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蔷虽然搞不懂顾朝为什么轻轻放下这个话题了,不过她稳住了人设的同时,又没有让顾朝掉她的好感度。
那显然是极好的。
她松了一口气。
见顾朝已经不再追问那些乱七八糟容易让她掉马甲的事情,她开始想方设法地问顾朝关于那个放在神坛上的替身的事情。
“顾大人可还记得,小时候生的是什么病么?”
顾朝有些意外张蔷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回答了:“只是普通的受凉发热而已,只是怪事,一直高烧不退,只记得那个时候阿母天天抱着我求医问药,拜佛求神,却也没什么用。”
话说到最后,他自知失言,意识到张蔷还站在他的面前:“大人恕罪。”
他虽然不相信这个,但若有意拉拢张蔷走正道,的确不能太冒犯他。
张蔷当然不会在乎这个冒犯。
她陷入沉思,好像的确只是小孩子的普通发烧咳嗽,没什么特别的。
她继续追问:“那么顾大人可还记得那个神坛在哪里么?它还在吗?供在神坛上的替身呢?”
顾朝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大人关心这个?病已经好了,谁又还会在乎那个替身呢?”
他的话音刚落下,倏然冻结在了唇边。
——是啊,人的病好了,便不再需要神。
可是,神却还需要人,需要人的上供,需要人的香火,需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地朝拜。
顾朝的笑收了起来。
他突然想起这些日子里,坊间传闻有人病得很严重,但只要花重金去长生庙求神拜佛,做一场法事,病就全好了。
大家都夸赞长生佛母灵验无比,药到病除。
可——
如果这个病,本来就不是天意,而是人为呢?
顾朝抬眼看向张蔷,后者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没有说话,问完那些问题也没有下文。
没头没脑的。
但顾朝知道,这并不是没头没脑的提问,而是别有用心的暗示。
张蔷被人操控,任人摆布,所以他才只能屈居人下,被人所迫,做些违心之事。
但事实上,他一定和他一样,同样怀抱忧国忧民之心!
只是身上有着不能明说的苦衷,所以才会这么别出心裁地给他提供各种线索!
这一边,张蔷陷入了沉思:顾朝不知道神坛不见了,那这个‘走下神坛’的任务该怎么走啊?还是说要给他做个催眠,让他回忆一下小时候那个神坛在哪里?
等等,既然顾朝说是他妈带着他去的,那说不定可以通过顾老夫人知道这个神坛在哪里!
就是顾老夫人存在老年痴呆的病,清醒时间不固定,具体操作起来有点困难。
不过这也没有太大的问题,到时候她给顾老夫人请好大夫,精心照顾,应该会好一点?
她收拢好思绪,微一抬头,就发现顾朝正在用一种深情款款(?)的眼神看着自己。
张蔷:“?”
顾朝的目光闪了闪:“大人……很在乎那个神坛吗?”
张蔷用力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废话么,关系到她的攻略任务啊!
顾朝道:“下官明白了,还请大人放心,下官定然会为大人竭力留心那个神坛。”
张蔷震惊了,她还什么都没干,顾朝的好感度刷刷地往上蹦啊!
一眨眼都到60了!
果然对顾老夫人好也不失为是一种攻略手段啊!
张蔷想到这里,心情都更好了一些,于是要往外走去:“顾大人这便回去吧,本官也要回长生庙里去打理事务了。”
顾朝微一颔首,道了声是。
他不欲操之过急,以免打草惊蛇,更怕败露之后,张蔷会有性命之忧。
结果他们刚走出去没多久,就看到外面有一支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伍正停在长生庙前。
从随从的服饰和马车的装饰都能看出来,这是皇室的仪仗,从规格上推测,这应该是太子殿下的仪仗。
众多教徒和周围的百姓都乌泱泱地跪了一地。
张蔷懵了一下,小跑着过去,却见门口有个太监模样的人正在尖声训斥着什么。
不远处,那口原本用来煮大米的锅子被掀翻在地,不过还好,粥已经被分得差不多了,没有造成什么浪费的现象。
走近了些,才听到那个太监正在训斥长生庙的主事和庙祝。
张蔷听了一会儿,似乎是一个顽皮的孩子,不小心撞倒了庙前的香火坛,导致一座经幡烧了起来。
闻讯赶来的庙祝和主事怒火中烧,于是把煮粥的锅子掀了,又要揪住那个孩子受罚,却被正好路过的太子殿下撞了个正着,拦下了这两个人。
说起这位太子——
被陆扶光泼尽了污水、被皇帝废立幽禁、四处倒霉的太子殿下,在吃完大亏之后,终于意识到现在的这个局面对自己不利。
父皇疑心他谋逆,弟弟又觊觎他的太子之位,唯一能做的就是自保。
先活下来再说。
于是太子殿下自愿请旨,前往百里之外的昌庆宫吃斋念佛,为皇帝祈福,以表孝心。
先不说这个祈福有没有用,反正皇帝吃这一套。
现如今,大约是祈福已经完成,所以太子殿下又回来了。
然后在回宫的路上,看到长生庙的人正在掀锅打人,于是出言阻止了他们。
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的张蔷略略地松了一口气,小问题,能够解决。
只不过她现在明面上还是长生教的人,肯定要维持人设,为自己人说话。
于是她上前了一步,对着那个太监笑了笑,行了一礼:“长生巫祝张蔷,见过太监。”
然后,她清了清嗓子,冲着轿子的方向下了一跪,朗声道:“微臣张蔷,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原本正在疾言厉色的太监听到张蔷的名头,吃了一惊,也迅速收住了话头,没有再敢多话。
张蔷毕竟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得罪了他和找死没什么两样。
张蔷当然也不会真的去和底下人计较。
她琢磨着,这个太子既然能够出言阻止,说不定会是个好人!
这个乱世,有救了!
这么想着,就看到那辆马车的小窗里伸出一只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掀起了原本遮得严严实实的纱帘。
自然,从张蔷的角度,只能看到马车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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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什么都看不清。
当然,对方脑袋上蹦出来的的陆承安和-20的好感度是明晃晃的刺眼,这个没法忽视。
张蔷:缺德系统净做一些没有用的小细节。
“原来是张大人,本宫为父皇在昌庆宫吃斋念佛,以表孝心,只是路经国寺,碰见贵寺的主事要去责打一个孩子。本宫于心不忍,这才拦了下来,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这番话表面上说得客客气气,但实际上还是在点长生庙,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孩子。
张蔷咳嗽了一声:“殿下说得是,下官回去便要好好管教这二人,免得让他们多生事端。”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两个人飞眼刀。
她不在就搞事,当她是死的啊!
两个人不敢接话,只是把头埋得很低很低。
陆承安轻笑了一声:“当街喧哗、责打稚儿,本宫竟不知大人心胸这么开阔,居然只是‘管教’这二人,便可以轻轻揭过此事。”
这话还是在阴阳怪气,阴阳张蔷的双标,对外锱铢必较,对内就轻轻放过。
这话张蔷没法接。
她倒是想狠狠惩罚这两个人,问题在于他们仨是同阵营,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是她需要维持的人设。
就这样表演左右脑互搏,就这样持续开发大脑智力。
正当张蔷沉默着,打算让太子殿下赶紧骂完赶紧走人的时候。
一旁跟过来的顾朝沉不住气,站了出来:“微臣顾朝,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到顾朝的声音,陆承安微微有些吃惊,他稍稍把帘子掀了上去。
看到外面站着果真是顾朝,长身玉立,温文尔雅。
陆承安知道顾朝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又一心为民,因此对他颇有好感。
再加上,他刚刚本来就奇怪,长生教附近怎么会有好心施粥的人。
但如果这是顾朝做的话,那么其实这一切都不奇怪了。
他朝顾朝微微颔首:“顾大人不必多礼。”
顾朝起身之后才开口:“谢殿下。只是微臣斗胆发言,国师大人本就忙于事务,根本无法亲身打理长生庙里的各种事务,对于底下人的管教难免有疏忽,也不全是国师大人一己之错。”
张蔷听完,有些感动。
好感度高就是好,居然还能为她说话。
陆承安听到顾朝这么说,不免有些惊愕。
也不是没有耳闻。
顾朝前些日子才参了张蔷一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倒戈,向张蔷说话了?
只是仔细一想,陆承安便沉下了脸色。
怎么没有可能?
张蔷此人权倾朝野,只手遮天,而顾朝只是一个工部尚书,根本不能与之抗衡。
想也知道,一定是张蔷利用各种卑鄙手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地逼迫顾朝。
想到这里,陆承安放下了帘子,转而缓缓地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张蔷盯着那个缓缓走出来的身影,先入眼帘的是一身锦缎白衣,衣角用银线绣着素净的花纹,随后是那头束在脑后的檀木一般的长发,接着,是佩在他腰间的禁步与玉佩。
最后,便是那张摄人心魄的、令人看到便再不能移开视线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