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承光和侯府众人寒暄一番,而后再一同用过午膳后,便随余芷秋往如意阁走去。
“承光,怎么送那么贵的物件呢?”
路上,余芷秋关心道。
“前段日子结识了一番邦商人,相谈甚好,便在其商队里投了点钱。”
余承光道:“这些琉璃摆件是其中赚回来的一部分,并不算贵。”
余芷秋知道余承光打小就聪明,对于他的这番解释虽然有些惊讶,但并无异议。
只是可惜余承光身子太弱,走不了科举应试的路。
余芷秋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愧疚。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如意阁外。
“当初大姐还在的时候,院子也是叫这个名字。”
余承光抬眸看了一眼牌匾,笑道。
余芷秋脚步微微一顿,才继续往里头走去。
走进屋子里,两人随意落座。
丹桂给两人奉上刚沏好的两盏清茶。
余承光接过茶盏,抿了一口,目光在屋子里轻轻扫了一圈。
“屋子里的陈设也没怎么变过。”
余芷秋没有作声,默默品茶。
只是,余承光的话不自觉勾起了余芷秋的回忆。
前世,曾有一次,余芷秋发簪上镶嵌的珍珠不小心掉落在地。
珍珠圆润,在地上滚动间落入了衣柜底下的缝隙间。
为了捡回这颗珍珠,余芷秋便使人搬动衣柜,却不想被宋简撞见。
“你在干什么?”
宋简冷声道。
余芷秋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宋简为何突然神色冷峻。
“妾身发簪上……”
余芷秋如实把珍珠掉落的事情说了出来。
随着余芷秋解释,宋简眉眼间的冷意稍稍缓和了些。
只是……
“这屋内的摆设不许乱动。”
宋简语带警告。
“是。”
余芷秋心下有些委屈,点头应承了下来。
许久之后,无意间余芷秋听到负责伺候宋简的两个小厮的对话,才得知缘由。
“世子真是念旧,那么多年来书房的陈设摆件从不曾改变。”
“听闻如意阁也是先世子夫人和世子一起起的名字,里头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两人一同商议着摆放的。”
“难怪如意阁那么多年还是那样子。”
“真是羡慕啊……”
“……”
余芷秋不想听这些,放下手里的茶盏,开口问道:“承光,你最近身体怎么样?”
“好多了。”
余承光回道:“以往秋初转季的时候,总会生几场大病。不过自从院使大人施针后,除了感到身子有些发沉外,倒没有其他的了。”
余芷秋心下宽慰,道:“那就好。”
此话毕,两人一时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余承光才开口道。
“那天周嬷嬷回府,娘生了好大的气。”
余芷秋不作声。
“二姐,你受委屈了。”
余芷秋睫毛一颤,神色带着些惊异,抬眸看向余承光。
正正对上余承光那温柔的目光。
余芷秋心头一悸,积压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圈一下子变红。
余芷秋慌忙低头,拿起手绢擦拭眼角,掩饰般解释道。
“眼里怎么进沙子了……”
余承光顺着余芷秋意思,没有再提之前的话题。
好一会儿,待余芷秋重新平静下来,余承光问道:“怎么不见周嬷嬷?”
“我让她到外间伺候了。”
余芷秋道。
“二姐,你让人把周嬷嬷喊进来。”
余芷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吩咐丹桂把人带了进来。
“少夫人,承光少爷。”
周嬷嬷一进来,朝着余芷秋两人福身行礼。
余芷秋没有出声让其起身。
余承光也一言不发。
两个主子不发话,周嬷嬷只得一直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势。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周嬷嬷身子微不可见的发颤,眉头紧皱,似是痛苦难忍。
即使如此,周嬷嬷亦不敢如往常面对余芷秋那般,肆意起身。
周嬷嬷的卖身契一直拿捏在余夫人手里,而余承光作为余夫人膝下唯一的嫡子,自然对周嬷嬷有生死打杀的权利。
没有得到余承光发话前,周嬷嬷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很快,又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周嬷嬷额上出现了明显的薄汗,脸色发白,身子出现了大幅度的颤抖,甚至呼吸声都有几分急促。
周嬷嬷快要撑不下去了。
圈椅上,余芷秋静静的看着周嬷嬷的窘态,心下隐隐生出几分快意。
终于,随着‘嘭’一声闷响,周嬷嬷整个人重重的跌倒在地。
“奴、奴婢失礼,请两位主子原谅。”
周嬷嬷俯跪在地上,赶紧出声请罪。
余承光看向余芷秋,道:“二姐,你要原谅周嬷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