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走走停停。
在天彻底暗下去之前,三人回到了原点。
“118,121,135。”楚云轻声报出占卜得来的结果,“走吧,回房间。”
他们没有耽搁,立刻转身,朝着走廊尽头那三间紧闭的房门走去。
天色暗的极快。
仅剩的光透过中央的天井投下。
将整条走廊染成一种病态的昏黄色。
楚云看着三扇房门。
心中考量着。
三间房,中间的房间无疑是最安全,左右两侧都有同伴照应;右侧的房间在走廊末尾,拐个弯便是十多户未知的房门,远比紧邻七户的左侧房间危险。
“子岳,你住109,在中间。”楚云温声道,“黄浩,108归你。我住110。”
这个分配方案让李子岳和黄浩瞬间明白了楚云的意图。
他将风险最大的右侧房间留给了自己。
楚云说完不等二人反应,就率先走向了110房间。
然而,就在手触碰到门把手的前一刻。
却被一只手猛地拽了。
“啧。”黄浩咂了下嘴,身材高大的他拎楚云像拎小鸡仔似的,“抢什么抢,给小爷一边儿去。”
他没给楚云说话的机会,直接握住门把手,利索的拧开。
进入110房间后。
毫不犹豫的关上了门。
“咔哒”
落锁的声音传入了楚云的耳中。
他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脸上出现了一丝错愕。
随即,这错愕化为一种无奈。
他没有再去尝试敲门或呼喊,因为那并没有什么意义。
楚云缓缓收回手,视线转向最左侧的108房间,却刚好捕捉到李子岳的发尾。
“咔哒。”
又是一声落锁声。
“......”
青年的眼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黄浩和李子岳将中间最安全的房间留给了他。
他站在原地,睫毛垂下。
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
腕上的黑蛇察觉出异样,微微抬起脑袋。
以仰视的角度,刚好看见楚云眼底那极轻的挣扎。
竖瞳紧紧盯着楚云。
蛇信轻轻探出,碰了碰楚云的手腕内侧。
那是人类脉搏的位置。
也是除了心脏,最能表示情绪波动的地方。
他的心情不好......
黑蛇无声地收紧了一些缠绕的力度,用头轻轻顶了顶青年的掌心。
楚云回过神,对上了那双非人的竖瞳。
“......没事。”楚云低声道。
不知是在安慰黑蛇。
还是在告诫自己。
他抬起手,手指轻柔的抚过黑蛇的头顶。
这才走向最中间的109房间。
与其他房间相比,109的房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深棕色的房门漆面有些斑驳。
门把手是金属材质,因为年久失修,上面已经挂满了深褐色的锈迹。
楚云在门前停下。
看着那门把手,眉头微微皱起。
自己直接伸手,绝对会沾一手的锈迹。
有点脏...
他的手腕转了一下。
一条素白手帕已经出现在掌心。
用手帕垫着,他这才伸手去拧动门把手。
然而,握住门把手的刹那间,楚云的动作猛地顿住。
指尖传来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冰冷。
而是一种诡异的、带着些湿气的温热感。
这门把手...有温度。
就像是....刚刚被什么人握过很久。
还有余温。
楚云低下头凝视那尚有余温、充满锈迹的门把手。
虽说这个副本的天气燥热。
但他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阳光直射所引起的。
素白手帕摊开,上面接触门把手的一面。
已经被某种水渍彻底打湿。
而他自己手指握着的一面。
则干燥异常。
楚云垂眸看向手上那显眼的湿痕。
一种极其别扭的感觉。
充斥在心中。
是一种生理性的排斥。
这让他的手指下意识蜷缩,产生了一种想要用力擦拭的冲动。
眼瞧着天快黑下去了,青年却没有立刻开门。
反而是在门口站定。
抬眼看向那深棕色大门。
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
他伸出手指,用指节极轻的叩击了四下门板。
“咚、咚、咚、咚。”
声音在死寂的走廊里异常清晰,带着些试探的意味。
静静等了一会儿。
门内没有任何回应。
敲了门,楚云这才再次用手帕垫着,握住那门把手。
“吱嘎。”
门被推开。
一股陈旧灰尘的气息夹杂着湿热扑面而来。
然而,预想中的狭小房间并没有出现。
比想象中要空旷的多。
楚云扶着门框向屋内看去。
屋内静悄悄的,一片昏暗,没有丝毫人气。
门口左侧摆放着一个长约一米的木质矮柜,破旧不堪,甚至最上方的木板边角都破了一个大洞。
柜子正上方的墙壁上,巴掌大的方形白印印在上面,与四周有些发黄的墙壁形成了鲜明对比,表示着曾经挂过东西。
大概是老式日历一类的东西吧。
楚云这么想着,向前迈出了一步。
凭借着直觉,他伸手向左侧的墙壁摸去。
墙壁潮湿,楚云强忍着不适探寻着。
在摸了两下后,手触碰到一个小小的、一个指节大小的老式开关。
“咔哒。”
屋内正中央的灯泡应声亮起,却因为上面蒙上的一层灰尘和油污,引得光线有些泛黄。
灯光洒下来,瞬间驱散了昏暗。
将房间内照亮。
楚云反手将深棕色的房门关上。
落锁后,才开始扫视屋内。
地面是普普通通的水泥地,门关上时带起了一阵灰尘,引得青年捂住口鼻咳嗽了两声。
屋内没有窗户。
房间最右侧靠墙摆放着一张铁架子单人床。
那床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四个床脚铁杆上面的漆皮已经脱落,露出了内里暗红色的锈迹。
上面光秃秃的,没有被褥,没有床垫,只有两块大片的木板躺在那里,床头的栏杆位置像是经历过某种暴力,已经弯曲干瘪下去。
房间最左侧,一个浅棕色的衣柜紧挨着墙壁,距离那张床不足五米距离。
柜门紧紧关着,不知里面有什么。
柜子旁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一张布满划痕的木桌。
数本书籍摆放在上面,已经落灰。
而木椅摆放在旁边,椅背的挡板已经损坏,随意的耷拉着。
椅座上的暗红色坐垫蓬松,但却有些轻微的凹陷。
仿佛上面的人刚离开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