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金殿内。
“砰----!”
价值连城的青玉镇纸被狠狠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赵匡胤胸膛剧烈起伏,双目赤红。
殿内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苏秦…苏秦!!安敢如此!安敢如此啊!!!”
“朕的使臣!朕的股肱!竟…竟被那夏国竖子,在唐国大殿之上,当着李世民的面,给…给捅死了?!”
奇耻大辱!
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耻大辱!
这已不仅仅是打他赵匡胤的脸,这是将整个大宋的尊严踩在脚下,还碾了几碾!
“李世民呢?!他就眼睁睁看着?!他就任那苏秦行凶?!”
赵匡戟指北方,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殿下心腹战战兢兢地回禀:
“陛……陛下,据……据密报,唐皇事后已与夏国签署盟约,开放边市,互……互不侵犯…”
“噗----!”
赵匡胤只觉喉头一甜,一股腥气上涌,差点当场喷出血来。
好一个李世民!好一个苏秦!好一个陈川!
他们分明是串通好了!演了一出好戏给他看!
杀他使臣立威,断他外援之路,其心可诛!
“好……好得很!”
赵匡胤喘着粗气。
“既然如此,那就战场上见真章!朕…”
他话音未落,殿外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八百里加急!北境急报!曹彬将军顶不住了!”
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闯进了大殿,浑身浴血。
“韩……韩信大军已破我边境三重防线!兵锋直指滁州!”
“那先锋李存孝根本不是人!勇不可当!”
“曹将军麾下三员副将,一个照面就被他斩了!首级到现在还挂在夏军旗杆上!”
“我军士气崩溃,溃不成军!”
“曹将军死守滁州,泣血求援!若援军不至,滁州……滁州旦夕可破啊陛下!”
轰!
这个消息,比方才使臣被杀更具冲击力!
滁州一失,金陵门户洞开!
夏军铁骑可沿江而下,直逼国都!
殿内瞬间乱成一团,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大臣们此刻面无人色。
“怎么这么快?!”
“曹将军乃我朝宿将,竟也抵挡不住?”
“那韩信……到底是何方神圣?!”
赵匡胤听着殿下的嘈杂,心烦意乱。
外援已绝,敌军势大。
此刻,他已无路可退,无人可依!
若再坐在金陵城内空自愤怒,等待他的,可能就是国破家亡!
“慌什么!”
随着一声暴喝,瞬间整个大殿安静了下来。
“韩信小儿,侥幸胜了几阵,便不知天高地厚!李存孝一介匹夫,能敌万人乎?”
“潘美!”
“臣在!”
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踏出一步,正是与曹彬齐名的大宋名将潘美。
“点齐京师禁军!开朕的武库!将所有能披甲持刃的儿郎,都给朕集结起来!”
“光义!”
“臣弟在!”
赵光义立刻应声。
“统筹粮草军械,务必保障大军供给!若有延误,唯你是问!”
“是!”
最后,赵匡胤看向殿外。
“传朕旨意----”
“朕,要御驾亲征!”
“朕倒要亲自去看看,那韩信到底有多大能耐!”
“陈川派来的大军,能否挡得住朕的盘龙棍!”
“即刻起,大宋,进入战时!凡有畏战不前、动摇军心者----斩!”
旨意一下,整个金陵城瞬间戒备。
赵匡胤的威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日后,赵匡胤一身戎装,手持盘龙棍,立于点将台上。
台下,是大宋绝对精锐的禁军主力,黑压压一片,刀枪如林。
“儿郎们!”
赵匡胤声音洪亮,传遍校场。
“夏狗欺人太甚!辱我使臣,犯我疆土!如今更想踏平我家园,奴役我父母妻儿!”
“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不答应!”
怒吼声震天动地。
“好!随朕出征!让那些夏狗看看,我大宋儿郎的血性!让那韩信看看,朕的盘龙棍,还硬不硬!”
“万岁!万岁!万岁!”
旌旗招展,号角连营。
赵匡胤亲自率领着大宋的生力军,浩浩荡荡,开赴滁州!
而远在滁州城外,夏军连营数十里,灯火如海。
中军大帐内,韩信并未安寝,而是细细盯着沙盘,目光在滁州城与周边山川河流间不断移动。
“报----!”
斥候疾步入帐,单膝跪地。
“大将军!宋主赵匡胤,率京师禁军主力,已抵达滁州以南三十里处下寨!”
“打的正是‘宋’字皇旗和‘赵’字帅旗!”
帐内侍立的几位将领闻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目光齐刷刷看向韩信。
李存孝眼中战意熊熊。
“终于来了!”
韩信眼中精光一闪。
“兵力几何?士气如何?营寨布局可曾探明?”
斥候队长显然做足了功课,立刻回道:
“回大将军,观其营盘规模及炊烟数量,应在八万至十万之间,皆披甲执锐,应是宋国最精锐的京师禁军!”
“士气极高。赵匡胤沿途不断鼓舞,宋军皆高呼万岁,誓要与我军决一死战。”
“其营寨依山傍水,法度严谨,戒备极为森严,我军斥候难以靠近核心。”
“嗯。”
韩信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好一个赵匡胤,不愧是以军伍出身立国,这营寨扎得,倒是颇有章法。”
李存孝急道:
“大将军,管他什么章法!给俺三万精兵,不!一万!”
“俺趁他立足未稳,今夜就去踹了他的营盘!必取赵匡胤首级献于麾下!”
韩信瞥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存孝勇武,世所罕见。”
“但赵匡胤非是李广,其自身便是百战宿将,麾下潘美等亦非庸才,岂会不防劫营?”
“此时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他手指点向沙盘上滁州城。
“况且,城内曹彬见援兵已至,困兽之危稍解,必会寻机出击,里应外合。”
“我军若贸然攻赵匡胤大营,则腹背受敌,危矣。”
李存孝虽觉有理,但心中战意难平,瓮声道:
“那…难道就这般干看着?等他们准备好来打我们?”
“自然不是。”
韩信勾起一抹笑意。
“赵匡胤御驾亲征,士气正盛,锐不可当。并且营寨严谨,强攻伤亡必大。”
“所以,我们应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他看向众将,下令道:
“传令下去,各营加固寨栅,多设鹿角拒马,深挖壕沟。”
“巡夜兵马增加一倍,暗哨放出二十里。”
“没有本将军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战,违令者----斩!”
众将领命,虽心中疑惑,却无人敢质疑韩信的权威。
李存孝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韩信踱步到帐边,望向南方那隐约的火光,低声自语:
“赵匡胤,你挟怒而来,求的是速战速决,一雪前耻。”
“我偏不给你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