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蝙蝠侠和夜枭隔着整个战场, 远远目光相触。
下意识的，蝙蝠侠几乎想要移开目光，但他忍住了这种冲动, 继而坚定地看着夜枭。
然而夜枭率先移开了视线，蝙蝠侠看到那个家伙就那么站在原地，似乎在打量着目前的情况。
他似乎完全没有来找蝙蝠侠的打算。
这让蝙蝠侠顿时感觉火大，他干脆直接迈开步子上前，直接走到夜枭面前。
这时候, 夜枭才勉强看向眼前的蝙蝠侠。
认真地说，夜枭很少感觉到不知该说什么，通常来说，他是个擅长利用语言来误导别人的人。
他学习过千万种语言的技巧，那让他能迅速戴上假面, 和人拉近关系，或者威慑他人。
然而这些技巧, 在面对蝙蝠侠的时候毫无作用。
那些技巧, 那些操纵心理的方法, 夜枭一个都用不出来, 这让他对自己感到恼火。
你为什么无法开口, 因为什么？为什么布鲁斯·韦恩总是让你这么反常？
嘈杂纷乱的整片战场中, 似乎只有这个角落陷入了一种古怪的沉寂。
蝙蝠侠打量着眼前之人, 夜枭的头盔被修复了, 又恢复成昔日冷酷的样子。
夜枭也在不动声色打量蝙蝠侠, 蝙蝠侠的嘴角绷成一条直线，看上去心情极差，整个人阴沉沉的。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僵持了一会儿，然后蝙蝠侠开口了：“领主绿灯侠那些人, 是你策反的吧？”
夜枭语气平淡地说：“那几个人本身就对这边超人的行为产生了疑虑，并不难说服。”
“你看上去状态还不错，看来那个白色的超人给你的待遇不差，”蝙蝠侠说道：“你们挺有共同语言？”
话刚出口，蝙蝠侠就感觉到自己失态了。
他本想更加理智地与夜枭交谈，但是他几乎没法克制自己。
夜枭看着蝙蝠侠，冷冷说道：“共同语言谈不上，毕竟你和我都明白，我们都很擅长撒谎，不是吗？”
“我曾经想要告诉过你我的事，”蝙蝠侠恼火地说。
“所以呢？”夜枭毫不客气嗤笑道：“你终究还是决定瞒着我做一切不是吗？”
蝙蝠侠的胸膛起伏着，他很想和夜枭就这样说清楚，但是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交谈场所。
两人同时停止了交谈，远处已经有人在呼唤蝙蝠侠，大家要去正义领主的基地处理后续事宜了。
蝙蝠侠转身去找正义联盟的战友们，夜枭则径自回到了那架战机上。
众人押送着领主超人一方的势力回到了正义领主的基地。
自从进了正义领主的基地，蝙蝠侠就自动找上了夜枭跟在他身边，似乎生怕夜枭干出什么出格的事。
夜枭也懒得搭理蝙蝠侠，干脆找了个角落待着。
两人的气场阴沉得像是能自动制冷，这让其余人不自觉就绕着这边走。
“你了解这个世界的情况？”蝙蝠侠还是开口了，他努力让自己不被情绪影响，先着重处理正事。
在这个局势不稳定的平行世界和自己兄弟吵起来实在不明智。
夜枭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他也公事公办地说道：“是啊，那个白色的超人给我展示了他们的世界。”
蝙蝠侠很明显在等着夜枭继续说，所以夜枭就说道：“不得不说，很难想象那个飞来飞去的童子军能做到这样的事。”
“某种意义上，这个世界非常稳定，蝙蝠侠，”夜枭像是感觉有趣似的说：“没有战争，没有混乱，没有犯罪，一切都相当的——井然有序。”
“听上去你并不赞成这种秩序？”蝙蝠侠问道。
“你似乎对于我有所误解，”夜枭淡淡说：“我从来没天真到，以为能够将一切犯罪都遏制住，我只是让这些在一个能够掌控的范围内。”
“我确实不够了解你，”蝙蝠侠轻声说：“你也没给过我真正了解你的机会，不是吗？”
夜枭顿时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因为蝙蝠侠说的是对的，一直以来，无论是夜枭还是作为普通人的那一面，林恩都努力隐藏着自己的真实面貌。
他假装自己是个正常的、友善的兄长，努力把那些阴暗残酷的心思对着布鲁斯遮掩起来。
相较来讲，布鲁斯对于自己几乎可以算是坦诚了，除了蝙蝠侠的事业之外，他从不对林恩隐藏自己。
他对于自己的爱和信任都是真实的，然而林恩连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都不明确。
我爱布鲁斯吗？林恩问自己，然而他不知道。
于是两个人又陷入了一种沉默之中。
就在这时，领主蝙蝠侠走到两人面前，他看了看夜枭，然后才对蝙蝠侠说道：“感谢你们所提供的援助，不然的话，可能这整个世界都会陷入到战乱之中。”
蝙蝠侠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努力和联盟其余人维持稳定，把权力还给人们。”领主蝙蝠侠说道：“这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也必须去做。”
“那你们世界的超人呢？”蝙蝠侠又问道，这是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很久之前，我们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背道而驰”领主蝙蝠侠叹息着说道：“他曾经拯救了无数人，曾经和我们共同战斗。”
“或许，我需要和我的同伴们对此进行商议，”他说：“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如果你还顾忌往日的情谊什么的不忍心动手，那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夜枭冷冷开口道：“虽然我只在这边待了几天，但是在我看来，这个超人只要有机会，就绝对会不择手段除掉你们这些背叛者。”
他对于这个蝙蝠侠对超人的心慈手软感到不快。
“你确实应该小心一些这个超人”蝙蝠侠虽然现在对夜枭意见很大，但他不得不承认夜枭说的有一定道理：“你们那个超人你最好看紧他，别再把他当做曾经的战友为好。”
领主蝙蝠侠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我明白我知道的。”
然后他看向那边正气场冷漠的夜枭，“我想跟你聊聊，可以吗？”
夜枭挑了挑眉，他并不知道这个领主世界的蝙蝠侠想说什么，但是他对此相当有兴趣。
他完全没看向蝙蝠侠，直接跟着领主蝙蝠侠离开了，留下蝙蝠侠一个人在原地黑着脸。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他和领主蝙蝠侠来到一处房间内，领主蝙蝠侠按下几个按钮，顿时房间被封闭了起来。
领主蝙蝠侠看着夜枭：“这是我当时设计的铅房，没想到竟然还保留着。”
他看向夜枭，欲言又止。
夜枭则率先开口：“你不用那副表情，直接点吧。”
他毫不犹豫直接摘下了头盔，露出头盔之下那张和布鲁斯·韦恩酷似的面容。
领主蝙蝠侠仔细端详着这张面孔，那确实是一张令人极其熟悉的面孔，五官轮廓几乎让他恍惚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但是真正让领主蝙蝠侠感到微妙的正是那种极度相似之下，细微的不同之处。
眼前之人的眼神要更冷漠，那双蓝眼睛注视着领主蝙蝠侠，令领主蝙蝠侠产生了被危险盯上的感觉。
他眼睛上的伤触目惊心，能让人想象当时血淋淋的场面。
而这让这张本应该英俊迷人的脸带上了一种血腥气。
领主蝙蝠侠也摘下了头盔，露出了那张属于哥谭宝贝布鲁斯·韦恩的脸。
夜枭端详着眼前之人，这个布鲁斯年纪很明显要比自己的布鲁斯大，他看上去可能也就四十多岁，但整个人透露着一种疲惫的神色。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透露着一种隐藏的痛苦。
这算是夜枭第一次真正面对领主蝙蝠侠，他看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看着那些被岁月和伤痛刻在对方脸上的憔悴。
“你还真是够狼狈的，”夜枭嗤笑着说，他看着领主蝙蝠侠的面庞，用眼神描摹过那些伤痛的痕迹。
领主蝙蝠侠低垂着眼帘，说道：“是啊，我为自己做的决定付出了代价。”
“不过这些都已经发生了覆水难收，”他轻轻说：“有些事最好就不曾发生。”
“你想说什么？”夜枭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布鲁斯”。
“说实话，我知道你们世界的布鲁斯·韦恩有个兄弟时，真的很惊讶，”领主蝙蝠侠说：“那么多世界，布鲁斯·韦恩都是家中唯一的孩子。”
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夜枭。
“我想，有你存在，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他轻轻说。
“至少，我会在你尝试加入这个所谓的正义领主之前把你的腿打断锁在家里。”夜枭毫不客气地说。
领主蝙蝠侠笑了笑，“那听上去也不错。”
他的浅淡的微笑逐渐变得苦涩。
“我不曾对超人说过这，些话，”领主蝙蝠侠说道：“但是曾经，我们几乎亲如兄弟。”
“那时候我信任着他，坚信我们能将后背托付给彼此，相信我们能共同创造未来。”
夜枭很想说这就是你愚蠢的地方，但他看着领主蝙蝠侠的神色，还是没有说出口。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夜枭没什么表情，问道。
“我只是想说，你绝不会想要和他走到像我和超人这个地步的。”领主蝙蝠侠语气如此的平静与苦涩。
“你看出来了？”夜枭倒是不算太惊讶。
他和蝙蝠侠之间的那种气氛，很容易就能看出两人起了冲突。
“是啊，你们之间那种感觉，”领主蝙蝠侠说：“很难不看出来。”
他定定看着夜枭。
“不论你们是因为什么起了冲突，我只想说，”灰色的蝙蝠侠说道：“有些东西一旦破碎，就再也无法回头，那伤痛会永久留在人的生命之中”
“你们的存在是个奇迹，夜枭，”领主蝙蝠侠说道：“我曾经观测过许多平行世界，但那些世界也都只有布鲁斯·韦恩。”
“不要让自己后悔，夜枭。”
夜枭沉默着，末了，他只是淡淡地说：“那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你与其管我的闲事，不如处理掉那只白色的疯狗。”他冷冷说道，转身就走。
领主蝙蝠侠看着他的背影，长长地、长长地叹息着——
牢房中，领主超人静静坐着，他不知道领主蝙蝠侠会怎么处置自己。
他会让那些愚蠢的民众审判自己吗？还是说亲手处决自己？
蝙蝠侠，他的老战友、他曾经最好的搭档，还是说他总不会放过自己的，对吧？领主超人如此想着。
被那枚夜枭的氪石飞镖所刺穿过的地方隐隐作痛，他皱着眉头伸手按了按那里。
或许只是某种幻痛，他并没将这种轻微的痛楚放在心上——
作者有话说：即将返回本世界！兄弟俩吵架倒计时Ing
第142章
夜枭和蝙蝠侠一同回到了原先的世界。
两人之间气氛很僵硬, 一路上正义联盟的成员们甚至没敢靠近两人这边。
在众人通过空间传送装置回到原来的世界后，蝙蝠侠果断带着夜枭走了，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蝙蝠你不讨论这次事件吗好吧, 等你有空再说。”超人语气随着蝙蝠侠的走远越来越弱。
绿灯侠趁着机会勾住超人的肩膀，小声问道：“蝙蝠和那个夜枭究竟什么关系，怎么感觉他们俩这么奇怪？”
超人也很迷茫，蝙蝠侠对于夜枭的关注似乎有些过分了？
而且为什么他们之间气氛那么古怪？让人下意识的感觉到危险？
他想了想，冲绿灯侠招招手, 绿灯侠把耳朵凑过来了，然后超人小声回应绿灯侠：“我怎么会知道啊！”
两人面面相觑。
另一边，夜枭坐在蝙蝠侠的战机中，两人正在返回哥谭。
“我需要回我的基地一趟，”夜枭对蝙蝠侠说。
蝙蝠侠瞬间目光锐利地看向夜枭：“你要躲到外面去？”
“没有那个必要, ”夜枭平静地说：“毕竟我们都在哥谭。”
他话里的意思很明确，并不是不能闪躲, 然而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他们迟早得把话说清楚, 不是吗？
夜枭看了蝙蝠侠一眼：“我离开有些久了, 要去处理我该处理的事情, 你最好也回去一趟。”
“不管有什么事, 都等到晚上再说吧。”他说。
蝙蝠侠沉默着, 没有再说话。
他们都知道今晚的见面, 将会决定很多事情——
夜晚的哥谭, 夜枭正伫立在哥谭钟塔的尖顶之上, 夜风冷冷刮过他的周身。
他静静站着，像一尊古老的雕像。
说实话，这样等待蝙蝠侠，让他有种奇妙的感觉, 就像是在等待钟声敲响，让人因想象而充满迷茫。
你永远不知道即将敲响的钟声究竟是丧钟，还是某种希望的宣告。
终于，夜枭感受到有人接近，他偏头看向一边，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跃到了钟塔之上。
是蝙蝠侠。
他就那么注视着夜枭，两人灰色与黑色的影子在月光下隔着微妙的距离。
夜枭深深吸了口气，开口道：“你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吗？”
“事到如今，我们还要隔着面具说话吗，托马斯？”蝙蝠侠开口道，声音无悲无喜。
他摘下了头盔，就那么静静看向夜枭。
夜枭沉默了片刻，也伸手摘下了头盔。
这两名兄弟，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坦诚相见了，在哥谭沉沉的夜色之中。那夜色是如此厚重，像是黑暗的海反转到了天上。
布鲁斯看着对面之人，他兄弟那张熟悉的面容此刻却让他感觉那么陌生，就像是一瞬间，他无法将面孔和记忆中的对上号了。
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唇，都是自己熟悉的样子，但顷刻间布鲁斯却感到了一种陌生。
他感到茫然，他在这段时间想过千万句要对这人说的话，临到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胸口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让他想要呕吐的异样感。
这时候他几乎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荒唐的梦了。
“你是夜枭”他开口道，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林恩没有回应，他凝视着夜色，似乎夜色之中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夜枭的？”布鲁斯终于想起一个问题，于是他问道。
“你出道的那天。”林恩语气淡淡开口道。
“从那时候，你就知道我是蝙蝠侠，对吗？”
“对。”
“我没在集团的财务支出中看见过你的装备花销，哦对，你还有海洛克集团，”布鲁斯似乎是自言自语般说道：“你从那么早就开始做准备了？”
“你不也是吗？”林恩平静地说：“你从七年前，不现在应该说是八年前，就开始为蝙蝠侠做准备了不是吗？”
“是啊，”布鲁斯轻轻勾了勾嘴角：“在这方面我们谁也没资格说谁。”
“你去过刺客联盟？”布鲁斯问。
“我在那里接受过训练。”林恩回道，他看到布鲁斯的手似乎微微抽动了下，像是在忍耐某种情绪。
“托马斯，你是什么时候去那里的？”布鲁斯看着林恩，语气复杂。
林恩沉默了片刻，他不确定说实话是不是件好事，因为在那些记忆里，小托马斯十三岁就开始在全世界搜集老师了，十六岁就去了刺客联盟。
但他还是说了：“你十三岁那年。”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几年你经常出远门”布鲁斯喃喃道。
“我曾经拿你的血检验过DNA，和数据库对不上，”布鲁斯问：“你把自己的DNA数据记录全部都更改了？”
“是啊，不然也太容易暴露身份了。”林恩回答道。
他们就这样一问一答，似乎谁也不愿意率先将话题引导向那个关键的方向。
就好像这样拖延着，他们就能回避那个要命的该死的话题一样。
“所以，我出去游历的那些年，你真的就待在哥谭什么也不知道吗？”布鲁斯看着自己的兄弟。
林恩沉默了片刻，他似乎最近沉默的次数尤其地多：“你想听实话的话，我知道你的行踪。”
“你在监视我？”布鲁斯问。
“你难道不是也在试图监视我？”林恩回应道，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对布鲁斯的监视到了何种诡异的程度。
“是啊，虽然我的监视似乎并没能阻止你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布鲁斯说。
他想起曾经夜枭那些有意无意的帮助，眼前似乎又浮现出往日夜枭那凌厉疯狂的姿态。
布鲁斯感到窒息，托马斯的身手和那种危险的战斗风格……他究竟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经历了多少危险？
他想起之前见过夜枭狼狈的重伤的样子，那些鲜血在回忆里是如此刺眼。
在小丑的幻境之中，夜枭那濒死的模样；在萨泥拉的梦境之中，那人不回头的独自向着未知走去的模样
他就那么在自己眼前，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
“托马斯，为什么？”布鲁斯注视着林恩，他的眼神充满了哀伤：“你为什么要成为夜枭？”
“我想要守护无辜之人，我想要改变哥谭”布鲁斯说：“所以我想要成为蝙蝠侠。”
“那你呢，托马斯，你为什么要成为夜枭？”
“正如我以前所说的，我会改变哥谭，”林恩用有些沙哑的嗓音说：“我会让一切都在掌控下，不会再有人能将这座城市当成游乐场。”
“哥谭需要规则，布鲁斯。”
“即使为此手染鲜血，你也要继续吗？”布鲁斯问。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布鲁斯？”林恩轻柔地问：“我会放弃杀人，我会不再去接触那些黑暗，你想听这些吗？”
“那不可能，对吗？”布鲁斯闭了闭眼，问道。
“你知道答案。”林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布鲁斯。
“即使你会愈发步入哥谭的黑暗？即使你在我意识不到地方的死去也是这样？！”布鲁斯骤然提高声音，他的声音之中有种令林恩感到畏惧的，几乎像是哭腔的东西。
“你曾经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死在我面前!”布鲁斯：“而你却在将自己一次次置于危险的境地!你在让自己徘徊在深渊的边缘！”
“那些承诺都是谎言吗!？”
林恩屏住呼吸，他不想要被那双充满痛楚的眼睛所注视。
“回来吧，托马斯，不要继续了……让我帮你，让我跟你一起！”布鲁斯走上前，似乎想要抓住林恩。
林恩下意识地退后一步。
多么诱人的提议啊，他可以向前抓住布鲁斯的手，拥抱他，回到阳光下，或者成为和蝙蝠侠一类型的英雄，和他一起在哥谭游荡。
他们之间不必再有隐瞒，不必再有任何挣扎，他只需要伸出手，接受布鲁斯。
那会是多么幸福的场景。
他们会一同欢笑，拥抱彼此，像任何一对正常的兄弟那样爱着彼此。
只要林恩回握住布鲁斯的手，他就能再次感受到自己兄弟的体温，能够拥有布鲁斯。
但是林恩不能伸出手。他不是真的托马斯，他没有做出这个决定的资格。
他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而即使抛开这点，他也没有办法答应布鲁斯。
此时此刻，林恩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年小巷中的记忆，那些关于蝙蝠侠的记忆。
无数的敌人、无数的危险，这个世界是一个肮脏的毫无价值的泥潭，而人们无论如何挣扎都在重复着毫无意义的事情。
无论是向神明祈求死后的幸福，亦或追求着凡世的宁静，都只是一种徒劳的自欺欺人罢了。
那现在于林恩眼前所出现的，所谓幸福的未来，只不过也是一个不知何时就会消失的泡沫罢了。
他可以蒙上自己的双眼，假装对这个混沌的世界视而不见，只一味贪求眼前的甘露。
可是他做不到。
他必须用绝对的冷酷，来塑造这座城市，让这座城市匍匐，支配这座城市。夜风冷冷地吹动着他的披风，带走他身上的每一寸温度。
从以前到现在，他都绝对无法像所谓的“正常人”一样生活，因为他本就不在那所谓的正常轨迹之上。生活对他来说，就只是一场对于荒诞不经的、毫无意义的戏剧的冷眼旁观。
于是他沉默着，没有对布鲁斯作出任何回应。
布鲁斯充满希望的眼神逐渐变得痛苦而失望，他颤抖着开口问道：
“托马斯，我曾经始终相信，我们爱着彼此。”
“而现在，我不知道恶劣你能告诉我吗，你究竟是否真正的爱着我？”布鲁斯看向林恩的眼睛，那是一种充满了哀伤的、如同牡鹿般的眼神。
那双眼睛是如此充盈着情感，布鲁斯将自己真实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林恩面前，是希冀、是请求、是悲伤，是一场笼罩着哥谭的无边细雨。
那场深蓝的雨将林恩的心脏打得潮湿而冰冷。
只要你肯给我一个信号就好，让我继续相信你。
林恩嘴唇颤动着，但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
直到布鲁斯离开，我才感受到手心似乎有什么湿润的东西。
我抬起手看了看。
真奇怪，我竟然自己把自己的手心抓出了血，那金属的手套被我的爪尖抓出了口子。看来战衣的材料需要升级了。
有淡淡的血腥味涌入我的鼻腔。
但是那并不重要，我已经看不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奇异的是，我感到无比的平静。
所有事都不再重要了。
哥谭的晚风真是又潮湿又冰冷——
作者有话说：好的我宣布兄弟俩闹掰了（鼓掌），其实我根本不会写刀子，所以这个剧情也就还好（）
接下来要进的副本给大家准备了个大活，总之之前的伏笔也要回收了，敬请期待
第143章
哥谭的天气如以往的很多时间一样, 阴沉沉的，这样的天气已经持续了数周，让哥谭人不由得抱怨起来。
“阴沉潮湿的天气已经持续了数周, 这让市民们抱怨不已”街头的电视上播报着新闻采访。
“X的，这鬼天气，阴湿得我下面都要长阴虱了！！！”一个接受采访的老男人大声叫嚷道。
他苍老的泛着红的脸上充满了烦闷的情绪，而主持人不得不强行把话筒从他手里收回来：“那XX的是你去外面乱搞导致的！别什么都赖到天气上！”
“XX的，这个鬼天气, 又冷又湿！”老人还在冲着话筒嚷嚷。
“正如大家所见，阴云天气的持续让所有人都情绪不佳，”强行夺回话筒后，主持人大声说道：“哥谭急需一场降雨！”
人们都在等待一场暴雨，一场能让这云层中浓郁的水汽降落的暴雨。
这样才能摆脱这连绵的、阴郁的天空。
此时, 蝙蝠侠正待在蝙蝠洞中，他在电脑上研究着图纸, 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结构。
他要建设正义联盟新的基地。
在之前萨泥拉事件和平行宇宙入侵的事件后, 众人一致认为目前的基地其实并不能起到很好的对地外防御效果。
蝙蝠侠提议建造“瞭望塔”, 将基地修建在宇宙之中, 这样就能及时检测宇宙中的入侵, 同时也更不容易被人发现。
这项计划得到了一致赞同。
阿尔弗雷德端着餐盘动作轻柔地走到蝙蝠侠身旁, 放下了茶水。
馥郁的香气伴随着热气向上飘荡, 然而蝙蝠侠只是匆匆说了句“谢了, 阿福”, 并没有看那杯茶水一眼。
好像电脑上的瞭望塔图纸是如此吸引他的眼球。
“布鲁斯老爷，我已经保持了良好的沉默了这么长时间，鉴于您和托马斯老爷似乎谁也不打算说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认为您有必要告诉我实情, ”阿尔弗雷德严肃地说，他表情相当严厉的看着这个自己带大的孩子。
老人的眼神充满了隐隐的担忧，他从来都知道这韦恩家这一代的两个孩子都是固执的性格，他们会死死将所有事埋藏在心底，直至伤痕累累。
“迪克少爷已经问了很多次托马斯老爷为什么不回庄园了，”阿尔弗雷德按着蝙蝠侠的肩膀，充满忧虑地说。
这些日子里，林恩就没回过庄园，问就是在外有事情。
这让阿尔弗雷德十分忧愁，他能看出两位老爷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以为一段时间后这两人会和解的。
要知道，他们曾经那么多次闹过脾气，最后见面之后不都还是迅速和解了？
这两兄弟从来不是那种兄友弟恭的样子，或许不了解的人会有种错觉，似乎这两兄弟一直亲密无间，实际上，从小到大两个孩子多次吵得不可开交。
然而不管之前关系看上去多么僵硬，两人在重新见面后都很快就又亲密起来，即使上一次吵架后布鲁斯离开了七年。
但是这一次很明显不一样。
蝙蝠侠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缓缓开口：“阿福，我我并不是想瞒着你，而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他深吸口气，然后说道：“托马斯，托马斯就是夜枭。”
阿尔弗雷德按着蝙蝠侠肩膀的手微微颤抖了下。
“那个夜枭？那个您追查过很长时间的夜枭？”阿尔弗雷德问道。
蝙蝠侠沉默着点了点头。
阿尔弗雷德曾经怀疑过那位大少爷也有着秘密，但他至多怀疑过托马斯和夜枭有联系，却没有想过那位成熟稳重的少爷就是夜枭。
如果说蝙蝠侠将自己送入黑暗进行着无止尽的战斗，那么夜枭则像是在钢丝上起舞，而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一时间，这位老人感到了一种荒唐。
哥谭，你到底有多恨韦恩家，以至于让韦恩家萦绕着这样无法逃离的诅咒？
难道韦恩家的人就不配得到幸福吗？——
韦恩集团中，百丽儿看着自己顶头BOSS，这些天自己老板一直状态怪异。
而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布鲁斯·韦恩。
她是说，还能因为什么呢？她这位老板很少让什么事影响自己，而能让他的情绪如此深刻受到影响的，除了那位血脉兄弟还能有什么呢？
百丽儿是一名合格的助理，她有能力且沉默，值得信任。
她通常只会遵循命令，然后完美执行，从来不多提问，从来不多说话。
然而她知道布鲁斯·韦恩对于自己的顶森*晚*整*理头BOSS来说意味着什么。服从命令，从来不代表着，她会对于自己老板的异常置之不理。
她试探着将一杯茶水放在林恩面前，林恩正注视着电脑屏幕，他在处理着各种文件。
他并没有去思考布鲁斯，他有很多事需要做，他需要做许多应对可能的危机的准备。
而他并不需要去沉溺在某些思绪中。
那些情绪对于自己毫无用处，他不需要去想布鲁斯，不需要去想那双哀伤的眼睛，不需要去想那个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
够了，不需要去想那些。
林恩意识到自己不自觉想到布鲁斯时，对自己产生了由衷的厌恶。
他迅速再次专心看起了电脑上的文件。
海洛克集团的研究室中的“酒神因子”样本的研究取得了新的成果。
在之前的研究分析，那瓶中的液体分别有一种强力修复人体的成分，和某种诡异的毒素。
毫无疑问，对人体起到修复效果的，应当就是“酒神因子”——
而那种毒素？林恩很难不想到所谓的小丑血液的毒素。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毒素，在某些世界中，它甚至将蝙蝠侠感染，让其彻底步入疯狂。
而实验也说明了这瓶样本液体中的毒素，确实存在可以将感染的生物变得癫狂的效果。
根据后来抽取的小丑血液的对比，可以确定那瓶酒神因子中的毒素和小丑血液中的毒素完全相同。
而关于原身如何获得这瓶样本的，林恩的脑海中这部分的记忆完全是不存在的，即使现在他已经获得了大部分“托马斯·韦恩”的记忆，但仍旧有一些部分是缺失的。
这些缺失让他感到十分微妙，似乎那些内容都涉及到什么关键的信息。
但其实这推论并无切实依据，只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受。
林恩装作不经意的，从各个研究员以及百丽儿嘴里套过话，大概只能知道是某一天原身带到海洛克集团的。
是的，甚至连百丽儿都不清楚原身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林恩暂时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他继续往下看着，文件上说目前正在研制一种可以抵抗这种毒素的试剂。
现在第一批次的试剂已经研发出来，对小丑毒素能起到一定的缓解效果，目前实验成果是实验白鼠的癫狂时间被延迟了三天左右。
林恩揉了揉头，抬头时，看见百丽儿正在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打量了百丽儿片刻，问道。
这确实稀奇，百丽儿从来做事都是干脆利落，从没见她如此犹豫不决的样子。
“按照常理，或许我并不应该置喙您的私事，但这并不代表，我能假装自己看不见您现在的状态。”
“您将自己陷入到了困境之中。”百丽儿认真地看着林恩，说道。
林恩手指微微颤了颤，他紧皱着眉头看向百丽儿：“百丽儿，我认为你并不需要关心这些。”
“我始终会服从您的一切命令，为您做一切事，”百丽儿说道：“但在此之外，我无比希望您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并没有因为林恩骤然冰冷的眼神而后退，而是平静地与林恩对视着，林恩能从她眼底看出一种熟悉的执拗。
“您曾经对我说过，您想要验证某个人的观点，才救了我，”百丽儿注视着林恩：“我想，那一定是对您无比重要的人。”
“百丽儿，够了，”林恩面无表情看着她，他并不想让百丽儿再说下去。
他讨厌被别人了解自己的内心。
“我只知道，您从不会放任他离开您，”百丽儿从容地说完了这句话，她那双碧绿的眼睛充满了某种复杂的情绪。
然后她就优雅地将林恩批好的文件收好，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完全没有给林恩反驳什么的机会。
林恩稍稍怔愣了片刻，不仅仅是因为百丽儿的这番行云流水的操作，还因为他的脑海中弹出了系统的信息提示：
[当前扮演度：77%，解锁记忆：晦暗往事
关于您最心腹的助手的一切记忆，都在这段回忆之中。]——
那是一段充满了晦暗的光线与灰尘和腥臭的血液气息的过去。
当时小托马斯韦恩在刺客联盟学习，他渐渐被雷霄古所欣赏，和塔利亚成为了搭档。
他和塔利亚需要在各种任务中磨砺自身，面对各种危险的敌人。
有一天，雷霄古带着他去了一座地下监狱。
“你新的对手就在其中，”彼时雷霄古说道：“我需要你找到他，杀死他。”
“战胜他，将他的头颅带回来。”
“这里是你所建设的监狱？”小托马斯皱着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灰白的墙壁因灰尘和污垢而发黄，光线从最上层的小格窗投射进这座监牢，托马斯跟随雷霄古走在一座石桥之上，而下方是无尽的黑暗深渊。
下方的黑暗之中传来隐隐的叫喊声，那像是野兽的咆哮。
诡异的嚎哭声从监牢的深处传来，像是自幽深之处传来的鬼哭。
这座监狱里所关押着的，绝对不会是正常的人类。
百丽儿怎么会和这种地方扯上关系？——
作者有话说：埋的坑正在逐步填ing
以及置顶评论在征集番外题材，大家有想看的番外可以去那下面留言，正文完结之后就开始番外施工
第144章
“你为什么要修建这么一座监狱？”托马斯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开口问道。
这座监狱确实看上去十分怪异，黑暗、陈腐，像是人工修建了一座地狱。
“这里关押着的, 都是失败品。”雷霄古平静地说。
“失败品？”托马斯挑了挑眉，继续问道。
“你马上就会明白了。”雷霄古语气高深莫测。
两人走下石桥，这座建筑的墙面中镶嵌着一个个监牢，托马斯看到离两人最近的一间牢房中躺着一个怪异的人？
那家伙头发长得可怕，浑身瘦得几乎皮包骨头, 但是却被粗大的铁链捆绑着。
在两人踏上牢房边的地面时，那人先是嗅了嗅，然后骤然扑向牢房门，以一种可怕的力道摇晃着牢房的大门。
那是一种与这人的极端瘦弱极其不相匹配的怪力，要不是牢房的门足够牢固, 恐怕这家伙能徒手拆了门。
那长长的蓬乱的毛发下隐约可以看见一双突出的猩红的眼球，那人正兴奋地喘息着, 像一只闻到了肉香的狗。
小托马斯面无表情, 只冷淡地瞥了一眼, 并没有因为这可怕的场景而做出什么反应。
“砰砰砰”的撞击牢门的声响回荡在这所监狱中, 引发了下方黑暗中更多的嘶吼。
“这些都曾经是联盟要处理掉的罪犯, 每一个都充满了罪孽, ”雷霄古说道：“刚刚那个, 他曾经是个连环杀人犯, 专门挑有孩子的家庭下手, 在父母面前将孩子烹饪吃掉。”
“联盟给了他们选择，要么，直接死去偿还罪恶，要么就接受实验。”雷霄古语气无比平静。
“实验？”托马斯问道。
“制作最强大刺客的实验, 这些犯人被用来进行药剂实验，接受实验后这些人有的拥有了强大的力量，然而却存在着致命的缺陷。”
“有的是迅速衰弱、有的是完全失去理智，所以都是些失败品，没法听从命令。”
雷霄古那双深邃的绿眼睛看向托马斯：“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吗？”
他语气带着些玩味，他想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否对于这种行为产生某些不必要的正义感。
“我对你们制造这样一堆怪物毫无兴趣。”托马斯冷漠地说。
托马斯对于雷霄古和刺客联盟的这种举动嗤之以鼻。他对于这种将人改造的手段一向毫无兴趣。
制造最强大的刺客？可笑。
当人类失去头脑，那就失去了人这一生物最值得称道的地方。
他跟着雷霄古继续深入监狱，越往下光线越昏暗。
并不是每一间监牢中都有囚犯，许多监牢都是空的。
“哦，那些都是原先的囚犯死了之后空出来的，”雷霄古漫不经心说道。
托马斯一路上看到了许多怪异的囚犯，长期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监牢中，这些囚犯已经很难看出人形。
或者说，这些人在接受改造之后，就已经畸形扭曲，只不过黑暗的监牢让这些人更加面目全非罢了。
他看见有的人肢体扭曲，像是一团纠缠的麻花；有的人眼睛没有了眼皮，嘴巴也被缝到了一起。
简直像是一场可怕的怪物秀。
两人沿着台阶向下走着，远离光线，仿佛步入地狱深处。
托马斯打量着那些囚犯，他并未因那些人的怪异变化而感到恐惧，而是在收集信息，判断着接下来的对手可能的模样。
从始至终，他都没因为那些恐怖怪异的画面迟疑片刻。
直到他看到一双流泪的眼睛，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下不甚分明，但是那种神色像是在说：“救救我！”
他这才稍微减缓了脚步。
那双眼睛看上去像是在寒冬瑟瑟发抖，但仍旧拼了命想要活下去的流浪狗。
他记得年幼的布鲁斯曾经那么想要救那条奄奄一息的狗。
那时托马斯看着床上发了高烧的小布鲁斯，第一次对他发了火：“布鲁斯·韦恩，那条狗已经快要死了，你还想去救它？！把自己弄到这副田地，现在你高兴了？”
小布鲁斯在床上虚弱地咳嗽着，然后说：“可是托马斯，他在求救，他还想要活下去我，我不能放着不管”
那是托马斯韦恩所不能理解的，你明知道有些事是无望的、甚至于虚妄的，你却仍旧要去做吗？
哪怕你知道那件事只能落得一个无力的结局？
当时的托马斯看着布鲁斯虚弱的样子，说道：“除非你哪天学会保护自己了，再去考虑什么拯救吧，你连自己都管不好，布鲁斯，你太虚弱了。”
布鲁斯当时烧得神志不清，还是喃喃说道：“托马斯，你不要生我的气，我好冷”
当时的小托马斯·韦恩只想等自己这个傻子弟弟好起来狠狠教训他。
但是看着那时的布鲁斯嘴唇皲裂，呼吸沉重的样子，小托马斯只能忍住怒火，然后说道：“你会好起来的，布鲁斯，你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倒下。”
“托马斯”布鲁斯细声细气地说：“托马斯我会好起来的。”
他小小的手努力攥着兄长的手，托马斯却能感到他因为恐惧而轻微颤抖着。
一个才七岁的孩子，无论如何装作不在意，在这样重的病情之下依旧会感到恐惧。
布鲁斯是个娇气的孩子，摔破了膝盖都要大哭，但是这时候又表现得如此坚强。
为了什么，为了安慰我吗？托马斯无法理解。
托马斯没法理解布鲁斯，布鲁斯是那种即使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人，他从小时候那样，长大了也依旧那样。
只要认定了，即使一件事让自身付出了沉痛的代价，他也依旧要去做。
这让他甚至于要托马斯大吵一架，也要自找苦吃，去冒着生命危险开始游历世界。
就为了——找到属于自己的，能够拯救哥谭的道路。
他始终有着某种令托马斯讨厌的，那种可以称为自我奉献的精神，这让布鲁斯如此地天真，而这是令托马斯厌烦的点。
所以当托马斯·韦恩看到那个监狱的人那双仿佛在无声呼救的眼睛时，他有点想知道。
回应求救真的有什么意义吗？
他好奇着，布鲁斯的想法。
“那个人，犯了什么罪？”托马斯问雷霄古道。
雷霄古看向那座监牢，他露出恍然的神情。
“她不是罪人，但她所有的家人都是罪人，她是替家人偿还罪孽的。”雷霄古淡淡说道：“她的父母、兄弟全都是杀人犯。”
“那些罪人在被联盟找上时都自尽了，”雷霄古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SHE？说实话，托马斯看向牢房里的人形，那人头发披散消瘦得可怕，根本没法从外貌判定性别。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她的四肢纤细得几乎像是骨架子。
但是火把的光微微映照下，却又能看到她皮肤上有着狰狞的血管纹路。
非要说的话，那简直像是末日影视作品里的丧尸。
“她和家里人的关系很好？”托马斯盯着牢里的人问道。
“不，她和家里人关系很差，她在那个家里是受到虐待的。”雷霄古说：“她是那个罪人之家里角落里的老鼠。”
“这样的你们也归类到罪人的行列？”托马斯挑了挑眉，“未免有些过于苛刻了。”
“这是她血脉之中带着的债，必须要还清，”雷霄古冷漠地说，他显然不觉得自己的审判有什么问题。
“把她交给我吧，”托马斯凝视着牢房内那几如怪物的人，说道：“反正你们也拿她没有用处了。”
雷霄古感到有些意外：“我不知道，你还会发这种善心？”
“那和你没有关系，雷霄古，”托马斯平淡地说：“我想要这个人。”
雷霄古感到有趣似的打量着托马斯，这个少年人自从来到刺客联盟后，所提出的最多的要求就只有：“把你的所有知识教给我。”
他从未提出过什么其余的要求，似乎对一切都毫无兴趣。
而今天，雷霄古似乎发现了这少年令自己意外的一面。
但他观察之下，托马斯的神色透露的不是怜悯，而是一种探究。
这令他感到有趣。
“只要你能在一个小时内，把你这次对手的头提出来，把这名犯人给你也无妨，”雷霄古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说道：“只有强者才有向我提要求的资格。”
托马斯答应了这个条件。
于是雷霄古把托马斯带到了一座沉重的石门前，“那后面是一座迷宫，去找到你的对手，提着它的头回来。”
雷霄古语调奇异而悠扬，在这阴暗的地下听上去就像是某种蛊惑：“记好了，一个小时，你才能带走那个囚犯，否则就什么要求都不要提。”
托马斯面无表情，只是漠然地推开石门走了进去。
雷霄古在石门外静静等待着，他周身被火把的灯光映照得明灭不定，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古老的雕像。
那迷宫中的囚犯，曾经是最接近改造成功的实验品，拥有着远超常人的速度、力量和灵敏五感。
并且那名囚犯长期在迷宫中生存，已经熟悉了黑暗和地形，情况对于托马斯来说是一边倒的不利。
这种条件，即使给一个身体机能正值巅峰期的成熟强大刺客，都很可能会失手。
只要托马斯能活着完成挑战，他就可称为强大的战士了。
更别提那个一个小时的限制了，那几乎就是在刁难人了。
而雷霄古其实并不觉得托马斯能在一个小时内完成这个挑战，他绝无可能带走那个囚犯，因为雷霄古本就不想让他带走那女孩。
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不需要在无谓的地方存在怜悯——
作者有话说：托马斯在刺客联盟的经历基本上在各种回忆写得差不多了2333雷霄古捕获韦恩家兄弟大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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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在一个小时即将到来时, 雷霄古已经在心中默默倒计时，他看着那扇紧闭的石门，不由得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要求太高了？
但是既然托马斯提出了要求, 那么雷霄古认为他就需要表现出相应的价值。
其实只要托马斯能完成这次考核，他在雷霄古眼中就已经很优秀了。
但是雷霄古希望看到他更为令人惊叹的一面。
他认为这位韦恩家的少爷，有着可怕的潜力。
默默计算着时间：10、9、83、2
囚牢中的犯人仍旧在期盼地张望着外面，尽管在这一片黑暗的地下，她望见的只有远处火把微微晃动的影子。
这片暗无天日的监牢, 会逐渐消磨人性。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又发了多少次疯。
从以前开始，她已经尝试着拯救自己很多次，从那个糟糕的家里逃跑又被抓回去，到后来在刺客联盟接受了改造实验。
尽管她知道接受实验很可能失败, 但她仍旧毫不犹豫选择了接受实验，至少那样她还有机会。
然而人的苦难是不会有“极限”或者“尽头”的。
实验失败了。
想要活下去, 她无比想要活下去, 即使已经变成了怪物。
所以她会抓住一切机会, 只为了活下去！
一个小时, 这可能是她最后得到拯救的机会。
她在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 求求你了, 请回来吧。
然后在黑暗的火光摇晃之中, 她再次看到了方才那道少年人的身影。
那一刻她想起自己曾经在被关进这座监牢的第一天, 在无尽的黑暗中恐惧时, 所见到的，从不知何处透露进监狱的一丝月光——
距离一个小时的期限已经开始倒数。
正当雷霄古神色已经露出淡淡的失望，认为托马斯失败了的时候，在最后一秒, 石门被推动了。
他看到门内走出的托马斯，提着一颗巨大狰狞的头颅，他身上有着斑斑血迹，动作也稍微有些不流畅。他受伤了，暗红干涸在了他的衣襟上。
然而他只是平静地走上前，将那个头颅扔到了地上。
“刚好一个小时内。”托马斯看向雷霄古。
那双眼睛仍旧冷淡，就像是并没有经历一场可怕的厮杀。
雷霄古并没有因为他堪称无礼的态度而恼怒，而是笑了起来：“非常好，你果然很优秀。”
“她叫什么？”托马斯跟着雷霄古走回方才的监牢前，他看着监牢里的人，问道
“百丽儿，我叫百丽儿。”还没等雷霄古开口，那憔悴的人形却率先开口说道。
那监牢中的人努力向着门口走来，火光映亮了她的模样。
她极其干瘦，能清晰看见她手臂的骨骼，比起人类，她看上去更像是那些恐怖故事中食人的尸体。
踉跄着，她努力向前走着，即使看上去下一秒就会跌倒，但还是拼了命地想要往出口走。
然而她还是往下跌去，她瘦弱的双腿根本没有力气了。
但是她却并没有摔落到地上，而是被一双手臂接住了。
她被托马斯半托半抱着接住了。
托马斯并没有因为她恐怖的模样而后退，而是倏然露出一个轻柔的笑容：“很好，现在你应该跟我走了。”
“百丽儿。”
那话语柔和而沙哑，像是在念情人的名字般令人动容。
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一个像丧尸一般的人形而感到不适，反而像是得到了一只小小的宠物狗的孩子般感到愉快。
“我要提醒你，她或许没什么用了，”雷霄古说道：“她快死了。”
是的，这人即使不用仪器检查也能看出来极度虚弱，或许是实验的药剂搞坏了某种器官，让她的呼吸都困难。
“没关系，”托马斯说道：“我会试着治疗她的。”
“哈，”雷霄古不置可否：“那你就试试看吧。”
显然雷霄古对托马斯的行为极其不看好。
事实上，由于实验的失败，百丽儿的身体处于一个极度诡异的境地。
她的新陈代谢超过正常人类许多，这让她在最初可以爆发可怕的力量，然而一段时间后，这开始燃烧她的身体。
后来托马斯带着百丽儿回到了哥谭，海洛克集团成立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研究如何修复百丽儿的身体。
那位大少爷并没有把她往这儿一扔就完事，而是时不时会来看看她，百丽儿感觉那态度就像是好奇自己的宠物狗究竟能不能活下来。
曾经百丽儿问过托马斯，为什么要为了她耗费这么多力气？
当时百丽儿浸泡在营养罐中，在绿色的营养液中蜷缩着，疑惑地看向托马斯。
托马斯当时只是平静地说：“我只是在做尝试，百丽儿。”
“我认识一个人，那家伙一直认为即使是已经腐烂不堪的、毫无希望的事物也值得被拯救，”托马斯依靠在墙面上，他看上去若有所思：“我觉得他愚蠢得要命。”
百丽儿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听着。
她这位“新老板”很少有像个少年人的时候，大多数时候他脸上都只是那种伪装的柔和笑容，有时候会露出那种对一切都厌倦不已的神色。
而现在，这位小托马斯·韦恩少见地露出了有些孩子气的困惑。
“那有什么意义呢？尝试着去拯救那些本就要沉没的事物？”
他明白布鲁斯为什么执着，但就是因为明白才更无法理解。
非要打个比方，就像是有人看见一个人天天在山上推石头，推一遍就会掉到山脚下推一遍掉到山脚下；托马斯就是那个想让这座山和石头和自己全都爆炸的人，而布鲁斯就是那个固执地一遍又一遍推石头的人。
前者当然无法理解后者，就为了那么一个毫无意义的目标？
更糟糕的是前者还无法不在意后者，只能阴暗地幻想有一天把后者和自己和这座破山一起全给送上天。
“百丽儿，你那时候那么想活下去，为什么呢？”托马斯探究地看着百丽儿：“我看不出你执着要活下去的理由。”
“我想活下去，那时的我仅仅就是想活下去而已，”百丽儿并没有因为这种话而生气，而是微笑着回答。
“或许我无法给出您那个关于拯救的问题的答案，但是我衷心希望您能找到那个答案。”
“你看上去并不生气？即使我用你当实验品？”托马斯挑眉问道。
“您救了我，并且一直在尝试救我，”百丽儿那仍旧憔悴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容：“那对我来说足够了。”
即使眼前这个人说他只是为了实验，但百丽儿认为，只要看他至今为止所做的一切就够了。
当一个人将你从地狱之中拉出来，并且为你治疗那些旧日的痛苦而耗费心力。
那就像是在无尽黑暗之中唯一的一道光，即使那道光芒冷淡如水，你也会愿意用生命去追寻那道光芒。
因为那给了你的生命以——意义。
百丽儿的身体以非常恐怖的程度在虚弱下去。她的身体经受了无法形容的可怕摧残，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一种很可怕的煎熬。
但她仍然没有放弃，那种强烈的、几乎能灼烧人心的求生欲，让托马斯感到十分奇异。
于是他继续让研究部门治疗着百丽儿。
他会在百丽儿痛苦惨叫的时候静静坐在一旁，从不因为百丽儿痛苦扭曲的样子而有什么厌恶退缩的情绪，而是就那么平静地、像是在安抚一只可怜的小狗一样，那样陪着她。
那双蓝色的眼睛就如此冷漠。
而百丽儿明白，那种冷漠不是对她或任何人，而是平等对待这个世界的，于是她在这种冷漠中获得宁静。
百丽儿身体最大的问题在于，那些实验中，她的器官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她需要一种强效的、恢复身体生命力的药剂。
那就是酒神因子——
那就是海洛克集团那名为“圣血”的项目的材料的由来。
托马斯·韦恩的记忆中，有着模糊的，关于酒神因子的记忆。酒神因子是一种能够令人死而复生的物质——
但是为什么托马斯会有这段记忆？他怎么会有这种信息？！
托马斯不记得了。
这是个很可怕的故事，你有着一些，自己都不清楚来源的记忆。
更可怕的是，这些记忆在逐渐流失。
但是托马斯并没有因此而畏手畏脚，他对那些记忆的可信度充满了信任。
是的，即使那些记忆是如此混乱，他仍有强烈的感觉，那就是——相信自己的记忆。
他根据仅存的部分记忆，来到了韦恩庄园的地下，找到了那位于地下深处的酒神因子池水。
但本应该是池水的地方却只有一个小水洼。
托马斯很难形容他费了那么多力气，结果却看到了一个小水洼的感觉。
那小水洼里的酒神因子只够装满一个小瓶子。
“我不确定这会不会有用，”回到海洛克集团的实验室后，托马斯对百丽儿说道：“这里面存在着某种毒素，或许会让你疯掉。”
“你可以自己选择，”托马斯打量着营养液中的百丽儿：“放弃，还是赌一把？”
“当然是赌一把，BOSS，”百丽儿露出一个笑容：“我还没想就这么放弃呢。”
百丽儿被注射了稀释过后的酒神因子，这让她残破的身体迅速恢复了生命力。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某种狂乱，百丽儿出现了某种幻觉。
但是奇异的是，百丽儿竟然很快就恢复了神志。或许那些实验在她的身体里残留了太多的物质，奇异地中和了那瓶不纯净的酒神因子之中的毒素。
百丽儿活了过来，从此之后开始为托马斯工作。
而剩余的酒神因子，则成为了“圣血”这个项目的研究对象，在启动这个项目时，托马斯关于酒神因子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
为什么托马斯可以信任百丽儿，因为，百丽儿的性命属于他，她的信念也属于他。
“您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了吗？”百丽儿后来曾经问过托马斯。
而当时的托马斯只是回答道：“我不知道，百丽儿，我仍旧觉得那些挣扎和拯救毫无意义但是至少，要我选择的话，我还是会把你带回来的。”
[回忆结束]——
林恩陷入思索，关于过去，关于那些记忆的异常。那必然是通向某个可怕真相的钥匙。
他尝试着回想那些原身的记忆，但是倏然间大量混乱的信息却冲入他的大脑。
在一片混乱之中，他似乎看到自己在黑暗之中、在鲜血之中、在某片奇异的花园之中。
有什么人在对他说话，“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你还有选择。”
渐渐恢复过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鼻腔滴下了鲜血。他擦拭掉那些鲜血。
一时间他竟然感到自己有些心烦意乱，林恩于是起身，他或许需要一个能散心的地方。
花园？或许他应该去罗宾逊公园待一会儿。
去公园待一会儿？这让他心头微微一动。
灵感有时候，正是被理性所忽略的线索。
他很期待，自己是否会有些意外的收获——
作者有话说：林恩的真相正在揭晓ing连更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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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哥谭罗宾逊公园。
林恩坐在长椅上, 静静看着周遭的一切。
白天来逛公园的人很少，只有少数几名家长带着孩子在玩耍。
哥谭，这座城市在绝大多数人看来都是个罪恶的地狱, 但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会有看上去无比祥和宁静的时候。
在回忆完那段记忆后，林恩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冷静。
他能够完全明白为什么原身那么信任百丽儿了，毫不夸张地说，百丽儿从那个监狱出来以后，所有的信念都是因为托马斯形成的, 她的性命也是托马斯所拯救的。
她的世界里托马斯·韦恩的含量已经过高到一种程度了。
而且，林恩完全没想到，百丽儿竟然是原身因为布鲁斯而带回来的。
这太怪了。
原身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布鲁斯那执拗的拯救欲？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在意布鲁斯的想法？！
真见鬼，他怎么又想到布鲁斯身上了？！！
林恩轻轻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向后靠在椅背上，看着公园里的景象。
眼前的一切都给他一种极度的不真实感, 对, 那是一幅温馨的安宁的景象, 他应该感到平静亦或悠闲什么的。
但是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这一切, 毫无感受。
就像所有人正在他眼前表演一场怪异的戏剧一样。
这个世界是在欢笑或者痛哭, 那和林恩都毫无关联。
所以他几乎可以说, 自己什么都不在乎, 他对所有事情都只有厌倦而已。
那种深深的厌倦就像是一种黑色的浪潮, 在他的胸腔中冷酷地流动着，让他情不自禁希望一切都归于虚无。
既然你可以什么都不在乎，那为什么要如此在意布鲁斯的想法？林恩问自己。
那么执着的在意他的想法，就像是能抓住森*晚*整*理什么一样。
真奇怪, 你想抓住什么？林恩问自己，他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
但是无论自己究竟曾经想抓住些什么，似乎都已经失败了，林恩想。
自己果然和那个异世界的【夜枭】是同一种人，都最终只会什么抓不住。
林恩就那么神色漠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看上去就像是随时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哦，太棒了！”一声相当大声的夸赞将他的神智从莫名的思绪中拉回，他瞬间本能警惕循声看去。
那声音来自一个橘发的高大男人，那男人似乎是个画家，正赞叹地看着一名女性。
那名女性在公园的花丛旁摆出像是杂志模特般的姿势。
而画家则对着那名女性大声夸赞：“很好，玛丽，保持这个姿势！”随后他迅速开始在面前的画板上开始涂抹。
林恩看向那名叫“玛丽”的女性，那是位有着一头短金发的女性，穿着陈旧而花哨的连衣裙。
她的手臂侧边有着隐约的针孔，即使画着有些浓艳的妆容，面容也遮掩不住憔悴。
种种痕迹都显示着，她应当是哥谭底层的一名流莺。
林恩对此并不感兴趣，他本想离开这片公园回到公司去，还有许多事等着他处理。
然而路过那名画家时，他瞥见了那画板上的画，这让他脚步停了下来。
那名画家绘画速度相当快，只过了十余分钟，那幅画就完成了。
然后他走上前，给那位女性塞了些钱，那名女性显然很满意，踩着自己的高跟鞋转头就走了。
这时候这个画家似乎注意到了在远处静静看着的林恩。
“嘿，你好，”画家扭头冲林恩打着招呼：“你对这感兴趣吗？请过来看吧！”
正常来说，林恩应该掉头就走的，他不是一个喜欢和别人社交的性格。
不，正常来说，他刚刚是不会停下脚步看人画画的。那幅画有某种异样的东西吸引了林恩的注意力。
于是林恩想了想，迈步上前：“感谢邀请，我确实很感兴趣。”
他目光自然地打量了下眼前的这名画家。
这名画家有着一头橘红色的头发，身材健壮，看上去却并不给人压迫感，反而非常随和。
这人的面容并不算多么英俊，更多的是有些粗犷的魅力，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十分独特，给人一种激烈与温和相互矛盾的感觉。
他穿了身休闲夹克，那应当就是随便哪个廉价商场买的。
画家笑着冲林恩展示了下他的画板。
那上面画着刚刚那名叫做玛丽的女孩的画像，不得不说，这人画得相当不错。
画中的玛丽在花丛前，她苍白的皮肤被花丛掩映着。
那双眼睛之中透露出的迷茫和疲倦让整幅画都充满了某种哀伤。
而花丛后填充了许多绚烂的色彩，看上去像是某种流动的生命。
“怎么样？”橘发的画家饶有兴致地看向林恩，问道。
“很特别的风格”林恩看着这幅画，开口道。这幅画中的色彩让他感到一些异样。
“就像是你能从模特身上看到什么别人所看不见的事物。”他看向这名画家。
这画家笑了笑，他说道：“那位姑娘，她在走向自我毁灭，不过今天过后，她或许会走上一条不同的路。”
“这么说，你是一名慈善家？”林恩挑眉问道，他试探着对方。
而橘发的画家苦笑了下：“我？我和慈善家可挂不上钩，只是遇到了她，那就顺手帮帮忙，让她尽量离那条自我毁灭的路远一些吧。”
林恩不置可否，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要和这人交谈，这让他感觉有些失控。
“感谢您的邀请，先生。”林恩想要转身离开。
“哦，先别走，你喜欢那副画吗？”这个画家问道。
“什么？”林恩心中顿时警惕起来，他隐隐感到这个画家有哪里不对劲。
“那幅画，死亡圣母那幅画，”橘发的画家微笑着看向林恩。
刹那间，林恩回想起，那副被猫女从伯爵宴会上弄回来的、名为“死亡圣母”的奇异画作。
那幅画他曾经调查过，种种迹象表明那似乎确实是达芬奇不为人知的一幅作品，然而对于画中女性的调查却陷入了瓶颈。
画中的那名女性，没有留下过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似乎只是画师的幻想。
林恩注视着对面的男性，然后说道：“你究竟是谁？”
普通人？普通人不可能知道那副画在林恩手里，这个画家绝对有大问题！
不动声色地，林恩的西装衣袖中滑落一柄短刀，被他藏在手心，随时能够出手。
“我就是个画家！”橘发男人笑着说，他丝毫没有被林恩冰冷的目光所威胁到，而是仍旧那副轻松的样子。
“你用不着那这么有敌意吧，托马斯？”他摇摇头，无奈地看着林恩：“重新再认识一下吧，我叫奥列特罗斯，现在是一名画家。”
“好吧，我其实不完全算是个画家，有时候我也会写写诗什么的”他嘀咕了句。
林恩在对方喊出“托马斯”这个名字时微微眯了眯眼，然后确定了对方今天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他反而刻意放松了身体，不再像方才那样紧绷着。
并不是他真的对眼前这人放下了戒心，而是在对方已经察觉的情况下，不如先装作放松的样子试探一番。
“那么，奥列特罗斯先生，请问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林恩表现得彬彬有礼。
他此时噙着淡淡的微笑，完全看不出刚刚还在手里藏了把刀的样子。
“哦，我们可能需要聊一会儿，”奥列特罗斯耸了耸肩，然后看向他：“不打算坐坐？”
他伸手优雅地比了个请的姿势，林恩倒也没抗拒，直接跟着这人一起坐到了长椅上。
奥列特罗斯说道：“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正是时候再来拜访你一下了。”
林恩在记忆里搜索着眼前这个人，他对此人毫无印象。现在他的记忆仍旧有部分是残缺的。
所以他干脆仍旧维持着那副平淡的表情，试图让对方透露更多信息。
奥列特罗斯看着花园中的游人，说道：“托马斯，有些话，我需要对你说。”
“说实话，我不是什么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奥列特罗斯侧过头，看着林恩说：“但是你实在是个很奇怪也很麻烦的家伙，所以我才来这里絮叨这些。”
“你知道吗，我姐姐曾经说过，每个人其实都知道自己的命运，只不过我们假装不知道而已，那样才活得更轻松，”橘发男人就那么凝视着林恩：“你呢，托马斯？”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恩注视着他，平静说道。
“你知道的，托马斯，”奥列特罗斯说道：“有时候，走向毁灭本身就是假装不知道命运的表现。”
“而这其实是你最不必选择的一条路。”他看着林恩，眼神无比真诚。
“所以奥列特罗斯先生，”林恩说道：“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探讨人生哲学吗？”
他能感觉到，对方在隐晦地劝告自己，不要向着自我毁灭的方向走。
这让林恩感到极度的不适，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如此了解自己，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好好活下去吧，托马斯，”奥列特罗斯说，他看着天际：“你要知道，死亡有时候并不是终点。”
这话听上去像是谜语人会喜欢的，林恩皱起眉头，刚想继续试探对方。
但是奥列特罗斯却说道：“我觉得待会儿要下雨了，我得走了！”
然后他起身就拿上画板走了，林恩几乎瞬间想要抓住对方，但是那人却说道：“托马斯，你是个很聪明的人，但有时候聪明人就是容易忽略那些最简单、最明显的答案”
“还有，当心那些黑暗，它们最喜欢捉弄人心。”
林恩怔愣了片刻，就这么片刻，那男人只拐进了一条小路，林恩就丢失了那个橘发男人的身影。
这人究竟是谁？林恩凝视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他们绝不是第一次见面，而林恩有感觉，这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而对方的那些话，在林恩的内心形成了某种猜测，一个关于自己究竟为何来到这个世界的猜测。
有种预感在他内心盘桓，或许很快，他就能知道一切的答案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在林恩脑海弹出：
[当前扮演度：80%，扮演度奖励：N金属战甲
这一套含有高纯度N金属的夜枭战甲，N金属能够加强使用者力量、加速伤口愈合，最重要的是其具有对抗物理法则、对抗魔法的力量。
一套来自夜枭的特殊战甲，为了对抗强大的敌人而铸造。]
[当前扮演度：80%
技能：全面体能增强%，夜枭全部战斗技巧，令人信服的话术升级，潜行技巧升级，气息遮断C+，迷之猫头鹰+、喵手空空、万物之绿的亲和、恐惧震慑、某个世界夜枭学习自小鸟的杂技技巧，对小孩特攻+30%，对罗宾（不论品种）特攻+50%。]
称号：月之暗面、哥谭的枭鸟
物品：通讯保护设施、蓝色氪石、量子本态炸弹图纸、人偶制作手册、幻梦毒气、黄灯灯戒、屈服套索、天启星科技手册[部分]、N金属战甲、悔恨之刃]——
作者有话说：好，要开始最后的大副本了！！！！干巴爹！给枭总和蝙准备了份大礼（桀桀桀）
第147章
我们生活在一个名为无知的平静小岛上, 被无穷无尽的黑色海洋包围，而我们本就不该扬帆远航。
——洛夫克拉夫特
正如洛夫克拉夫特所说的，宇宙就如同一片黑暗的海洋。
人们探索宇宙, 如同乘坐一架木筏行驶在未知之海上。
但不同的是，人类从来不是生活在宁静的小岛上人们一开始就在木筏之上。
只不过人们不划船就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是一座不动的岛屿罢了。
而始终会有黑暗深海之中的生物，循着那朦胧的轮廓，盯上这只可怜的木筏。
夜枭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存在裂隙，但是即使根据领主蝙蝠侠提供的资料, 他也未能真正确定那道裂隙的方位。
据他所知，正义联盟那边也是如此。
因为根据领主蝙蝠侠所说，这道裂隙连通着本世界和世界之外的地方。
这裂隙就像是一个移动的虫洞。
非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世界内的人在一个巨大的冷库里找一个移动的窟窿，而外界的人偶然就发现有地方在冒冷气, 总有外界的人能碰上这道口子，但是世界内的人想要定位却困难重重。
领主蝙蝠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的世界会有一道裂隙, 但是他曾经警告过正联众人, 要做好应对其他宇宙敌人的准备。
“我所在的世界看上去已经很糟了, 众多英雄变成领主建立起了极权统治”领主蝙蝠侠当时这样说：“但是据我所知, 还有许多更为黑暗可怖的世界存在着, 那些世界里存在着无与伦比的邪恶。”
领主蝙蝠侠并不清楚那些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但是他能看到那些世界笼罩着的黑色不祥的能量。
“那些黑暗的能量一定会被你们这样有着裂痕的世界所吸引, ”领主蝙蝠侠当时这样说：“它们会不断接近你们的世界。”
所以根据领主蝙蝠侠提供的信息, 夜枭在尝试着定位那些异常的能量, 包括异空间的能量和所谓的黑暗能量。
这并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即使夜枭使用了系统所奖励的天启星科技升级了自己的设备也是这样。
于是在能够定位这些能量之前，夜枭反而先制作出了能量层级的检测仪器。
那能够让他探测到这几种能量强度和可能的增长趋势。
他也试着找了除了科技侧之外的力量——他联系上了扎塔娜。
本世界的正常版扎塔娜·扎塔拉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除此之外, 她还是布鲁斯的幼年玩伴，托马斯·韦恩对她来说是个年幼时相当靠谱的大哥哥。
夜枭用托马斯·韦恩的身份联系上了扎塔娜，并借口从夜枭那里听说了世界裂隙的事，所以想要拜托扎塔娜帮忙。
“小扎，你在跟谁打电话呢？”林恩正和扎塔娜通话，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道懒洋洋的男声。
“啊，康斯坦丁，我有正事呢，”扎塔娜拿远了些电话，说道：“去去，现在别来烦我啦！”
“不好意思，托马斯，”扎塔娜随即又将手机贴近，抱歉地说：“呃，是我男朋友。”
“没事的，扎塔娜，”林恩挑了挑眉，他之前在寻找扎塔娜现状信息时，就注意到了康斯坦丁的信息。
然而他并不打算和这位“地狱神探”打交道。
那些和康斯坦丁接触就会被坑，要么倒大霉、要么死掉的传闻倒是其次，林恩此时并不需要太不可控的因素。
“嗯我们刚刚说到定位空间裂隙的事我想说，托马斯，其实要定位那道宇宙裂隙的话，最好是在异世界有人进入本世界的时候，”扎塔娜说道：“那样异世界的能量会帮助我们定位到那道裂隙。”
“而现在，这道裂隙的状态实在让人难以察觉，”扎塔娜语气沮丧说道：“很抱歉，托马斯，但是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不，小扎，你能帮我想办法我很感激，”林恩柔和地说。
“小扎，我能请你来哥谭一趟吗？”林恩问道：“我或许需要你的一些帮助。”
“哥谭？我倒是没问题，好久没去哥谭了，”扎塔娜思考片刻就回应道。
“小扎，你要去哥谭？”电话那边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康斯坦丁的声音传了过来。
“康斯坦丁，都说了！不要在我打电话的时候闯进来！”扎塔娜恼火的声音响起：“你再这样我就要给你下个恶咒！”
她似乎是去气冲冲把康斯坦丁赶走了。
“托马斯，布鲁斯最近还好吗？”赶跑男友后，扎塔娜拿起电话问道。
“他还不错，”林恩维持着那种柔和的语气说道，但是却已经不自觉神色变得冷淡：“你知道的，他总是会忙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事。”
扎塔娜当然无法看见电话另一边人的神情，她高兴地说：“那就好，你们两个关系还是那么好托马斯，布鲁斯以前就喜欢黏着你，看来即使长大了这点也没改变。”
“但是他很久都没联系过我了感谢你的邀请，托马斯，我会尽快赶到哥谭的。”
“对了，我男友他还有事不会跟来的，放心，你和夜枭的关系我会保密的。”扎塔娜压低声音，打趣般地说。
但是林恩却根本没有开玩笑的心情。
他和扎塔娜道别，挂断电话。
自从那天的对峙后，他就再没跟布鲁斯联系过。
他紧绷着嘴角，无意识地摸索着掌心，那天自己所抓出的伤口现在只留下浅浅的疤痕。
然而他和布鲁斯之间的疤痕是更加深刻的、更加无法愈合的或许直到某一方死去的那天，都不会有机会愈合。
但是那无所谓了，现在林恩必须专注于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
因为领主蝙蝠侠的警告，正义联盟的英雄们最近都并不清闲。
神奇女侠去找自己的人脉打听过情况，绿灯侠也回了一趟宇宙去OA星探听消息，超人、海王、闪电侠也各自留意着，然而大家都还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除此之外，正义联盟的新基地瞭望塔也是个不小的工程，这也让众多英雄着实忙了一段时间。
而瞭望塔建好之后，蝙蝠侠的行程干脆就变成了夜巡——蝙蝠洞——瞭望塔三点一线。
他沉迷工作无法自拔的样子让联盟其余人看了都心惊，超人曾经劝过他不需要这么拼命。
“蝙蝠侠，这样下去，在搞清楚那道裂隙的事情之前，你就要猝死了！！！”超人苦口婆心地劝说。
他感觉自己简直没脾气了，曾经他还愧疚于自己有点小暴脾气，现在他感觉自己都快成教堂里天天被傻X教徒折磨的牧师了。
这个蝙蝠侠怎么这么固执呢？！
超人甚至认真考虑了干脆把这人打晕算了。
“我不会倒下的，”蝙蝠侠说：“我很好。”
超人心想究竟我是氪星人还是你是氪星人，你真当自己是钢铁之躯了？
事到如今，联盟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位顾问只是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尽管他在之前的各种事件中表现得强大又机敏，但是他仍旧是个普通人。
“蝙蝠侠，你到底怎么了？”超人无奈地看着这位沉默严肃的战友：“你最近简直是拼了命地工作！”
蝙蝠侠绷着脸说：“我们并不知道那道世界裂隙究竟是怎么回事，必须做好准备，超人，你太没有警惕心了。”
超人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批一顿，气鼓鼓地一甩披风飞走了。
蝙蝠侠看超人离开了，于是长长叹了口气。他一闲下来就满脑子都是那晚的事，他就会开始思考托马斯和自己。
他在逃避痛苦。
是的，蝙蝠侠承认自己在逃避，但是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蝙蝠侠只是个普通人类罢了，只要是人类就会本能地想要逃避痛苦。
对于蝙蝠侠来说，夜枭一直是个很难以定位的对手。
蝙蝠侠不杀人，这是他给自己划下的安全线，他不希望自己成为审判者，而在领主蝙蝠侠那边的遭遇更是让他确信这一点。
没有人应当凌驾于法律之上，成为审判者。
夜枭则没有这样的安全线，他危险、冷酷，长久地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
没有人能长久地背负同族的生命，在尚且不知道夜枭就是托马斯的时候，蝙蝠侠就不希望夜枭继续行走在那种血腥之中。
他想让夜枭离开那个危险境地。
然后他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托马斯就是夜枭。
他一直在隐瞒自己，一直在试图将自己推开。
愤怒吗？或许吧
其实蝙蝠侠自己都说不清楚那些复杂的情感，但是或许他只是悲伤于，托马斯其实从未对自己展露真实的面貌。
就好像那些昔日的亲近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
想起那天夜枭的沉默，蝙蝠侠就感到一阵冰冷的疼痛从肺腑之间袭来。
他强行让自己停止这些思考。
这样的思考毫无价值，只能让自己在情绪中沉沦而已，他这样想。
于是他再次投入对于空间裂隙的探测之中。
瞭望塔的电脑在超人的赞助下投入了氪星科技，这让瞭望塔的设施比地球上的先进许多。
即便如此，要找到那道所谓的“空间裂隙”还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
但是另一个设施却更早做好了，即空间波动探测仪器。自从上次平行世界的事件后，这个设施就被紧急投入了使用。
蝙蝠侠瞥向旁边屏幕现实的波动曲线，嗯，一切正常嗯？！
骤然间，蝙蝠侠睁大了双眼。
没人能解释清楚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瞭望塔位于地球同步轨道，位于地球上空22300公里，是一座绝对保密的设施。
这个地点既能避免被地球上的人发现，又被设计用来预警外太空的危机。
瞭望塔上窗口有着明亮的灯光。
然而几乎是顷刻之间，瞭望塔的能源全部停止运转，灯光从瞭望塔的窗口消失。
然后灯光再次亮起，但却不再是那种电灯的光芒，而是一种泛着紫色的光芒。阴暗的紫黑色光芒笼罩着瞭望塔，然后向下蔓延，在天际形成了一座黑暗尖塔。
与此同时，地球上所有的人都看了天空的巨变。
天空一霎那黑云翻涌，像是某种浓郁的黑暗滴入了这个世界，在天空掀起了黑暗的滔天巨浪。
哥谭的夜枭巢中，夜枭的电脑上发出尖锐不停的空间波动监测警告。
那是远比之前辛迪加入侵时候要激烈数倍的恐怖波动。
他瞳孔骤缩，紧急尝试联系蝙蝠侠，然而通讯无法接通。
另一边，正义联盟的英雄们都看到了天空的异变，超人紧急尝试联系远在瞭望塔的蝙蝠侠，然而却得不到回应。
然后他就看到了令人惊悚的一幕，瞭望塔——那应当是瞭望塔，此刻被黑紫色的光芒所笼罩着，被改造成了一座黑暗的巨塔，穿过厚重的云层，从天空缓缓飘落——
作者有话说：猜猜谁来了W
第148章
轰鸣的雷声在天空翻滚着, 像是要撕裂整个世界。
维克多·斯通，他是一名校内橄榄球运动员，简单来说, 他距离真正成为一名运动员还有距离。
但他还很年轻，今年刚刚升入大学，还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感。
这是一位黑人小伙子，他身材健壮高大，眼睛炯炯有神, 一看就是个运动员的好料子。
要说他人生现在还有什么不痛快的点的话，那就是他父亲。
这听上去挺微妙的？不过这不是指他的父亲虐待他或者怎样。
他的父亲塞拉斯·斯通是一名很有名的科学家，相当忙碌，这让他时常会缺席儿子人生的许多重要环节。
维克多曾经因为这多次和父亲吵架，他不明白, 难道对塞拉斯来说关注一下自己儿子就那么困难吗？
不过这些在新升学的喜悦面前都不重要！
维克多沉浸在对于新生活的向往之中！他会在大学取得优秀的成绩，加入校队, 然后一步步成为真正的橄榄球明星！
然后一切都变了。
天空骤然黑云翻涌的瞬间, 大学的学生们纷纷躲回宿舍楼或者教学楼, 从窗户谨慎观望着外界情况。
这是任何哥谭人都应该具有的警戒心, 维克多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这仿佛世界末日般的场景, 好像下一秒, 天空就会覆压下来, 将地上的所有生灵湮没于永恒的黑暗之中。
维克多的舍友也在, 那是名白人小伙, 脸上有着雀斑，看上去就像个书呆子，他叫麦克斯。
麦克斯胆子比较小，他用被子包裹着自己, 活像是躲在洞里的鼹鼠。
看着外面的场景，他哆哆嗦嗦说道：“天呐，这该不会是要世界末日了吧？”
维克多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也用不着吓成这样吧？上次的那个怪事也很吓人，但最后还不是解决了？”
他指的是萨泥拉梦境事件，那次事件许多人以为哥谭就要沦陷了，但是最后还是被英雄们解决了。
“但是上次事件只是哥谭受影响，这次好像是全球都受到影响了”麦克斯牙齿都在打磕绊，他按着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社交媒体的信息。
“你看！”他举起手机让维克多看，维克多瞥过去，果然社交媒体上世界各地都在发关于天空异变的信息。
维克多皱起了眉头，这确实令人不安，但是他还是安慰麦克斯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就守在宿舍楼里，我会守好门的。”
对于维克多来说，他能保护好这个舍友就不错了。
毕竟他也只是个体格健壮的运动员，又不是能飞天遁地的英雄。
作为普通人他相当有自觉，在这种大事件中，普通人只要管好自己，不添麻烦就很好了。
这样想着，他去拿出了一根结实的撬棍，在手里颠了颠。
“维维维维克多”麦克斯哆哆嗦嗦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麦克斯，你别老是看社交媒体上那些阴谋论，除了吓你自己一点用都没有”维克多无奈地说道。
他这个舍友老实又友善，就是胆子太小了。
“你背后！快跑！维克多！”麦克斯尖叫道。
下意识地，维克多往自己身后看去。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那东西就那么漂浮在自己宿舍的窗外，静静注视着自己。
一台机器？那是一台机器吗？
那台机器看着自己，维克多能感觉到那鬼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窗户毫无悬念地被直接打碎，维克多瞳孔骤然收缩，雨水和狂风骤然卷入了这间宿舍。那东西冰冷的目光让维克多感觉自己像是被老虎盯上的可怜兔子！
他会死，这东西会把所有人都杀死！那冰冷的寒气刺入维克多全身，让他浑身战栗！
然后恐惧驱使着维克多干出了一件自己都不敢想象的事。
他抡起撬棍直接给了那东西胸口一下！
“铛！”的一声清响。
那东西纹丝不动，而维克多这时候理智回笼，他直接一步窜了出去，拉着瘫软的麦克斯就要往外跑！
然而下一秒，他失去了意识。
啊——他看到了自己的胸口飞溅出了鲜红的血液。
维克多只感到胸口一轻，好像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维克多——!!!!”是麦克斯在尖叫，他为什么要那么恐慌绝望地尖叫。
那台怪异的机器似乎正注视着自己，维克多意识到，那台机器上前抓住了他。
最后残留的意识中，维克多似乎听到了天上再次响起了轰鸣的、仿佛要毁灭世界的雷声——
在维克多遭遇袭击的半小时前。
轰鸣的雷声在天际响起，但那真的是雷电吗？
紫黑色的电光在黑暗的云层中闪动，让一切看上去越发像是世界末日的预兆。
而正义联盟此时正在紧急线上通话中。
“超人，我不认为你现在去接近那座巨塔是个好主意！”神奇女侠严厉的声音在通话中响起。
“那东西似乎正在逐渐变得强大，我认为我们需要及时阻止它，不管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超人忧愁地看刚刚闪动起恐怖电光的天空。
“有人在尝试接入通讯？”超人声音变得疑惑：“这是夜枭？！”
他叫出的那个名字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间。
说实话，即使前几次事件夜枭都姑且算是站在正义联盟这边，但是他实在立场不定，而且大家对他毫无了解。
对正义联盟的众多英雄来说，他就像是你朋友在外面找了个混社会的朋友。
这个混社会的朋友也不能说是没帮过你们，但是你们都听说过他在外面有一帮小弟还跟人火并。
最重要的是他每次登场都戴着大黑墨镜穿着个风衣不像好人。
这种情况下，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搞出反复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事。
“我认为还是让他接入通讯比较好，”超人皱着眉说道：“前几次事件他都站在我们这边，或许他那边也有什么信息。
“呃我觉得超人说得有道理，”闪电侠犹豫着发言。
“蝙蝠侠今天在你们那个瞭望塔执勤，对吗？”夜枭平静的声音响起。
他这种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打寒颤。
“对，”超人严肃回应道。
“……他失联了，对吗？”夜枭说道。
超人抿了抿嘴，回应道：“是的……蝙蝠侠已经完全失联，我们怀疑他被未知的入侵者俘虏了。”
“你们的计划？”夜枭问道。
“呃……”超人沉默了下来：“或许……我们需要组织人手探索那座巨塔的情况？”
“那就是没什么计划了，”夜枭斩钉截铁地说：“接下来，我会制订计划。”
“目前来说，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我也不希望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来到这个世界。”
“所以，鉴于你们毫无打算，那么就由我来制定接下来的计划。”夜枭说。
“等等！”绿灯侠提出反对：“你怎么自说自话就这么决定了？”
“这也太奇怪了，一个不是联盟成员的蝙蝠侠的对手突然要来指挥我们？”绿灯侠声音强烈地表达出了“匪夷所思”的情绪。
“我觉得，我们可以听从夜枭的计划，”令绿灯侠惊掉下巴的是，超人竟然这样说。
“绿灯侠，我知道你们难以信任我，”夜枭语气平静：“但是你可以相信，我绝对不会放任外来者在这个世界乱窜，对哥谭造成影响。”
“——而且，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更想把蝙蝠侠抢回来，他是属于我的。”
正义联盟的众人被这话语给惊到了，都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时间紧急，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夜枭语气平静地说。
“好吧，那就姑且先相信你。”绿灯侠咬了咬牙，干脆说道。其余英雄们也没有再反对。
“很好，那么现在听好我的话。”夜枭说。
“在和你们说话的同时，我已经联系了复仇者联盟那边，虽然不知道侵入者究竟是谁，但是必须提森*晚*整*理前做好准备。”夜枭冷静的声音响起。
“我已经采取措施去探查那座黑暗塔的情况，但是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只能姑且全线作出防守。”
简单来说，他利用了一台迷你侦查机器去接近那座黑暗塔，上面搭载了这段时间夜枭研究出的黑暗能量探测装置。
此外这台机器还借助了扎塔娜的力量。
扎塔娜为那台侦察机器施加了保护魔法，哪能让侦察机在黑暗能量的包围中坚持得更久一些。
“超人，我需要你和神奇女侠汇合，你们在这段时间协同作战，女侠的装备魔法抗性，倘若对方有相关手段可以策应你。”
“以及在天空被完全遮挡的情况下，在大都会郊外的克莱斯顿公司仓库中有一套战衣，换上那个。”
超人闻言迅速飞向大都会郊区的仓库，在他抵达后，仓库的大门自动打开。超人步入其中，看见一套超人战衣，这套战衣比起超人原先的要更有科技感，表面流转着幽蓝色的电路脉络。
迟疑着走向战衣，超人试探着伸出手，瞬间那套战衣就像流动的液体一般覆盖了超人全身。
“那战衣具有防辐射功能，能够一定程度抵御氪石的辐射，”夜枭平淡地说：“最重要的是，那套战衣有着黄太阳光线照射功能，开关就在你掌心。”
超人试探着按下开关，顿时这套战衣身上电子纹路骤然亮起，让超人看上去像是被某种炽亮的符文所包围。他惊喜地伸展着身体，感到那种自从黑云笼罩天空后的虚弱感烟消云散。
“闪电侠，你们中城的无赖帮会帮忙，”夜枭又说道。
“啊？”闪电侠人都懵了，虽然说无赖帮都是群不算很坏的家伙——要知道这群人根本不杀人！比起其他的反派简直是儿童片场来的一样！
但是闪电侠也很难想象，这些人会这么轻易就和自己合作？
“呃我是说，认真的吗？”闪电侠迟疑着问道：“他们愿意跟我合作？？”
“是的。”夜枭冷静地说。
“你怎么做到的？”闪电侠嘀咕道。
“我给了这些人一个没法拒绝的条件，”夜枭冷淡地说道。
夜枭迅速安排着其余人，绿灯侠拿着个小盒子翻来覆去地看，什么叫遇到危险就把这盒子打开，里面有什么？
火星猎人看着一个欢快喋喋不休的人，陷入了沉思，他眼前这位自称“沙赞”的大个子看起来实在是太太幼稚了？
海王看着自己面无表情的兄弟、本应该被囚禁在贝尔里夫监狱的奥姆，人都有些不太好了。
此时正义联盟每个人都在想的是，夜枭到底是怎么找到这些东西/人的？！他和蝙蝠侠怎么总是能掏出些奇怪的东西？！
这些都是夜枭长时间以来慢慢做好的准备，就为了应对可能到来的大危机。
正当夜枭要继续向其余人说明自己的安排时，异变骤生！
只听到“砰”的一声，闪电侠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声，然后通讯线路中就开始充斥奇怪的呼啸声。
“闪电？！”绿灯侠叫喊道，但是通讯之中闪电侠那边却只传来噪音的声响。
紧接着，众人的通讯中传来巨大的噪音声，然后闪电侠那边的通讯断了。
与此同时，其余人的通讯中也纷纷传来受到袭击的声响。
“见鬼了！你是什么东西！”绿灯侠叫道
夜枭骤然站起身，对方出手太快了！他调试通讯线路，但是正义联盟的通讯线路似乎被干扰了，根本无法与其余人取得联系。
然而此时夜枭也来不及管其余人的情况了。
倏然间，他安置在哥谭各地的警报骤然响起！——
作者有话说：您的外置大脑装置被人掳走了，您新的恶毒外置大脑上线。多灾多难的哥谭.jpg
猜猜究竟来的是谁ww
第149章
黑暗的巨塔之中, 有一道身影正在黑暗之中矗立着，那身影正操作着众多仪器：“这个世界的那些英雄们尝试联合，但堕落之人们已经前去攻击。”
在这道身影背后, 从黑暗的角落中传出一道轻快的声音：
“还需要多久？”
“预计还需要五个小时，目前这道裂隙的承载能力才能抵达巅峰，”冷漠的声音回答道：“届时大军才能穿过裂隙抵达这边的世界。”
“哦，那就让我们的堕落者们把这些英雄们先处理掉吧”轻快的声音说道。
蝙蝠侠昏睡着，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
究竟发生了什么？
很冷、很虚弱, 他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那个寒夜的黑暗街巷。那么无力、那么……孤独。
无论过去多久，他都不会忘记当时的一切。寒冷的空气、昏黄的灯光、托马斯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
托马斯，托马斯托马斯汤米？！为什么托马斯不在呢？
很危险——他必须起来——快点——他要保护托马斯——
他绝对不能让托马斯也死去——
“哦，你醒了？”蝙蝠侠听到一道声音，由于神志不清, 蝙蝠侠甚至无法分辨那声音的任何特征。
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他完全无法明白，只感到有那么道遥远的声音传来。
“你感觉很奇怪？你在想自己在哪儿？你在想我是谁对吗？”
“不要着急……你会知道的……”
“在我们……拥有这个世界之后……”
“你们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 游离在所有世界之外, 就像是独立存在的……”
“啊, 那道裂隙, 那道裂隙让我们进入了这个世界, 但是很遗憾……也正因为那道裂隙, 过于强大的存在无法进入……就好像是某种规则在保护这个世界……”
“真令人好奇, 这个世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呢？”
“等我把这个世界的英雄们都抓起来之后, 或许就可以慢慢挖掘这个世界的有趣之处了对不对？”
“你是第一个战利品, 让我看看，你在哥谭，对吧？哦——黑暗中的骑士——神秘的守护者——蝙蝠侠!!!”
“嗯多伟大啊，哎呀, 英勇的守护者，你能守护住自己所珍视的东西吗？”
“阿卡姆有很多蠢蠢欲动的家伙，让这些家伙把你的哥谭当成游乐场，一定会很有趣吧”那道声音带着笑意说。
“哦，对了，也不知道，倘若把阿尔弗雷德和迪克这孩子的尸体带给你，你会怎么样？”
蝙蝠侠想要怒吼，但他只发出了虚弱的呢喃——
与此同时，阿卡姆疯人院中。
哥谭的数个地点都遭遇了袭击，阿卡姆的警卫们在第一时间接到了警报信息，他们立刻启动了防御设施。
警卫们荷枪实弹，阿卡姆的大门窗户都被加厚合金板封闭，哨塔上远程火力也在有序部署着。
众多囚犯都发觉了外界的变化，这些家伙嚎叫着，拍打着牢门。
“老实点！都给我老实点！”警卫身穿着全套盔甲，怒吼道。
但是这些囚犯都是些不折不扣的神经病，哪儿会安安分分听警卫的话，他们叫嚷得更起劲了。
艾薇在牢房中通过小窗看了看外界的天色，她感到极度的不安，但是并未在脸上表现出这一点。
“什么东西！”警卫们惊恐地叫喊着，那是他们从来没见过的怪物。
那怪物看上去——看上去简直就像是——
牢房区，囚犯们听到了枪声，由于离得有些远只能隐约听见声响。
“什么情况？”稻草人在牢房中咕哝着：“谁闯进来了？”
这些囚犯们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要知道这么长时间没有一个人越狱成功，阿卡姆的防范措施几乎是恨不得武装到脚趾甲！
甚至有人怀疑建设阿卡姆的那个托马斯·韦恩就是个变态，他就是想看囚犯们越狱被折磨，才设计了那么多陷阱的。
这座疯人院比电影里法老王的金字塔都设计得更阴险，囚犯们曾经怀疑过要不是找不到，阿卡姆的修建方真的会在建筑里布置上食人圣甲虫。
也就是说，能闯入阿卡姆的，一定是相当相当危险的人物。
罪犯对于危险是极其敏感的，能在哥谭大舞台活下来的罪犯，大多对于危机都有着独特的嗅觉。
毒藤女艾薇停止了照顾她的植物们，她微微眯起眼，试图沟通阿卡姆中的植物。
“小毒藤，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小丑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牢房响起。
“和你无关，小丑。”艾薇冷冷地说，她的牢房打开，让毒藤女毫无阻碍地走了出去。
毒藤女所谓的牢房，其实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牢房而已。准确地说，她是自愿待在阿卡姆的。
她在是囚犯的同时，也是一名看守者。
要说她多么喜欢这里，那当然是扯淡。她之所以留在这里，只不过是为了不辜负某个傻瓜的信任而已。
“有人强行闯入！一级警戒！一级警戒！”
血腥气开始在阿卡姆弥漫。
阿卡姆中，众多囚犯察觉了异常，有些嗅觉灵敏的家伙已经狂拍着牢房门试图逃出去了。
有东西在阿卡姆大开杀戒，守卫越来越近且连绵不断的枪声说明了这场袭击的恐怖！
入侵者已经破开阿卡姆的大门，警卫们被逼得节节败退！
毒藤女不再迟疑，几乎瞬间阿卡姆到处都有植物钻出。
水管、通风管道、甚至是墙壁的缝隙之中，都有植物舒展枝叶，囚犯们一时间都被震住了。
真见了鬼了，这阿卡姆为什么被毒藤女掌控了？
只有小丑愣了下，顿时开始哭天抢地：“明明是我先来的——！他竟然给你这么大权限！渣男！”
毒藤女根本无意理会那些囚犯的哀嚎，她的植物在整个阿卡姆蔓延，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为什么警卫们无力招架了。
那是些怪物。
拥有着惨白死人般皮肤的怪物！这些怪物们甚至还穿着令毒藤女无比熟悉的制服！
“这是什么，罗宾？！”毒藤女人生第一次感觉自己要吐出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啊？！！！！
警卫们构筑的防线并不稳固，有一只怪物已经接近了囚犯区，它怪笑着，拎着一把大号的反物质枪直接轰开了囚犯区的封锁门！
然而迎接它的并不是，而是毒藤女无穷无尽的植物狂潮！
更多的怪物们涌了上来！向着囚犯区前进！
所有囚犯都看清了那些怪物，他们都被那些怪物所震撼了。那些皮肤苍白的怪物们穿着的，都是罗宾的制服！
“哦这些小东西看看他们”小丑几乎惊呆了。
是，他当然狂热地“爱”着小蝙蝠了，要和他一起养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这是什么东西？
这群家伙竟然有着J叔叔的招牌笑容和靓丽唇色？！
小丑本应该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但是他却感到一种不协调感，那是好像在婚礼上发现新郎昨天晚上刚出轨的一种恶心感。
稻草人看向小丑：“你和蝙蝠侠的崽子？”
小丑大大叫道：“不！！！这品味也太差了！！究竟是哪个家伙搞的！！！”
他就算是要让罗宾小丑化，也是要让蝙蝠侠看着他心爱的孩子变成怪物才有意思，而不是XX的批量生产！这是什么？罗宾生产流水线吗？
惨白的罗宾怪物们，咧着鲜红的大嘴，发出“HAHAHHHHAHHHHA！！”的刺耳的笑声——
韦恩庄园中，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忧愁地看着天空。
蝙蝠侠失联了，超人之前联系过阿尔弗雷德，表明联盟会尽快对蝙蝠侠进行救援。
阿尔弗雷德在正义联盟中是作为“便士一”，也即是蝙蝠侠的助手的身份存在的，他是蝙蝠侠的紧急联系人。
忽然之间，庄园发出刺耳的警报声，阿尔弗雷德瞬间脸色一变，他迅速冲去迪克的房间，迪克此时也已经警惕地握着刀从房间出来。
一老一小对视，迅速汇合，阿尔弗雷德按下机关，韦恩庄园的防御系统瞬间启动，他带着迪克快速冲向蝙蝠洞，然后将蝙蝠洞封锁。
方才的警报声正是蝙蝠侠所设计的防御系统最高层级的警告，说明经过蝙蝠电脑的计算，敌人极度危险，必须以蝙蝠洞为防御基地进行坚守。
阿尔弗雷德操纵着蝙蝠电脑，他看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
画面上，韦恩庄园的草坪上，正有一道身影缓缓向着韦恩庄园走来。
仅仅一个人？不对，有什么东西攀上了摄像头，惨白的脸贴着摄像头露出了一个惊悚的笑容。
然后那个摄像头瞬间被破坏黑屏，阿尔弗雷德迅速调整至其余摄像头画面，那些摄像头一个个被破坏，但是阿尔弗雷德和迪克也看见了正在破坏摄像头的东西。
那些东西穿着罗宾的制服？！
已经换上罗宾制服的迪克感到一阵后背发凉，他紧紧盯着画面上那些一闪而过的惨白怪物，感到想要呕吐。
但是除了这些罗宾怪物之外，真正令人感到惊恐的是——
而在草坪上慢慢走行之人，身穿着一身蝙蝠侠的制服！
蝙蝠侠？！
那个穿着蝙蝠侠制服的人来到韦恩大宅的门口，伸手敲了敲门。
然后阿尔弗雷德和迪克看清了那人的面目，因为那个蝙蝠侠抬起头，冲着摄像头露出一个夸张的、怪异的笑容：“Knockknock~小朋友和慈祥的老人家都在家吗？”
身着蝙蝠侠制服的人嘴夸张地咧开，就像是曾有人用刀划开了他的嘴角。
这不可能是蝙蝠侠——这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是谁呢（？）
我竟然还没完结（沉思）以及这周日更请大家追读一下吧可以咩QAQ
第150章
阿尔弗雷德在看到那身穿蝙蝠侠制服之人的时候, 心脏就开始不可抑制地狂跳。
他知道蝙蝠侠失联了，失联在入侵的最前线。
他怎么样了？
他死了吗？
尽管阿尔弗雷德控制着不让自己想象那些最糟糕的场景，但是担忧的情绪如同毒蛇般攀附在人心上, 让他无法不向着最可怕的方向想。
阿尔弗雷德无法想象布鲁斯少爷死去的样子，那不可以，那绝对不可以！
长久以来，对于布鲁斯和托马斯的爱，让他愿意背负这个家所有沉重的事物, 他愿意为了韦恩家的人而死。
但是他绝对不想要看韦恩家的人再死在自己面前，尤其是和自己亲生孩子并无区别的托马斯和布鲁斯。
韦恩家的悲剧已经够多了，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再在这一代再上演！
不，那个穿着蝙蝠侠制服的尚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人，阿尔弗雷德想到这里, 连忙给林恩打去电话。
“托马斯少爷，您还好吗？！”阿尔弗雷德急切地问。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熟悉而冷静的声音：“我很好, 阿福, 你们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不！托马斯少爷, 请照顾好您自己！”阿尔弗雷德着急地说：“请无论如何不要涉险！”
阿尔弗雷德并不奇怪林恩已经知道了庄园的情况, 不用想都知道他肯定在庄园留有监控设施。
然而在蝙蝠侠已经失联的现在, 即使阿尔弗雷德知道了林恩就是夜枭这一事实, 他也绝对不想让林恩冒险。
阿尔弗雷德对于蝙蝠洞的防御设备有信心, 在躲进蝙蝠洞的情况下, 阿尔弗雷德完全可以利用各式防御设施来对这群入侵者进行剿灭。
而林恩如果从外面赶回来会正好遇上那些情况未知的敌人, 他不希望林恩来这边冒险。
“请您务必不要涉险，我们会通过防御设施自我保护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提醒了林恩后，阿尔弗雷德快速回到操纵面板前，尽管许多摄像头都被那些罗宾怪物破坏, 但仍旧有更为隐蔽的摄像头能让阿尔弗雷德看见敌人的情况。
那个怪异的蝙蝠侠敲完门之后，见迟迟没人回应，于是不满地说道：“哦，真过分，好歹应该打个招呼吧？”
罗宾怪物们一拥而上，直接撞开了庄园沉重的大门，然而迎接这些家伙的却是一挺矗立在门口的机枪。
机枪直接开火，巨大连绵的射击声响彻庄园，火舌喷吐着，烟雾从枪口弥漫开！
罗宾怪物们被直接打中，被射得不停抖动着，场面看上去甚至有些鬼畜。
迸射的鲜血从这些怪物们身上飞溅而出，怪物们惊叫着，很快机枪就因为连续的射击而过热不得不暂时停止。
然而那些小怪物们却并没有死去，因为那些子弹竟然只射穿了他们的浅层的皮肉！
那个怪异的蝙蝠侠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看着流血的罗宾怪物们，说道：“真有趣竟然能造成伤害？为什么？”
阿尔弗雷德也感到匪夷所思，那么多子弹都能把厚合金射成筛子了，对这些小怪物甚至只能造成浅浅的皮肉伤？
但是这位老管家并没有因此而惊慌，他只是继续操作着机枪，毫不犹豫再次暴力地射击！
小怪物们这次早有准备，他们一拥而上，将那挺机枪直接从底部开始强行拆卸。
这群家伙的力气大得惊人，他们很快就将机枪台拆了许多零件下来，遥控开火的元件也被拆除。
顿时火力压制就消失了，小怪物们大笑着，
那名带着怪异笑容的蝙蝠侠缓缓走入庄园内部，他扫视着庄园内部的景象，说道：“我回来了，阿尔弗雷德，你躲到哪里去了？”
那不是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坚信这一点，他看着那群肆意在庄园内跑动的小怪物，眯起了眼。
阿尔弗雷德再次启动电网设施，小怪物们被电得头发倒竖，然而却并不见多少痛苦之色，反而嬉笑着纷纷跑向四周前去拆除那些电路。
他们甚至徒手抓起那些高压电路也只是留下浅浅的黑痕！
墙壁中设置的激光陷阱已被拆除。
封锁的铁门，被一名掏出枪械的罗宾怪物轰开。
爆炸，气流将几名小怪物轰飞出去，但是他们只是皮开肉绽，全部仍旧都是皮肉伤。
“哦，阿尔弗雷德，你真是太顽固了，人老了总是这么顽固吗？”那个怪异的蝙蝠侠一边在庄园中漫步一边说着：“你带着那孩子藏起来以为就能躲开我吗？我会找到你们的。”
“你想干什么，杀了我们？”阿尔弗雷德通过庄园内的扩音器冷冷说道：“让你那群怪物像撕碎机关一样撕碎我们？”
“怪物？阿尔弗雷德，你这话可不对，他们本来就是罗宾们呀，”这个笑着的蝙蝠侠说道：“你看，这个不就是迪克吗？”
他顺手扯起一个小怪物的头，那小怪物一头绿色头发，脸部惨白，冲着镜头大笑着。
“看不出来吗？唉，这孩子最近确实变化有点大”这个怪异的蝙蝠侠看了看小怪物扭曲的面孔，直接反手扇了对方一巴掌，小怪物发出惨叫：“别笑了，让阿福和这个世界的迪克看看你。”
小怪物惨兮兮地捂着脸，脸上的笑容努力收敛着，但是眼睛里却全是阴毒扭曲的神情。
那张脸——那张脸已经扭曲，但确实在某些地方能看出迪克的痕迹，阿尔弗雷德感到有一种冰流一样的东西顺着喉咙流向胃部。
迪克本人看到那张惨白狞笑着的脸，发自内心地产生了杀意。
他面色冰冷，死死盯着那只怪物和那个怪异的蝙蝠侠。
“你们难道不想加入我们的大家庭吗？”这个怪笑的蝙蝠侠冲着镜头咧出一个大大的、像是野兽要撕咬人类似的笑容。
阿尔弗雷德和迪克不打算再对这家伙做出回应，他们开始规划接下来的防卫战。
“Well，Well，真是令人头疼的固执，”那个蝙蝠侠叹气道，然后说道：“那就只能我亲自去找你们了，我亲爱的家人们。”
“让我看看，你们究竟藏在哪儿呢？”怪异的蝙蝠侠带着笑，装模作样一寸寸摸索过墙壁，“哦，这里有机关？”
他伸手去扭动房间里的座钟，然而墙壁却毫无反应。
“哦，你们把入口的机关给封锁了”这个怪异的蝙蝠侠嘟哝道。
“但是，你们觉得这就有用吗？”这个蝙蝠侠拄着脸，笑着说：“把墙轰开不就好了？！”
一名狂笑罗宾走上前，他小小的身体扛着一柄沉重的大枪，那似乎是某种能量武器。
这小怪物用枪口对准墙壁，兴奋地将细细的手指放在扳机上。
“三、二、一!”那个蝙蝠侠兴奋地倒计时着，但是就在倒计时到一之时，那个罗宾却没能对着墙壁按下扳机
那名狂笑罗宾倒下了，他手中的枪滑落到了地面，从他尚且咧着的大嘴来看，他甚至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时候，其余人才发现他咽喉处有着一片刀刃。
那刀刃来得无声无息且致命，就像只是一片树叶飘飞刮过了那名罗宾的脖颈，但是却瞬间将罗宾怪物的咽喉切开。
不知何时，房间的窗户已经大开，冷风席卷进整个房间，一道灰色仿若猫头鹰的身影轻盈扑进房间。
一时间所有的罗宾怪物和那个怪异的蝙蝠侠都看向了这只飘然而落的猫头鹰。
他仿佛携带着哥谭的冷雾，像个从哥谭深夜中而来的奇异猛禽。
那插在狂笑罗宾咽喉处的刀刃自动飞回夜枭的臂甲之上，而那名狂笑罗宾在一阵电光之后被N金属彻底湮灭！
[当前技能生效中：小鸟特攻队：某个世界夜枭学习自小鸟的杂技技巧，同时附带特效对小孩特攻+30%，对罗宾（不论品种）特攻+50%；
恐惧震慑：在您用不赞同的眼神注视别人时，会让人感受到成倍的恐惧
称号生效中：月之暗面：对所有邪恶系角色震慑、蛊惑效果加成50%，对神志不清者额外加成20%，他们将更容易臣服于你。
谜之猫头鹰+：你的隐藏身份难以被发现，你的夜枭身份将获得神秘光环加成，你就是哥谭最神秘的猫头鹰，与技能[恐惧震慑]联同生效中，效果翻倍。]——
罗宾怪物们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他们感到有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底翻涌。
夜枭观察着这群其他宇宙的不速之客。
在看到那些狂笑罗宾之时，夜枭就明白了这次的入侵者是来自黑暗多元宇宙的家伙们。
幕后必然是那个在众多剧情中，表现得残忍而狡诈的狂笑之蝠！
所以夜枭今天所穿着的，是那套N金属战甲。
N金属是少数能够对黑暗多元宇宙之人造成伤害的物质！
显然这套战甲的效果相当明显，因为他在落地的一刹那就已经行动起来，并直接将一只狂笑罗宾揍飞出去。
那只小怪物吐着血，直接飞到墙上。其余的狂笑罗宾们顿时反应过来，瞬间扑了上来。
然而夜枭只是瞬间将几枚圆球飞出，那些圆球冒出浓重的烟雾，顷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麻醉剂？哦你可真是”那个怪异的蝙蝠侠不满地嘟哝着，他四周看着，但视线完全被浓烟所遮挡。
夜枭所掷出的强效麻醉烟雾弹，其中麻醉剂的浓度早已经过量，连大象吸入了恐怕都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那些小怪物罗宾们只是不断打着喷嚏，他们并没有倒下，只是动作稍微迟缓了些。
在上次系统奖励了N金属战甲之后，夜枭就开始着手寻找N金属，但是入侵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暂时还没能搜集到更多的N金属。
而最好找的N金属持有者，丧钟，则早就被他雇佣了，此时应该正在阿卡姆。
然而好消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群黑暗多元宇宙而来的怪物似乎并没能像夜枭所知道的剧情中一样，表现得完全没法被N金属以外的物质伤害。
似乎自己所在的世界某种特殊之处，让这些怪物们能够被伤害到了。
其实夜枭对于狂笑的了解并不算太多，他甚至连金属之夜的结局都不知道。能记得丧钟有N金属都属于意外之喜。
在麻醉烟雾之中，夜枭一边思索着，一边快速行动。
他恍如鬼魅般，接近一只怪物罗宾就迅速用臂甲上的刀刃割开其喉咙，鲜血喷溅开，却并没有一滴沾到夜枭身上，他早已经闪身去袭击另一只罗宾怪物。
他如同在烟雾中飞翔，用自己锋锐的喙将一只只老鼠啄穿肚腹！
骤然之间，夜枭感到极度的危险，他并未思考瞬间腾身，一道黑色电光擦着他的身侧而过。
是那个怪笑的蝙蝠侠！他手持着一柄粗重的枪，正对着夜枭。
他手中枪口|射出的是漆黑的电光，方才擦着夜枭的身侧射中了一面墙壁，那面墙壁被射出大洞，路途上的一盆植物被电光掠过，此时萦绕着不祥的黑气。
那道黑光擦过了夜枭的身侧，但是却毫无效果，夜枭的N金属战甲完全免疫了这次的攻击。
夜枭毫不留情飞快斩断手中狂笑罗宾的脖颈，头颅高飞而起！
紧接着他踏地如离弦之箭般飞向了那个蝙蝠侠，披风在他身后如灰色的钢铁羽翼般舒展而开！
那个蝙蝠侠当即连续开枪，然而却都被夜枭灵巧地躲闪开，眼见着夜枭离自己越来越近，怪笑的蝙蝠侠当即脱手而出两枚炸弹掷向夜枭。
夜枭披风一甩将两枚炸弹迅速甩开，炸弹们被甩飞出去炸塌了庄园某处。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但对战的双方都未被影响。
在空中飞身，夜枭一脚飞旋踹出，裹挟着撕裂空气之声！
这怪异的蝙蝠侠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旋身躲避，然而还是被踹中了肩头，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肩头瞬间软了下去。
刚刚夜枭这一脚当即让他的肩头骨骼粉碎！
夜枭毫不犹豫直接落地，然后拳头以一种暴烈的方式挥出！
那怪异的蝙蝠侠连续闪躲着，他早就意识到夜枭身上的盔甲能够对自己造成切实伤害，但是他根本避无可避！
拳头结结实实砸在这蝙蝠侠的腹部，将其直接轰飞到了墙上，墙面寸寸碎裂！
他吐出一大口黑血，看着向自己走来的夜枭，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夜枭看着这家伙。
这家伙当然不是狂笑之蝠，更可能是狂笑之蝠从黑暗多元宇宙中哪个世界揪来的倒霉鬼。
但是这也不影响夜枭要将其杀死在此处。
“你要杀了我吗，哥哥，汤米？”然而此时，那个惨白的蝙蝠侠突然语气一变，笑容也从他的脸上消失，语气变得哀伤得令人想要落泪。
他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虽然皮肤惨白，却仍能看出布鲁斯·韦恩那熟悉的轮廓的脸——
作者有话说：敌人belike ：来，杀个布鲁斯韦恩试试（）
很阴，准备更阴
题外话，大卫社我XX你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