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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 12 章

作者:yiou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秦越原本好好地看个商业新闻,看到后面变成八卦新闻,猝不及防被捅了一刀似的,心脏顿顿地疼。


    明明不该再看下去,但那天就非得自虐似地把每一个字都要看出血来。


    风一吹秦越被烟雾呛了一口,撑在围栏上猛烈地咳嗽起来。


    林之业家客厅的阳台跟厨房连着,绕了房屋一整圈。


    秦越清晰地听到厨房里传来的说话声。


    “到哪儿了你?”林之堂埋怨地说道,“再不来汤都冷了。”


    “什么哪来的,哥哥我下班专门绕去馨化楼买的。”


    “带酒干什么?你不是说戒酒了吗?”


    林之堂干笑了两声,“你逗我玩儿呢,戒三天也算戒?”


    “就你那胃能喝?”


    “不行,今天谁也别喝酒。”


    “酒后乱那什么懂不懂。”


    林之堂声音小了点:“家里还有其他人呢。”


    “林之业那小子带回来的,吵得要死。”


    “看着就那几个吧,陈家的那个儿子,秦家的小少爷,还有李家的,就那一堆呗,他还能跟谁……”


    说着突然顿住,接着有点紧张地道:“咋了?刚刚什么声音?”


    “我去,你小心点开吧,先不聊了,赶快过来吧。”


    “到了直接进,我打过招呼了。”


    ……


    陈旧的痛感又卷土重来。


    秦越正想转身回去客厅,却见厨房后门被推开,林之堂端着水杯出来,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林之堂跟林之业这群朋友都不熟,加上跟林之业间的关系,此刻多少有点尴尬。


    因为生意上跟秦家有合作,不便回头就走,便对秦越点了个头,算打招呼。


    但他打完招呼后,对方却一点也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


    秦越侧身靠在围栏边,手上夹着根燃到头的烟,目光沉沉。


    那眼神里情绪复杂浓重,说不清的意味,让他一时有些愣。


    他以为秦越是不认识他,正想介绍下自己,下一刻,对方就收回了视线,牵起嘴角笑了下,算是对他的回应。


    就是从那笑里感受不到一丝笑意,反而有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冷淡艰涩。


    林之堂被注视得有些不舒服,心下奇怪,对这位秦小少爷虽说了解得不多,好歹也有所耳闻,从小混着长大,家里宠着,也不是特别听话的个性,反正一般能跟林之业那二百五玩儿到一块儿去的,都跟他差不多。


    那群人里,也就那个李什么程的心眼子多点。


    这种情绪出现在他们那群人身上有点新奇。


    而另一方面来说,自己跟秦越更是交集少得可怜,就知道有这么个人的程度,他对自己也应该差不多。


    所以,那情绪总不该是对自己?


    莫名其妙氛围有点紧张。


    林之堂主动上前搭话:“还记得我么?去年有个项目跟你们家合作过。”


    秦越嗯了声,就没了下文。


    出于礼貌也该再说点什么,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把手里烟在花盆里摁熄,眸光落向远处。


    这边别墅区视野很好,一眼能望到天尽头,灯红酒绿的灯光化为一个一个小圆点缀满整个黑夜。


    林之堂混迹商场多年,对付什么人都很有一套,也没太在意秦越的冷淡,走到他旁边,欣赏片刻景致,继续扯起话题:“听说你升任AI产研部负责人了,还没来得及祝贺。”


    秦越是年初升任的,林之堂一个外人,怎么着都轮不着他来祝贺。


    而且他一个部门负责人在林之堂这个公司董事长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他一向最烦那些虚与委蛇的事情,现在却无师自通地挂起一张客套的脸,疏离客气地道了句:“多谢林总。”


    林之堂:“客气了,秦云新智在AI终端这块能力没得说,说不定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到时候多多关照啊。”


    秦越笑着:“林总说笑了,能跟您合作是我们的荣幸才对。”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客套官方,跟传言中秦小少爷肆性随意的人设半点不相符。


    林之堂挑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对自己有种莫名的防备感。


    “你就别抬举我了,以后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直说,就当交个朋友。”


    秦越回道:“林总有需要我的,也义不容辞。”


    林之堂回了句:“当然。”


    还待再说什么,秦越却先开口道:“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下次再见林总。”


    林之堂话到嘴边一转,嗯了声。


    看到秦越匆忙离开的背影,像是逃一样,怪异的感觉更甚。


    自己跟他有什么过结吗?


    秦越回到客厅,正好下半场球赛开始。


    陈跃平踢了林之业一脚:“别吃了,走了,还看不看了。”


    林之业一口把香蕉塞进嘴里,擦了两下手,推着秦越:“走走。”


    秦越却甩开了他,冷声说了句:“不玩了,我先走了。”


    对着兄弟,秦越连掩饰都不再掩饰了。


    他就是很烦躁!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就想一个人待着。


    几个人一愣。


    林之业跟陈跃平一个厉声要挟你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不准走!


    一个在那儿使劲问为什么你连这都不看了总决赛啊是总决赛!


    李海程看了眼阳台,瞥见林之堂的身影,瞬间明了。


    识相地没说话,他现在才不去招惹某个火药桶。


    秦越此刻没有心思再去应付他们,对他俩的质问充耳不闻,麻木地在桌上一堆乱摆乱放的东西下翻到自己手机,揣进兜里,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几步出了门。


    任凭林之业和陈跃平在身后一连喂了好几声都不管不顾,像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等大门砰一声关上,林之业和陈跃平对视一眼,咕哝道:“魂儿丢了?”


    “不管他了。”


    “不看就不看。”


    “有他后悔的!”


    李海程慢悠悠地站起来,拎起外套,“我也走了,你俩慢慢看吧。”


    林之业:“啊?你又走什么走?”


    李海程看白痴一样,抽了抽嘴角,把手表怼到他眼前:“大哥,九点了好吗,我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


    林之业、陈跃平两条光棍:“……”


    异口同声:“滚。”


    李海程后一步出来,走在秦越身后,跟他一块儿下了地下停车场,他没开车,计划蹭秦越的车回去,反正他俩都住同一片。


    他叫了秦越一声,大佬似的口气:“送我一下。”


    秦越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摸出车钥匙,隔着半米远解锁,“我不回家。”


    “那你去哪儿?”李海程挑眉。


    秦越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回公司。”


    李海程道:“那也顺路。”


    然后绕到副驾驶上了车。


    秦越:“……”


    这人越来越不要脸了。


    从车库里把车倒出来。


    李海程自然而然问:“这会儿你去公司做什么?加班啊?”


    “不知道。”


    秦越没耐心跟他解释,牛头不对马嘴应付了一句。


    他的确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公司做什么,他只是不想回家也不想跟其他人待在一起。


    李海程这个人精,转头来一句:“跟兄弟就别硬撑了。”


    秦越:“撑什么?”


    李海程大爷似的仰躺着:“不就是那个谁回来了吗,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不会还没放下吧?”


    车子倒出来,秦越刚踩了一半油门,左脚一个蹬下去,来了个急刹。


    他眯起眼看着李海程:“谁跟你说……”


    李海程几乎是唯一一个知道秦越跟来念以前的事的人。


    是因为有次来念去学校找秦越,给他送东西,秦越开心得不行,矫情病发作,送完东西东拉西扯就是不让来念走。


    最后来念实在没了办法,为了哄他,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亲了他一口,秦越脑子里一炸,当场失去理智,趁着黑灯瞎火,周围又没什么人,不管不顾地把人压在车门上亲了个昏天黑地。


    亲完来念拍拍屁股走了,他昏头昏脑地站在原地恋恋不舍地目送汽车尾气,直到被人拍了下肩。


    李海程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幽幽地道了句:“牛啊,谈恋爱都不跟兄弟们说,没看错的话,那是……”


    秦越难得一见地脸红了一大半,他长这么大还没这么窘迫过,急切地打断他:“什么是什么,别乱说。”


    转头就走,走了一半,又回来□□似的瞪李海程:“你什么都没看见,知道吗?”


    一两秒的功夫,秦越想起这么件事来,也不抗辩了,直接威胁道:“不想被赶下车就闭嘴。”


    话音刚落,车窗外传来另一道声。


    两人都朝前看去。


    不远处一个长发披肩,身穿白色短裙的女人从一辆玫红色的轿车后绕了过来。


    五公分的高跟鞋踩在空荡的车库地上,伴随着她的步调一声声响。


    她左手上拿着瓶红酒,右手撩开头发接听电话,清亮的一声:“到了。”


    秦越瞬间失了魂。


    眼神穿透车前挡风玻璃,空洞地落在那个人身上,半响没有动静。


    旁边李海程看清来人,更是本能地爆发出一句卧槽来,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来念接着电话,给车让路,车子有点眼熟,她多看了两眼。


    一边对电话那头的林之堂说道:“待会儿还有事儿,只有一个小……”时。


    突然她顿住。


    电话那头的林之堂奇怪地喂了两声,都不见回应。


    而来念看到车里坐着的人,和他视线对上,就再也分不开神去应付其它。


    有两秒钟的光景,他们就这样隔着车前挡风玻璃定定地注视着对方,一两米的距离却仿佛有几光年遥远,遥远到明明对方就在眼前却永远都触碰不到。


    回忆有苦痛有甜蜜,在重逢的这一瞬间他们各自想起的是什么,都只有自己才知道。


    秦越眼睛有些红,很快别开眼,车子加速前进,驶离车库,消失在视线。


    来念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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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眼。


    分手的时候,她也想得清楚明白,断就断干净,不留余地。


    事实上,他们分开得挺平静,最起码对她来说是这样。


    那段时间她爸投资失败,亏空了一大笔钱,得罪了一众客户,媒体大肆报道,形容她们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拿客户的钱去冒险,自己的资产倒是一分不损。


    网络上骂声沸沸扬扬,和她家有过关联的公司都受到不小影响,聪明人早就和他们撇清关系。


    秦越却非要在这时问她是不是可以公开他们的关系,缺钱的话他那里有一点,还可以去找他爸帮忙,在他看来,或许这都不算什么事,来念懂他的意思,公开的话借助秦家的面子多少能留住些客户,但是蜜罐里长大的少年还不懂利益危害,来念也并不想他搅合进来,冷淡地拒绝了。


    秦越因此有些生气,问她,为什么宁愿把自己累死都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不是她的男朋友吗?


    来念没有回答,她心里早有答案但还不能对他说,起身走了。


    网上骂声愈演愈烈,之后她在公司脚不沾地忙了两个多月,没有再跟秦越联系,他们默契地进入了冷战。


    来念准备了好几套方案挽回损失,最后却一套都没用上。


    因为,来严深打算把公司卖了,套现离场。


    这件事,她毫不意外,其实早有察觉,她爸是准备放弃国内市场了的。


    收购进行得很快也很隐秘,一周就敲定好,来念后来想,这不是临时起意,她爸早就在做这个准备,所以才能这么快,只是那时她不懂,为什么要瞒着她。


    其他的各种资产也很快处理好,来念只是像以往一样沉默地接受她爸的安排——办理手续出国。


    消息没传出来前,来念约了秦越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见面。


    秦越还在为之前的事生气,更为来念这么久都不舍得联系他一下生气,来念连发了好几条消息才把他哄出来。


    那是家高档的法国餐厅,有几道菜特别出名,秦越以前总提,说想跟来念去吃,一直没来成,今天终于来了,来念让他点,随便点,她请客。


    秦越虽然还是一副我在生气的表情,但是手已经迫不及待把所有菜都点了一遍,合上菜单,等上菜的时间,又恢复酷哥表情,幽怨地看向来念,说,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你根本没把我当男朋友。


    来念笑了下,那要怎么才能哄好,我亲爱的男朋友?


    秦越被撩得心都多跳了一下,非常不爽地承认,一件可怕的事实,就是,就在刚刚这一秒,他已经被哄好了。


    秦越说,你就会拿捏我!你每次都这样!


    愤愤地用腿在底下挤了来念一下。


    来念让他坐过来,和她一块儿,秦越扭捏了一下,迫不及待就过来贴着她了。


    晚餐在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秦越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进来之前还在跟来念生气,吃完了还依依不舍缠着来念多陪他坐了一会儿。


    直到最后,秦越才想起来问,你事情都处理完了?怎么突然有空来找我吃饭?


    来念结完账,抿了口剩下的半杯酒,说,有事跟你说。


    秦越问什么事啊。


    来念道,我们分手吧。


    她表情严肃,没有在开玩笑。


    秦越却皱着眉让她不要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来念对他说,真的,我不想谈了。


    秦越脸色一下就白了,他往旁边坐了点,低头看桌上的菜,坚定地认为来念一定是在跟他开玩笑,他问她是不是那件事让她太累了,这么累的话就好好休息一下,他不用陪的,他生气也是假的,没想过跟她生气,她不喜欢他管这些的话他不管就行了。


    来念手摸上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又一次面色认真严肃地强调,我说真的,分手吧。


    秦越这才真实地害怕起来,立马说了声,不,我不分,眼眶也有些红了,为什么要分?你不想公开就不公开,为什么要分手?


    来念沉默了一下,看着他,突然靠近过去,一个吻落在他唇角上,很轻的一下,她说,对不起,宝贝。


    她走的时候秦越没有再拉她,连看一眼都没有,他一动不动保持着来念亲他时的那个姿势坐在那里,眼角一滴泪流出。


    那顿晚餐之后,来念删光了他所有联系方式,第二天就出国了。


    飞机起飞时,股权转让的消息也引爆了财经新闻。


    如果说之前秦越还能勉强说服自己来念只是跟他开玩笑,看到新闻的时候他才真的确定了,这不是玩笑。


    继那一晚后,这是时隔多年,他们的第一次碰面。


    来念不是伤春悲秋的人,相反,果决而坚定,对过去的事,无论对错,几乎从来不遗憾和后悔。


    因为遗憾后悔并没有用,发生了的事就是发生了,抹不平。


    她只是在想,既然抹不平——


    那能不能重新开始。


    林之堂重新打来电话,来念接起。


    林之堂问刚刚怎么突然不通了,来念随口解释:“信号断了。”


    继续走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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