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也面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他或许是在权衡利弊，但不管如何，他最终都会向自己这边妥协，无关其他，这就是人性。
对于这一点顾焰相当信心。
可下一瞬，
噗嗤！
是血肉被贯穿的声音。
顾焰低头，满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刀，
温热的血液溅到向晚脸上，她眉眼之中尽是冷漠和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决心。
顾焰眼中停留着错愕和震惊，他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转瞬间来到他身前的。
他伸手无力抓着秦也衣角，口中喃喃道：“杀了她……快……”
旁边秦也微微勾起唇角，笑容凉薄。
那表情好像在说，只要你死了，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顾焰身躯无力倒下。
向晚释放出红色种子，吸收他的能量和血液。
她低着头看着顾焰的尸体在一点点变得干枯萎缩，眼神逐渐失焦，脑袋里一片空白。
直到一声懒洋洋又带着几分清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有兴趣交个朋友吗？”
向晚抬眸，对上秦也含笑的桃花眼，她神情木然地摇摇头，
“没兴趣。”
对方却没听懂一样朝她伸出手，“我叫秦也。”
向晚垂眸盯着他伸来的手掌，没动。
秦也却自顾自牵起她的手，“你好，向晚。”
他知道自己名字？
不过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向晚有些恼怒他的冒昧，想把手抽回来，秦也非但没松，反倒握得更紧同时把她用力拽向自己。
他笑着俯身，俊脸凑了过来。
向晚一惊，正要发作之时，听到他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说，“我可以帮你救活那条狗。”
两人看起来就好似在拥抱，姿态亲昵暧昧。
“你说真的？”向晚怔怔地望着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
“敢骗我我一定杀了你。”
秦也直起身，眼底笑意更甚，“你以为我为什么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他个子很高，大概接近两米了，向晚仰头看了他一会儿只觉得脖子发酸。
“你要什么条件？”她问。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他们这种单纯受利益驱使的雇佣兵，更不会平白无故帮她，肯定是想在她身上捞些好处。
秦也想了一下，“我还没想到，你先欠着怎么样？”
“好。”
秦也点烟的动作一顿，“这么痛快？”
“我有别的选择吗？”
“好像没有。”
几人进了屋，无敌的尸体安静躺在地上。
她看着秦也从无敌尸体里取出一颗被灵力包裹着的晶核，那是无敌的本源之核。
也就相当于它的命脉所在，秦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它护住，
听他的意思，只要这个东西完好，无敌就还有生存的机会。
秦也给她的感觉不错，虽然他或许有所图，但直觉对方不会骗自己。
“什么感觉不错。”
丧彪凉幽幽道：“你直接说他长得不错不就好了，还拐弯抹角。”
向晚：……
你要是个哑巴就好了。
“丧彪，你觉得无敌的死你没责任吗？”
丧彪：？
“什么意思？”
“我当初说给它起名叫小黑，你偏说不好。”
“这跟无敌的死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就是因为你非要让他叫无敌，所以它才会死。”
丧彪：……
“你要是看我不顺眼，可以直接说的。”
“不是的。”向晚摇头，“就是名字起太大了。”
“好好好，我的大小姐，都是老奴的错行了吧？”
“你在想什么？”秦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向晚回过神，扭头看他，“现在要怎么做？”
“我说，我虽然可以设法保住它的灵魂，让它暂时附在晶核上，可它现在的身体不能再用了，你得给它重新找个合适的躯体。”
“或者，用你的息壤给它重塑肉身。”
向晚闻言立马警觉，“什么息壤，你也觉得是我偷了息壤？”
秦也靠坐在沙发里，右腿横在左腿上，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膝盖，
他盯着向晚看了好一阵儿，
那眼神好像能看透她所有秘密似的，令她很不舒服。
向晚皱皱眉，低头喝茶避开他的视线，随后听到他声音带笑的说，
“好吧，我是说如果你运气好，恰好捡到了一个叫息壤的东西。”
“那么你就可以利用它的无限再生能力，给那条狗重新塑造一具躯体。”
“具体要怎么做？”向晚抬眼看他。
秦也忽然不说了，骨节分明的手捻起茶杯，抿了口茶，“那要等你拿到息壤之后才知道。”
这狗东西。
秦也要走了，他带走了无敌的尸体，说要回去交差。
临走交给她一个可以联络他的东西。
造型古朴，类似于老年机，他说只要她拨通他的号码，他无论在哪都能接到。
向晚摆弄了几下，问他，“需要充电吗？”
“需要。”
知道了。
“息壤到底怎么用？”临出门时，向晚没忍住再次问出了口。
秦也笑着凑近她耳边低语，姿态看起来很是亲昵，临了他又在她耳边用气声问她，“听明白了吗？半人半尸小姐。”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痒痒的。
向晚不自觉地退开半步，看他的眼神仍旧带着警惕，
她半人半尸的身份，连顾焰和陆夫人都未曾察觉，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记得离开这里，下次再来可能就不是我了。”
秦也笑着朝她挥挥手，“下次见，丧尸小姐。”
下次？
向晚指尖摩挲着手里的老年机，还有下次吗？
用他教的方法，分出一小部分息壤，
她特意挑了个最漂亮的花盆，把息壤和晶核小心埋进土里。
每日悉心照料。
期待它早日发芽。
只是她并不擅长侍弄花草，向晚托着下巴盯着窗台上的花盆，忽然就想到了陆时青。
他的半山别墅里养了许多花花草草，据说都是他亲手栽培的。
她上次看过一次，那些花被他养得很好。
也不知道陆时青现在怎么样了。
有没有拿到抗体。
*
距她几千里外的天选者联盟基地。
洒满阳光的落地窗前，一身家居服的陆时青背靠着床边赤脚坐在地毯上望着窗外发呆。
他神情颓然，身形消瘦，双手双脚分别戴着一个特制镣铐，每次移动都会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时，房门打开一人端着食物进门。
“滚！”陆时青冷声呵斥。
那人对此习以为常，默默放下餐盘转身出去时将已经凉透的食物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