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克拉克·肯特是个勤劳的小伙子。
他踏实、肯干、善良热情, 在堪萨斯农场能一个人干十个人的农活。
后来他来到了大都会，并且找到了一份工作，过上了平凡但不平淡的生活。？好像哪里怪怪的, 克拉克想，他总觉得今天自己有些奇怪。
他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端正的脸，只不过蓝眼睛充满了茫然，像只傻乎乎的狗子。
举起手挠了挠头发,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不对。
他看向自己的手，左手的无名指上，赫然有着一枚戒指。
“克拉克？克拉克？”有个熟悉的声音叫着克拉克，那是名女性的声音。
女性？哪个异性会在自己家里？克拉克迷茫地走出卫生间。
他看见了露易丝莱恩。
她还是那么精神十足，整个人黑发盘在脑后显得干练而知性, 笑盈盈地看着克拉克，美丽极了。
“露易丝？”他迷茫地看向露易丝, 感觉大脑有些懵。
“亲爱的, 我要去工作了。”露易丝凑上去亲了克拉克一口：“今天有个临时采访, 没法陪你啦不过你还有那边的事吧, 等我们都忙完了, 晚上一起去试试那家新开的餐厅好不好？”
克拉克现在脑子都宕机了, 他的超级大脑好像中了病毒一样。
欸？发生了什么？
露易丝是亲了我一口吗？森*晚*整*理
等到露易丝开门走了, 克拉克才缓缓回过神来。他一下子捂住头, 整个人都感觉懵了。
脑子, 脑子好像在冒蒸气。
渐渐地，他似乎回想起了一些事，哦，原来自己和露易丝已经结婚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婚戒, 还是感觉不可思议。
“我竟然已经结婚了吗？”克拉克自言自语道。
在记忆里，他和露易丝结婚一年多了。
自己早已经完全对露易丝坦白了超人的身份，超人和记者双重工作兼顾，和露易丝的婚后生活十分幸福。
对哦，我是超人来着，克拉克想，然后他忽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刚刚，是不是听到露易丝有两个心跳来着？
他急忙抓起电话，拨给了露易丝：
“露露露露易丝，我刚刚听到你身上有两个心跳！”他惊恐地说。
天呐，难道露易丝被外星生物寄生了？他想到那些异形电影，顿时慌乱起来。
“哦，真作弊，”露易丝嘀咕说，她语气里带着轻松地笑意：“本来还打算晚上再告诉你呢。”
什么？告诉我什么？
人什么情况会有两个心跳？除了被异形寄生之外？
克拉克大脑飞速运转：“你怀孕了？！”
露露露露易丝怀孕了？？？！！
“傻瓜，”露易丝笑着说：“是啊，我怀孕了。”
克拉克感觉好奇怪，他自己那颗结实耐用的氪星人的心脏此时像是要犯心脏病了一样狂跳。
天呐，他要有孩子了吗？他不仅结婚了，还要有孩子了吗？
克拉克晕乎乎的，他一边傻笑，一边换上超人的制服，准备去瞭望塔参加会议。
真奇怪，瞭望塔是什么？超人一时间有些茫然，然后他想起来瞭望塔是自己和正义联盟的伙伴们修建的基地。
于是他开开心心地出门了。
但是出门后，迎接他的并不是大都会晴朗的阳光，而是阴森的仓库。
这是个陌生的仓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超人一时间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他来不及思考，就被面前的怪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毁灭日，这是一种可怕的生物兵器，它难以被杀死并且能不断进化，超人必须全力以赴！
他毫不犹豫扛着毁灭日将它送往太空，绝对不能让毁灭日有机会！超人用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他看着毁灭日似乎不动了。
它死了吗？
为什么这只毁灭日这么脆弱，它不反抗吗？克拉克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他对面是毁灭日——不对，是露易丝。
是露易丝的尸体。
他杀死的不是毁灭日，而是露易丝，他的妻子。
“啊啊啊啊啊啊啊！——”超人发出了平生最惨烈最痛苦的大叫。
与此同时，大都会发生了无比恐怖的爆炸，那是核弹，整个大都会瞬间被夷为平地。
有人曾经形容过核弹爆炸像是神审判世界，但是超人认为，那只是恶魔般的人类给自己制造的毁灭。
那个恶魔，那个丑角，他用核弹毁灭了大都会，上千万人瞬间气化。
你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有人似乎在他耳边呢喃，你试图拯救人们，但人类的恶毒总能超乎你的想象。
总有些肮脏的人，他们不配称之为人类，他们应当被清除。
超人感到无法形容的情绪充盈在自己的胸腔之中，剧烈的愤怒与痛苦灼烧着他的神经。
“那个丑角，他必须死。”超人喃喃道，他飞向哥谭监狱，他看到蝙蝠侠正在那里，而那个丑角也在那里。
“超人？”蝙蝠侠诧异地看向直接撞破墙壁，飞进来的超人。
“蝙蝠侠，你休想阻拦我，”超人说道，他看上去可怕极了：“今天，小丑必须死！”
什么玩意儿？蝙蝠侠人都蒙了。
他才刚进来这个幻境，就看见自己对面坐了个笑嘻嘻的小丑。
然后就看到这个气势汹汹，一副要杀人表情的超人。
这家伙直接冲进来，蝙蝠侠下意识做出了警戒准备，但是似乎让超人怒火更盛。
“我不会让你阻止我，蝙蝠侠，”超人冷冷地说：“你应该理解我，你应该明白我的做法是对的！”
他直接推开了蝙蝠侠，蝙蝠侠被直接推得撞到了墙上，墙皮都被撞得簌簌掉落。
蝙蝠侠发出一声痛苦的咳嗽，他感到剧烈的痛楚。
“而且你也阻止不了我！”超人说道，他面容满是愤怒，就像一尊发怒的神。
“那可未必。”一道在超人听来有些莫名熟悉的声音传来。
“砰！”，是枪声。
超人正满心怒火，他根本不用躲避，枪械对他毫无用处——
是氪石子弹。
超人直接应声倒地，那枚氪石子弹直接射穿他的腹部，他痛哼出声。
夜枭从阴影中走出来，刚才正是他毫不客气开了枪。
“你怎么在这个梦境里有氪石的？”蝙蝠侠看向夜枭。
“记得吗，你那个火星朋友说过，意志力，”夜枭说：“既然能用意志力脱离梦境，那么我想，意志力也能在梦境中幻化出一些东西。”
蝙蝠侠琢磨了下，然后他手中出现了个氪石拳套，带指虎的。
夜枭看得都愣了下，这么狠吗？
蝙蝠侠毫不犹豫戴上拳套，直接冲着还在试图发疯的超人就是暴力殴打。
一边打他一边说：“你在做梦！给我想想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们是来拯救世界的！！！”
超人被揍趴在地上，咳嗽着。
“别在这、里、发、疯！”蝙蝠侠又是一记老拳，直接把超人揍得趴在了地上。
“清醒点吧，童子军，你的大都会在外界，”夜枭走上前，俯身用氪石抵着超人的脸，说：“再不醒，你的大都会就真要因为梦兽袭击毁灭了。”
超人怒吼着想要起身，但是氪石抵着他的脸，让他虚弱不堪。
他整个人都在渗出冷汗，额头的小卷毛都被冷汗打湿了。
“要不试试刺激疗法？”夜枭若有所思：“我知道一些不错的疼痛手法”
“我们是要唤醒超人，不是借机折磨超人，对吧？”蝙蝠侠锐利地盯着夜枭，夜枭没回答。
夜枭起身，耸了耸肩，“那你说该怎么办？这个蓝色家伙似乎并不打算醒。”
蝙蝠侠查了查信息，他大致了解了在这个超人的梦境中发生的事。
大都会被夷为平地的新闻铺天盖地。
而且由于他似乎被代入了这个梦境世界的蝙蝠侠身份，所以他能够查看这个梦境中蝙蝠侠的资料库。
“超人的妻子露易丝莱恩被中了恐惧毒气的超人所杀死。”
怪不得超人在梦境中疯成这样，蝙蝠侠想。
“克拉克·肯特，你再不醒，玛莎就要和乔纳森领养别的孩子了，”蝙蝠侠凑过去，小声说道：“你要被抛弃了。”？？？？？？？？超人骤然睁大眼睛。
“而且你根本没结过婚，露易丝根本对你没意思，”蝙蝠侠说：“你就是个单身汉，根本没姑娘跟你约会。”？？？？？？超人表情愈发空白。
“所以你也根本没孩子，你连妻子都没有，你也没买房子，你连首付都付不起。”蝙蝠侠继续说。
超人呆呆看着天花板。
“蝙蝠侠？”超人说。
“怎么？”蝙蝠侠警惕看着他，准备要是这家伙再发疯就继续暴揍他。
“你能不能忘了刚刚发生的一切。”超人语气绝望地说。
“我尽量，”蝙蝠侠礼貌地说：“但是我觉得夜枭不太可能忘。”
对哦，还有个夜枭，超人想，为什么我又被这个猫头鹰一样的家伙揍了？
好疼，这混蛋专挑揍人痛的地方打，超人想。
“你确定你清醒了？”夜枭轻柔地声音让超人浑身一震：“需不需要再清醒清醒？”
“我清醒极了，”超人撑起身体，“所以，这里就是荣恩说的单人梦境，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从自己的梦境醒来后，我们会进入另外的区域，”蝙蝠侠说：“在那里，单人梦境看上去就是泡沫球，只要走进来就行。”
“呼，所以，现在我应该尝试从梦境中醒来，”超人努力振作精神说：“我记得荣恩说，要坚信一切都是虚假的”
“可是我现在也知道这些都是梦境了啊？”他皱着眉说：“但是似乎梦境并没有变化？”
“没那么简单，”蝙蝠侠说：“你必须相信所有东西都是假的，包括现在照射你的阳光，你坐着的地面。”
超人又努力了一会儿，还是没变化。
夜枭和蝙蝠侠沉默注视着他，超人受不了了似的，起身说道：“好了，我觉得我还是试试另一种办法吧！”
据荣恩所说，还可以尝试暴力破坏梦境，超人思索着。
他倏然飞上天空，遥看着梦境中毁灭的大都会。
即使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他还是感到心里瘆得慌。他深吸了口气：“这些都是假的，你必须快点解开梦境。”
“不要沉沦在虚假中，克拉克·肯特。”
然后他飞向了外太空。
他越飞越快，然后在太空中四下搜寻着。
片刻后，他带着一颗陨石回来，直直砸向了另一颗无生命迹象的星球。
剧烈的轰鸣声响起，那颗巨大的陨石砸在那颗荒芜星球上，砸出了深深的坑洞，周围的地面寸寸碎裂。
而整个世界都开始摇晃，似乎这些虚假的景物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破坏。
“虽然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但是想来可能也跟乱砸东西的大猩猩没什么区别。”夜枭丝毫没带一丝善意地说。
他和蝙蝠侠留在原地，看不见超人，但是能感觉到梦境的动摇。
“”蝙蝠侠欲言又止，他怎么感觉夜枭对超人的恶意似乎加深了？
终于，梦境破裂了，三人从梦境中跌落，坠落回了那条公路上。
“好吧，让我们看看下一个会遇到谁。”夜枭说。
夜枭并没有说的是，他查看了这个梦境之中给超人的设定，感到极度的疑惑。
倘若梦境会受到他人意识的影响，那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完全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所能想的幻境？
正义联盟，毁灭日这些难道是受到自己的意识影响？
或许吧。
夜枭并没有看过《不义联盟》系列，所以并不知道，这是某个世界所发生的事。
他只是本能地，察觉到了某种异样——
此时此刻，哈尔·乔丹正陷入绝望之中——
作者有话说：有请下一位受害者（）
第112章
“哈尔·乔丹, 你这个人渣，我那么信任你，你却在试飞之前喝酒？”卡萝·费里斯冲着哈尔怒吼道, 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上了。
卡萝是哈尔的上司，费里斯航空的管理者。哈尔在费里斯航空当试飞员。
他和卡萝一直有种暧昧的情愫，哈尔在尝试着约卡萝出去。
然而今天，似乎一切都泡汤了。
无论是工作还是恋爱。
“等等，卡萝？卡萝？”哈尔拍着门, 试图挽回。
但是卡萝很明显不打算再搭理他，哈尔最终只能默默离开。
天呐，究竟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哈尔捂着头，他想起来，似乎自己最近一直在酗酒？
这次试飞前一天, 自己喝多了，结果导致试飞出了问题？
我是这种不负责任的人吗？哈尔懊丧地挠着头, 他感觉糟糕极了。
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他默默蹲在街边, 不知道该去哪儿, 他身上没多少钱了, 租的房子前几天也因为没交房租被赶出来了。
太奇怪了怎么回事？
他看到飞蛾在街灯上盘旋萦绕, 昏黄的光芒照射在自己身上, 一阵夜风吹过, 他情不自禁紧了紧夹克。
街道上时而有来往的行人, 只偶尔有人向这边瞥一眼, 就很快移开目光。
哈尔感觉到迷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天呐，难道自己真的在天天酗酒以至于脑子坏掉了吗？
一个穿着得体大衣的男性在他面前停下脚步。
“我不是要饭的”哈尔以为他把自己认成了乞丐, 开口想要解释。
但是这个男人却说：“有兴趣找份工作吗？”
“竟然还有这种运气？”哈尔想：“我竟然就这么遇到一个慧眼识英雄的？”
他顿时精神起来：“什么类型的工作？”
“主要工作内容是跳舞，动作很简单，”男人说道，示意哈尔跟着他来：“我带你去看看工作地点。”
哈尔心想自己虽然不怎么会跳舞，但是动作简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尝试。
于是他站起身，跟着那人走过去。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被骗，要是有问题自己一拳就可以撂倒这个瘦弱的家伙。
“这份工作只需要每天工作四个小时，”那个大衣男说：“我们可以包住宿。”
“那听上去还挺不错的”哈尔有些怀疑地问道：“我能问问为什么找我吗？”
“我觉得你相当符合要求，很有潜力，”大衣男说：“你要是肯努力，一定很快就能成为招牌的。”
哈尔心想我竟然这么有潜力吗？
“到了”大衣男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给哈尔看。
“？脱衣舞俱乐部？”哈尔看着霓虹招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招牌上，一个肌肉男的轮廓闪耀着，搔首弄姿。
哈哈，怪不得他刚刚感觉这人眼神一直往自己胸和腿上瞥，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呢。
X的，为什么？
“我们一天的底薪是二百美元，还可以拿客人的打赏。”那人说道。
不是，我竟然真的动摇了，不可以啊，你不可以这样，哈尔崩溃的地想。
他果断溜了，然后又在街头陷入了忧郁之中。
到底该怎么办呢？真是一团糟糕，哈尔忧愁地想。
那是巴里吗？他眼睛一亮，在人群中看见一颗熟悉的金发脑袋，在人群中像是柔软的阳光。
“嘿，巴里！”他冲上前，拍了巴里肩膀。
巴里回头看见是哈尔，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是你？”
“是我，怎么了？好像不认识似的。”哈尔笑着说。
巴里表情冷漠：“你还好意思说？哈尔·乔丹，你把一切都搞砸了！”
在哈尔的脑海中，一段记忆浮现。
巴里为了把欠了酒钱的自己救回来，被混混们打得双腿残疾了。
曾经矫健敏锐的巴里艾伦，现在两条小腿都是义肢，他再也无法奔跑了。
怎么会？哈尔有些不知所措，我这是我做的？
“你这个废物，你什么都做不到，只会搞砸一切。”巴里充满厌恶地说。
那种厌恶无比浓郁，哈尔看着对方绷紧的脸和愤怒的眼，深吸了口气。
哈尔眼睛一眯，然后他深深吸了口气，一拳揍了上去。
对准了巴里那张脸。
“对不起，巴里，”哈尔在内心默默道：“但是这毕竟又不是真的你。”
“卡萝就算很生我气，也不会那么粗暴，”哈尔在巴里倒地后说道：“而巴里也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你们都是假货！”哈尔表情变得严厉：“你们究竟是谁？把真的卡萝和巴里弄到哪儿去了？”
这或许是针对自己的阴谋，哈尔想。
巴里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
“你就是这样推卸责任的吗？”
“我真是看错你了，哈尔·乔丹。”
他既没有变成什么怪物袭击哈尔，也没有产生什么诡异的变化，只是露出那种失望的神情。
那种和刚刚的卡萝一样，深深失望的神情。
“等等”哈尔一时间愣住了，他几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但巴里已经坚决地走掉了，只留下哈尔自己在原地，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空气有些冷，他拉紧了自己身上的夹克，周围行人来来往往各有目的地，只有哈尔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般。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究竟是哪里不对，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指。但那里什么都没有。
我是哈尔·乔丹，我曾经是费里斯航空的试飞员。我还是我还是什么？
他摩挲着手指，似乎有什么不见了？
我是绿灯侠？
哈尔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绿灯侠？”一个声音在他心底发出尖锐的嗤笑。
“看看你的周围！看看你自己！一个醉醺醺的失败者！一个连朋友都不屑一顾的可怜虫！
这世界哪有什么超人？哪有什么闪电侠？绿灯侠？那只是你逃避现实的、可悲的幻想！你就是个无能的凡人哈尔·乔丹，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不，不对——
“我是绿灯侠，”哈尔喃喃说：“我是绿灯侠，即使这个幻境试图否认英雄的存在，它想让我以为这世界根本没有超能力。”
“但是，我又不会因为没有超能力，就变成个逃避责任，逃避现实的家伙！”哈尔大声说道。
熟悉的能量在自己周身萦绕，哈尔乔丹再次变回了那个绿灯侠。
“哈，想难倒我！”哈尔挥了挥拳。
他的眼睛散发着灼灼光彩。
然后他的腿被一条从海里钻出的巨大触手卷住了。
哈尔试图攻击那条触手，但却被甩来甩去，活像个随风飘扬的绿色垃圾袋。
“等等，这是耍赖！！”哈尔试图挣扎，但还是被触手卷着拖入了深海中——
“你杀死了闪电侠，你毁灭了绿灯军团，你这个屠夫！”
哈尔·乔丹，此刻脑海中回荡着这句话。
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神奇女侠对自己的怒吼。
他感到疑惑，他现在穿着有披风和肩甲的服装，这看上去并不像是自己平日的绿灯侠制服。
自己究竟怎么了？他努力回想着，然后他想起来了。
海滨城被毁灭，哈尔·乔丹崩溃之下试图用绿灯能量复原海滨城，闪电侠试图阻止自己却被自己误杀。
“哈尔，你试图用绿灯复原海滨城，可那被复原的真的是海滨城吗？”巴里当时那样对自己说，他眼神充满哀伤：“不要继续了哈尔，即使真的能重启时空，那也一定会导致不可预料的结果。”
“试图改变已经发生的过去，那后果是人类所无法承担的。”
但是当时的哈尔已经无法听进去劝阻，他试图让闪电侠少管闲事，结果在争斗间，自己击穿了巴里的胸口。
这不对，哈尔想，自己怎么会对巴里动手呢？
但是那些画面如此真实，他几乎能回想起闪电侠被自己击穿胸口后，那震惊的、不解的表情，他几乎能回想起那种血腥气。
闪电侠的身体渐渐软下去，失去生机。
哈尔眼睁睁看着巴里澄澈的蓝色眼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那双会友善注视着所有人的眼睛，那双属于自己好友的眼睛。
然后为了挽救海滨城，也为了挽回自己的错误，哈尔选择继续去欧阿星。
集齐军团的绿灯能量，他或许就可以重启时空。
那样就能挽救海滨城，挽救巴里。
不，这绝对不是真的，哈尔想，这不可能。
但是所有事物都在告诉哈尔，你确实没能拯救海滨城，你也确实是对自己的友人下了杀手。
哈尔飞行着，他飞往海滨城，但看见的却是一片废墟。
“绿灯，你还敢这样出现？”有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超人。
哈尔看着这个和善的蓝大个露出那种厌恶、愤怒的表情，他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需要被审判，”超人冷冷说：“束手就擒吧。”
“停手，超人，我不想现在跟你打”哈尔说道，他至今仍觉脑子一片混乱。
但是超人已经动手了，他的速度太快了，以至于哈尔一时间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他被超人直接抓住领口，摔到了地上。
哈尔咳出一口血，他砸裂了地面，但关键时刻他用绿灯能量缓冲了下。
他周身凝聚出绿色的光盾，挡下了冲过来的超人。然后能量在他的拳头上凝聚，他用力挥拳，将超人击飞出去。
这让他有些惊讶，超人这么弱了吗？
但他来不及思考，他并不想跟超人在这里动手，一切都太奇怪了。
他快速飞走，一边思考着。
绿灯灯戒呢？他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指。
哦，被自己毁掉了，所有的绿灯戒指都被毁掉了。
七百万人的血，巴里的血，毁灭的绿灯军团，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绝望，那么令哈尔无力。
他必须重启宇宙，他必须扭转这一切，为了做到这点他或许会杀死很多的人
不，这不对，哈尔的脑子混乱成一片，他的脑海中反复出现海滨城的断壁残垣，巴里空洞的眼睛，怒吼、鲜血、坠落的绿光。
“这一切都太真实了”哈尔喃喃说：“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虚假的！”
“我还不至于，连承担错误的勇气都没有！”哈尔说，他飞在半空之中，披风随风猎猎作响。
“海滨城，如果海滨城被毁了，我一定会试图挽回，”他说：“但是如果代价是绿灯军团的毁灭，那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我不会为了拯救一方，就选择牺牲另一方！即使这样选择会面对令我绝望的处境！”
“所谓的勇气，当然也包括面对自己的错误、无力的勇气！”
他想起来了，他同别的英雄一起进入了这个梦境之中！
“白昼朗朗，黑夜茫茫。魑魅魍魉，无所遁藏。异徒乱党，畏吾神光。绿灯长明，万世光芒！”
他的披风和肩甲消失不见，又变回了惯常的绿灯制服。
“现在，让我看看这个梦境还有什么招数！”他意气风发地说，眼睛仿佛熠熠发光的星辰——
作者有话说：明明应该受害者是哈尔乔丹，但实际被迫害的却是闪（）以及请欣赏我灵机一动想出的本章内容提要（）
在写一些大家问了很多遍的情节，努力加料ing争取做出最扭曲的风味
第113章
绿灯侠翱翔于天际, 他从虚假的幻梦中想起自己，想起一切。
他褐发随风飘扬着，整个人像是一只自由的飞鸟。
“所以现在我还没从梦中醒来, 是我的信念还不够坚定？”哈尔思索着：“但是我已经确认了这一切都是虚假的了，还要怎么做？”
绿灯侠陷入了沉思。
还未等他仔细思索，他就又看见超人向自己飞来。
哈尔当即一皱眉头，这个梦境真是没完没了！还敢来！
他凝聚出绿光，上去就要给超人一拳。
超人：我干什么了怎么所有人上来都要对我动手？？？
他满心疑惑, “绿灯侠？你清醒一下？！”他接下绿灯侠的连续几拳。
“这是你的梦境！这不是真的！”超人对着哈尔呼喊。哈尔这才停下动作，狐疑地看着超人。
“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他忽然对超人发问。
“当然是来解决那个幻梦神的。”超人回答道。
“哦，抱歉，超人。”哈尔甩了甩头，“我以为你是这个梦境世界里的超人”
“但是你怎么到我的梦境里来了？”哈尔还是有些怀疑, 他看向超人。
“我们从自己的梦境中醒来了，现在正在努力唤醒其他人。”超人说。
“我们？”哈尔疑问道。
超人带着哈尔来到地面, 哈尔一眼就看见了蝙蝠侠和夜枭。
“蝙蝠侠和超人还有呃夜枭？”哈尔小声嘀咕着：“我还以为我能是比较早醒来的呢？”
蝙蝠侠默不作声瞥了眼超人, 超人干咳道：“绿灯, 得赶紧想办法从你的梦境中脱离了。”
“可是我已经完全相信这是个梦境了, 按照荣恩的说法, 应该能脱离才对？”哈尔摸着下巴：“但是目前, 这个梦境看上去还是没什么变化？”
蝙蝠侠说道：“你要彻底否认周围的一切才行, 包括你感受到的阳光和空气。”
“呃”哈尔思索着：“这听上去确实有些抽象”
他皱着眉头, 闭上眼睛。
“我在拍电影, 这些都是电影布景”蝙蝠侠几人听到他小声念叨着。
“这样真的能有用吗？”超人疑问道。
然后他就看见梦境开始消失，他顿时闭上了嘴。
他都不敢看夜枭和蝙蝠侠脸上的表情。
从梦境中脱离的几人再次来到了那条公路上，那条公路看上去依旧阴沉而冷寂。
朦胧的雾气在四周的林木间飘荡，时而能在雾气流过后, 看见林木间奇怪的明黄色警戒牌：
“警惕！活的生物出没！”
“你们想过，这旁边的森林里面会有什么吗？”哈尔皱眉看着森林问道。
“目前应该先将其他人找齐。”蝙蝠侠说：“这些事等人齐了再考虑吧。”
他对这些森林有种极其不妙的感觉，他看着两边的森林：“这些森林似乎产生了变化？”
“这些森林在逼近。”夜枭肯定了蝙蝠侠的话。
这让几人沉默了一瞬，他们看向公路两旁仿若鬼影的森林，那其中似乎蕴藏着某种可怕的东西。
“我们得加快速度了，要是这些森林逼近，一定会产生未知的危险！”蝙蝠侠快速说道。
话刚说完，几人就听到树林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瞬间众人就警惕起来。
“看来我们不找麻烦，麻烦也会来找我们的，”哈尔说道，瞬间绿光幻化出一柄长剑。
超人悬浮起来，随时准备冲上前。夜枭和蝙蝠侠齐齐用手摸出飞镖。
片刻后，从繁茂的植物丛中，钻出来一个熟悉的绿色脑袋。
“荣恩？！”几人看见火星猎人狼狈地从树丛中钻出来。
可怜的火星人披风被撕裂了几道口子，身上也有斑斑血迹，头顶上还顶着树叶。
“哦，太好了，竟然正巧能遇上你们，”火星猎人露出欣喜的表情。
“你怎么会从那里出来？”蝙蝠侠皱着眉，问道。
“咳，我试图探索这层梦境，”火星猎人说道：“但是离开这条路之后，会进入一种混乱的状态，我失败了。”
“还是先把人找齐吧，”超人说：“这样无论接下来有什么计划都更好实行。”
荣恩点了点头，加入了这支小队。
几人来到下一个梦境中，神奇女侠正在天堂岛上和豹子搏斗。
“哈！吉娜！你想要战胜我吗！”女侠笑着将豹子举起。
“嗯她们这地方，挺原生态的”哈尔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画面，有点过于震撼了。
天呐，神奇女侠锁喉了豹子！天呐！豹子使用了冲刺！
女侠看到超人后，第一反应是：“超人？你们不能来天堂岛的！”
然后她又琢磨了下：“既然如此，我必须得和你战斗了！”
超人：？？？？？
我到底做了什么人人都想和我打架？
你到底是在捍卫天堂岛，还是纯粹想和超人打架？蝙蝠侠和夜枭无言在一旁。
而绿灯侠，绿灯侠还兴奋地在解说！
“天呐！女侠使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超人能躲得过去吗？”
“哦，超人，超人他没躲，劈砍没能破开防御！”
最终女侠终于在和超人打了一架之后，才被蝙蝠侠劝说着从梦境中醒来了。
一行人进入的下一个梦境是闪电侠的。
梦境中，闪电侠正在食品店里，他快乐地咀嚼着棉花糖、冰淇淋、巧克力、汉堡。
已经有十几个空可乐杯放在旁边了！
“结账！”闪电侠带着满足的笑容，自得地掏出钱包：“哼哼我现在可以全款负担这些食物了。”
夜枭一时间都觉得闪电侠有些可怜了。
“你真的确定和这群人组队是正确的吗？”夜枭不咸不淡地瞥向蝙蝠侠。
蝙蝠侠沉默了片刻：“不要光看人的一面，夜枭。”
海王则在梦里一座灯塔边上眺望大海。
在一群人刚叫醒海王后，就在那条公路上看见了钢铁侠和美国队长。
“哈，真巧。”钢铁侠说：“看来这下总算人齐了。”
“所以，有什么头绪吗，各位？”他冲着周围挥了挥手：“这条公路看上去没有尽头，”
“我可以去前方看看，”超人自告奋勇，众人思考片刻，蝙蝠侠说道：“谨慎一点，要是有不对的地方立刻返回。”
超人点了点头，然后疾速飞了出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他才飞了回来：“不行，前面我已经飞出去很远了，但是根本看不到尽头。”
按照超人的飞行速度，这个时森*晚*整*理间绕地球几圈都行了，更何况他还有超级视力，夜枭思索着。
也就是说，这个梦境公路根本没有常规意义的“尽头”。
“我之前探索了周围，森林里的事物极其危险，且处于完全混乱的状态，”荣恩说：“按理说，我们确实来到了深层梦境，但是我并未发现萨泥拉的踪迹。”
“超人，你能尝试破坏森林吗？”蝙蝠侠抬头看向超人，超人点了点头。
他的热视线瞬间激发，直接击中了，按理说这会引起大火，然而这些森林却并未被点燃。
那片森林就那么消融了，然后再次有新的森林景象出现。
“唔”荣恩说：“这些森林应该是某种意识的象征物。”
“比如恐惧之类的，因为是一种象征，所以无法被摧毁。”
“伙计们，这些树林是不是越来越近了，”钢铁侠此时说道，打破了沉默。
确实，那些黑漆漆的森林离公路越来越近了，像是某种活物在吞噬着一切。
“虽然不知道这些森林究竟有什么，但感觉上不是很妙，”钢铁侠说。
美国队长刚说：“我们最好快点向前走了。”
一行人向前快速行进着。
“荣恩，你刚刚说你进入森林探索了，能具体说说情况吗？”蝙蝠侠一边奔跑一边问道。
荣恩说：“我没有深入森林，准确的说，我刚进入森林就开始迷失方向了。”
“那里面非常混乱，方向似乎都是紊乱的，我遇到梦兽还有一些隐形的怪物袭击，”荣恩说：“这些其实都并非最糟糕的，在那里面待了一段时间后，我几乎感觉要被那片森林吞噬掉了，我整个人的神智都开始不清醒了。”
“我有一个猜想，这些森林其实就是萨泥拉的意识象征，”蝙蝠侠听着荣恩的话语，思索片刻说道。
“所以，森林的逼近说明萨泥拉正在试图同化我们。”夜枭接着说道。
“也就是说，那个幻梦神其实意识到我们这群病毒闯入了它的领域，正在执行消毒程序？”钢铁侠说道。
其余人迷茫地看着这几个人，这群家伙到底怎么就得出这些结论的？
“所以，我们究竟怎么找到那个萨泥拉？”超人问道。
一时之间，大家陷入了沉默。
“荣恩，你说过的那些脱离梦境的方法，对这一层梦境有用吗？”蝙蝠侠问道。
荣恩说：“我不能确定萨泥拉的这一层梦境就是我知道的资料的极限了”
“我倒是有个提案。”
众人齐齐看向出声的方向，竟然是夜枭。
“要是消毒程序被反过来攻击，你觉得这个梦境主人会有什么反应？”夜枭说道。
“可是我刚刚试过了，这些森林好像是没办法被破坏的一样。”超人说道。
夜枭在进入梦境后就很少说话，简单来说，他和这群英雄根本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一直处在旁观位，只在必要的时候才出声。
“那只能说明，对于消毒程序来说，我们的反抗力度还不够大，”夜枭此时说道，他露出一个危险的表情。
“所以该搞点大动作了，不是吗？”
他的手中摸出一个炸弹，反手向身后的森林扔去。剧烈的爆炸声想起，冲天的火光顷刻间窜起。
紧接着，夜枭又掏出几枚炸弹，向着刚刚的方向再次扔过去，森林还未来得及变换就在此被破坏！
那炸弹的威力远超正常，简直像是小型的导弹了。
“你身上到底带了多少东西？”钢铁侠微妙地看向夜枭的腰带，那玩意儿是四次元空间吗？
“这里是梦境，”夜枭轻柔地说：“所以，只要我的意识能够抵抗住这层梦境的压力，就能构造出我想要的东西。”
蝙蝠侠得到了启发，顿时他也开始向着要带摸去，然后摸出来几颗炸弹。
炸弹被扔向那片森林，瞬间再次燃气巨大的爆炸火光！
“哥谭疯狂炸弹狂？”绿灯侠小声嘀咕了一句，蝙蝠侠冷冷看了他一眼。
绿灯侠悻悻幻化出一台电锯，直接挥舞着上前。
“有效果！”蝙蝠侠说：“超人！”
超人漂浮起来，对准森林就开始大面积用热视线扫射。
其余的英雄们也各自开始施展手段，对森林进行着破坏。
肉眼可见的，森林的场景变化似乎开始卡顿。就像是某种机械的程序运行出现了故障。
森林的场景开始闪烁，就像是滑了屏的老旧电视机一般。
“这些森林要消失了？”神奇女侠警惕地看着周围，她仍旧高举着剑，不敢放松。
“哇哦，新的危险似乎要来了。”绿灯侠说，他仰头看着天空。
众人也齐齐看向天空。
天空阴云密布，厚重的云层像是要向大地倾轧下来，空气愈发稀薄，让人胸口发闷。
似乎有一场可怕的暴雨即将到来。
不对，那不是暴雨，而是某种可怕的东西，在云层中游曳着，那身影似乎笼罩了整片天空。
遮天蔽日，绵延着，在翻卷的云雾中千万里地蔓延着。
继而，无数的触须从云层之中垂落，那些触须蠕动着，连众人的的头顶上也有触须垂下。
“这什么鬼东西”钢铁侠喃喃道——
作者有话说：我写团本好菜（闭眼）不知不觉这本书竟然快40万字了震撼
第114章
天空上厚重的阴云, 像是一场旷世的暴雨的前兆。
然而那并非暴雨。
阴云之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游动。那是某种遮天蔽日的庞然大物，令人能感受到自己那绝望的渺小。
就像是骤然坠入了深海, 而海底的黑暗中有事物在轻轻颤动。
然后，它们骤然垂落。
无数条黑色的触须从高空垂落，如同黑色的森林根须，又似深海某种生物张开的致命捕食器。
它们黏腻又皱褶，开始像是无目的般活动着。
“小心！”美国队长大喊道, 众人头顶上也有这种触须垂落。
美国队长举起盾牌，在触须靠近时抵挡住，那触须微微停顿，似乎在疑惑这究竟是个什么。
下一秒，那触须骤然疯狂起来, “砰！”那条触须骤然击打在盾牌上，将美国队长击飞出去！
然后更多的触须围拢过去, 试图缠绕而上将美国队长卷缚。
美国队长挥舞着盾牌, 试图将触须们逼退, 但那些触须疯狂地试图攻击美国队长。
超人热视线红色光芒撕裂了灰蒙蒙的空气, 瞬间将几条触须从中间切断。
几截断裂的触须掉在地上, 犹自蠕动着。
美国队长向超人点了点头, 就继续和触须缠斗起来
超人也冲上前, 控制住一条触须, 他试图拖拽着那条触须, 和那条触须角力着。
他浑身肌肉鼓起，整个人猛然发力，这条触须被他从中间扯断了，撕裂的触须飞溅出了大量的黑色的□□, 腥臭而黏腻。
黑色的液体顺着断面如瀑布般流淌而下，在地面流淌出一片潮湿的沼泽，像是有无数的水生生物会从中爬行而出。
“那上面的东西，我拽不动”超人说道，他表情无比严肃。
这是个很可怕的信息，超人自出道以来就没有机会试探出自己的力量极限。
无论是飞机还是陨石，对他来说都远远达不到极限，但是这条触须所连接的东西，即使超人用尽力气，似乎也没能撼动半分。
“这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钢铁侠猛然用掌心炮轰向一条触须，金红战甲在空中灵活闪避，掌心炮不断轰鸣。
然而他却没来得及察觉到身后接近的触须。
神奇女侠一跃而起，挥剑划出凌厉的弧线将那条触须斩断，那条意图偷袭的触须被拦腰斩断，腥臭的汁液如雨点般洒下。
“谢了，”钢铁侠给那玩意儿补上一记，对女侠说。
公路之上，蝙蝠侠与夜枭，一黑一灰，在触须狂舞的扭曲丛林中穿梭。
他们各自战斗着，不知不觉之中形成了背靠背的架势。
“我以为我们没那么信任对方？”夜枭轻柔地对蝙蝠侠说。
“我只是觉得你还不至于愚蠢到，在这种情况下对姑且算是同一边的人出手，”蝙蝠侠咬着牙，丝毫不甘示弱地回道。
触须们席卷而来，两人同时掷出飞镖，灰色和黑色的飞镖各自钉入一条触须，继而爆炸。
空气被撕裂的尖啸声不绝于耳，能量炮火的轰鸣、盾牌格挡的闷响、利刃切割的撕裂声、物体被击飞的沉重落地声一切都构成了这出混乱无序的乐曲。
“这样下去根本不行！”绿灯侠喊道，他愤怒地用绿灯幻化出的电锯斩断一片触须：“这样下去我们会被一直耗在这儿的！”
“给我创造机会！”超人说道，他仰头看向天空：“或许我能对这东西的本体造成伤害！”
神奇女侠喊道：“我觉得可以！”她一边喊着，一边飞身将一条触须切断。
其余英雄也纷纷表示了赞成。
于是在超人调整好状态后，众人瞬间向着超人周围的触须发动了攻击，一时间绿光，剑锋，盾牌，飞镖，炮火齐飞，为超人清理出一条道路。
如同一道流光般，超人一飞冲天，直直冲入云层，他的飞行甚至让那厚重的云层形成漩涡。
在地上的众人只能尽量给超人分担火力。
天空上的那东西发出了诡异而悠长的鸣叫，那像是深海之中的鲸鸣，却在整个天空回荡着。
英雄们不由得捂住耳朵，那声音穿透耳膜，让人的精神似乎都被搅成了一团浆糊。
“我猜，真正的攻势现在才刚要开始。”夜枭喃喃说道。
天上那巨大的东西似乎终于要向众人露出其真面目了，只看见云雾扰动，像是某种庞然大物在云层中游动着。
一只巨大的金黄色眼睛从黑色的云层后显露出来。
那只眼睛横跨了半个天空，那么毫无感情地看向地面。那双眼睛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却那么令人感到恐惧。
就像是某种高高在上的神像，在天空中俯视地下的凡人。
“Fuck!”半晌，钢铁侠不由得骂出了声。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天空坠落，那正是超人。
荣恩急飞上前，接住了超人，超人显得极其虚弱。
“超人？超人，你怎么了？”荣恩紧张地询问道。超人呢喃着：“祂要来了”
“什么？”荣恩不明所以。
然后他明白了。
天，崩塌了。
黑灰色厚重的云层向下方倾轧着，一个恐怖的巨大头颅从云层中探出。
众人很难描述那颗头颅的模样，那像是人类的头颅，但却有着金黄的巨大眼睛。
它整体都是黑色的，像是被火焰烧焦的干尸，但是分明它的外皮又沾着着某种潮湿粘稠的物质。
无比巨大的触须从头颅中钻出，像是一条条软体的通天之柱。
一瞬间所有人的精神都仿佛产生了恍惚。
为什么要反抗，为什么要挣扎，明明能够回归安宁？
“清醒一点！”蝙蝠侠怒吼着，绿灯侠也甩着头，他直接幻化出个口哨吹响了，尖利的哨声直接划破空气，将众人神智唤回。
“那究竟是什么？”海王喃喃问道。
“好问题，我也想知道，”钢铁侠说：“但是更关键的是，我们要怎么对付这个东西？”
那些巨大的触须动了起来，美国队长紧急闪避，然而那条触须仅仅是擦过身侧，就让美国队长踉跄着倒飞了出去。
神奇女侠试图劈砍这巨大的触须，她咬着牙奋力挥剑，但却只给触须造成了浅浅的伤口。
蝙蝠侠处境更加糟糕，他本就是普通人，全靠着意志力才能在这个梦境中幻化出各种武器。
现在这个古怪的头颅一出现，他感受到自己幻化武器明显变得吃力了起来。
海王奋力挥舞三叉戟，抵抗着一条巨大的触须。
夜枭在蝙蝠侠身边，他灵活地穿梭着，和蝙蝠侠一同对抗着那些巨大的触须。
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他思索着，然后骤然冲蝙蝠侠喊道：“蝙蝠，这不是萨泥拉的核心。”
“你发现了什么？”蝙蝠侠掷出一把爆炸飞镖，然后来到夜枭身旁。
“即使是再庞大的意识体，也不可能是无穷无尽的，”夜枭说：“无穷无尽的，那就只有虚幻的东西。”
“所以我认为，我们还没接触到这位幻梦神真正的核心。”
“他真正能称为意识体的那一部分。”
“你想要做什么？”蝙蝠侠意识到不对。
“我要进入这个幻梦神最深层的那个梦境，”夜枭说：“给我争取时间，蝙蝠。”
夜枭其实早就对这位幻梦神的梦境领域有所猜测。
一行人之前经历的无论是梦兽、单人梦境、危险森林，那些似乎都遵循着某种嵌套的结构。
简单来说，就是一层又一层，非要打比方就是类似于“地球”，从地壳到地幔到地心一样的感觉。
所以一定还有一个核心存在，萨泥拉真正的所在。
而怎么才能接触到最深层的梦境呢？一路上夜枭一直在观察，并思索各种信息。
按照荣恩的方法，否定自己周围的环境，他们就能从梦境中脱出。
那么与之相反，接受那混乱的意识，接受那些黑暗，不作抵抗？是否就能融入这片梦境？
不，那还不够。
夜枭认为那只会让自己毫无抵抗之力地被萨泥拉同化。
他想起梦兽降临之前，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
那时候在梦里，他曾经感受过某种黑纱般的事物想要将他拖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似乎，当他处于某种空洞的状态时，萨泥拉的梦境会开始呼唤他。
如果说独立活跃的意识对于萨泥拉来说，是需要同化的，那么完全空洞的意识，是否就是某种“异物”？
所以，夜枭必须变成某种“不存在”的东西，某种完全空洞的、虚无的事物。
那样萨泥拉的意识才能察觉不到异常，才会让他顺利进入梦境最深层。
换了别人，或许这点很难做到。
但对于夜枭来说，他再明白不过那种虚无的、仿佛一切都失去意义的感觉。
就在他在这个世界醒来之前，那片绝对的空寂、绝对的黑暗之中，他就是那样“不存在”的。
“你疯了？你要怎么才能进入更深层？”蝙蝠侠说，他一边击退着触须，一边冲夜枭吼道：“这甚至只是你的一个猜测，你根本就不知道有没有更深层存在！”
“试试不就知道了？”夜枭毫不在意。
“你打算做什么？！夜枭？夜枭？！”蝙蝠侠看着转身离开的夜枭，拼命试图跟上去。
但是更多的触须从天空垂下，让他根本没办法追上去。
夜枭暂时离开了战场，但实际上，这时候这片天地之下已经根本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他灵巧的闪躲着那些触手，期间几乎险险被触手击中，但他在地上就地翻滚躲了过去。
英雄们吸引了大部分注意力，因此夜枭得以接近自己目的地。
他直奔向黑雾最浓郁的方向而去。
一早他就发现黑雾和那些触须似乎有着某种平衡，也就是，在两者交界处，他可以获得短暂的安全空间。
但这安全空间是极其短暂的，因为黑雾仍旧在不断流动着，随时可能吞噬夜枭。
夜枭利用某种技巧，将自己带回到记忆之中的那种虚无感。
那种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在那片无尽的空无之中的感受。
宁静的、永恒的，像是时间与空间都不曾存在过。
黑雾涌来了，但夜枭并没有动，而是任由黑色的雾气吞噬着他的身体，千万黑纱般的触须缠绕在他身体之上。
他的身体似乎渐渐消失，他的情感、他的一切都在湮灭。
那是一种——解脱感。
在最深的黑暗之中，他像是一片被雨水打湿的枯叶，静静的沉入水中。
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的，他再也不对抗自己心中那种无边的空寂，他放任那种虚无感将自己吞噬。
让自己向最深的深渊堕落。
向下坠落——
作者有话说：猫头鹰准备搞个大事Ing
写掉马写的我脑子疼（指我存稿已经写到这儿了
以及谁懂我把火星猎人打成火星丽人时候难绷的感觉（）
第115章
我爱到了疯狂的地步, 而所谓的疯狂，对我来说是唯一明智的爱的方式——弗朗索瓦丝·萨冈。
寂静，无与伦比的寂静。
林恩一度在想自己是否又回到了, 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前的那片黑暗之中。
那么熟悉的黑暗，宁静悠长，在这里一切都不再需要意义。你不必笑，不必杀戮，不必活着。
有时候林恩也会想, 这是否说明自己其实早就在之前的世界死去了，所以才会穿越到这里？
但是他没有答案。
他本应该享受这种宁静的黑暗的，但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喊他：“起来，你不能就这么漂流下去，你还有事情要做, 还有人等着。”
谁会等着？林恩想不起来了，但他还是尝试着离开这片黑暗。
真令人不快, 林恩想。
“托马斯？托马斯？”有声音在呼唤他。
林恩睁开眼, 看见的是小时候的布鲁斯·韦恩。
这让林恩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那张稚嫩的小脸写满了担心, “托马斯, 你怎么了？”林恩摇摇头：“没什么, 只是走神了而已。”
小布鲁斯紧张地看着他, 好像一不留心林恩就会消失一样。
“你不会离开对吗？托马斯？”他充满希冀地看向林恩, 手紧紧拉着林恩的手臂。
林恩叹了口气, 倾身环抱住自己弟弟：“我不会轻易离开的。”
在镜子中, 他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张稚嫩但冷峻的脸，身量已经颇为修长。
他想起来了，自己今年十一岁, 而几个月前韦恩夫妇被枪杀了。
正常来说，林恩应该悲伤的，就如同哭泣的布鲁斯一般。
但是林恩并未能产生悲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暴戾的情绪。
布鲁斯太过于沉浸于悲伤之中了，他发疯了般想找到谋害自己父母的凶手。
那个凶手，乔齐尔被审判那天，布鲁斯和林恩一同出席了审判现场。
当法官宣布了乔·齐尔被判处二十年有期徒刑的时候，布鲁斯差点站了起来，他被林恩强行压着肩膀按了下去。
他眼中洋溢着汹涌的怒火。
“为什么乔·齐尔没有被判死刑？”布鲁斯语气愤怒，充满了不甘：“他杀死了我们的父母，但却只用待在监狱二十年？”
“他是非预谋谋杀，只能判处二级谋杀罪，”林恩说道，他语气平静得有些冷漠。
“我应该杀了他，”小布鲁斯握紧了拳头，他眼睛里全然是仇恨：“他要为杀死爸爸妈妈付出应有的代价！”
“说实话，我不在乎那个乔·齐尔的死活，”林恩粗暴地打断了布鲁斯：“但是你最好放弃亲手复仇这个想法！”
“为什么？！”布鲁斯大叫道。
“因为我不允许，我绝对不允许你为了这件事把自己送进监狱！”
“你听懂了吗？”林恩紧紧盯着布鲁斯，此刻他的表情一定可怕极了。
布鲁斯似乎被林恩此时的样子吓到了。
当天晚上，林恩听到隔壁房间布鲁斯痛苦的呻吟声，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看见的是闭着眼流泪的布鲁斯。
“过来，”林恩说道。他把被子掀开，然后自然地躺在床上，小布鲁斯迟疑着，还是凑了过来，靠近哥哥的肩膀。
林恩能感受到小布鲁斯的眼泪打湿了他的睡衣，小小的孩子缩在自己兄长旁边无声哭泣。
又过了一段时间，韦恩家依旧笼罩在痛苦的阴云之中。
某天，小布鲁斯找到了林恩。
“托马斯，他们说只要我加入，就能杀了那个凶手。”布鲁斯说，他眼神全然是愤怒与悲哀。
林恩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愤怒，猫头鹰法庭？这群家伙，无论他们究竟在哥谭有多少权势，都休想诱拐布鲁斯！
“你想都不要想这种事！”他冲着布鲁斯冷冷地说。
他把布鲁斯锁在了房间中，甚至连窗户都封上了。他绝对不能允许布鲁斯被什么法庭利用，成为他们的傀儡。
布鲁斯，他应该更听话，更天真，更无辜地活着。
如果他要成为某人的附庸，那也应该是我的附庸。
但是某一天，林恩回到家，发现窗户被打破了，布鲁斯不见了。
布鲁斯失踪了，林恩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
好像忽然之间，布鲁斯·韦恩从世界上消失了。林恩试图寻找他，但是一年又一年过去，布鲁斯再也没有出现。
为什么我会找不到他？这不可能，林恩想。
但是时间就这么过去了，林恩继承了韦恩集团，渐渐成为了哥谭最著名的企业家。
那天，在回韦恩庄园的路上，林恩的车突然遇到袭击。
甚至于他都没看清袭击者，就已经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感到自己被铁链捆着，四肢都无法正常活动。
哇哦，这可有些狼狈了。
他奋力挣扎着，即使手脚都因为挣扎被磨出了血也丝毫不在意。按理说他应该有办法挣脱的才对，比如把自己的手脚弄脱节
但是为什么做不到？林恩皱着眉。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林恩停下动作，努力倾听声音判断着。
这人在下意识放轻脚步，应当是经过长期训练的人。
杀手？雇佣兵？林恩猜测着。
然后他看见了那张脸。
那张脸即使多年未见，长开了，林恩也依旧一眼认了出来。
“布鲁斯……？”林恩骤然睁大了眼。
成年的布鲁斯眼神冷漠看着他，居高临下，“好久不见，托马斯。”
布鲁斯成年后的脸坚毅而英俊，但是眉眼间却充满危险感。
他穿着猫头鹰法庭的利爪制服，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冷酷的气势。
林恩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充满了血腥气，不知道已经杀过多少个人。那张苍白的脸庞上，能看到青色的血管纹路。
“原来如此，是猫头鹰法庭，”林恩注视着他：“你当年是自愿跟他们走的？”
“当然，”布鲁斯说道：“而他们也兑现了承诺，乔·齐尔死了，我亲手杀死的。”
“这就是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原因？”林恩平静地看着他：“让自己不见天日，像个活死人一样？”
“至少，我亲手复仇了，我也不再是那个孱弱的、只能眼睁睁看着父母死去的孩子了！”布鲁斯被激怒了，他盯着林恩高声说道。
“而你呢，你当年阻止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托马斯，你到底想在我身上找什么？”布鲁斯说：“你当年把我囚禁起来，似乎这样我就能如你所愿，成为你想要我成为的那样！”
他眼神锐利如刀，似乎要把自己这个亲生哥哥的胸膛剖开，看清楚林恩的心脏一样。
林恩垂着眼，还在思索着。
“回答我，”一把枪抵上了林恩的额头，强迫着他抬起头。
布鲁斯那双本应湛蓝的眼睛混入了金色，这让林恩手指抽搐了下，一种杀意在心底涌出。
那双蓝金色的眼睛冷冷看着林恩，里面充满了愤怒与不解。
“我在你身上寻找什么？”林恩终于缓缓开口。
他流露出思索的表情，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天真得可笑，然而后来我发现”
“无论你是怎样的，都不能是堕落的，”林恩冷静地说，他语气平淡得令人心惊：“如果连你都堕落了，那这个世界还是毁灭更来得好一些。”
“你真是疯了。”布鲁斯说。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你早就疯了，托马斯。”
林恩沉默着，就那么用那双无波的眼睛看着布鲁斯。
终于，布鲁斯扣动了扳机。
然而林恩并没有死，在眼前这个“布鲁斯”扣动扳机的那一刻，世界仿佛停止了。
他当然不会被这种幻境摧毁心智。
在这个成年的“布鲁斯”出现的那一刻，林恩就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那不是布鲁斯，至少不是他的布鲁斯，夜枭内心充满了冷意。他讨厌布鲁斯愚蠢天真的样子，但又从心底里无法接受布鲁斯堕落。
他绝对不允许布鲁斯堕落。
我才是我们中堕落的那一方，我才是我们之中在深渊的那一方，我才是那个恶人。
他始终相信一点，自己那个傻蛋弟弟，是会千千万万次，坚持着他那无望的信念的。
就算有一天他无法坚持，想要坠落，自己也不会放任他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地方沉沦。
所以他从幻境中醒来。
“这种把戏用不腻吗？”林恩冷冷说道：“幻梦神萨泥拉？”
“入侵我的记忆，然后操纵着它们变成异样的东西？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迷失吗？”
“并不是我在操纵，而是梦境，在本能地追寻能让你坠落的东西，”一道无比朦胧的声音传来，无法分辨清楚那究竟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那声音像是山谷的呜鸣的风，像是婴儿的啼哭，像是女人的哼唱，像是砂砾摩挲，这千万种不同的感受在此刻汇聚成一体。
那让夜枭感到极其痛苦，他的大脑像是被暴力灌注进了大量的信息，以至于他的思维都开始混乱。
“我很惊讶，你竟然能到这里来，”萨泥拉说道。
它更像是某种活着的雾气，那给人的感觉十分怪异。
就像是一场雾气在同你说话，让你下意识想在雾里寻找发声的生物，但是最后却发现是整场雾气在同你交谈。
你身处雾气之中，四周的雾气却是活着的。
林恩此时已经恢复了夜枭的装扮，他从那个阴暗的世界中挣脱出来，此时来到了一片白色的空间之中。
而萨泥拉的雾气充满了这片纯白的空间，让人感到一种奇异的恍惚。潮湿的雾气弥漫在每一个角落，每一滴雾气都在向你窃窃私语。
“我需要让所有事物都成为一体，回归最本初的模样，”萨泥拉说道：“这样世界就能永久实现和平、永久实现所有人的幸福宁静。”
“你既然能来到这里，说明你也是渴望解脱的吧？”那玩意儿说道。
“不，我对让人解脱、抑或永久的和平毫无兴趣，”夜枭淡淡说道：“我也并不渴望所谓解脱。”
和平？超脱？
夜枭在内心嗤笑着，他从始至终，就对这些词毫无兴致。
对他而言，所有追寻超脱追寻永久安宁的想法，都不如直接回归虚无来得令人心动。
让一切的一切都回归虚无，就不存在需要找寻超脱的理由。
“那你来到这里是打算干什么呢？”萨泥拉语气悲悯地说：“如果你想阻止我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白雾无声流动着，那种潮湿水汽似乎能渗入人每一个毛孔。
“你应当能感受到，我们完全不在一个生命层次上，”萨泥拉说：“对于你们这种单意识生物来说，我可以算是神。”
它语气悲哀地说：“你很不错，在我见过的众多生物之中，你的意志也坚韧得令我敬佩，但是”
“你已经在流血了，你还能坚持多久？”
它说得没错，夜枭想，他光是听着萨泥拉说话就坚持不了多久了。
每一次这雾气中声音飘荡起来，都对夜枭的思维产生了某种入侵。
夜枭的脑力已经过载了，他在流鼻血。
这样下去，他或许很快就会意识消亡掉，但他神色依旧平静。
“我们或许可以做个交易，”夜枭说：“你永远离开地球，我就不继续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萨泥拉笑了，那笑声如同山洞中呜咽的暗流：“你打算做什么呢？”
它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说，你这么孱弱的小生物，就算有计划又能怎么样呢？
“哦，我打算把你的领土炸得连渣都不剩。”夜枭平静地说——
作者有话说：猫头鹰：我才是森林里最坏的生物！
第116章
“我会把你的梦境炸得连渣都不剩”夜枭说道。
这话一出, 纯白的空间顿时陷入一种寂静中。
半晌，萨泥拉再次开口：“森*晚*整*理我听过很多人的诅咒和威胁了，这样的话对我毫无作用。”
它依旧语气悲悯, 声音浩渺回荡：“我能理解你想要为了自己的星球做出努力，但是这种话是没法阻止我的。”
白色朦胧的雾气笼罩着夜枭，仿佛要和那道灰色的影子融为一体。
“放弃吧，来我这里，”萨泥拉的声音如此悠远, 仿若千万年前传来的回响：“你什么都做不了的。”
“是吗？”夜枭轻柔开口，他语气中带着一种笑意：“你知道量子本态炸弹吗？”
萨泥拉沉默着，片刻后它说道：“一种量子武器？”
“是啊，一种量子武器，”夜枭说道。
“你是想说你有这种武器？”萨泥拉平静地说：“人类的武器对我无法造成伤害的。”
“这种炸弹预计上, 应该可以炸掉整个地球，”夜枭没有回应萨泥拉, 而是继续说：“可以让整个地球都回归量子态, 你大概能明白我的意思。”
“就是砰一声之后, 所有的东西都不复存在, 只剩下量子本身而已。”
“你究竟想说什么？”萨泥拉的语气仍旧平淡而宁静。
“要是我说, 这东西现在就在你的‘梦之领域’内呢？”夜枭露出一个笑容。
“不可能！”第一次的, 萨泥拉的语气出现了变化。
“是吗？”夜枭说道：“那要不要赌赌试试看？”
他语气漫不经心, 就仿佛说的不是一个能把整个星球送上天堂的武器, 而是在打赌今晚上阿尔弗雷德做了什么菜。
“别忘了, 人类，这里是我的领地，”萨泥拉说道：“就算你发现了意识可以在这里构造事物，也不可能构造出那样复杂的事物！那绝对不是人类的意识可以做到的！”
“那你可能对人类还不太了解”夜枭说道, 现在轮到他说话慢条斯理了：“人类总能想到一些方法的。”
“就算你构建出来了量子炸弹，那又怎么样？”萨泥拉说，白色的雾气流动更加快了，像是无数道白色的人影在夜枭身周穿梭。
“如果你将那种东西在这里引爆，你打算连着上面那些人一起炸死？”
“且不论其实我和哪些英雄们没什么交情，”夜枭说：“而且就算我引爆了，那些人也不会有事的。”
“如果我猜测得没错，你的梦境层次之间根本就不是连续的，”夜枭说：“从一层梦境进入另一层梦境，更像是进入了不连续的异度空间。”
“你就像是给气球打气的充气阀，”夜枭说：“那些其他层次的梦境就像是漂浮着的气球。”
“即使充气阀炸了，无非也就是那些梦境慢慢凋零，却炸不到那些漂浮着的梦境，”他肯定地说：“而被你困在梦境里的人则会醒过来。”
“那又如何，人类？”萨泥拉声音依旧宏大而遥远，像是来自远古神明的国度：“这里是我的领域，我的幻梦领域，我随时能找到你的那个玩具。”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夜枭轻柔反问，就像是夜半时分，与情人私语时的提问。
雾气静悄悄流动着，夜枭猜萨泥拉应该正在这片梦境中搜寻着那枚炸弹。
一旦萨泥拉找到了量子本态炸弹，夜枭的底牌就会失去，到时候他将任由萨泥拉宰割。
然而夜枭就那么静静站着，只是轻轻用手甲蹭了下巴上的血迹。
这就是“神明”所能做到的，即使只是交谈，就能让夜枭这具凡人的身体脑力受损到开始流鼻血。
在这样完全不同的生命层次下，凡人要怎么对抗神呢？
“你在撒谎，人类。”白色的雾气流动着，向着夜枭的口鼻流动，让夜枭窒息般咳嗽起来。
“你没找到对吗？”夜枭笑着说：“尽管你口口声声说这是你的领域，但是你如果真能对领域如臂使指，早就可以直接捏死我们了。”
“我猜，你吞噬那些意识，需要一个漫长的融合过程，”夜枭继续说：“而这就导致其实你的领域内，有些地方是你也掌握不了的。”
萨泥拉又陷入了沉默，它再次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冰冷无比：“你想要什么？”
“离开地球，永远地离开，”夜枭说道：“将你困住的所有人释放。”
“我不离开的话，你就打算引爆炸弹？”
“但是你想没想过一点，”萨泥拉说道：“引爆了，你肯定会死。”
“根据我所读取到的信息来说，你并不是个喜欢牺牲自我拯救他人的英雄式人物，”萨泥拉慢慢说：“但是只要试图在这层梦境中引爆炸弹，你的意识会立刻消亡。”
“是啊，我的意识会直接消失掉，”夜枭说，他语气仍旧那么柔和，像是在进行一场亲切愉快的交谈：“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你听不明白吗，你会在引爆的时候立刻死掉！”萨泥拉语气愤怒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像是千万人在同时咆哮！千万重声音层叠着，回响着，让整片纯白色的空间都仿佛在震颤。
夜枭闷哼一声，他被这样的声音再次刺激大脑，鼻血流淌而下，浸湿了他的装甲。
但他还是轻松地说：“所以，那又怎么样呢？”
他的面容遮掩在护目镜下看不到，但是下半张脸却明显露出笑容。
那种微笑，就像是从地狱里凝视人间，露出的恶意。
这一刻萨泥拉忽然感觉到了某种恐惧。
它意识到，眼前这个人类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甚至对此跃跃欲试。
萨泥拉沉默了，它不知道该怎样应对这种人。
它从前吞并其它星球生命的时候，不是没有遇到过，怀着不惧生死的心，想要和它拼命的家伙。
曾有英雄悍不畏死，向着它发起冲锋，然而却被它吞没入白雾之中，成了萨泥拉的一部分。
而眼前这家伙，他狡诈、缜密，萨泥拉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梦境中构筑出那样复杂的武器的。
而且他相当疯狂，与其说他是为了同归于尽而不在意生死。
不如说，他是因为不在乎生死，所以才选择同归于尽。
比起逼退自己，萨泥拉能感觉到的是，眼前这家伙可能对于引爆那枚炸弹更有兴趣！
“可以，我会离开地球，”萨泥拉终于妥协了——
浅层梦境中，戈登所组织的防线摇摇欲坠，已经有数名警员牺牲了。
他们被梦兽扑上前撕咬，惨叫声响彻了整条街道，鲜血拖曳出很远。
已经有许多警员想要逃跑了，哥谭的警察本来就没什么责任心，他们并不想在这里牺牲掉自己。
“你们能跑到哪儿去？”戈登大喊着：“这条防线一破，这些东西直接就能向着后面居民区长驱直入！”
“你们想让自己的家人，因为你的逃跑而遭受不幸吗？！”他怒吼着，声音在这条街道上响彻。
这位已经不年轻的警察眼睛燃烧着熊熊火焰，他就像一位真正的骑士，手持武器要守护人民。
有些人被他的话语所说服，犹豫着回到了防线上，而有些人还是逃跑了。
戈登来不及管那些逃跑者了，大批量的梦兽正在冲击着防线。
他指挥着：“开枪！”一批警察同时开枪，射击中最前面的梦兽们，但仍旧有梦兽迅速补充上来。
有的警察动作慢了些，就被梦兽突破，直接扑倒在地。
那倒霉的警察惨叫着，他的腰腹被直接咬穿了，肚皮被直接撕开，肠子从中流出。
警局的火力也并不充足了，戈登咬着牙，扛起RPG，向着梦兽群里射击。
剧烈的爆破声中，骨骼与黑色体|液飞溅。
但是还不够，梦兽们就像是黑色的潮水般涌来，简直就像是某种上帝的惩罚。像是神明赐予的审判，要来毁灭这座罪恶之城。
戈登几乎要绝望了，他们真的能撑住吗？
但是必须要撑住，必须得撑住。
正当戈登做好了必要时牺牲的准备时，他却发现梦兽群在撤退。
与此同时，正在抵抗云层中的可怕巨物的众多英雄们发现，那东西的动作停止了。
英雄们伤痕累累，绿灯侠嘴角带着血迹，他几乎已经无法飞翔了。
美国队长的盾牌被砸得凹陷下去，他艰难地支撑着身体。
众人都不知道那天上的怪物究竟要做什么。
然后众人看到，无数的触须在收回云端，那个巨大的头颅也缓慢回到云上，带起一阵云流之后隐没在高天之上。
“那个夜枭成功了？！”钢铁侠喊道。
蝙蝠侠也意识到这点，他不知道夜枭究竟做了什么。
然后众多英雄能感受到，梦境在消失，或者说，众人被梦境释放了。
英雄们骤然醒来，发现彼此正维持着进入梦境之前的状态，站在韦恩大厦的顶层。
“我们成功了？”闪电侠喃喃问道。
“我们成功了，”超人遥望着哥谭远处，围绕着哥谭的黑色浓雾开始散去，梦兽们也在缩回黑雾之中。
“我们成功了！”神奇女侠振奋地说道。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所有人都兴奋异常，就连平日沉稳的美国队长也大笑起来。
之前在梦境之中，众人几乎陷入了绝望。
无穷无尽的触须，无穷无尽的战斗，每个人几乎都到了绝境，此时却顷刻局面扭转。
蝙蝠侠此时却注意到夜枭不见了，他不知道是否是夜枭先醒过来离开了。
正当蝙蝠侠试图联系夜枭时，他注意到荣恩仍旧闭着眼睛，似乎在使用能力。
“怎么了，荣恩？”蝙蝠侠皱起眉头：“出了什么问题吗？”
“夜枭的意识还没有回归，”荣恩说：“他还留在萨泥拉的梦境之中！”——
“我已经撤走了所有梦的领域，”萨泥拉说：“现在还在我梦境之中的地球人类只有你了。”
白雾中缓缓凝聚出画面，上面显示出哥谭的情况。
画面上确实显示着，黑雾从哥谭消散，夜枭能看见
“你可以将你的炸弹销毁了，”萨泥拉说：“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反悔我可以再次释放领域的，对吧？”
“我当然明白，”夜枭说道：“我很高兴你能这样做，但是还不行，你要离开地球。”
萨泥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说道：“我们现在已经在人马座13星了，你可以放心了。”
没等夜枭开口，萨泥拉就为他展示了外界的环境。
在黑暗的太空背景下，一颗陌生的星球呈现在夜枭眼前。
“真是太好了，”夜枭说：“但是我还需要一个保证，你不会再回地球的保证。”
“你想怎么做？“萨泥拉语气冰冷地说，那听上去十分可怕，倘若是普通人听到这种声音，恐怕早就被吓得瘫软在地了。
“承诺是最不可信任的东西，”夜枭说：“我从很久以前就明白这点，无论是谁的承诺都只是虚言罢了。”
“所以”
“你想要干什么——！”萨泥拉大叫着。
夜枭微笑着启动了炸弹。
一场剧烈的、灼热的、璀璨的爆炸。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场爆炸，也一定会被那空前的大爆炸所震撼的吧。
那样的爆炸下，没有人类能够活下来。
所有的梦境，千千万万的意识都在一场盛大的爆炸中烟消云散——
夜枭人呢？哥谭市中，蝙蝠侠试图搜索那道熟悉的灰色身影。
但最后，荣恩已经无法感受到萨泥拉的存在了，蝙蝠侠也没能再看见那人。
[当前扮演度：60%，获得奖励：幻梦毒气
某个宇宙英雄死亡之后留下的怨念形成的有毒物质，能让中毒者被困在自己所最渴望的幻梦之中。
然而怨念与不甘所形成的梦境，会是美梦吗？]——
作者有话说：猫头鹰大爆炸.jpg本文完结（？）
第117章
夜枭在众人从梦境脱离后一直没出现, 蝙蝠侠对此感到疑虑。
荣恩已经无法感受到萨泥拉的存在，“萨泥拉应该已经离开地球了”荣恩说。
此时梦兽已经全部消失了，英雄们于是纷纷开始帮助转移伤员。
蝙蝠侠虽然心存疑虑, 但既然夜枭不见了，想来他应该有什么计划。
他不相信夜枭那种人会无计划地冲进危险之中。
于是他也暂时不再思考夜枭的下落。
他迅速找到了戈登和罗宾。戈登情况不可谓不狼狈，他身上有数道被梦兽撕裂的伤口，整个人虽然接受了包扎但仍旧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罗宾看见蝙蝠侠, 说道：“我给戈登警长进行了应急处理，但是他还是得尽快被送到医院去。”
戈登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城市到处都是伤员，即使有你们帮助，恐怕救援人员也严重不足。”
“去帮别人吧，”戈登说：“我的情况还算稳定。”
蝙蝠侠皱着眉, 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许多受伤的警察。
正当他思索该如何处理时, 几辆救护车穿过混乱的街道, 来到了警局门口。
上面下来了数名医护人员, 这些人迅速开始转移伤员。
蝙蝠侠眼看着这群人衣服上的标记, 开口问道：“你们是韦恩医院的？”
“是的, 我们是韦恩医院的, ”那名医护人员看见是蝙蝠侠, 顿时有些紧张, 说道：“托马斯先生已经安排好了人员, 医院在无偿接收伤员。”
听到是托马斯的安排，蝙蝠侠顿时松了口气。
看来自己哥哥状况还不错，这样他就可以放心了。
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找了隐蔽的地方给托马斯打过去了电话, 接听的却是集团中的百丽儿。
“百丽儿小姐？托马斯他现在还好吗？”蝙蝠侠用布鲁斯的声线问道。
“一切都好，布鲁斯先生，BOSS正在组织集团救援事宜，请不要担心。”百丽儿沉稳平静的声音响起。
终于放下心的蝙蝠侠，再次投入了救援事务中——
然而他如果看到百丽儿所在的场景，就会明白绝对放心早了。
在与布鲁斯通话之后，安排完一切的百丽儿来到了一处秘密基地。
她输入密码，打开了一道密封门。
里面有一张手术床，上面静静躺着的正是夜枭。
他安静躺在那里，像是已经死去。事实上，他确实已经没有呼吸了。
百丽儿沉默地注视着夜枭，她没什么表情，但手却紧紧攥着。
而这间房间内还有更多奇怪的东西，房间四周是大量的培养罐，绿色的液体里面漂浮着一具具人体，他们全部都是——
托马斯·韦恩。
正如蝙蝠侠所想的，夜枭早就对这次的事件有了计划。
他试验过了人偶操纵手册，制作了一个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而且经过他的检测，这个人偶是有完整的脑部结构的。
有脑部结构，那这人偶能派上的用处就太多了。
比如，对夜枭的意识进行备份。
当你想要对自己的意识进行备份时，还有什么能比一具和自己完全相同的身体更好的呢？
于是他在进入梦境之前，就将自己的意识在一具人偶体内完成了备份。
这是相当、相当危险的举动，拥有完全一致的身体和完全一致的意识，那究竟谁才是夜枭？
所以拥有夜枭全部记忆的那具人偶被关进培养罐中，大量的麻醉剂保证了他处于昏迷之中。
只有在夜枭主体的意识消失时，才会接收到脑波仪器的信号被启用。
他的头盔中不仅有着能屏蔽荣恩意识的屏蔽仪，还有着脑波连接仪器。
简单来说，他的大脑和备份体的大脑是连接着的，能够随时将意识完成传输。
而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梦之领域，这种萨泥拉的主场构建出来量子本态炸弹这种复杂的东西。
他制造了大量的人偶，当然这些人偶并不用来备份意识，他们是一种算力供应。
通过脑波连接仪，夜枭的大脑作为主体，人偶的大脑作为扩容，共同组成了一台人脑计算机。
这套计划相当危险，但是百丽儿并没能阻止夜枭执行这项计划。
此时此刻，那具有着夜枭意识备份的身体正静静漂浮着，他紧闭着双眼。
没有丝毫动静，就像是完全的一具空壳。
百丽儿走到这个培养罐前，看着罐子中的人体。
他会醒来吗？真的能成功吗？没人能确定。
百丽儿注视着培养罐中的身体，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因为她就是被这样训练的，无论遇到何种情况，都不会显露出情绪。
但是她无比清楚，自己在焦虑和恐惧。
骤然间，罐子中的人睁开了眼。
林恩再次睁开了眼，他漂浮在一具培养罐中。
脑波传输仪器保证了他记忆的连续性，这具身体中的记忆完全和主体同步了。
也就是在梦境中发生的一切，他都还记得。
在看到自己身处培养罐中的那一刻，林恩就意识到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百丽儿凑到近前，她警惕地看着林恩。
林恩敲击着培养罐壁，这是一个组合暗号，用以确保林恩意识转移后神志还是清醒的。
百丽儿于是按下按钮，培养罐打开，林恩浑身带着培养液从罐子中出来。
湿淋淋的培养液顺着肌肉饱满的身体滑落到地面，这具身体完全看不出是人偶，健美而强壮，甚至还有着从前的疤痕。
“BOSS，您现在是否有什么不适？”百丽儿询问道。
“没什么问题，”林恩说，他接过百丽儿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身体：“意识备份的效果比我预想的还要好。”
百丽儿抿了抿嘴，她其实相当不赞同这次计划，她认为意识转移太过于危险，她反对林恩冒这种危险。
但是林恩还是执行了这个计划，百丽儿也只能辅助计划完成。
“准备好仪器，进行第二次转移。”林恩披上一件浴袍，一边走向摆放着自己真正身体的手术床。
现在这具身体只是系统奖励构筑出来的人偶，林恩并不打算一直待在人偶的身体内，即使这具身体似乎和原本的身体完全一致。
他看着手术床上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感到非常奇异。
这就是自己穿越来之后一直在用的身体？
但是自己穿越到了这具身体里，那么原主呢？林恩没能在这具身体里找到第二个意识。
这具身体中只有一个意识，就是“林恩”的意识。
然而自己究竟为什么穿越，自己的这个“系统”又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从来就不相信什么穿越者“金手指”这类说法。
万事万物一定有其来源，自己脑海中的这个“系统”也一定是来自某处。
但是他依旧没有什么线索，或许那真的是某种高维产物也说不定。
林恩深深凝视着那具身体，终于在一旁另一张床上躺下，百丽儿为他连接上脑波连接仪，意识传输再次开始。
意识和身体，究竟何者决定了“人”的存在？
没人能说清楚。
然而，如果说记忆塑造了一个人的意识，那么现在的林恩究竟是谁？
意识是可更换的、记忆是可以灌输的、身体也是可以塑造的，那么你所认知的一切真的是真相吗？
但是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
那些情感，那些执念，又有什么意义呢？
躺在手术床上的林恩毫无表情，两具身体都是——
哥谭的夜色中，蝙蝠侠仍旧在帮忙安置市民，他莫名感到了一阵不安，他扫视周围，却并没发现任何异样。
众多英雄们忙碌着一直到了深夜。
伤员大多都被妥善安置好了，虽然还有许多市政破坏，但这些已经不是英雄们能管的范围了。
众人再次在韦恩大厦顶层聚会。
“很开心今天能和大家并肩作战，”超人率先开口了，他带着温和的笑容。
美国队长也说道：“我也是，能在重返战场之后和这么多优秀的战士并肩作战，实在是令人心潮澎湃。”
钢铁侠在一旁侧头，感觉浑身不舒服似的扭了扭：“既然今天的事情都结束了，那么我就带着这位美国老兵先回去了？”
其余英雄们也纷纷告辞，最终天台上只剩下了蝙蝠侠、火星猎人和超人。
蝙蝠侠严肃看向火星猎人和超人：“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超人和火星猎人对视片刻，最终还是火星猎人率先开口了。
“蝙蝠侠，我和超人商量过了，”荣恩说：“我们认为，或许我们需要一个组织。”
“组织？”蝙蝠侠疑问道。
“宇宙中有着无数危险，蝙蝠侠，”荣恩说：“这样需要全体英雄共同战斗的事情，或许未来还会有。”
“我和荣恩谈过，我们觉得需要把大家拉到一个组织里，这样以后遇到事情我们才能更快地作出反应，团结战斗。”超人漂浮着，他眼神澄澈而愉快，显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对这个组织有些疑问，”蝙蝠侠沉默片刻，开口道。
“我们要怎么避免让政府感受到威胁？我们的行动准则是什么？我们应当邀请哪些人？”
“这些都是问题。”蝙蝠侠阴沉沉地说道。
荣恩和超人面面相觑，看上去有些沮丧。
“但是，”蝙蝠侠说：“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是有必要的，只是我需要把存在的问题指出来。”
“你答应了？”超人顿时又开心起来，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蝙蝠侠。
“姑且我可以先观察一下，”蝙蝠侠用披风挡住下半张脸：“要是这个组织不尽如人意，我还是会选择退出的。”
荣恩和超人对视一眼，齐齐露出了快乐的笑容。
“至于你刚刚说的邀请人选，我已经有初步想法了，”超人说道：“就是这次行动中合作过的英雄们。”
“美国队长和钢铁侠，他们和政府军方的关系太深了，”蝙蝠侠说道：“他们不合适。”
荣恩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所以我们并不打算邀请这两位。”
几人姑且商定了下计划。
数天之后，在荣恩的牵头下，正义联盟正式成立了。
超人、蝙蝠侠、神奇女侠、火星猎人、闪电侠、绿灯侠、海王，这些就是正义联盟最初的成员。
各地的新闻都在报道着这支自称为“正义联盟”的队伍。
媒体们报道着这些英雄做过的壮举：
“正如我们所知，这些英雄们在哥谭的黑雾事件中联合行动，解决了这起恐怖的事件而英雄们的联合，是否能为这个国家带来崭新的气象，让我们拭目以待！”
紧接着正义联盟的成立，一支名为复仇者联盟的队伍也横空出世，在钢铁侠和美国队长之外，还出现了些新面孔。
黑寡妇、浩克、雷神、鹰眼。
这些英雄们的联合，似乎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一个崭新的，英雄时代。
没人知道这个时代会是怎样的，而光明之下，更多的黑暗仍在涌动。
大都会，莱克斯·卢瑟看着电视上正义凛然的超人，掰断了手里的钢笔；一间恐怖的监狱中，一名名叫贝恩的囚犯正注视着那台唯一的老旧电视，在里面他看见了那个黑色的身影——蝙蝠侠。
而浩渺的宇宙之中，一道不详的裂隙在众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静静存在着，裂隙的另一边，似乎正有什么人在试探着。
隐约间，似乎能看到另一边一道红蓝相间的身影，倘若地球上有人能看到这个场景，肯定会有人惊呼：“超人！”
但是可惜的是，这道裂隙位于宇宙深处，此时还尚未有人发现——
作者有话说：猜猜接下来是什么剧情（）
以及关于掉马，快了快了，再过几章就掉了，为了整个大的脑子都快想秃了呜呜呜，正在努力代入情感ing
第118章
“哇哦, 你们觉不觉得，人家有个基地还挺不错的”，说话的人是闪电侠。
屏幕上, 他向前倾着身体，语气羡慕地说，一颗红脑袋直直怼到屏幕上。
正义联盟正在进行第一次的线上会议。
距离萨泥拉事件已经过去了数天，在这段时间里不仅正义联盟成立了，复仇者联盟也正式宣布了成立。
而刚刚正义联盟众人刚看了“复仇者联盟”的官方发布会, 闪电侠显然对于对面有斯塔克大厦作为根据地很羡慕。
“我是说，这样我们就可以有个集会场地，而不是感觉像公司开组会。”闪电侠补充道。
此时，正义联盟所有人的画面都投射在屏幕上。
这看上去确实更像是居家办公的公司职员休假时候被抓过来开会，只不过大家都穿着英雄制服。
（海王在水底竟然是能连上网的, 这件事这令其他人都震惊了一下。
“有什么好惊讶的，”海王在海底的水波中, 黑着脸对惊讶的众人说：“亚特兰蒂斯有办法接入陆地网络很奇怪吗？”）
针对于闪电侠提出的正义联盟开会地点的问题, 主持会议的蝙蝠侠开口道：“这也是我们这次要讨论的问题。”
蝙蝠侠面无表情说道：“这个是后面的议题, 我发给你们的会议安排上写了, 现在的议题是上次事件的后续情况。”
闪电侠做了个给嘴拉上拉链的动作, 示意自己闭嘴了。
其他人一脸严肃、正襟危坐, 但从绿灯侠那边疯狂按鼠标的点击声来看, 肯定不止闪电侠没看会议文件。
“目前来说, 我们可以确定的是幻梦神萨泥拉已经离开地球, ”蝙蝠侠没理会这群家伙，继续说道。
绿灯侠说道：“我找军团别的成员打听过，上次萨泥拉离开后，还没有别的地方听说过它的踪迹。”
荣恩也说道：“我也去地球外查看过, 没有发现萨泥拉的踪迹。”
“而且，上次梦境中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有夜枭本人知道。”神奇女侠说道：“也就是说我们要想确认梦境中发生的事，以及萨泥拉的情况，就只能问夜枭了？”
大家隔着屏幕面面相觑。
“话说上次之后，你们谁还和夜枭有联系吗？”闪电侠忍不住又开口问道。
一句话让气氛陷入了微妙的沉默。
众人透过屏幕似乎齐刷刷看向了蝙蝠侠，蝙蝠侠皱了皱眉：“我和他并没有什么联系。”
其余人怀疑地看着他，或者说，至少是怀疑地看着屏幕。
蝙蝠侠则以一张无表情的脸回应。
正在这时，一道突兀的通讯申请接入了蝙蝠侠的通讯系统。
蝙蝠侠皱了皱眉，他看着这道未知通讯，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直接接通了通讯。
“蝙蝠侠，你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夜枭那冷淡而轻柔的声音传入开会的众人耳中。
“我这个周已经拦截了八次你的骇入了，我告诉过你，不准再尝试攻击我的通讯系统吧？”夜枭说。
“我还以为你死了，夜枭，”蝙蝠侠毫不客气回应道：“你从事件之后就消失了。”
“真伤人，蝙蝠，”夜枭用那种轻柔暧昧的语调说道：“不过我应该对你时刻惦记着我感到开心吗？看来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蝙蝠侠脸都黑了，这家伙说话怎么这么恶心，故意的吧？
闪电侠没忍住发出一声小小的笑声。
“哦，看来你那边还有别人？”夜枭说。
此时，夜枭正待在夜枭巢里，懒洋洋地啜饮一杯红酒。
听到这个笑声之后，他饶有兴致地开始思索那究竟会是谁。
自己这个傻弟弟应该是在和那些新朋友开小会？
“你好，夜枭，”超人终于开口了。
他今天整个人尤为端庄正式，可能是觉得刚被选上当联盟主席得稍有点主席的样子。
虽然他这副端庄样子还不如蝙蝠侠随便往那儿一坐有威慑力。
是的，在正义联盟成立后，超人被选成了联盟主席。
而蝙蝠侠则作为联盟的顾问，忙起了联盟各项事务的规划，这次的会议也是蝙蝠侠主持的。
“超人”夜枭说道，这个词让他念得像是在嚼在齿间似的，让超人感觉毛毛的。
“咳，夜枭，”超人努力打消这种感觉，说道：“能请你告诉我们，萨泥拉的情况吗？”
“毕竟，上次的事件最后是你解决的。”
“没什么好说的，”夜枭漫不经心地说：“萨泥拉离开地球了，估计也不会再回来了。”
“你怎么能确定它不会回来了？”绿灯侠相当直接地质问。
夜枭语气冷淡道：“你们可以不信，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没必要向你们说明什么，英雄们。”
他将“英雄们”尤其强调加森*晚*整*理重了，有意指出了自己和正义联盟的英雄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的事实。
划清界限的意图不言而喻。
确实，难道莱克斯·卢瑟还要给超人说明自己做的事吗？
这样说完后，夜枭直接挂断了通讯。
坐在夜枭巢中的夜枭本人，此时倒是噙着笑意，完全不像是刚刚通讯中表现出的被冒犯到的样子。
他就那么悠闲坐着，轻轻敲着电脑的面板，似乎在等待什么。
夜枭在等一道来自蝙蝠侠的通讯。
过了一段时间，在夜枭等得稍微有些不耐烦时。
一道私人通讯被接到了夜枭电脑上，这是蝙蝠侠向夜枭的私密通讯，不会让正联的众人听到。
夜枭按下接听，那边传来蝙蝠侠的声音。
“萨泥拉是不是已经死了。”蝙蝠侠单刀直入，开口问道。
夜枭没有回答，而是露出一个笑容：“猜猜看，蝙蝠？”
“你究竟做了什么？”蝙蝠侠追问道，他愈发肯定萨泥拉应该已经死了。
像夜枭这种人，既然敢肯定萨泥拉不会回到地球，那就一定把对方彻底给“无害化”了。
“只是小小的玩了场赌局而已，”夜枭轻声说：“而萨泥拉输了，所以它不会再出现在地球了。”
蝙蝠侠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夜枭究竟对萨泥拉做了什么，但他心中对于夜枭的危险度又提升了一层。
想要杀死萨泥拉，无论夜枭利用了什么手段，那一定都相当恐怖。
那可是一个真正的，可以称得上“神”的生物，几乎让英雄们全军覆没。
夜枭倒是能猜到自己弟弟肯定又在戒备自己，但是他毫不在意，在应付了蝙蝠侠之后，他挂断通讯，看向电脑屏幕。
最近他决定放过自己弟弟，少折腾布鲁斯，于是他选择进行一项新爱好：
观鸟。
他调整着电脑上显示的监控，画面上正显示出一个黑发蓝眼的小男孩，这孩子正是杰森·陶德——
当夜枭正在黑暗的巢穴中通过画面监视时，被监视的对象却沐浴着哥谭有些闷热的夜风，在街巷中穿梭着。
杰森最近很忙，作为一个五岁的孩子他实在是太能干了。
他不由地为自己的勤劳能干而叹气，谁让大人们都不靠谱呢？
在“梦境”事件后，林恩来找过一趟杰森。
“我需要你们组织起来，帮我收集信息和传递消息，相对应的我会给你们报酬，”林恩当时这样对杰森说，他带着柔和的笑容：“帮帮我好吗，杰拉德？”
杰森本来就对于这个点子相当心动，只不过他感觉是不是条件太好了，感觉像是在接受林恩的施舍。
自尊心让他想要拒绝，但是林恩却用了那种请求帮忙的语气。
成年人用那双深蓝的眼睛看着杰森，让杰森实在无法招架。
杰森当即就拍着小胸脯保证自己会搞定一切的。
那之后杰森就跟自己的小伙伴们宣布了这一消息，其余孩子对此都感到很开心。
几个有质疑的，也被杰森以：“你们要是不想赚钱就滚蛋！”直接怼了回去。
这样，杰森就顺利地，以五岁的年龄统率了孩子帮。
新的孩子王，杰森·陶德诞生了！
于是，现在杰森就和其他孩子们在街上散发韦恩集团的传单，上面写了各项韦恩集团的补助措施。
这能让犯罪巷这些不看新闻消息缺失的穷苦人，更好地领取到韦恩集团的福利。
这份工作其实要比之前杰森打零工轻松多了，孩子们只要花个两三小时就能完成，而且林恩也不会拖欠这群小孩的工资。
杰森甚至最近阔绰地全款买下了一本自己想看了很久的书，虽然只有五美元，但是他开心了很久！
他现在每天回家的闲暇就会，要比之前每天只能想尽办法蹭书店的书的时候要好多了。
他正喊着：“韦恩集团的补充救济措施这里都写了，都去看一看啊！”
将一张张传单递给犯罪巷的人们，杰森心情相当愉快。
托马斯·韦恩虽然真的很奇怪，但他确实是个好人嘛，干吗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他表情那么古怪呢？杰森想。
实际上林恩是真的不明白，杰森怎么和那个小记者一样开始给自己发好人卡了？
真要说，这群“孩子帮”只不过是自己的一步闲棋而已，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能称得上“好人”的地方。
而林恩的想法杰森当然不知道了，他只是正卖力地向犯罪巷的人们发放传单。
通常来说，小孩子们白天抽个两三小时就能完成这个任务。
但是最近杰森虽然攒了些钱，他还要开始为上小学做些准备了。
所以他往往白天要去打一些零工，之后才出来发传单。
哥谭暮色四合，天空呈现出一种深紫色。
巷口的路灯因接触不良滋滋作响，昏黄的光晕在路面上晕开。
犯罪巷特有的、混杂着垃圾与人类体味的气息在微凉的空气中弥漫。
杰森小小的身影就这样独自在犯罪巷中穿梭着，他丝毫不害怕，他已经太熟悉这片地区，知道哪些地方能去哪些不能去。
他也能敏锐地感受到危险，如同一只年幼却敏锐的野生动物。
他发放着传单，倏然间，却感觉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他瞬间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他谨慎地张望，试图找出注视自己的家伙。
“杰森·陶德？”他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谁？”他警惕回头张望，却在楼顶上看到一道红黄绿相间的鲜艳身影。
“罗宾？”杰森目瞪口呆。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罗宾，哇哦，他真的和报纸上一样。
那身制服在夜晚的哥谭里如此鲜艳明亮，像是哥谭这副浓重的画上一抹轻快的水彩，这给哥谭的夜晚添加了一分童话色彩。
在深蓝色天空的映衬下，罗宾看上去像是某种神奇的精灵，踩着绿色的靴子，带来希望与惊奇。
“你就是杰森·陶德了”罗宾肯定地说道。
他目光注视着杰森，意味不明——
作者有话说：罗宾：让我康康怎么回事？
能不能突然有人做100万字的饭让我吃
第119章
“罗、罗宾,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杰森磕磕绊绊地问道。
罗宾没有回答，而是动作轻盈地从屋顶跃下，这让杰森目瞪口呆, 几乎要惊叫出声。
然而罗宾只是脚尖点在巷口锈蚀的防火梯边缘，再轻轻一荡，就这样顺利地落了地。
整套动作就像是一只翻飞的小鸟，灵活而敏捷。
罗宾凑到杰森近前观察着他。
杰森湛蓝的眼睛虽然充满了激动，但仍带着机敏的神情。
“我听托马斯提起过你。”终于罗宾开口道。
我X, 蝙蝠侠和托马斯有一腿是真的！！！！杰森内心如火山爆炸，蝙蝠侠甚至能带着罗宾去找托马斯！！！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啊？？
他的内心顿时开始混乱起来，哥谭街头的八卦在他脑海里乱成一团。
但是随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被“罗宾就在我眼前”这个事实完全冲击掉了，杰森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该这么晚出门的”罗宾说，他微微皱着眉。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孩子, 陈旧的红卫衣，脸还带着婴儿肥, 瘦小的身材能看出平时营养缺乏。
其实杰森最近已经胖了些了, 林恩的投喂加上这份新工作的薪水, 让杰森能吃饱不是问题。
但即使这样, 他看上去仍旧不太健康。
“我发完这些就回家, ”杰森挥了挥手里不多的传单：“这个点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啦, 以前还打零工到十二点才回去呢。”
罗宾皱了皱眉, 要是换作前些时间的他, 或许不会有什么感觉。
但是现在他的情感似乎有些恢复的迹象, 同时也经过芭芭拉的谆谆教导，知道了一些常识。
其中就包括“小孩子不应该太晚待在外面不安全”这件事。
他干脆从杰森手中抽走传单，杰森反应过来之后叫道：“等等，你不能这样！”
罗宾挥了挥传单：“我帮你发出去, 先把你送回家。”
“不行的！”杰森气鼓鼓地说：“你这种义警去发传单，犯罪巷的人只会想跑远点。”
“为什么？”罗宾感到疑惑：“他们只要不在犯罪，为什么要害怕我？”
“犯罪巷的大家大多都和黑|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杰森摇了摇头：“看到你这身代表着…‘他’的行头，还不吓得缩起来？谁敢在你面前大大方方领传单？”
“他”是指蝙蝠侠吗？罗宾歪了歪头，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蝙蝠侠搞得好像什么不可说的事物一样。
说到蝙蝠侠，杰森顿时探头探脑看向四周：“蝙蝠侠呢？他也在这儿吗？”
“蝙蝠侠不在，”罗宾说：“我在单独行动。”
一个小小的谎言，罗宾其实今天根本没被蝙蝠侠带出来，他是自己溜出来的。
罗宾其实是想来看看，这个托马斯最近老是陪着的小孩到底什么样。
托马斯曾经在家里说过：“那孩子很有潜力，很有趣。”
但是一见面，其实罗宾并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这个杰森就是个看上去平常的小孩子，非要说的话就是这孩子也是黑发蓝眼。
托马斯和布鲁斯，他们不会真对这种属性有什么奇怪的偏好吧？！？罗宾都开始有点怀疑了。
他承认，这孩子虽然很机灵，也挺自强的，但他还是不明白托马斯为什么那么看重他。
那么多次来犯罪巷看这个孩子，还在引导他。
罗宾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点酸溜溜的，绝对没有。
他看着那孩子小短腿迈着，向那些成年人派发传单，默默地在一旁的阴影中等待着。
他看着小杰森对待不同人用不同态度，用词和语气也在粗鄙和装可爱之间转换，给那些犯罪巷人讲清楚了韦恩集团的福利条件。
这其实是杰森自发的行为，林恩对孩子们的要求仅仅是把传单发出去而已。
此时这个孩子像个机敏灵活的小流浪猫，周旋在各样的人之中，带着某种旺盛野性的生命力。
“好啦，我发完了，”杰森跑回罗宾这边，说道，他小脸蛋上还带着些汗水，那双眼睛却明亮得惊人。
“所以罗宾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啊？”杰森期待地看向罗宾，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不是我吹牛，我在犯罪巷也算是呃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骄傲地抬头。
罗宾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那孩子的头发，感觉手感十分柔软。
“罗宾？”杰森被惊得不行，差点炸毛一蹦三尺高。
“你要跟我出去逛逛吗？”罗宾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这种想法，他还是开口说道。
杰森顿时眼睛亮了：“可以吗？！”
倘若是别的人，一定会觉得罗宾的举动唐突且十分不合适，大晚上邀请一个初次见面的五岁孩子和自己一起夜游？
但是此时此刻，在这里的只有一个失去了大半常识的半利爪罗宾，和一个胆大包天的犯罪巷小鬼。
于是哥谭的夜色中，回荡起孩子的笑声，
那道鲜艳的身影抱着小小的红色身影，在夜空之中飞荡着，就像是要飞向天际——
在罗宾和小杰森玩闹的同时，林恩则正在哥谭的夜色中等待着。
他在等待哈维·登特，哈维今天出院。
哈维从医院走出来，他看见了林恩，于是向这边走来。
他坐进车里，带进来医院的消毒水的味道，半张脸依旧端正英俊，而另半张脸却如此可怖。
哈维没有进行面部修复手术，他的半张脸依旧暗红一片，像是某种可怕的尸体。
那半张脸没有眼皮，眼球就那么突出在空气中，那只眼球看向林恩。
车内，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你没带布鲁斯来，”哈维开口道，他的嗓音变得有些嘶哑，似乎曾经很多次嚎叫哭喊过，导致嗓子无法恢复。
“我觉得你可能不会太希望布鲁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林恩平静地说。
哈维轻轻笑了：“确实，这点你说得没错。”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经常来看我，但是每次那种眼神”哈维说道：“就像是他亏欠了我似的。”
“我不知道他因为什么如此自责，”哈维笑了：“但是那副样子真令人不快。”
“尤其当他看到我这半张脸的时候”哈维声音突然变得更低沉：“那种神情，就好像他能感受到和我同样的疼痛一样”
“布鲁斯，他是个单纯的、天真的家伙。”林恩轻柔说道。
“哈，你说得似乎没错，”哈维古怪地说：“所以我宁可见你，托马斯，因为你比起布鲁斯，更真切地明白我现在是什么。”
“你不会用那种悲伤的眼神看着我。”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动手术修复这半边脸吗，托马斯？”哈维凑近了些，语气怪异地问。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哈维，”林恩平静地说：“如果你想说的话，也可以告诉我原因。”
哈维掏出一把枪，直直抵在林恩的太阳穴上。
“因为，这半边脸才是真正的我”哈维说道，温热的气息喷吐在林恩脸侧，像是夜晚凑近捕猎的可怕猛兽。
林恩感受到枪口冰冷地抵在自己头上，却神色依旧冷静。
驾车的百丽儿通过后视镜看了眼，林恩看了眼她，于是百丽儿继续开着车。
“我们把自己所有的阴暗面都隐藏起来了假装那不存在，”哈维说：“而我，我只是释放出了这一部分。”
“你能明白的对吧，托马斯？”哈维说：“我能感觉到，托马斯，你也在黑暗的边缘只是还缺一个机会。”
“你似乎不害怕，是因为那个夜枭在暗中保护你，还是因为觉得我不会下手？”哈维语气怪异地问，那声音听上去沙哑而危险。
现在林恩眼前的这个人，不如叫他“双面人”。
哈维·登特的黑暗人格被完全释放出来了，并且完全占据了上风。
“我只是觉得，即使你改变很多，也不会变成这么无聊的人，”林恩叹息着说：“就这样枪杀我，那太无聊了。”
然后他直直拉过哈维的手，将枪更凑近自己的太阳穴。
“要动手试试吗？”林恩说。
他就那么直直盯着哈维，一双蓝眼睛沉郁像是幽暗的深海。
双面人被他的动作惊到了，一时间愣住了，继而他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几乎是在狂乱地大笑。
“托马斯，你真是个疯子，”过了半晌，双面人才说道：“我以前竟然完全没发现这点？”
“倒不如说，我以前确实什么都不懂。”他古怪笑道。
他按下了扳机，一声清响，并没有子弹射出。
哈维收回枪，脸上带着那种有些狰狞的笑容。
“从前的我，根本就不明白所谓的秩序和正义根本什么也不是，我在追求一种虚幻而无力的东西”哈维说道：“我再也不会做以前那些事了。”
“那你想要做什么呢，哈维？”林恩轻柔地问，他语气中丝毫不带着质问，就像是在问哈维今晚准备吃什么。
“停车吧，助手小姐。”哈维对百丽儿说道，林恩点了点头，于是百丽儿在路边停下了车。
“我不会回去检察院了，”哈维下了车：“我会去做我想做的事，再见了，托马斯。”
“可以的话，我还在等你的那瓶酒。”林恩看向远去的哈维，说道。
哈维的步伐停顿了片刻，然后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
他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没入黑暗。
数天后，哥谭出现了一个新的玩家，他自称“双面人”。
他枪杀了一个小黑|帮的首领，并迅速成为了那个黑|帮新的领袖。
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他整顿着手下，建立了某种秩序。某种意义上，他在哥谭的一片地区内建立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就如同他完好的半张脸和毁坏的半张脸一样，他在黑与白之间游走着。
哈维回不到光明之中，但也并未彻底堕入黑暗。
直到某天，林恩在回到庄园时，收到了一个未署名的快递，他拆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瓶波尔多红酒。
布鲁斯看着那瓶酒，神色微动。
“是哈维的，”林恩说道，他看着自己弟弟那逐渐明亮起来的蓝眼睛，将酒瓶递了过去。
布鲁斯接过酒瓶，倏而露出一个微笑：“太好了那个我熟悉的哈维，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林恩不再看自己弟弟的傻样子，而是看着包裹，那瓶酒附带的还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没有力量的正义是无能的。”
那字体飘逸而潇洒，正是哈维的笔迹。
“而没有正义的力量就是暴行”*林恩轻声补充了下半句。
或许哈维依旧认为有一天，林恩会堕入黑暗，但是林恩并不这么觉得。
“我一开始就在黑暗之中，只是还被某种令人厌烦的、虚假的关系拉扯着，无法真正坠落而已”他看了眼布鲁斯，心想。
林恩看着自己系统面板里60%的扮演度，他不知道当扮演度满100%的那天，是否牵扯着自己的这条脆弱的蛛丝就会断裂。
无所谓了。
他只感到异样的平静，就像没什么能再让他心绪起伏——
“托马斯老爷，布鲁斯老爷，德雷克先生和夫人要来拜访”，阿尔弗雷德说道:“哦，对了，还会带上小德雷克少爷。”
“据说小德雷克少爷一直想再见见托马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看了看林恩。
林恩心中油然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没有力量的正义是无能的，没有正义的力量就是暴行——布莱士·帕斯卡——
作者有话说：我的脑子已经死掉了（哀悼）好想些点沙雕日常然而实际上在写关键节点轻松不了一点（）再有一章小日常就过渡进下一个副本了，写大副本崩溃得我想去下海写皇文
第120章
林恩没想过会这么快再次见到提姆·德雷克。
两岁的小提姆挨着德雷克夫人, 坐在韦恩庄园的客厅沙发上。
“我们实在是要感谢您之前对提姆的帮助。”德雷克夫人说道，德雷克先生也连声致谢。德雷克一家甚至带了许多礼物上门，阿尔弗雷德正在安置那些礼物。
德雷克夫人揉了揉小提姆的头, “提摩西，该对托马斯先生说什么？”
小提姆看向林恩，努力说道：“谢谢，托马斯先生。”
“还有一件不情之请”德雷克夫人有些尴尬地看向林恩和布鲁斯。
简单来说，就是德雷克家的管家死去之后, 德雷克家一时之间还没找到足够信任的新管家。
再加上小提姆明显对于来韦恩家作客很感兴趣，于是德雷克夫妇希望能暂时让小提姆在韦恩家暂住两天。
“我们也知道这样很冒昧”德雷克夫妇有些尴尬地说，两人语气吞吞吐吐，但充满了期望地看向林恩和布鲁斯。
林恩看向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布鲁斯，阿尔弗雷德, 你们觉得呢？”
“我倒是觉得可以，但毕竟可能还是要阿福你照顾这孩子。”
他并没有太在意上次在萨泥拉事件中, 被提姆看见自己的装备的事, 毕竟这孩子现在说话都还不利索, 两岁的孩子也没有什么长期记忆的能力。
阿尔弗雷德倒是对于暂时照顾一个小孩子没什么意见：“我很高兴能和小德雷克先生相处。”
布鲁斯虽然在庄园里有着秘密, 但想来一个两岁的小孩也没法做什么, 于是他也愉快的地答应了。
说实话, 小提姆看上去就很可爱, 一张婴儿肥的清秀小脸, 蓝眼睛明亮, 一头黑发让阿尔弗雷德不由得想起两位老爷小时候的样子。
这让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第一眼看见就充满了好感。
于是，刚放学回到家的理查德·格雷森小朋友迷茫了。
这里要说的是，在逐渐的相处过程中，理查德渐渐活泼了些, 亲近的人就开始称呼他的昵称，也就是“迪克”。
林恩有点抗拒这个昵称，于是家里其他人都用上了这个称呼，他还坚持叫理查德这个名字。
迪克·格雷森看着眼前的黑发蓝眼小孩，差点以为自己出去上了一天学，布鲁斯在外面的私生子就找上门了。
他看了看提姆，又看了看提姆身后的林恩，又看了看提姆，又看了看布鲁斯。
林恩不太想知道这孩子小脑瓜里出现了什么东西，他果断开口给两个孩子介绍对方。
“这是德雷克家的提姆·德雷克，”林恩说道：“他要在这里住几天，理查德，要拜托你照顾他一下了。”
“提姆，这是理查德·格雷森，我们家唯一一个孩子，这两天跟这位哥哥一起玩好吗？”
小提姆盯着眼前的大哥哥，小声说了句：“哥哥好。”！！！！迪克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感觉，那是一种恨不得咬这孩子两口的感觉。
好奇怪，难道自己要变成吸血鬼了？迪克忧心忡忡。
迪克并不是没有和比自己小的孩子相处的经验。
他之前用“我听托马斯说过你”为借口，和杰森认识了。
那之后有时间迪克在去市区时候会和杰森一起玩会儿，杰森才五岁，实在算不上个大孩子，要知道他甚至还没上小学！
但是小杰森在街头长大，本来就比一般孩子早熟得多。
甚至街头有时候撞到妓|女招揽客人的场景，迪克都紧急捂住杰森的眼睛，然而杰森都只是面无表情说：“你捂着我眼睛有什么用，我从小就在这条街长大，贩|毒的都成群的见。”
而小提姆，他才两岁！要知道两岁的孩子连记事都做不到！
这么小一团小孩，皮肤又嫩，手短脚也短。
这实在是让迪克麻爪了，他生怕把小提姆碰着摔着了。
但是是事实上，虽然小提姆说话还不太流利，但是作为一个两岁孩子相当令人省心。
他不哭不闹，有时候总让迪克感觉他小脑瓜里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智慧。
迪克有时候有种诡异的感觉，总感觉自己会变成什么保姆一类的。
好像自己身边的小孩子越来越多了？
而小提姆对于迪克倒是蛮有好感的，虽然迪克现在仍旧时不时会变成阴暗小鸟，但小提姆似乎对于这个哥哥充满了好奇。
但是要说小提姆最感兴趣的，还是林恩。他对于林恩充满了某种探索欲，眼神时不时就会盯着林恩。
“托马斯，先生。”小提姆小声叫着林恩，林恩挑了挑眉，
“怎么了，提姆？”林恩用轻柔的语气问道。
“我想去，看书，跟你一起。”小提姆说道。林恩于是抱着小提姆去了书房。
“我感觉他对托马斯特别有兴趣”迪克趁着提姆跑去跟林恩玩，给杰森打了个电话。
“哦，也不奇怪，”杰森在电话里说：“他老是喜欢到处养小孩子。”
“？”迪克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有吗？”
“你，我，还有这个提姆”杰森语气变得沉重：“我们是不是都被托马斯拐带过？”
“而且你没发现我们的共同点吗？”杰森语气更加严肃，像是发现了可怕的真相。
“什么？”迪克茫然发问。
“我们都是黑发蓝眼”杰森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托马斯真的对布鲁斯·韦恩有什么情结？”
迪克：“呃这个呃”他很想说不是，但是他又不是很能确定这一点。
“可能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杰森在电话另一头沉重叹气，像是个历经世事的疲惫中年男人。
迪克也叹了口气，虽然他不太懂到底为什么叹气——
夜晚，林恩从梦中惊醒，轻微地叹了口气。
不祥是否会有预兆？
林恩对于运势运气其实并不怎么在意，因为对他而言，世界本来就充满无意义的苦难。幸运没有意义，痛苦也没有意义，它们都只是就那么无规律残酷地发生着而已。
但如果非要说不详的预兆的话，或许林恩最近确实在不停得到这种预兆。
自从梦境事件结束后，他一直睡眠很浅。
即使运用了休息技巧，他也仍旧被噩梦困扰着，在梦境中重温着各种各样的痛苦经历。这让他感觉很烦躁。
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在梦中浮现，而又在他醒来时遗忘。
那种似乎看到了些重要的事，但是又被迫忘记的感觉恶心至极。
于是他睡前开始饮酒，林恩清楚自己在下意识逃避痛苦，然而他并不觉得这不好。
人总是需要一些麻醉剂，来让自己的神经不用时时刻刻清醒。
这晚他再次在阳台上吹着风饮酒。
其实他很疲惫了，但短暂睡眠中的噩梦让他被惊醒。
他看着深邃寂静的夜空，只安静啜饮着杯中的红酒。
“托马斯？”有人敲响了房门，林恩一下子就听出是布鲁斯的声音。
他疑惑地说道：“门没锁。”
布鲁斯推门进来，他穿了黑色的睡袍，整个人头发有些乱，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
那双钢蓝色的眼睛在昏黄的台灯光下，有些迷蒙。
“我看你屋里亮着，就想来看看……”他嘀咕着说，然后就看见大半夜在阳台喝酒的林恩。
“你睡不着吗？”他紧了紧领口，走到林恩旁边。
“还好，只是突然醒了而已，”林恩轻描淡写地说，他并不想对布鲁斯说自己的那些梦境。
“或许你太累了，托马斯，”布鲁斯说道，他有些担忧地看着林恩：“你要不要休息一段时间？”
“我并不累……”林恩摇摇头，他平静地又开始啜饮红酒。
“布鲁斯，你有想过要是你是家里的独子会是什么样吗？”
布鲁瞬间紧绷起来，他警惕地看向林恩:“怎么了吗？托马斯？”
“不，我只是最近做了个梦，梦里没有你，我是一个人。”林恩平淡地说，他看向布鲁斯，似乎想从布鲁斯的脸上看出什么：“所以我在想，要是某个世界你是独生子，没有我的存在，你会怎么样？”
“那我应该会很孤独，托马斯，”布鲁斯认真地看着林恩，丝毫没有回避林恩的注视。
“因为有你在，我才没那么孤独。”他语气坚定而柔和，就像是一阵温柔的夜风。
林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感到心脏处憋闷得要命。
真的吗，你真的这么觉得吗？假如你知道了一切的真相，还会这么觉得吗？
但最终，林恩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笑了。
“等一下，”布鲁斯眯起眼睛，看向屋门口。
“迪克！”布鲁斯撇了撇嘴，迪克从门口探出个小脑袋。
“你怎么还没睡？”布鲁斯严肃地看着这小鬼，迪克说道：“提姆想要起夜了，我带着他顺便找了点夜宵”
迪克走进屋，身后牵着个小提姆。
“你们也没睡啊，布鲁斯，托马斯”迪克咕哝着。
林恩柔和地说：“理查德，你要知道，成年人总是会因为某些事情睡不着的。”
“哦，那听上去真糟糕，”迪克点评道：“托马斯，你睡不着吗？”
林恩耸了耸肩，举起酒杯示意。
“那我能跟你一起睡吗？托马斯？”迪克试探着看向林恩：“我听说大家一起睡会容易把睡意传染过去！”
“我也、可以吗……”小提姆在后面怯生生说。
林恩有些头疼，但他实在拿这两个装可怜的小鬼没办法，也不知道这两个小鬼头这种样子跟谁学的。
他板着脸试图逼退这俩孩子，说实话，要是别人看见他这冷漠的表情早就吓跑了。
然而那俩小鬼就那么眨巴着眼。
“就这一晚，”林恩妥协了，说道。
布鲁斯看了看孩子们，又看了看叹气的林恩:“那我也……？”
“你不可以”，林恩黑着脸看过去。
神经病，你已经二十多岁了，已经不配拥有和自己哥哥挤一张床的可爱小孩子的待遇了。
布鲁斯挑了挑眉，露出一个憋笑的表情，然后摆了摆手往外走去。
“晚安，托马斯。”布鲁斯在门口轻声说道。
“晚安。”林恩轻柔回应道，他看着布森*晚*整*理鲁斯轻轻阖上门，两个小鬼已经在床上挨着缩成一团。
“还不睡吗？”林恩看了看这两个睁着眼的小鬼，挑眉说道。
两个小鬼齐刷刷闭上眼睛。
林恩看着两个孩子渐渐睡去，听着孩子们均匀的呼吸声，也阖上了眼。
这感觉真的很奇怪，林恩想，这让他想起那些记忆里，年幼的布鲁斯怕黑时候会跑到自己哥哥的床上。
那时候，尚且年幼的托马斯会感受着自己兄弟的体温，陷入某种奇异的情绪之中。
那是种介于安心和急切之间的情绪，既为了那种温度而感到安心，又因为想要抓住那种温度而想要做出某种恐怖的事情。
他不知道其他的夜枭是否也会是这样的如此的，想要抓住那脆弱的温度——
遥远的宇宙中，一道空间裂隙闪烁着，那其后闪过一道人影。
那人影看不分明，却能看到似乎有着圆圆的护目镜，就像一只猫头鹰——
作者有话说：有请我们的神秘男嘉宾登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