”
魔术师道:“不能,除了岛屿原本存在的景物,凭空出现的地区,全是漫漫黄沙,无法种植。”
“而除了古里戈城,其他地方建造的房屋,会在一个月内由于各种原因坍塌毁坏。”
全岛屿的人,都被框在了旧日的城池。
应宴眉头皱起,敏锐察觉到某个矛盾点,“既然这里已经沦为封闭的‘密室’,你又是如何进来的?”
闻言,应盛一秒破功,本能想要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生硬道:“亲爱的观众,你应该知道,像这种靠着商贸发展起来的岛屿,本身土壤肥力有限,生产力低下。”
“城里的人,按理说会越来越少,繁华城市也渐渐衰败下去。但事实情况却不然。”
“在跌到某个阈值时,城市中央多了一架黑白钢琴,琴声潮起潮涌,无数罪孽滔天的陌生人凭空出现,填补了缺失的人数。”
“古里戈城的人非但恢复到异变伊始,还多了个别称——音乐之都。”
应宴盯着应盛看了一会儿,直到对方开始攥裙沿,才姑且放过转移话题的某人。
她认真思索起来。
今天的雨下得太大,天地连成一片。她并没有看到田地的迹象。
但想想也知道,资源本就匮乏,又来了堆逞凶斗狠的坏蛋,整座城都成了血腥的决斗场。
之前应宴经历的,反倒稀松平常。
应盛先是被亲妹妹盯了一会儿,心慌意乱,又面对长时间的沉默,差点和盘托出。
但有些事情现在不能说,她抿了抿唇,松开裙沿,默默补充道:“古里戈城原有的人并没有死绝,还重建了一个执法机构—警署,试图压下这里过高的犯罪率。”
闻言,应宴从思绪中抽离,抓住了什么,问道:“还有更多的信息吗?”
*
时间悄无声息到了凌晨两点,警署的走廊一片寂静。
规则所限,大部分人早早上床,几乎没有在办公楼逗留的。
但四楼的储物间还亮着灯,年轻警官花费了几个小时,将乱七八糟的物品分门别类放好。
结果一时不着,被地面放忘的毯子绊了一下,正巧将摆放整齐的木柜压倒。
东西稀里哗啦全砸地上,前功尽弃。
实习生满脸懊恼,手肘撑地,发了会呆,才爬起来。
制服领口下方刻着名字的身份铭牌,不翼而飞。
他盯着毯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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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盯着心腹大患。
那毯子久经考验。原本白色印花的软毛,早就变成了灰不溜秋的硬毛。上面的污渍,用完三四瓶洗洁剂都洗不出来。
有股混杂着奶茶汽水的咖啡味,从毯子幽幽散发出来,挑衅被绊倒的蠢蛋人类。
锤毯子一顿?非但掉价,还脏了手。
实习生悻悻收回目光,在满地狼藉中,翻了半天,总算找到身份铭牌。
那是出入警署的凭证。外表像是一张不大的银色卡牌。
正面绘着象征正义的天平,右上角贴着“胡洲”;反面则是纯黑背景,隐约勾出剑的轮廓。
胡洲是实习生的名字。
找到身份铭牌,他松了口气,摸出上衣口袋的一副眼镜,戴在脸上,挡住了那双清澈的眼眸。
那眼镜镜片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物质,却呈现出全透明的流动态,如墨镜般将整个世界映成黑色。
走廊造型各异的盆栽,窗外偶尔略过的巨兽,楼梯口大片大片的血迹,镜子一掠而过的模糊人影,花坛里瘦骨嶙峋的枝条……
不管看到多么光怪陆离的景象,年轻警官都面色淡定,仿佛什么都看不到。
而那些“景象”,也齐齐忽略了他。
出了警署,胡洲摘下身份铭牌,别在上衣口袋。
外面的雨仍在下,只是雨势小了些,蒙蒙细雨织成水雾,模糊了视线。
再加上“墨镜”,什么都看不到了。
年轻警官没摘墨镜。他撑开黑色雨伞,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挽上去,露出手腕和腕部的银色手环。
那手环散发出薄如蝉翼的光芒,白纱般笼在手腕周围,正好照亮周围一小片区域。
昏沉雨夜中,顿时多出明亮的颜色。
明亮轻柔的灯光静静亮着,穿过潮湿的街道,路过安静的居民楼,最后停在靠近城中央的一所“醉梦”(旧称酒吧)。
深夜警署沉睡之际,正值醉梦人声鼎沸之时。
青年雪白瘦长的手指在手环某个位置按了下,亮了一路的灯光顿时熄灭。
他仍旧没摘墨镜,扯开领口下面的几粒纽扣,浑身上下的气质顿时变得散漫随意。
但神情、举止、步态等外在表现,尚带着一股初入社会的稚嫩。
刚刚迈进醉梦的大门,灯红酒绿流淌在玻璃上,浮华喧嚣迎面扑来。
青年环顾四周,轻车熟路地找到方向,朝着一面雪白的墙走过去。
那里有一扇装饰用的门,镶嵌其中的小珍珠,在灯光下散发出奇异的彩色。
出于警惕,无数目光瞟向穿着制服“瞎逛”的警官。但在心里掂完对方的实力,又不感兴趣地挪走。
太弱了,像可以一手拎起来的鸡仔。
胡洲丝毫不在乎酒客的想法。他确认自己找对地方,从裤兜掏出一张卡牌,对准门上的珍珠。
这次正面是镶嵌各色宝石的巨剑,反面是暗沉生锈的天平。
随着“叮”的一声,装饰门打开,露出里面的电梯。
青年轻车熟路地迈了进去,期间没有出任何事故。
电梯关闭,运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