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潭村是周围十里八村最穷的一个。
因为地理位置本就偏僻,就连修路的时候,他们村都被放到最后一个。
当地早就想重振农村经济,奈何身为村长的谭向铭是条咸鱼不说,村民们大都还固执的认为他们村没啥好看的,旅游业根本就没搞头。
现在有了黑泥神的存在,谭向铭不得不主动打起旅游业的主意,好在相关审批很快就得到通过,还因此拿到了一点重建基金。
回到村里,谭向铭马不停蹄的张罗起来,他先是让村民们把已经废弃掉的老房子全部拆了,又买了些花种,让村里侍弄庄稼的好手们种上。
后山上,原本坐落着那位黑泥神的地方,如今已经变得空荡荡一片,谭向铭不知道黑泥神去了哪里,但这里曾是神明降临过的地方,他可不敢随意占用。
谭向铭想了想,让人弄来一些木桩,木桩之间用红绳链接起来,将这整片地方围成一个圈。
谭向铭又让人弄来了几台石阶,放到圈里的正中央处,然后将一座豪华佛龛摆在了石阶上。
一般来说,佛龛正中间应该摆上用来供奉的神像,可黑泥神的模样实在太抽象了,谭向铭绞尽脑汁,手脚并用的比划,才在手艺人茫然的眼神中,用一块质地普通的黑玉,雕出了一个触手花纹的黑色圆球。
把黑色圆球放入佛龛中,谭向铭虔诚的拜了拜,然后看了眼存折上的余额,面露痛苦。
快要没钱了,上面给的重建基金杯水车薪,如今村里还是一副灰扑扑的样子,真的会有人来这里旅游吗?
也许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做才行,谭向铭回想起一些大老板会承包地皮,开发旅游景点的新闻,觉得他也拉点懂行的投资人才行。
现在他们村里有真正的神明庇佑,说不定还真能吸引来不少大老板,他可是知道的,有不少商人都信这些,尤其是老一辈的那些商人。
想到谭时薛身上的怪病,就是被黑泥神给治好的,说不定成为神明的新娘还有好处呢。
谭向铭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里有一道黑色的太阳印记,自从有了这道印记,谭向铭觉得自己的头脑仿佛清明了些,时常会觉得腰酸背痛的身体,也已经许久没有发出抗议了。
“这是黑泥神的福泽啊!”谭向铭又去后山上的佛龛那里拜了拜。
在肉眼观测不到的角度,眼前看似孤零零的佛龛,其实被一大团黑泥拥抱在怀。
殷祝璇无奈的看着又跑来向她祭拜的谭向铭,还好自从她学会了隐身,她身上自带的精神侵蚀,效果就弱了很多,不然就凭潭向铭的这股勤快劲,对方说不定已经变成疯子了。
没错,头脑变得清明,其实也是精神遭到侵蚀的一种现象,脑袋里的精神波动变得活跃,的确是一种正向反馈,但如果精神波动变得过于活跃,就会容易导致幻听、幻视、幻觉。
殷祝璇试过控制自己的精神侵蚀,可惜效果不怎么好。
谭向铭这次来祭拜她,是想得到她的启示,毕竟殷祝璇在要求谭向铭和谭一诚传唱她的名讳时,还隐隐带上了一层精神暗示:【不可直视,不可名状,不可听闻。】
当时,谭向铭和唐一诚都有点傻眼,要在不打破这三个要求的情况下,传唱神明的名讳,这跟甲方要求乙方做出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谭向铭只是头脑变得清明了,又不是突然变成了天才,谭向铭最多只能想到在宣传旅游业时,不把黑泥神的事放在宣传栏里,先用其他事物把人吸引过来再说,这么近的距离,黑泥神看上了谁,那不是手拿把掐。
可是要用什么吸引成了难题,想让有钱的大老板帮忙吧,他又不知道该找谁,于是只能来请求神明的指引。
一道讯息出现在谭向铭的脑海:【W市……沈家……沈云舟……】
殷祝璇提到的这个沈家,坐拥这个世界上排得上号的大企业,听说这个家族总有那么几个富有经商头脑的人,几百年间都没怎么穷过。
殷祝璇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还要多亏了谭时薛那边。
此时距离谭时薛返回校园,已经过去了十多天,在这十多天里,谭向铭投身发展农村旅游,谭一诚则是在外一身和尚装束,摆摊算命,试图寻找所谓的有缘人。
而谭时薛,在回归校园生活的同时,被他的好兄弟陈鱼飞拉着参加了一次晚宴。
按陈鱼飞当时的话来说就是:“为报答好兄弟的救命之恩,哥带你去长长见识,顺便吃点好吃的。”
未了,陈鱼飞还十分八卦的向谭时薛分享沈家的八卦:“这次沈家是给一个小辈举办宴会,名叫沈云舟,听说前十六年,这个沈家的血脉一直漂泊在外,是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小学就开始打架,初中时被人报复,泼了一盆滚烫的水,还好只烫伤了背部。”
“后来沈云舟十六岁那会儿,和的沈家的另一个同辈起了冲突,被打断一条腿,也就是那会儿,沈家才发现沈云舟也是沈家的血脉,被接回了家,只是断掉的那腿好像一直没能好起来。”
谭时薛也经历过因为腿部出问题,近乎断送前程的绝望,他不禁挑眉,语气带上对下手之人的几分嘲讽:“下手这么重?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要说这里面没点内幕在,就连他这个只听了几嘴的人都是不相信的。
陈鱼飞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我又不关心豪门的那点恩怨,我们家可和谐了,而且我带你来也只是为了吃。”
谭时薛吐槽:“你是不是舍不得请我吃饭的钱?”
“哪有!”陈鱼飞解释道:“沈云舟被认回沈家之后,简直如鱼得水,经商的天赋得到完全施展,如今25岁就已经掌握了沈氏名下的好几个产业,还新开了几家由他自己全资控股的公司,身价那是不同往日。”
“如今沈云舟在沈家备受重视,以他名义举办的生日宴会,肯定有不少食材稀奇又昂贵的菜品,到时候我们只负责吃就可以了。”
于是两个眼中对吃充满渴望的体育男大,在以发展人脉,结交合作伙伴为主的晚宴上,埋头吃了个爽。
殷祝璇也因此得以看到了这场宴会的主角。
如今还会留长发的男性已经不多了,没想到沈云舟竟然是个长发大美人,那雌雄莫辨的俊美脸庞,在被沈家认回去之前,想必因此受到了不少骚扰。
男人即使笑着,周身也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郁气息,殷祝璇看见沈云舟的瞬间就垂涎欲滴起来。
不是因为沈云舟的颜值,而是因为男人身边,少说有七八个女性怨灵围绕着他。
有的轻抚男人的秀发,有的从身后抱紧男人,占有欲十足,有的立于左右两侧,试图和轮椅上的男人十指相扣。
为什么说这些女人是怨灵?而不是诡异呢,这就要从神秘侧的强弱阶级说起了。
根据【全知全能】给她的信息,诡异的形成有很多种,比如长年累月的尸体,死后带着怨气的灵魂,或者是被众人寄托情感的物件,比如神像、许愿池,这些是最容易滋生诡异的物件。
又或者被人怀心怀相同目的经常踏足的某个地点,打个比方,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有个岛国就有个很著名的自杀圣地,像那样的地方也会很容易滋生诡异。
但是诡异在真正形成前,是有个过程的,在这个过程中要是被其他诡异发现,就会被其他诡异当做食物,又或者是捕食的工具。
这些扒拉在沈云舟身上的女性怨灵,很可能就是被当做捕食的工具了,毕竟诡异的口味各不相同,捕食方式也会有差异。
至于邪神,那是所有诡异的至高终点,所有诡异都在努力向着升格为邪神而进化,可惜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寥寥无几。
趁着谭时薛还在沉迷美食,殷祝璇发动【全知全能】笼罩了整个会场,所有人的信息汇聚在她的脑袋里,她发现那只驱使女性怨灵的诡异,此时正寄宿在沈云舟的头发上。
或许男人之所以是长发,不只是审美的原因。
这只诡异的名字叫:【悲恋少女】——这名字让殷祝璇有种重回杀马特青春的阵痛感,咳咳,跑题了。
【悲恋少女】生前不仅有段长达八年的恋情无疾而终,还被这个喜欢了八年的人骗到别人床上,被人玷污,而她喜欢的人,却拿着她的卖身钱吃香喝辣,而出主意的人,是她喜欢的人当时的女朋友。
从此【悲恋少女】憎恨起长得好看的男男女女,在被那对渣男贱女失手杀死后,【悲恋少女】化作诡异,蛊惑那些长得好看的女人,去追求那些长得好看的男人,各种倒贴,甚至不惜献上身体。
男人同时也会被笼罩在【悲恋少女】的影响下,觉得这些女人长得丑,从而拒绝对方,被拒绝的女人们,又会在【悲恋少女】的精神暗示下,变成一个个无可救药的恋爱脑,逐渐做出过激的行为,比如从最开始的偷拍、跟踪;最终演变成自残、自杀。
沈云舟是【悲恋少女】在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现的好苗子,她附身到沈云舟的头发上,短短一个月时间,就引诱七八个漂亮女生为他痴为他狂,最终为他失去生命。
失去生命的这些女人会在她的引导下缠上沈云舟,等到这些女人的怨念达到一定程度,就会凝成实质,将沈云舟撕碎,到那时,【悲恋少女】才会现身,将这些人的所有灵魂全部吃掉。
求而不得的悲伤、愤怒、痛苦,是【悲恋少女】最喜欢的食物。
殷祝璇把有关沈云舟的信息,一股脑的塞给谭向铭,谭向铭只觉得脑袋一沉,突然就知道了许多关于沈家的事,还有这只叫【悲恋少女】的诡异的事,看得这位朴实无华的村长目瞪口呆,忍不住感慨,还是城里人会玩儿。
要知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不是空穴来风,他们塘石村坐落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近百年来也没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听说隔壁的隔壁村,在几十年前因为全村都参与拐卖儿童妇女,被一锅端了。
如今那座村只剩下十几口人,估计再过个几年就会变成荒村,又或者整块地皮被推翻重建,用作其他用途。
得到启示的谭向铭,当即嘱咐好村民不要落下发展旅游业的进程,一些散发恶臭的地方,该打扫的打扫,该修整的修整,然后拿了一点钱就出发去W市了。
其实搭上沈家的最快方法,应该是走谭时薛和陈鱼飞这条路,陈鱼飞好歹是个富二代,他们家在商人圈有一定地位。
但殷祝璇考虑到谭时薛正在被官方的人看着,于是打算迂回一点,认知改写也是有限度的,要是把线索主动放到官方的眼皮子底下,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被抓到漏洞,要知道哪里都不缺聪明人。
W市,沈家,沈云舟和自己的父母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别墅区,是他最常住的地方。
当然他名下的公司不少,经常到处飞,处理一些需要他本人亲自到场的事务,哪怕腿脚不便,似乎也并不影响他扩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唯有沈父和沈母知道,他们的儿子其实非常在意这条已经坏掉的腿。
打残沈云舟的,是沈父的哥哥的儿子,也就是沈云舟的堂哥,沈宏耀。
当时对外只是宣称,因为沈宏耀当时喜欢的一个女孩子喜欢沈云舟,再加上年轻气盛,两人才会忍不住动手,当时沈云舟被打断了一条腿,沈红药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被打的进ICU躺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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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如今还会时不时觉得脑袋疼。
因为当时两人是未成年,又都是自家人,好歹是没闹到要进少管所的地步,但是沈父和沈母十分怀疑,是大伯一家先发现了沈云舟其实就是沈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想要对沈云舟斩草除根,才下的死手,结果没想到沈云舟也不是善茬,最终闹得两败俱伤。
别说沈父和沈母,沈云舟也是这么认为的,刚进沈家没多久,他就发现,他的大伯对沈家产业十分具有占有欲,但本人又不是经商那块料,沈家人的天赋那是一点没占。
好在当时沈宏耀表现得很努力,如果不出意外,沈家以后的绝大部分产业,会交由沈宏耀来继承。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他们发现沈家竟然还有个流落在外的血脉时,才会如此焦急,赶在沈宏耀还没成年之前动手,毕竟有些事情只要做了,不可能不会留下蛛丝马迹,未成年只是一道保险。
当时的沈宏耀,是沈家重点培养的子孙,听到孙子被人打进ICU,当时的沈老爷子震怒,扬言不管打了孙子的人有没有成年,都要送对方去吃牢饭。
好在沈父沈母一直记挂着当年走失的大儿子,在看到沈云舟的瞬间,立马发现沈云舟有一张和他们极其相似的脸,马不停蹄的去做了亲子鉴定,这才让沈云舟不至于孤立无援。
前十六年沈云舟孤独惯了,性子有些冷漠,好在沈父沈母是真心实意对自己的儿子感到愧疚,在寻回儿子的九年时光里,好吃好穿的养着,想要什么给什么,每天关怀备至,才让沈云舟对家里有了些温度。
沈云舟经常抚摸着那条没有知觉的腿,发誓要让大伯一家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在那之前,沈云舟最近有了新的烦心事。
沈云舟刚回到家不久,一个小巧粉色的身影就飞扑过来,赖在沈云舟的怀里撒娇:“云舟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今天晚上来我的房间里,我们一起看电影吧。”
沈母把小女儿从沈云舟身上撕下来,不赞同道:“沈云娜,你已经8岁了,要和哥哥保持距离。”
沈云娜是沈云舟回到沈家后没多久,主动开口说想要个弟弟妹妹,因为在相处中他看出来了,他的父母为了找他没有再要孩子,但他们一直很寂寞,哪怕找到了他,他们对他也是愧疚更多些。
沈云舟想,如果沈父和沈母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心灵上应该多少会得到一些慰藉,于是一年后,沈云娜降生了。
其实一个8岁的孩子,和自己的亲哥哥有些身体上的肢体接触也属正常,但最近不知为何,沈云娜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从单纯懵懂又无知的天真孩童,变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不仅注意起自己的打扮,还会从沈母的房间偷拿化妆品。
尤其是看向自己哥哥沈云舟的眼神,完全不像妹妹看哥哥,而是在看心仪的恋人。
这个发现让沈母心惊肉跳,严令禁止沈云娜靠近他的哥哥,做些亲昵的撒娇举动。
沈云娜幽怨的看了一眼母亲,高声吵闹起来:“不要!云娜的作业已经完成了,云娜今晚要和哥哥一起看电影,要和哥哥一起睡觉!”
沈云舟被吵得头疼,忍不住揉了揉额角:“云娜乖,今晚哥哥还有工作没做完,这两天都很忙,不能陪你了,电影让妈妈陪你一起看吧,还有不要睡太晚,不然明天会起不来上学。”
沈云娜不满的嘟起嘴。但是沈云舟的话显然很有用:“好吧,但是后天是周末,后天哥哥一定要陪我哦!”
沈云舟无可奈何的点点头,沈云娜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楼上房间。
沈母看得满脸忧愁:“云娜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看。”
沈云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同意了沈母的提议。
第二天,沈云舟刚来到公司,就发现公司大门口一阵骚乱。
沈云舟问:“发生了什么事?”
有公司员工发现了他们老板,连忙凑到沈云舟身边解释道:“刚才有位老先生来到我们公司,说要见您,我们和那位老先生说,要见您得先预约时间,可那位老先生不听……”
谭向铭此时见到了不远处的沈云舟,发现对方和他脑袋里得到的启示一模一样,连忙兴奋的走过去,结果在半路就被保镖拦住。
沈云舟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谭向明说:“很抱歉,这位先生,最近我实在很忙。但既然我们巧遇了,也算缘分,我目前能抽出两分钟的时间,听听你想见我的理由。”
谭向铭听了,顿时尽量简明扼要的说:“沈云舟先生,我们村想要发展一下旅游经济,可是其中的门道我们完全不懂,所以希望有个大老板来带带我们……您先别急着拒绝,我们村里有个好东西,只要你来了,现在困扰你的难题,说不定都能迎刃而解。”
沈云舟神色不变:“哦?什么好东西?”
谭向铭挠了挠头:“这点我不便细说,这是祂的要求……不过我大概知道他能为你解决的难题是什么。”
沈云舟并未将谭向铭的话放在心上,还以为是个不知从哪来到老神棍,刚想打发走,就听到老神棍说:“你正在为女人的事情烦恼……不,不止是女人那么简单,而是怪异的女人,疯狂的女人,这一个月以来,沈总想必过得很辛苦吧,不知你有没有调查过这些被你拒绝驱逐的女人,现在还有几个活着。”
沈云舟的脸色终于变了:“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并且解决这个麻烦,那就和我来我们村吧,说不定……”谭向铭看了一眼沈云舟的腿:“说不定,连你的旧疾,都能变得完好无缺。”
沈云舟的瞳孔骤然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