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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就是要骂他

作者:雾里看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顾云简才不如陆萱的意,阮蟾光他们三人算是少时一起长大,这陆鸯鸯看着不聪明,实际一肚子鬼心眼。少时有次灯会陆萱诓骗顾云简去给她射彩灯,射不到就要给她和阮蟾光写一年先生留的课业,顾云简直接怼她:“你倒不如让我将来替你养儿子更实在,起码不会像你那么笨!”


    那时陆萱还对顾云廷心怀少女情思,听了顾云简意有所指的话,顿时闹个大红脸,事后在阮蟾光面前大骂了顾云简两个时辰,说他这毒舌最该孤独终老,她儿子将来可要离他远远的!


    现在当着燕云尊的面,顾云简不好旧话重提,他直接转向卫珩,道:“卫王久在鞍马,箭术也是一流,不妨一起试试?”


    阮蟾光想到卫珩肩头箭伤还没好利落,正要去拦,卫珩越过她欣然应允,还道:“不过区区小技,表哥谬赞了!”


    竞技夺彩灯处先来了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对赋,又来了两个风华耀眼的公子射箭,人们的目光迅速汇集过去,人头传动聚来了此处。


    陆萱奸计落空,冲着燕云尊撅了撅嘴,燕云尊耸耸肩,他也没有办法啊!


    眼看人越来越多,陆萱惦记她的七彩凤凰,先找了个有利位置去看卫珩和顾云简射箭。


    燕云尊虽没有跟上去,但眼睛一直注视着陆萱的动向,阮蟾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忽然道:“表哥当初来阮氏族学读书,是有备而来吧?”


    燕云尊一愣,意外看向阮蟾光,倾而笑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妹妹的眼睛!”


    阮蟾光莞尔,族里有女学,那段时日四叔忙,她和两个堂妹便暂时去了学里读书,鸯鸯也来和她一起读,不久燕云尊就来了族学。


    阮氏女学和族学只有一墙之隔,燕云尊自入阮氏族学,无日不挑战三叔祖的耐性,最让三叔祖忍受不了的,莫过于日日爬女学的墙和鸯鸯吵架了!


    阮蟾光想起那些岁月和顾云廷这几年的黯然销魂,淡淡一叹,人和人的缘分当真是说不定。


    在这个问题上,燕云尊作为胜利者丝毫不同情顾云廷,他也是花了好大力气才把鸯鸯娶回家的,对燕云尊来说,感情的事绝不存在相让,该出手时就出手,不然哪来他和鸯鸯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燕云尊承认,刚嫁给他那段日子,鸯鸯总是哭,但她现在发现了打他的乐趣,早便不哭了。


    或许她心里还留着顾云廷的影子吧,他相信终有一日鸯鸯会忘了顾云廷全然接纳他的。即便忘不了,她和顾云廷也绝无可能了。岳父岳母将姨姐这颗掌上明珠嫁入顾氏不过两载,却因顾云诤调兵失算令定州遭乱军劫掠,姨姐受辱自裁。顾云诤事后虽为姨姐复仇战死,可女儿的惨死成了岳父岳母心头永远的伤疤,他们决计不将鸯鸯嫁给顾云廷。也幸好,他当初来得及时,鸯鸯也没有嫁给别人。


    燕云尊看向人群中妻子天真无忧的笑脸,嘴角化开浓浓的柔情。


    陆萱虽然奸计未得逞,但也不得不感叹今日看了好一场精彩的箭术表演。


    比赛是西市最大的绸缎庄老板发起的,他在店前放了数十只形状各异的彩灯,欲得彩灯者,文者对赋,武者射箭,他请人在门前题了赋题,并点了数百盏灯教人来射,灭一盏灯即得一筹。


    对赋百句于王允若来说是小菜一碟,不消半盏茶时辰他就已经清场了,文人墨客纷纷摇头退场。


    那厢射箭却正在热潮,要得那七彩凤凰需得射箭百筹才行,早先不少挑战者纷纷失败,众人只见那并立的两位公子箭箭无虚发,灯瞬间一盏接一盏灭去,二人箭出之快,不过一个眨眼,手势之速目不暇接。


    剩下的两百余盏灯如狂风扫落叶迅速灭去,卫珩和顾云简各自所得筹数早便超过百筹,最后只剩了一盏灯,二人飞速引弓,目如疾火,同时将最后一支箭射向了那盏灯。


    两箭箭锋旋飞而去,同时穿破灯罩灭了烛火,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喝彩声。


    顾云简眼眸疏冷看向卫珩,“卫王箭术高超,世不多得!”


    “表哥少年英雄,一羽绝尘!”卫珩不紧不慢回应。


    三个人都摘了彩头,可是七彩凤凰灯只有一盏,绸缎庄老板简直要愁白头,他走上前去想跟三人商量可否有人愿意换个彩头,此处的灯随他们挑选。


    陆萱小跑过来冲老板摆摆手,大言不惭道:“老板,一盏就行,这仨都是我护卫,我派来的!”


    老板一脸震惊,看看这三位龙凤之姿的公子,文的文,武的武,哪个不是世间难寻?他用极崇敬的目光看着陆萱,“娘子家中聚集这般多的人物,可想见是大贵之家啊!”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陆萱呵呵笑着打哈欠,开心地接过伙计递来的七彩凤凰灯,在众人歆羡的瞻仰中带着三人离了人群。找到阮蟾光,她立马小跑上去炫耀:“阮圆圆你看,我真的拿到了啊!”


    阮蟾光和她一起欣赏那灯,“嗯,很是不错!”


    人群中此时传来男子声音:“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三个护卫?”


    几人回头,正见一个眉清目秀气质儒雅的年轻男子走来,不是旁人,正是陆萱的二哥陆秀之。他身后还跟着徐珍,以及徐珍的幼弟徐谌。


    陆萱还以为自己被人认出来了,吓了一跳,转头见是自己二哥,上去抱怨,“二哥,你吓死我了!”


    陆秀之看她倒是开心得很,他转头跟阮蟾光和燕云尊见礼,那三名“护卫”中,顾云简是旧有姻亲,王允若他也见过,和二人见礼后,将目光顿在了卫珩身上。


    燕云尊很有眼色地悄声跟陆秀之说了卫珩身份,陆秀之简直觉得妹妹胡闹,前些日子卫王刚刚遇刺,她怎好使唤一地封王去人群里给她赢彩头?


    陆秀之双袖一甩收在身后,这是他的经典动作,陆萱知道他下一刻就要训人,嚷嚷着说要去猜灯谜,反身抓着燕云尊跑了。


    大街上,陆秀之也不能将她如何,只能一一去给卫珩、顾云简和王允若赔礼,三人笑笑,并不介怀。


    徐珍今日是约了未婚夫一道来灯市的,陆秀之有时虽无趣,但对未婚妻也不是全然木讷,来到此处不想竟遇到小姑陆萱一行。徐珍也讶异卫王怎会在此,见阮蟾光也在,便一切都明白了,她没有声张,带着徐谌去和阮蟾光说话。徐谌就是和阮碧颜定了婚事的刺史府小公子,见了阮蟾光便乖乖唤姐姐。


    阮蟾光回了礼,一行人复又沿着灯市游走。她与徐珍还算聊得来,徐谌因为这是未婚妻的姐姐,也很热衷和阮蟾光说话。


    卫珩、顾云简、王允若三人两两看不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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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程冷场,陆秀之很是关心云州战事,主动和卫珩说起了话。


    云州南北山环水绕,地势复杂,要用兵攻克非一时一日之事,卫珩近些日子正为此愁思,他听过这位陆二公子好游山川踏遍南北之名,心间一动,与他多说了些。


    众人直至灯市寥落才散去,陆秀之先行一步送徐珍和徐谌回了家,陆氏祖第和阮氏祖第离得很近,陆萱和阮蟾光正好顺路,二人同坐一车回了家。为妨惊动阮家人,卫珩主动停在了街口,阮蟾光和陆萱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和他告了别。卫珩点点头,骑马立在街口,望着一行人返家。


    至阮府门前,陆萱叮嘱阮蟾光回去好生歇着,目送她进门之后,叫住了顾云简。


    街口处,卫珩正要离开,闻声勒住了马屁。


    不要以为顾云简今日帮陆萱夺了七彩凤凰灯,有些事在陆萱眼里就过去了,她顾不得王允若还在旁,当面质问他:“你走了就走了,如今还回来干什么?”她这一天看得清清楚楚,顾云简处处和卫珩针锋相对,那股子不甘心,一丝都不带收敛的。


    顾云简止住步伐,回头看向陆萱,锋利的眼角愈发如聚寒冰。


    陆萱才不管他什么脸色,她自小就是这个性子,话一旦说了就要说个痛快,“你一去四年,不久便音讯全无,你知不知道阮圆圆等了你多久,你知道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因为当初的事,她这些年受了多少非议,咽了多少苦楚,外人对她指指点点,连个道旁孩童都敢肆意羞辱于她,你呢?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既然选择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就不该再回来掺和进她和卫王的事情里,你不甘心,你早干什么去了?但凡你果决些,坚定些,事情都不会是如今的样子。如今人人都可言不平,唯独你不配有不甘心!”


    她的话像冰冷的冰渣子撒在人的伤口上,令顾云简千疮百孔的心愈发雪上加霜,就连王允若和燕云尊都有些不忍心看他的脸色。


    燕云尊上前拉了拉陆萱的衣袖,陆萱一把将燕云尊甩开,眼角落下泪来,她就是心疼阮圆圆,就是要骂顾云简!


    顾云简曾经被阮圆圆视为那样重要的人,他也将阮圆圆视为重要的人,彼此重要的人如何能轻言放弃?她不管顾云简有什么原因,这一点他永远不可原谅。


    父亲的牺牲、兄长的偏心,于阮圆圆都可淡然,只有顾云简给的,是真真的锥心之痛。难道他忘了当初是谁将半死不活的他捡回了汝阳,忘了他和阮圆圆儿时是如何一起长大,他不知道阮圆圆那些年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因为他的寥无音信,又如何让阮圆圆内心雪上加霜。情分绝不是可轻言丢弃的东西,旁人可以伤阮圆圆、不顾惜阮圆圆,在陆萱眼中,唯独顾云简不可以!


    她越想越气,甩袖抹去脸上泪水,和燕云尊蹬车离去。


    卫珩隐在街口牌柱后,伸出修长指尖抓住了胸口,长腿一踢马腹离去。


    门前,王允若袖手离开。


    浩荡长街,只剩顾云简一人,他举目望着暗黑夜空矗立许久。


    未几,天空落下鹅毛大雪,沾染他乌黑鬓发,朔风森冷吹彻他的面容和指尖,如同那年定州飞雪的长街,寒冷得没有尽头,可是再也没有一个小女孩唤着“表哥”,快步跑来用温暖的掌心握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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