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冒犯世子的泼妇给我拿下!”陈正廉率先反应过来,厉声唤人。
“来人,给这以下犯上的不孝女打出府去!赶出京城!”陈夫人紧跟着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着朝下人下命令。
进来的两个护卫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但想着老爷没有更改夫人的命令,将陈清婉拽走了。
陈清婉被两个护卫夹在中间,转身对上了一脸嘲讽加鄙夷的陈清柔。
“有没有人说过你又丑又爱装?”临走前,陈清婉还不忘刺她一句。
最后只给陈夫人留了个感激的目光。
*
杜府
身穿绿色襦裙的丫鬟快步进了屋,一只脚刚迈进门槛儿,就听见身后杜芸焦急地问:“打听到了吗?”
“奴婢已经叫人备了车马,小姐咱们快走吧。”
杜芸心中一惊,手中的帕子顿时被绞紧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姐快走,奴婢边走边说。”
“听说陈小姐被毒打一顿,被赶出府了,刚才奴婢回来前看到陈府后门好大一片血迹,陈小姐此刻怕是凶多吉少了。”
杜芸闻言顿时加快了步伐,嫌隙的柳叶眉被拧在一起。“我先前听说陈清婉不是陈家亲生的,我还不信。想到他们好歹把陈清婉养大了,没有血缘还有这么多年的亲情在,现在看来,爹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了。”
杜首辅说了什么,绿禾不敢多问,只汇报自己知道的事情:“我看他们的马车往城外走了,便让红枝跟了去,红枝沿路洒了红豆做引,我们的马快,应该追得上。”
绿禾自小就跟着杜芸,她的性子杜芸是知道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如此慌乱。
俩人上了马车,杜芸就开始回想起关于陈清婉的事情来。
从后门见她被家仆欺负,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陈清婉不像别的世家小姐那样规矩森严,替她办过事的人没有人不说一句好。
按理说,陈府的奴才应该都念着陈清婉的好才对,怎么这两年她的口碑急转直下。
福兴堂的掌柜的不像之前那样夸她为人和善,现在只说她斤斤计较,从前一切都是装的。
到了府里从前陈清婉身边的那些丫鬟奴才也都不见了,一年功夫,几乎整个陈府的吓人都换了个遍。
怪不得陈清婉回一趟家重重阻碍。
而且整个宴席,都没见陈清婉的踪影,只有陈夫人带着陈清柔和这些豪门贵女们打招呼。
杜芸不是说不喜欢这位新来的陈小姐。
只是她在席上总是找那些陈清婉从前交好的小姐们说话,和他们搭讪,也都是用陈清婉打开话头。
一边把陈清婉踢出局,一边又利用她给自己拉拢关系。
这种行为,杜芸实在是瞧不上。
“小姐,陈府现在肯定是回不去了,你打算将人安排在哪儿?”绿禾看了眼窗外,一刻的功夫,她们已经快出城了。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杜芸了。
安排在哪儿?
她家指定是不行,她爹一直不赞同她跟陈清婉玩在一处。
“哎——”杜芸叹了口气,有些后悔道:“早知道平日里少买些脂粉首饰,把钱都攒起来买个别庄了。”
杜芸一句话点醒了绿禾。
“奴婢记得叶将军在城南三十里处倒是有一个庄子,眼下叶将军正巧在京休沐,咱们不如去寻她帮忙。”
“这......”杜芸有些犹豫:“没有别人了嘛?”
“以小姐的人脉,眼下只有叶将军能靠得住了。”绿禾的话丝毫不留情面。
杜芸撇了撇嘴,这不是明摆着说她人缘不好嘛!
绿禾口中的叶将军是叶落,如今年过三八,已经是京城有名的单身老女人了。
杜芸和她的关系算不上好,但也算不上差,只能说停留在一个微妙的程度,这个程度刚好让杜芸拉不下脸求人帮忙。
“先去看看情况吧,万一陈清婉毫发无损,或是只有些轻微的皮肉之苦,咱们就不必劳烦叶落了。”
*
陈清婉右眼青紫,眼皮肿了,只有左眼能轻微视物。
她现在被扔在装过泔水的车厢里,周围味道实在是不堪入鼻。
脑袋挨了几脚,有些发昏,可腹部传来的疼痛一阵比一阵强烈,让她无法彻底昏过去。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周围高大的树轮流替她挡住残阳直射,她想做起来看一眼阳光,可是手稍为有点动作就疼的不行。
麻绳已经把她的手腕磨出血了,嘴里也被塞着擦拭泔水的破布,永无止境的酸臭腐烂的腥气从舌尖传到脑神经。
让陈清婉不是很想活。
其实这些人就算不塞,她也不会叫的,离了尚书府,她从前那些朋友对她避之不及,没有人回来救她。
况且,她现在活着也是受人冷眼,人人都想来踩她一脚。
还不如死了算了,说不定死了还能穿回去。
可陈清婉转念一想,穿回去干嘛呢?自己原来的世界也是无父无母无亲无友,两辈子都衰得如出一辙。
车厢摇摇晃晃,很快到了一处更加腥臭的山沟沟,山体挡住了本就不多的阳光,周围的书上有乌鸦盘旋,让这里看起来像是阎罗殿。
很快,陈清婉就知道,这里是那儿了。
陈清婉被一双粗粝腥臭的大手从车厢里拽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后腰就挨了一记狠踹,原来那身雪青牡丹纹裙子沾满了脚印和油腻腻的剩菜汤汁。
她被踹进死人堆里,这动静惊得周围正在啃食腐肉的黑鸢纷纷扑腾着翅膀起飞,掀起一阵尘土扑到陈清婉身上。
“刘大哥,咱们等会儿挖个深些的坑,我好回去跟主子复命!”两人中有些瘦小的那位眼中闪过狠厉的光。
“这血呼刺啦的,凉她也活不成,你先去把车拉去河边,把血清理干净,再来搭把手。”领头的中年男人将小弟支走了。
眼见那人走远,他走进陈清婉蹲了下来,伸手拽掉了陈清婉的一只耳环。
那嗓音陈清婉有些熟悉,这回是真的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小姐,我受夫人之托送您出城,谁曾想那护卫竟下手如此狠毒,郎中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您且稍待一会儿。”中年男人犹豫了片刻,眼睛一闭:“那人要回去交差,奴才也是迫不得已,冒犯了。”
说罢,那人便扯下陈清婉的外袍,找了个年轻的女人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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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穿上陈清婉的外袍,然后找了个没人用的坑,将尸体扔了进去。
办完这些,男人又将她的耳朵割了下来,给她穿上陈清婉的耳环,用盒子装好。
等另外那瘦小男人回来,便看到中年男人正在埋头填土,身旁放着他来时带的木盒。
他打开盒子,看清盒中的物件,又看了看坑中还没被泥土盖住的衣摆,眼里顿时溢满贪婪的精光,丝毫没有注意到不远处还在喘气儿的陈清婉。
等杜芸赶到就看到这一幕,陈清婉头发乱糟糟德糊满了腐臭恶心的尸油和泔水,身上破破烂烂一身血迹已经几近干涸。
双目无神地盯着天空等死,已经有几只黑鸢朝她围了过来,只等她死了就一拥而上,分而食之。
其中一只大着胆子上前,想要去啄陈清婉的眼睛。
“啊——”杜芸被这等场面吓得尖叫出声,她胃里一阵翻涌,本来想吐的,但是惊恐超越的生理反应。
这一声尖叫威力不小,不只那几只凶神恶煞的黑鸢,连同树上的乌鸦都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正值夏季空气湿热又腐臭熏天,漫山遍野的尸骸没有不腐烂发臭的,只有陈清婉一个人不知死活地躺在边儿上。
绿禾最先反应过来,命车夫上前将人带过来。
几人将陈清婉弄到干净的地方,这才发现她伤得如此之重,整个下裙都被鲜血染红了。
“快!绿禾,去寻叶落!”杜芸神色慌张,强烈的不安从心里蔓延开来,连带着脸上的皮肉也开始微微发颤。
“哕——”话音未落,杜芸忍不住干呕起来,这地方实在是难闻至极,熏得她直想哭。
这会儿她也顾不得和叶落的嫌隙了,忙解下腰间香包,让绿禾带去寻叶落,并叮嘱她:“不论如何,千万要将叶落请来!”
绿禾解下一匹马,扬鞭飞向城内。
好在现在是夏季,天色暗得没有那么快,叶落骑马赶来时,太阳还没下山。
车夫和绿禾一起将陈清婉抬上了马车,叶落让手下带她们去了自己得别庄。
山间只剩杜芸和叶落两人面面相觑,其实只有杜芸一个人觉得尴尬。
半晌她故作云淡风轻地开口:“请叶将军先行一步,我去山下寻辆马车自会跟上。”
“呵——”叶落嗤笑一声,唇角微勾,眼底带着温和的笑,她语调轻扬:“芸娘不敢与我共乘一马?”
杜芸被戳穿了心中所想,眼神有些闪躲:“谁.......谁不敢了。”
杜芸确实不是不敢,而是不好意思。
叶落出身定远侯府,她的父亲一生征战沙场,落下不少暗疾,早早地西去了,老侯爷一走,叶落的母亲悲伤过度,殉了情。
所以叶落是是她大嫂带大的,十七岁就跟着她大哥上了战场。
杜芸和叶落小时候常一起玩乐,二人情同手足。后来叶落去了边疆,杜芸去了书信也不见回音,一去四五年不见音信,杜芸也恼了。
可后来叶落好不容易回来,杜芸还是去了定远侯府的接风宴,刚到席上,就见一女子和叶落同坐,二人俨然成了更好的朋友。
这可给刚及笄的杜芸气得不轻,当下就放出话:此生不再于叶落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