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连环杀人案（下）
“听说了吗？王工妻子遇害的那个连环杀人案，已经有相关的线索了？”
“什么线索啊？”
一大早凌久时刚进公司就听前面两个等电梯的女生在小声讨论着。
“都是在甜品店附近遇害的，而且死的地方也有规律可循，市南区、北区、东区都有遇害的，你看看，新闻报道刚刚提醒的，让我们尽量减少单人独处的情况……”
“你别吓我，搞得我最近都不敢去甜品店了……”
甜品店……
怕是凶手为了掩盖遇害者的气息而找的作案地点吧，那阮澜烛跟他讲的就都是真的……有fork觉醒再猎杀cake……
凌久时抬手看了看手表，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分钟。
等等……王工妻子叫什么来着……
之前聚会好像见过……
电梯显示到达一层，“叮”地一声开了门，凌久时跟着前面两个女孩进了电梯，看她们已经由杀人案的话题转移到了网上现在热火的甜品蛋糕，凌久时本来没有继续再往那方面想的，可是脑海里一闪而过了之前在体检中心看到的报告。
王工的妻子……
凌久时飞速的点开手机相册，往下滑着翻找那张部门团建的照片。
果然……
体检中心办公室桌上的剩下几份报告，是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fork……
这是那几份体检报告上统一的信息。
死的是fork……
不是cake！
是有人在猎杀fork！
所以阮澜烛来找自己，是因为自己fork的身份，难不成是凶手下一个行凶的目标！
案发现场在蛋糕店附近，也是在降低fork的警惕性吧……
这下警方突如其来的体检更像是提前筛查进行增援保护的，如果是这样，阮澜烛为什么不想让警察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到底是哪一方的……
“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晚上六点，下班时间，阮澜烛才收到凌久时发来的一条工作以外的消息。
“非常不好，很疼。”
凌久时看到这条秒回的消息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要关心的人是自己，结果现在不知道说什么去关心的人还是自己。
“我请你吃顿饭吧。”
斟酌了半天，凌久时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方式能安慰到对方了。
“改天，今天没空。”
凌久时刚看到这条消息就被对方撤回了。
“好，晚八点，市西区的GODIVA见。”
约这么晚？
小李他早就聪明的发现了，自从王工的事情导致项目进度延缓之后，这个项目的整体速度都慢了下来，就连晚上凌工都不叫大家加班了。
也是，这都出了人命，的确应该进行一些人文关怀。
小李边为凌工贴心的细致而感动，边把小张给的喜糖殷勤的放在了准备下班的凌久时面前。
“凌工，这是小张让我给您的喜糖，他跟他女朋友订婚了，这是订婚喜糖。”
小张……
不是已经订过婚了吗？
凌久时疑惑，但凌久时还是接过小李递过来的喜糖。
“哦，先前一直是他女朋友跟他闹分手，订了婚又悔婚，小张这都哄了好几轮了，所以也订了好几次的婚，不过小张说这次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就请我们去喝喜酒。”
小李察觉到了凌久时疑惑的眼神，突然想到还没跟凌久时解释。
这是……小张和他女朋友第四次的订婚喜糖了。
前几次小李没跟凌久时解释，凌久时就以为是小张换了女朋友又订的婚，凌久时还想着这个小张，女朋友换的有些草率，而且婚订的也草率，不过别人的私生活，作为领导，凌久时也不能过多过问，只能默默收了一次又一次的订婚喜糖，同时也准备着等小张结婚那天给他包一个大红包。
原来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都是同一个人。
“好，到时候一定过去恭贺他们这对佳人。”
凌久时拉开抽屉，里面剩下三盒喜糖还躺在抽屉里呢。
现在抽屉里又多了一盒。
小李送完喜糖立刻就溜没了，下班点领导不要求加班，那自然不能多留在公司一秒，多一秒都是对自己生命的亵渎。
凌久时放糖的手一顿，想了想就解开了那帮喜糖盒子的绸带。
里面有块包装很漂亮的巧克力，是焦糖口味的。
算是给他的见面礼吧。
凌久时拿起那块巧克力揣进口袋里。
七点半，凌久时就到广场附近了，提前赴约一直都是凌久时的优良习惯，可今天，这个习惯给他惹了不小的麻烦。
经过一家快关门的蛋糕店，凌久时又闻到了那股诱人熟悉的味道。
是阮澜烛吗？
凌久时寻着气味的勾引朝旁边街角处拐，人边走着，脑子里边驳回了刚刚这个下意识的想法——应该不是……
他应该还在GODIVA等着自己……说不定来没到……
是有其他的cake出现了吗？
凌久时刚在那巷口站稳，映入眼帘的昏暗灯光里，是一具躺在地上血淋淋的尸体。
地上的人目眦欲裂的瞪着凌久时站的方向，眼白已经被血染得赤红，散了的瞳孔空洞的嵌着凌久时此刻的影子。
尸体身下的血迹从脖颈开始蔓延，因为所伤不是颈动脉而是静脉，所以血迹不呈喷射状，看这失血量，凶手应该是把死者颈静脉的整个血管都割断了。
凌久时只能看见尸体上的这一个伤口。
其他的细节全部被昏暗的灯光所掩盖，凌久时整个人都僵在原地不能动弹，此刻他心里更是随着看见尸体的害怕翻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思绪。
报警？那自己一定会接受询问，如果说要进一步核实，那自己fork的身份会不会暴露？
面前死的这个人，依旧是fork，还是cake？
自己刚刚闻到了那股独属于cake的气息，这里一定有cake来过的。
cake身上的味道和普通蛋糕房里的味道还是很好区别的。
尚若死的是cake，那警察推测的连环杀人案的规律就是错的，那自己的身份一旦被他们发现，对自己未必是有利的，可如果依旧死的是fork，自己报警或许还能收到警方的保护——但凶手落网之后，自己还是会被警方戒备。
总之fork的身份还是不能被警方知晓，短暂的安全不可能一直保护自己，案子一破，自己也还是会被监禁起来。
那现在就不能报警。
凌久时理清思路，随即往后退了两步，准备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离开。
这里的监控是坏掉的，凌久时一眼就看见了那机器上裸露的，正滋滋冒火花的电线。
可凌久时刚后退没几步，人又再次僵硬了起来——如果死者是cake，他应该已经失控了才对。
cake身上的一切，小到眼泪大到血肉骨头，都对他们这种fork有致命的吸引力，就算对方已经是一摊肉泥也是一样的，这也是自己怎么也控制不了对阮澜烛产生**的原因。
死的是个fork。
刚刚走进巷子的时候凌久时还能嗅到cake的气息。
凶手可能根本没有离开这里。
他就在暗处，躲在某个角落的地方，借着杂物的遮挡，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
想到这里，凌久时整个人都寒颤的发抖。
刺骨的寒意漫上脊背，激得头皮发麻。
一步，两步，三步……
凌久时从来没有感觉一段路可以走的那么漫长。
这里在停车场路口的后方，人烟本就稀少，路灯这样的设备坏了也不一定有人及时维修，路人更是少得可怜。
现在自己离那个拐入地下停车场的路口还有几百米的距离。
该死的是明明客流量这么高的广场，此刻路上竟没有一辆过来停车的。
整条路都是空的。
“叮叮叮……”
“……叮叮叮……”
偏偏这个时候口袋里的电话响了。
凌久时不敢回头更不敢停下脚步，他就那么缓缓的朝前走着，假装自然的去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视线落在被幽暗灯光照射的路面上。
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一个淡淡的黑影。
就在自己身后。
照出凌久时影子的路灯在凌久时的斜后方，凌久时前方的路灯也还亮着，因此一个人的影子会在两盏路灯间被照出多个，影子的颜色也会是离主体越远，颜色越淡。
看那个多出来的影子颜色很淡，应该离自己没那么近。
凌久时强装镇定的打开手机，上面显示未接来电——阮澜烛。
要拨回去吗？
凌久时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的影子，慢慢把步子跨的更大了些。
拨回去！
凌久时想着打过去说不定还能求救一番，就算身后那家伙一不做二不休的真要干掉自己，阮澜烛就在这附近，一定能在自己彻底嗝屁前来救自己。
“叮叮叮……”
“……叮叮叮……”
同样的铃声带着重音在静谧的空气里响起。
声音在身后。
凌久时闻声略显激动的回头，阮澜烛就站在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滴”地一声，对方举起手机放在耳旁：
“喂？”
声音同时从面前人和手机听筒里传来，而手机里滞后的，带着电流般的杂音。
怦怦直跳的心在看见阮澜烛的那刻剧烈的跳动了几下，而后逐渐缓和了过来。
“你怎么……在我身后……也不说话！很吓人你知不知道？！”
“刚停完车，光顾着处理文件，走错方向了，正往回走呢，就看见你了。”
阮澜烛看着对方被自己吓得脸色都有些白了，赶紧挂了电话朝凌久时走近解释：
“灯太暗，我不确定是不是你，不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既然阮澜烛也在，那他有没有看见那个尸体……
“你看见刚刚巷口的尸体了吗？”
如是这样想了，凌久时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了。
“什么尸体？又有遇害者了？”
凌久时想着阮澜烛可能没往深处走，只是在路上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所以及时遣返回去了。
可能没看见尸体。
“是，就在刚刚那个路尽头的巷子里，又死一个人——不是cake。”
凌久时说完这话抬眼盯住了阮澜烛。
阮澜烛之前的话就是在骗自己，他来找自己的目的，一定不纯粹也不简单。
“还是没能瞒住你，是，死者都是fork，不是cake，我是害怕你遇到危险，所以才来接近的你——我想保护你。”
“为什么一定要保护我？我们又没有很……”
凌久时的话再次被阮澜烛打断：
“因为我喜欢你。一见钟情了。”
这回不用阮澜烛再打断凌久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怎么突然就开始表白？
“也……不用说的那么直白……”
凌久时本来正义凛然、义愤填膺的目光一下子就慌乱的四处乱看起来，整个人都看着很忙碌，也不知道突然之间在忙什么。
“因为你总是怀疑我的真心啊～那么让人心痛，我肯定要让你看见我的真情实感了～”
“好好好……我的错，我的责任……”
阮澜烛接着表白的话攻势愈发汹涌，凌久时见这趋势可不美妙，连忙认输，企图结束这个话题。
“你想吃些什么？”
商场里人不是特别多，周二工作日，一周里大家最颓靡的一天，人少也是情理之中。
“你是不是还有见面礼没给我？”
阮澜烛歪头看向凌久时。
要不是阮澜烛提了一嘴，凌久时都快忘了自己给阮澜烛带了块喜糖了。
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
“同事订婚的喜糖，希望你不要嫌弃，焦糖巧克力的……”
“和我的味道很像，对不对？”
阮澜烛一句话说中凌久时心中所想。
凌久时没回话，不过沉默加偏头的动作就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对！
凌久时站在家门前，还没来得及开面前的指纹锁，突然就跟着走廊的声控灯一起，唰的一下子亮了然后愣在原地。
跟阮澜烛待在一起的时候凌久时总犯迷糊，也不知道因为自己是fork，阮澜烛是cake的缘故，还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正好在自己的颜点上，总是凌久时的脑子总是转不过来。
现在分开之后，凌久时的理智也逐渐清晰起来。
不对！
不对劲！
自己还没有走到地下停车场入口的那个拐道。
也就是说，如果阮澜烛走那条路到一半折返，那他一定会出现在自己的前面。
而不是后面。
这条路没有其他分岔路口了，直通那条有尸体的小巷。
阮澜烛是跟在自己身后，一起出的巷子！
他……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