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向几人走近。
“啊!”周媛吓得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喊了出来:“别碰我!”
林与一股防备姿态将周媛死死护在身后,张典想区捉周媛,都被林与挡了回去,张典瞬间怒了,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这时傅明不紧不慢开口了:“你就是太子张典?”
“太子妃与内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内人难得遇上知心人,太子妃今夜便留下与内人说说体己话,劳烦太子深夜造访。”
张典瞥了眼傅明,表情甚是不屑:“你是何人?”说着就又要去拽林与身后的周媛。
“凉城都督,付青。”傅明放下茶盏,他的话音不重,但张典听的清清楚楚。
张典动作顿住,凉城位于边疆地带,付青掌管凉城军马,若是在以前,区区凉城都督,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而如今他形势严峻,本想寻付青合作,趁机架空他的兵权接管凉城,但接连几日付青都不见他
他倒是没想到在这儿能碰上付青。
“那倒是巧了,我这太子妃生性顽劣,这不,又偷偷跑了。”
张典看着周媛瑟缩的样子继续说:“既然太子妃和都督夫人一见如故,那不如本宫明日再带太子妃前去拜访都督可好?”
他的目的性太明显,他想借周媛为由跟付青搭上关系。
林与还想说些什么,傅明轻轻拍了拍林与的手,“那明日我和夫人便在府中恭候太子和太子妃。”
周媛闻言没再说什么,虽然面上还是有些惧怕,但还是跟着张典走了。
“你就这样让太子将她带走?她若是继续遭那太子迫害如何?”
傅明没有多做解释:“她不会有事的。”
林与倚在栏杆旁看着周媛安静的跟在张典身后,两人的背影渐渐隐入人群。
没过多久,听说书的客人们也散去了,周围彻底安静。
张典将周媛粗暴地推上马上,完全不顾她被卡在门边的裙摆,衣裙下摆的布料撕裂开来,裂帛声使张典又有些烦躁。
张典将一直握在手上的匕首尖端对准了周媛的脸,将匕首抵在她的脸上比划着,“本宫的太子妃,怎么会和都督夫人相识,啊?”
周媛的喉咙颤抖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说话!”张典掰过周媛的下巴,强迫着周媛看自己:“本宫是不是说过,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不得与任何人见面!”
周媛一直没回话,水盈盈的杏眼挤出泪珠,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无声的盯着张典。
张典放开按着周媛肩膀的手,将周媛重重往后一推,接着越过周媛也上了马车,坐在了周媛身旁。
周媛后背撞上马车的墙角,她痛的皱眉,见张典根本不领情,她开口解释道:“夫君息怒,我……我……”
但她想不出什么让张典平息怒气的理由,于是没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张典的脸。
“罢了,你倒是帮到了本宫结识凉城都督,也算是有点用。”
马车在原地停了一段时间,张典挥手,吩咐马夫回府,马车“吱呀吱呀”地驶入黑夜之中。
翌日,清晨。
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层叠的云将光亮挡了大半,没一会儿狂风就卷起了尘土,好不容易将将亮的天空又阴沉下来。
林与穿着并不合身的喜服上了轿子,喜服是临时买的,因计划突然,林与头上连个像样的金钗都没有。
“怎么了?”林与拿着团扇半遮面,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傅明问道。
傅明回过神,目光落在林与的嘴唇上,她今日涂了口脂,乌黑的发丝垂落肩头,衬的她肤色更加白皙。
傅明身为皇帝,他从小就被各种繁文缛节所束缚,礼乐制度几乎深深刻进他的骨子里,他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太简陋了。
虽说是为了进山神庙而做戏,但到底也是穿上喜服上了花轿,连个聘礼都没有,实在是不成规矩。
“嗯?”
林与坐在轿子里一愣,她手中被人塞了个东西,林与掀起盖头看到了轿外傅明的脸。
没等林与发问,傅明就先解释了:“聘礼。”
林与看向手中小巧的剑穗,黑金色的剑穗上缀了一颗暗红色的珠子,是林与从没见过的,看起来价值不菲。
“假成婚也不能太过简陋,基本的礼仪还是要有的,否则成何体统。”
林与没回话,轿子颠簸了一下,狂风还没有停歇,八个轿夫抬起喜轿便向大路走去。
待到几人到达古晋山时,同林与第一次上山时一样,古树密布,山路并不好走,于是林与下轿,想让轿夫将空轿子抬到半山腰空旷处之后自己再上去。
林与一掀开帘子,傅明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新娘子入府前脚不能粘地。”
林与耸耸肩,她觉得傅明算是被繁文缛节腌入味了,假成亲硬要给聘礼就算了,还讲究哪门子习俗。
于是林与没理会傅明,掀开帘子就要下地,就在林与的脚快要落地的一瞬,傅明突然将她揽腰抱起。
林与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下意识搂住了傅明的脖颈,她很疑惑,她不知道自己失去记忆以前和傅明是什么关系,平日里又是怎么相处的。
但这人又是送玉佩又是补聘礼,现下还故意抱她,难不成真对她芳心暗许吗?
傅明没察觉到林与身体僵硬,抱着林与指挥轿夫抬轿子往山上走。
密林之中,繁茂的枝桠无处不在,林与早就掀起了盖头,但傅明又应是给她盖上了。
林与盖着盖头看不见外面的情形,只能听见细小的树枝划过她的喜服发出“簌簌”的声响。
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这时应该已经快要到午时了,和昨日迎亲队伍被吞是同一个时辰。
林与坐回轿子中,轿夫再次起轿,沿着河岸往上走。
与昨日晴空万里不同,风越来越大了。
“轰隆!”
突然之间,一道惊雷落下,电光几乎照亮了方圆几十里。
大地随之裂开来了一条缝隙!
与林与意料之中一模一样,她早有准备,迅速跳下轿子,叮嘱轿夫们逆着地缝的方向快跑,刚等轿夫跑出几步,林与和傅明脚下的裂缝就瞬间扩大!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两人坠入地底!
昏黄的光线再次跃入林与眼中,一颗巨大的神树树干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树干估摸着有十几人环抱那么粗,少说也有千年的修为了。
然而待林与看清树根下密密麻麻堆积的东西后,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看到无数的白骨堆积如山,那些白骨七零八散洒在地上,而离树根近的骨头已经被腐蚀地漆黑,上面密布蚁虫。
神树后面又是一道漆黑的洞穴,漆黑不见底,地下的布局极其复杂。
林与蹲在地上观察一根不知是谁的腿骨,她再抬眼,她知道这棵树根本没有千年修为,而是走的邪魔外道,靠数不尽的白骨供养!
神树的叶子看起来却依旧青绿,而树干却苍老枯朽,两者相比简直天差地别,被强硬拼凑在一处形成极大的割裂感。
林与指尖凝出法力覆盖在了树干上,她如今只能靠身体本能来使出一些法力,没法发挥大作用,因此林与的法力很快被树灵吞噬。
指尖传来灼烧感,林与瑟缩一下收回了手。
傅明将林与拉开,与树根相隔了一段距离:“应当是有人在供奉这颗神树,不毁了它,就会一直有人被送入地缝作它的养分。”
林与挑眉:“你有法力?”
傅明进入幻境就被封了法力,于是干脆答道:“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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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有千年修为,我们没有法力怎么毁……”
傅明一愣:“那你最开始打我用的什么?”
林与:“本能……”
林与说的确实是实话,她的法力时有时无,她用法力纯靠身体本能,她也在怀疑,自己真的会使法力吗……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半天,异口同声:“那我们怎么毁了它……”
气氛僵了一会儿,林与想起来:“万物都有根源,毁掉千年修为的神树,应当也要从它的树根下手。”
傅明听了林与的话若有所思,绕着树干走了一圈,最终在一处树根细密的地方停下,没有丝毫犹豫地一剑插入了地底,将那些细弱的树根分叉一一斩断。
树根断裂,刹那间地动山摇,地洞开始坍塌,数不尽的石子混着泥土往下坠落!
“主人!你的魂魄出现了!就在这棵神树的叶子上!”昏睡了很久的玄阳镜终于苏醒过来。
林与抬头,果然见到某片泛着光亮的叶子,她的魂魄被注入了这片叶子!
林与不顾正在坍塌的地洞,奔上前想要靠近那片承载自己魂魄的叶子,就在即将触碰到之时,那片叶子突然凌空而起离开树枝,向林与身后飞去!
林与转身,熟悉的老者出现在她身后接住了那片叶子,是那个藤蔓精怪。
藤蔓精怪的表情很严肃:“不是说了让你们不要再来古晋山了吗?”
“主人!有杀气!”
伴随着玄阳镜的提示而来的是许许多多的藤蔓,它们从藤蔓精怪的身体里飞出来,缠绕着奔向林与和傅明!
傅明眼疾手快将林与拉到身后,持剑将藤蔓一一砍断,但那藤蔓似乎有无尽的生长力,如同野草一样不断向两人攀来!
林与躲避着漫天飞舞的藤蔓,她意识到不对,藤蔓精是一个和蔼的老人,而面前的人却一脸邪气。天地灵物生性良善,不会故意伤人。
“你是谁?”
“你或许应该问问你是谁。”藤蔓精怪的面容渐渐虚化,慢慢的变了一幅面容,化作了一个驼背长胡须的人。
林与:“山神?”
山神语气中带着止不住的愤怒:“你怎么会有玄阳镜!你究竟是何人?”
地洞晃动幅度越来越大,几乎已经让人站不住脚,堆积如小山的白骨被震地遍地都是。
林与直截了当地说:“我是裕国神女。”
随着话音落下,藤蔓在空中停了一瞬,紧接着万千藤蔓合为一体,顷刻间变作了一根墨绿色的长鞭,山神一手执鞭子,更加凶残的甩向林与!
林与眼见着躲不过,心一横,竟在空中接住了这一鞭!
藤条鞭子被林与紧紧握在手中!
殷红的血从林与手掌渗出,血顺着藤条往下流,山神看着正在变化的藤条,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藤条吸收了林与的血液后,竟然有了生机一般,生长出了嫩绿的新芽。
山神猛的拽回鞭子,鞭子从林与手中脱手,林与被拽着往前带了几步,险些被地上的白骨绊倒。
“她早就死了!你不是她!你是诓我的!”山神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蓦地,他突然狂笑起来:“半仙之体!哈哈!又是你……凭什么,凭什么我修炼百年无缘登仙,而你,从出生起就是半仙之体!”
“我明明都已经杀了你了!我明明杀了你了!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山神的眼珠几乎要凸出来,他目眦欲裂,面色因嫉妒而更加扭曲,他死死盯着林与,满地的白骨腾空而起,藤鞭化作了白骨鞭!
白骨在地上拖行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白骨鞭被注入法力,直直地冲那片承载林与魂魄的叶子而去!
与此同时,摇摇欲坠的地洞再也坚持不住,彻底坍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