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可以帮你的, 蝙蝠侠。”理查德眨着眼说。
布鲁斯顿时警惕起来，他细细聆听外面，还好他哥没有起来。
他走上前, 把理查德拉进书房，果断关上门。
注视着理查德，布鲁斯试图让理查德意识到自己很认真地在说这些。
“理查德，蝙蝠侠和我是合作关系，他只是和我说过你的情况而已。”他不确定这孩子是否是在诈自己, 于是试图垂死挣扎。
“可是你就是蝙蝠侠啊？”理查德歪了歪头，显然不知道布鲁斯为什么不承认。
“你是，”理查德倔强地说：“我见过你受的伤，你的肩胛那里有贯穿伤，你领养我之后我看见过, 你根本不敢左手用力。”
布鲁斯·韦恩，此刻恼怒于自己的不谨慎。
其实他真正手臂不敢用力也就那么几天的事, 他在林恩面前会小心掩饰, 可能在理查德被领养之后, 他哪一次没警惕起来, 结果就被这孩子直接发现问题。
但是他不可能让理查德掺和到蝙蝠侠的事业中的, 这孩子才11岁！
让阿福协助已经让布鲁斯心存愧疚了, 他绝对不能让一个小孩子参与进来！
“理查德, 你听我说, 我真的不是蝙蝠侠, ”布鲁斯打开台灯，装出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你看，我肩膀上没有伤。”
他解开衬衫, 露出自己的肩膀，那里皮肤光滑，丝毫不见伤口留下的疤痕。
还好自己因为可能的聚会而特意用药物消除了疤痕，布鲁斯想。
做花花公子，就要做好衣服被女伴扒开的觉悟。
所以布鲁斯会用药膏定期消除一些痕迹不是很难搞定的疤痕，以防止自己看上去不像极限运动受伤，而像是去古罗马角斗场了。
理查德盯着那块皮肤看了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布鲁斯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正当他想好歹算是糊弄过去了的时候，理查德说道：“可是我也可以受伤不留疤啊？”
“你就是蝙蝠侠。”他再次肯定地说。
太棒了，利爪能够迅速自愈，让理查德的意识里根本不觉得伤口不留下疤痕是什么奇怪的事。
这下布鲁斯是真的开始头疼了。
接下来的几天，每当布鲁斯想要偷偷溜进蝙蝠洞的时候，理查德就会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出现。
搞得布鲁斯想进蝙蝠洞都得发挥出自己十成的反跟踪技巧，每天做义警像是做贼一样。
这让蝙蝠侠最近夜巡揍人的力道异常凶狠，哥谭都开始流行“蝙蝠怪物可能是到更年期了”的奇怪谣言。
“布鲁斯老爷，您真的确定要一直这么躲着理查德少爷吗？”蝙蝠洞中，阿尔弗雷德询问着布鲁斯，布鲁斯正在看着哥谭各地的监控，闻言，他叹了口气。
“你知道的，阿福，他还只是个孩子，”布鲁斯叹息着：“何况他现在的状态还不同寻常，我不能让他参与到夜间事业中。”
“依我看，理查德少爷不会放弃的。”阿尔弗雷德也开始叹气，两个大人被小孩子的固执搞得焦头烂额。
两人都听见了蝙蝠洞入口机关启动的声响，布鲁斯瞬间警惕起来，他迅速戴上头盔。阿尔弗雷德也以完全不似老年人的速度，快速抓起自己的面具，然后拿起放在一旁的猎枪。
蝙蝠侠谨慎地走向蝙蝠洞口，他手已经摸到了蝙蝠镖上。
曾经猫头鹰法庭的人潜入过庄园，几乎瞬间蝙蝠侠就联想到了最近销声匿迹的猫头鹰法庭。
轻微的脚步声啪嗒啪嗒响起，蝙蝠侠顿时感觉到一种不妙感。
这种感觉甚至比利爪潜入蝙蝠洞还要不妙。
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警惕的两个大人面前。
那是理查德。
面无表情，但是就像是在说：“撒谎的大人”的理查德，那双眼睛就像一只小小的猛禽，锐利地盯着蝙蝠侠。
现在我说蝙蝠侠其实一直住韦恩庄园地下还来得及吗？蝙蝠侠痛苦地想——
“我没搞错”，理查德跑到蝙蝠侠面前，盯着蝙蝠侠的面罩，语气里透露出一丝骄傲。
蝙蝠侠本来还想装得冷硬一些，听见这话顿时也冷酷不起来了。
他很高兴能让理查德渐渐找回正常的情感，看看那表情里的鲜活，这让布鲁斯感到自己心都要化了。
“理查德，你逮到我了，”蝙蝠侠苦笑着摘下头罩，露出里面那张布鲁斯韦恩的脸。
那张脸上带着微笑，钢蓝色的眼睛透露出温柔的光芒。
他放下头套，然后冲着理查德张开手臂，理查德果断跳进他怀里。
阿尔弗雷德在旁边也默默摘下面具，脸上露出一种“哦”的那种被可爱到的表情。
人老了，就喜欢看点温馨的东西.jpg
一大一小拥抱了一会儿，然后理查德就从蝙蝠侠怀里跳了下来，他颇有兴趣地看着蝙蝠电脑上哥谭各地的实时监控。
“我可以帮助你的，蝙蝠侠。”然后理查德说道，他大眼睛紧紧盯着布鲁斯的脸，又亮又可怜。
这小家伙故意的，蝙蝠侠才不会吃这套！
“不行，”布鲁斯顿时板起了脸：“你才11岁，你现在应该在床上好好休息睡觉！”
“可是我根本不需要那么长休息时间，”理查德说：“你知道的，我现在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恢复精神。”
这话是真的，理查德现在的身体不仅恢复能力惊人，而且很容易从疲惫中修养好，基本上经过蝙蝠侠之前的监测，他的精力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恢复满。
但是蝙蝠侠难免会担心，这种惊人恢复力是否有着尚不知晓的代价？
“理查德，你听我说，你现在的状态正需要的是平常的生活，”蝙蝠侠语重心长地说：“普通的生活才是对你有好处的那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感觉不对，也就是仗着阿福不会这时候拆台了。
曾经的小布鲁斯，任凭阿尔弗雷德怎么劝说，都整天沉迷于“找寻真相”，恨不得一天25小时沉浸在阴暗的想法中，直到被小托马斯直接敲晕。
“可是我不可能再变回那个马戏团里的理查德·格雷森了，你知道的，布鲁斯，”理查德仰头看着面前的大人说。
“我在那些你说的平常的生活里面，感觉自己像被扔掉的玩具，”理查德说：“我没有用了吗？所以哪里都不需要我？”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不，不是的，理查德。”
“你要记住，你从来都不是不被需要的。”
“这个家里，每一个人都爱着你，我希望你知道。”布鲁斯低沉而平缓地说，就像是一种安抚。
然而理查德仍旧神色茫然无措。
内心的空洞，要怎么才能填补呢？那并不是单纯的话语所能填充的。
有些伤痕一旦留下，就是终身萦绕的。
你整个人的思维和精神都不可能再恢复到从前，因为变化已经产生了。
这是如此悲伤且令人绝望的一件事。
在那种伤痛之后，你的世界就变了，那些以前根本不会出现在你思维中的东西，现在就是你的思维本身。
也就是黑暗。
布鲁斯看着理查德迷茫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只能在蝙蝠洞辅助阿福处理后勤工作，而且必须在12点以前上床，明白了吗？”
布鲁斯严肃地说。
理查德乖巧地点了点头，“我会听话的，布鲁斯。”
蝙蝠侠并不知道，小孩子总是有叛逆心的，尤其是一个有着超出常人能力的孩子。
数天之后，他会明白心梗是什么感觉——
数天后。
林恩自从来到哥谭，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被绑架的待遇。
准确的说，其实并没有多少人敢于绑架韦恩家的人，毕竟谁都知道韦恩集团才是哥谭。敢于绑架韦恩家的人的，不是愣头青，就是另有图谋的。
但是目前来看，这几个人恐怕就是纯粹的愣头青。
在林恩从韦恩集团下班出来后，他被一辆面包车直接截走了，相当简单粗暴。
非常直接，非常暴力的绑架手法，林恩想，他现在眼睛被蒙着，手被结结实实捆着，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最近到处都不好混啊”一个粗犷的嗓音叹着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X的，所有活儿都被那些大黑|帮抢走了，他们不好过，搞得我们这些人也不好过。”另一个尖细些的嗓音说道。
“法尔科内家呢？他们不是哥谭的□□皇帝吗？”又有一个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听上去更年轻，像是个刚进入地下世界的年轻人。
“法尔科内，嘿嘿，他已经快要不行了，”尖细嗓音那人说：“虽然他以前是黑|道皇帝，但现在，他已经老了，虽然马罗尼被弄进了监狱，但是法尔科内已经衰弱咯。”
“他手底下那些人都开始不服他了，哈，还什么黑|道皇帝呢？“
“还有那个夜枭，他一直在针对各家，X的，”粗犷嗓音说：“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提到“夜枭”这两个字，顿时这几个绑匪全部陷入了一种沉默中。
那个年轻人吞了口唾沫：“那个夜枭，他不会真的最后统治哥谭吧？”
又是一阵沉默。
林恩能明显感觉到这群人的恐惧，这让他感觉颇为有趣，要是这群人知道他们绑架的正是“夜枭”本人会怎么样呢？
这边林恩正悠哉地拿这几个绑匪当乐子，车却突然停了。
然后林恩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那边突然响起一道惊慌的声音：“哎呦！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想要多少？别碰我的领口——会皱的！”
这声音他可再熟悉不过了——
你这个混蛋，布鲁斯·韦恩！——
作者有话说：两个都被绑了，猜猜谁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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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布鲁斯？”林恩平静出声。
刚刚还在吵着说“你们快放了我”的布鲁斯顿时哑火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托马斯？”
然后得到了林恩一个简短的“嗯”。
想到自己刚刚在自己哥哥面前表现得像个傻子, 布鲁斯顿时感觉自己能脚趾施工当场挖出个蝙蝠洞。
好想化身蝙蝠侠把这几个人打晕然后跑掉。
布鲁斯被粗暴地推到林恩旁边坐下，兄弟俩肩挨着肩，颇有点小学生春游的架势了。
好了, 现在蝙蝠侠和夜枭都在这儿了，所以谁来解决这摊破事呢？
“你们想要钱的话可以联系韦恩集团，请不要伤害我们。”布鲁斯还是开口说道，这次他声音正常了些，虽然还是刻意加了些颤抖, 但至少没之前那么矫揉造作了。
“联系，哼，娇气的花花公子，我们当然会联系的，”那个声音粗犷的绑匪说：“你们俩最好老实点！”
林恩感觉今天真是太有乐子了, 先是听见自己弟弟的夹子音（顺带一提，林恩身上的录音设备录下来了）, 然后又听见别人评价布鲁斯为“娇气的花花公子”。
兄弟俩就这么并排坐着, 布鲁斯凑过来说：“别担心, 托马斯, 警局一定会很快解决这件事的。”
然而布森*晚*整*理鲁斯并不知道此时自己亲哥正拿自己找乐子。
林恩饶有兴趣地想：“这件事最后会是谁来解决呢？”——
韦恩庄园。
今天理查德放假在家, 他刚准备去日常进行自己的挂到庄园天花板行动, 就听到突兀的电话铃响。
然后他就看见阿尔弗雷德接起电话,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 阿福的脸色变得极为微妙。
“发生什么了？阿福？”待阿尔弗雷德放下电话, 理查德凑过去问道。
阿尔弗雷德犹豫片刻，还是将林恩和布鲁斯被绑架的事告诉了理查德。
“布鲁斯和托马斯被绑架了？”理查德有些诧异地问道。
蝙蝠侠被绑架了？是谁的部将如此勇猛？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请不要担心，理查德少爷, 很快就会处理好的。”
看着忙碌起来，不知道去联系谁的阿尔弗雷德，理查德眼睛微微一眯。
他想到了个好点子！
好像有个电灯泡在理查德的小脑瓜上亮了起来！
理查德来到蝙蝠洞中，这些天，在阿尔弗雷德的帮助下，他自己做了套制服。
那是套有着红色围巾的小制服，整体呈现黑色，但是在里面的紧身衣外还有呈现黄色的胸甲护腕。
制服有着护目镜，戴上去猫头鹰的既视感就更重了。
原本这套制服看上去和利爪的制服颇为相似，但是在阿尔弗雷德的建议下进行了修改。
虽然修改后还是感觉和猫头鹰藕断丝连的。
但是，至少这看上去是套颇为正式的制服。
然而实际上，这套制服实际上只是阿尔弗雷德为了满足少爷的心愿，做出来玩的，没多少实际防护功能。材料也都用的普通布料。
理查德看着这套制服，毫不犹豫地套上身。
穿好制服的理查德在镜子前打量了下自己，感觉自己有点像和芭芭拉一起看的电影里那些“忍着”？还是“忍者”来着？
实际上这套衣服跟忍者服根本不搭边，纯粹是理查德最近电影看多了。
他刚满意地点点头，突然想道：“似乎穿上制服后，大家都要有个代号？”
“我记得我妈妈，以前会叫我小罗宾鸟”理查德自言自语说：“我的代号就叫罗宾吧！”
他这些天只能在蝙蝠洞做后勤，早就感觉骨头都僵住了，是时候证明自己的实力了。
或许这次成功解救布鲁斯两人，布鲁斯就能让自己跟随蝙蝠侠一起行动呢？
理查德充满希望地想着，果断朝着布鲁斯身上定位器所在的地点冲刺——
“能给我点水吗？我很渴。”布鲁斯出声道。
那群绑匪骂骂咧咧，“事真多！”那个粗犷声音的人说：“你，去给他喂点水！”
“哦哦，好的，”那个年轻人唯唯应诺，然后林恩就听到脚步声接近。
似乎是那个年轻人拿着矿泉水瓶给布鲁斯喂了点水。
“你为什么要参与绑架呢？”布鲁斯轻声跟那个年轻人说：“你应该之前没干过这种事吧？”
“又赚不到钱，能怎么办呢？”那个年轻人嘀咕着说：“我们可不像你们韦恩家那么有钱。”
过了可能有几个小时，那几个绑匪议论着：“韦恩集团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赎人？那个老管家接电话了？”
“离定的时间就差十分钟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一人的脚步声重重踏在地上，接近林恩两人。
“我警告你们！要是拿不到钱你们俩就别想好过！”那个粗犷的声音愤怒地说，他揪起林恩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随着这人粗暴的动作，林恩脸上蒙眼的布条微微滑落。
他看见面前是个长着络腮胡的壮汉，这人正像被激怒的公牛一样看着自己。
“给你的管家打电话，快！”那个壮汉挥舞着手机，将手机怼到林恩嘴边。
电话接通了：“您好？我们已经在前往要求的地点了，请不要伤害托马斯老爷和布鲁斯”
“阿尔弗雷德，我们都没事，不用担心。”林恩果断说。
“跟他说！我们立刻就要拿到赎金，否则就撕票！”络腮胡壮汉吐沫横飞地吼道。
林恩只是平静地什么也不说，让绑匪觉得自己好像个傻子。
这名绑匪顿时火冒三丈，他伸手就想要狠狠给眼前这个小白脸一拳。
然后这个壮汉惨叫出声，他顿时手松开了林恩的衣领，林恩装作踉跄靠在了墙上，实则已经把那条蒙眼布彻底滑了下来。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那个壮汉手臂上钉着的——那是蝙蝠镖吗？
该不会是阿尔弗雷德穿上蝙蝠衣来了吧？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一道矮小的身影从窗外飞扑而进，瞬间骑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头上，然后狠狠地勒住那人的脖子。
那人死命挣扎，而骑在那人肩上的身影，虽然穿了身奇怪的制服，但林恩还是一眼认出。
是理查德。
有个年轻人目瞪口呆地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上前帮忙。
年轻人手忙脚乱抓起根木棍，就想往理查德身上拍。结果在木棍破空袭来之时，理查德灵巧一跃从那个尖脸男人身上跃下，木棍结结实实砸在了尖脸男人脑袋上。
尖脸男人一声不吭，直接倒了下去。
年轻人发出一声尖叫，像是女高音歌唱家在剧院里唱《魔笛》。
“别叫了，还没死呢。”理查德冷冷说道，显然觉得这个成年人吵得要死。
那个络腮胡壮汉此时抓起枪对准理查德：“小鬼！不许动！你到底是谁！”
“我是‘罗宾’！”理查德用那明显是孩童的声音冰冷地说。
他的声音似乎是拿了蝙蝠侠的变声器，听上去机械而沙哑。
“我说了不许动！我要开枪了！”壮汉大喊道，林恩能明显观察到壮汉额头在冒冷汗。
壮汉绑匪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手在抖，他只觉得：
这是个锤子的“罗宾”！这分明是个能抓瞎人眼的猛禽！
那些绑匪们哀嚎着，“靠！这个小鬼！抓住他！”
“罗宾？你没必要冒险的，请不要这样做。”布鲁斯还被蒙着眼，没听出来是理查德的声音，在他此刻的认知里，就是有个孩子来对抗这些手里有枪的绑匪。
即使这孩子明显不是普通人，布鲁斯也焦急万分，他已经偷偷把手铐弄开，准备一有不对就冲上去。
但是由于林恩在旁边，他没敢伸手把蒙眼布揭开，也就错过了自家孩子暴揍绑匪的壮观场面。
那个壮汉手都在发抖，但对面的理查德丝毫不惧，直接走上前，然后那名壮汉就开枪了。
布鲁斯瞬间想要冲上前去，但是被林恩挡在前面拦了下来。
被林恩一拦，布鲁斯知道自己手铐开了的事肯定被发现了，索性直接伸手摘下蒙眼布。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哥哥要拦住自己，那孩子正危险！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穿着盔甲的孩子高高跃起，直接一脚踹在了壮汉绑匪的脸上。
那个壮汉的脸变形了，而随着惨叫从口中喷出的，不止有口水还有好几颗牙！
这孩子轻巧落地，布鲁斯这才看清那个穿着黄色盔甲的身影！
“理查德·约翰·格雷森！”在内心，布鲁斯发出愤怒地咆哮——
“理查德·约翰·格雷森！”蝙蝠洞中，布鲁斯怒气冲冲地念出了理查德的全名。
理查德此时已经摘掉护目镜，他还没来得及换下制服，只能眨巴着眼看着布鲁斯，一副无辜的样子。
“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布鲁斯严肃地盯着理查德，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语气僵硬得要命。
这孩子竟然敢擅自穿着那套没什么防护功效的制服，就那么去面对持枪的绑匪！
“我觉得我可以解决的，”理查德说道：“那几个绑匪根本用不着费功夫！”
“让我跟着你夜巡吧，布鲁斯，”理查德小心翼翼地凑近布鲁斯，试图卖萌：“我可以做到的！”
他当场进行了一个后空翻，“你看，布鲁斯，我很灵活，而且力气也很大，我完全可以和你一起解决犯人！”
“我不是在解决犯人”蝙蝠侠无力地说：“我不能带着个孩子干这么危险的事！”
“但我并不是普通的孩子，对吗？”这孩子坚定地看着布鲁斯：“我想要帮助你，我想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蝙蝠侠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坚定地转身离开。
理查德在他身后，流露出寂寞的神情。
此刻硬气的蝙蝠侠并不知道，小孩子为了想要的东西总能想出办法的。无论是多么离谱的办法。
可怜的蝙蝠——
作者有话说：理查德：宝想要 宝得到
搞事！搞事！
第83章
“我知道了, 你可以跟着我夜巡，但首先——”
“你要通过我的训练！”蝙蝠侠捂着头，无力叹了口气, 随后看着理查德严肃地说。
明明之前蝙蝠侠拒绝了理查德，为什么现在又改口？
总不可能是理查德突然变成了吸血鬼王，然后把蝙蝠侠同化了吧哈哈。
事实上，这一切都要从理查德这个小恶魔后来的行为说起。
那天蝙蝠侠拒绝了理查德之后，理查德就一直一副忧伤的表情, 夜间后勤也不参加了，老老实实上床了。
然后接下来几天，他每天无论在庄园还是上学，都一副忧郁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他那双蓝眼睛黯淡无光, 就像是一颗孤独的灵魂不被世人所理解。
直接点说，像一只可怜巴巴被人剃光了毛的小狗狗。
就差没“呜呜呜呜呜”抗议了。
阿尔弗雷德在家里也直叹气。
甚至理查德的表现让老师打电话来家里, 拐弯抹角地询问家长的教育方式, 建议布鲁斯和孩子好好沟通。
布鲁斯一个头比两个大, 更糟糕的是林恩还在其中掺和。
林恩大概能猜到理查德为什么那副样子, 于是他故意当着布鲁斯的面关切询问：“理查德, 最近怎么了, 你一直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我没事的, 托马斯, ”理查德小声说, 他低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只是感觉自己太没用了。”
“为什么这么感觉？”林恩揽过孩子，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是有谁说了什么吗？”
理查德飞快地，好似不经意地看了布鲁斯一眼, 然后小声说：“没有，托马斯，我只是感觉自己帮不上任何忙，我想做些有意义的事，但是似乎那是不被允许的。”
林恩轻轻拍了拍小孩子的肩膀，极其轻柔地说：“是谁不允许呢，老师吗？或许我能帮你去说说情？”
布鲁斯在一旁人都要麻了，理查德倒是没说是谁，只是委委屈屈地往林恩怀里钻。
可怜.jpg
“我只是想，也许我也可以做到一些事。”理查德低声说：“能让我明白自己意义的事。”
林恩微笑着哄着孩子，布鲁斯在一旁希望自己不存在。
当晚，蝙蝠侠把理查德叫到了蝙蝠洞中。
“理查德，我希望你能明白，你不需要为了帮我而去行动，”蝙蝠侠说道：“我希望你能在这个过程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信念。”
“布鲁斯，你是说我可以参加夜巡了？”理查德瞬间眼睛发亮。
“是的，你可以和我一起夜巡。”蝙蝠侠回答。
理查德刚想欢呼，就听见蝙蝠侠干咳了两声。
“但是！我们要约法三章！首先，不能使用致命武力！其次，不许擅自行动！”蝙蝠侠严肃地说。
理查德就那么乖巧地站在原地，默默点头。
“最后，保护好你自己！”蝙蝠侠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语气逐渐放得柔和。
理查德眨巴着眼，冲着蝙蝠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知道了，布鲁斯。”
那笑容虽然还有些僵硬，但是能看出是真心实意的笑。
这让布鲁斯的心瞬间感觉融化了，他弯下身，亲了亲理查德的额头。
一大一小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就这么结束了。
但是蝙蝠侠在要求理查德出道之前不仅要接受训练，还要重新想一套制服。
蝙蝠侠想要理查德换套制服，不是因为别的，蝙蝠侠自己已经够吓人了。
而理查德现在这套看上去就更不像什么好人。感觉这一大一小在哥谭上空飞，百分之百会被认成邪恶组织。（夜枭：？）
这套制服让理查德看上去，活像是夜晚来索命的小怪物。
理查德虽然不太情愿，他觉得自己那套制服挺酷的，但还是根据蝙蝠侠和阿尔弗雷德的建议，重新设计了一套制服。
这套新制服看上去黄绿红相间，有点像是马戏团的体操服，颜色鲜亮。
黄色的披风在身后垂落，这让理查德看上去更有活力。
当然理查德的腿包得严严实实的，以避免引起哥谭某些喜欢看短裤的变态注意。
这套制服虽然看上去更像小孩子玩游戏的装扮，但是实际上使用了韦恩集团最新的防弹材料，能够有效保护理查德。
但是理查德本人对于这套制服并无太大感觉，被改造成半利爪后，他更偏好于一些能隐藏自己的颜色。
于是那天晚上，哥谭的人们惊奇地发现，蝙蝠侠那个黑漆漆的家伙身边多了个色彩鲜艳的小家伙！
天呐？难道蝙蝠侠真的会生崽子？
“罗宾，去A3滴水兽上等我，”蝙蝠侠在通讯中说，罗宾刚刚收拾了一个抢劫犯，此时正狠狠踩着抢劫犯的脸，把他绑起来。
“罗宾收到，”罗宾一丝不苟地回答道，也没管正好奇打量自己的受害者，直接用勾爪枪飞到屋顶。
罗宾呼吸着夜晚哥谭清凉的空气，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舒适。
那是一种自由而畅快的感觉。
似乎自己生来就要在天际翱翔般，这让罗宾感到身心无法形容的愉悦。
他跑向蝙蝠侠指定的滴水石兽，却看见已经有人先在那里了。
那是一道灰色的身影，披风在那人身后随着风轻轻摇动，像是雾气，又像是飘飞的翅羽。
他的脸上是酷似猫头鹰的护目镜。
罗宾瞬间眼睛睁大，那看上去如此熟悉好似，好似就是自己曾经神志不清时，瞥见过一眼的那个人。
但是记忆中那人有着蓝色和灰色，这个人却通身都是灰色。
是夜枭！在接受蝙蝠侠训练时，理查德把哥谭所有需要关注的人物都了解了一遍。
在蝙蝠侠嘴里，夜枭是个很危险的家伙，不仅杀人，还试图带坏托马斯。
“离他远一点！”蝙蝠侠曾经郑重地警告理查德。
但是罗宾看了看被夜枭占据的滴水石兽，有点拿不定主意。
“你要来这边吗？”夜枭反倒是主动开口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却柔和，像是在凑到人耳边讲情话一般。
罗宾犹豫着看着他，小心翼翼凑近了些。
夜枭也不着急，就那么带着浅浅的笑看着他。终于罗宾走到夜枭身边，开口道：“你就是夜枭对吧？我听蝙蝠侠提起过你。”
“我猜他没说什么好话吧。”夜枭给罗宾腾出点地方，然后懒洋洋地说。
罗宾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沉默着。
他感觉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莫名亲近这个人。
尝试着，罗宾想从自己破碎的记忆里找到些东西，但只有那不甚清晰的血腥气，和那在迷宫里低低的一句话。
他发着呆，然后感到自己手臂被轻轻碰了下。
回过神，罗宾有些紧张看过去。
夜枭尖尖的手爪握着什么东西，递向罗宾，罗宾疑惑地看向夜枭。
“给你的小礼物，”夜枭轻轻笑了，说。
那笑声极其轻微，在夜风中回荡开，像是一阵沙哑的涟漪。
这笑声，让罗宾迟疑着，向夜枭摊开了手。
“罗宾？！”通讯器里，蝙蝠侠严肃的声音响起。罗宾猛一回头，看见不远处，黑漆漆的大蝙蝠正虎视眈眈看向这边。
夜枭！你这个混蛋！不仅想把托马斯带到沟里还打算拐孩子吗？！
蝙蝠侠怒气冲冲，顿时冲上前准备跟夜枭来场夜晚无差别格斗。
递给罗宾一块糖果，夜枭冲着蝙蝠侠轻笑一声，“别搞得好像我要偷你家孩子似的。”
然后这家伙就果断飞身离开了。
蝙蝠侠看着那个跑得尤其快的猫头鹰，感觉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跳。
罗宾握着糖果，有些发愣，他手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金属冰冷的温度——
“托马斯，你真的要跟那个夜枭来往吗？我怀疑他是个变态！”布鲁斯第二天对着林恩怒气冲冲地说。
“是吗？我倒没觉得，”林恩悠闲地喝了口茶：“对了，我一直有个事想问你。”
布鲁斯被打断思路，疑惑看向林恩。
“我们被绑架那天你的手铐是怎么弄开的？”
布鲁斯没想到自己亲哥会问这个问题，顿时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汗流浃背。
“哈哈，地上有根铁丝，”布鲁斯顿时装出一副尴尬的表情：“我这些年在外面游历也学到了些小技巧，开锁还是会的。”
林恩不置可否，挑眉瞥了自己弟弟一眼，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你今天不去集团吗？”布鲁斯看了看时间，奇怪地问。
“我要去犯罪巷，”林恩说：“去那边的救济机构看看情况。”——
犯罪巷有很多孩子，他们通常拉帮结派，组成一个个孩子帮。
这是孩子们在犯罪巷生存的一种方式，他们的家长往往并不能那么照顾到孩子们，所以就得孩子们联合起来。
其中一个孩子帮今天在他们的小据点围成一圈，看着一份报纸。
“哇哦这个罗宾，是个小孩吧？”一个孩子看着新闻上模糊不清的鲜艳身影，惊叹着说。
“说不定是蝙蝠怪物下的小崽子呢，”一个大些的孩子嘲笑说：“或许他们这些怪物种族就是那样的，一生下来就能飞来飞去揍人！”
“罗伯特！别那么说！”一个黑发蓝眼的孩子瞪了那大孩子一眼：“蝙蝠侠才不是什么怪物！他肯定是人！”
“那个罗宾，应该是他收的小助手吧？”这孩子轻声喃喃道，向往地看着报纸上的照片。
“杰森，你该不会喜欢蝙蝠侠吧？”那个叫罗伯特的大孩子大声笑起来：“嘿，杰森还是个小宝宝呢！喜欢当英雄？”
“闭上你的嘴，罗伯特！”杰森恶狠狠瞅了罗伯特一眼。
“你们别吵啦，今天好像有个大肥羊来了！”一个小女孩从巷子口跑进来，远远冲这群孩子喊。
孩子们顿时精神了起来，纷纷跑过去打探消息，然后一溜烟跑去寻找大肥羊。
“你不去吗，杰森？”小女孩看着留在原地的杰森。
“大不了我多去帮忙多发点报纸，还能赚点，”杰森闷声闷气地说：“我才不要偷别人东西。”
犯罪巷的大家迫于生计，往往都要做些违反乱纪的事，但是杰森觉得至少现在自己还可以有别的选择。
他又看了看被扔在地上的那张报纸，报纸上罗宾的模糊身影也令人向往。
“能在天上飞来飞去打击犯罪，真好啊”杰森嘀咕：“不像我，只能”
或许，罗宾会是个优秀的、温柔又勇敢的人吧，他想。
正在杰森发散思维之时。
“不好了！出事啦！！！！！”方才那个小女孩又跑回来，尖叫道——
作者有话说：噔噔噔，想不到吧ww
第84章
林恩今天来犯罪巷不是为了别的, 是为了视察犯罪巷设置的救济机构。
他没通知谁，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群孩子当成了——
“大肥羊”。
一个小孩直直撞到林恩身上，然后急忙道歉道：“对不起先生,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撞到您的”
林恩挑了挑眉：“那倒没关系，只是，能把我的钱包还给我吗？”
他抓住那孩子的手臂，就那么平静地看着那孩子。
那孩子还想装傻：“什么？先生, 我不明白”
叹了口气，林恩笑着摇了摇头，从这小孩口袋中抽出自己的钱夹，冲小孩晃了晃。
那小孩笑容瞬间僵硬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哈哈, 怎么回事呢？先生，我只是开个玩笑, 请原谅我吧, 您这样有格调的大人, 应该不会和小孩子斤斤计较吧？”
犯罪巷的小孩, 说起话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林恩感觉自己听着都想笑。
他打开钱夹, 仍旧没放开那个孩子, 而是在钱夹里数出几张面积不大不小的纸币。
在犯罪巷这种地方, 给大额纸币并不是个好主意。
林恩正打算把这几张纸币递给孩子, 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怒吼：“放开他！你这个坏人！”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林恩看见了个穿着红卫衣的小男孩。
“混蛋！你要干什么！”这孩子怒气冲冲地叫道。
然后林恩才意识到，他和这孩子现在的姿势，从远处看过来, 就是一个大人抓着一个小孩子不放，看上去确实就像是要图谋不轨。
“杰森！救我！”林恩手里拎着的孩子立刻叫了起来。
杰森？林恩观察了下这孩子，顿时将这张小脸和自己资料库里的对上了号。
这个红卫衣小孩拎着个撬棍对着林恩比比划划，“我警告你，我们已经有人去找大人了！你别想干坏事！”
“快放开他！”那小孩张牙舞爪威胁着林恩。
林恩感觉有些好笑，他顺手放开了手里的孩子。
然后他趁着红卫衣小孩毫无章法乱挥撬棍之时，林恩轻松绕到小孩背后，然后一只手把这孩子拎了起来。
林恩揪起这个穿着红卫衣的小男孩的后颈，让他的小腿不停在空中蹬来蹬去。
像只被人从垃圾桶提出来，死命挣扎的垃圾小浣熊。
“混蛋！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小孩显然没想到自己被当成了新的战利品，此时虽然惊慌，但还是强装出凶狠的样子。
“你是在保护自己的同伴？”林恩饶有趣味地看着这孩子：“可是我看他们都跑光了，你好像被扔下了？”
方才这小孩冲出来时，林恩看到小巷那头有几个孩子探头探脑，可现在一个人影都没了。
“他们是去搬救兵了！”小孩倔强地说，但林恩能看到他在暗自咬牙切齿。
“你叫什么名字？”林恩问道：“我听刚刚那个孩子叫你杰森，嗯杰森·陶德？”
杰森一下子警惕起来，“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哦，我在集团的资助物资登记名单上看见过你们家。“林恩笑了。
“集团？物资”杰森迅速反应了过来，他骤然睁大了眼。
“我是托马斯·韦恩，很高兴认识你，杰森。”林恩微笑着，冲眼前这个小小的、倔强的男孩伸出手。
此时哥谭的天仍旧阴沉，但是有丝丝缕缕的光线投射在这昏暗破旧的巷道中。
林恩的蓝眼睛像是平静却深沉的海面，但依旧美丽，让看着他的小孩子愣了片刻。
这时候杰森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破旧的电视机上见过这张面容。
那人的面容即使在破旧的、花屏的电视机上看，也依旧十分有辨识度。
杰森看着面前这个衣冠楚楚，似乎和自己所见过的人完全不在同一世界的人，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
林恩也不着急，就那么静静地伸着手。
小孩看着面前这人的柔和的微笑，终于还是犹豫着，伸出手和大人的握了握。
“我是杰森·陶德，你好，托马斯先生。”杰森谨慎地看着林恩，就像只野外试探着观察人的小动物。
“很抱歉刚刚发生的事，但是您这种人不适合来犯罪巷。”杰森打量着林恩的神情，见他没有恼怒的趋势，接着说道：“除了我们这些小孩，还会有其他人盯上您的。”
“那倒不是很令人害怕，”林恩轻笑着，拉开风衣让杰森看见自己口袋里别着的枪。
杰森这才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他就说嘛，这种阔佬怎么会敢一个人来犯罪巷的，不过即使带着枪，这人一个人来也属于胆子大了。
“那么，作为刚才的赔罪，请你吃汉堡？”林恩看着小杰森，邀请道。
杰森狐疑地看着林恩，像是想起了什么消息，紧张地往后退了一步。
林恩刚开始还没明白过来这孩子紧张什么，后来他想起了一些哥谭小道消息。
一些自从他们收养了理查德之后，就在哥谭地下流传的消息。
他揉了揉头，叹着气说：“我只是想和你打听一些消息，我不是炼铜癖。”
杰森脸上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这对于林恩这个营业笑容大师来说太明显了。
“算了，那我就只能在犯罪巷到处逛逛，看哪里有好心人愿意告诉我一些消息了，”林恩故作无奈地说，他转身想要离开。
“等等，”杰森在身后叫住了他：“都说了你别乱跑了！”
小孩脸上充满了“你怎么回事”的恼怒表情。
“可是我需要一些信息，”林恩说：“你不肯告诉我，那我也只能到处去问问了。”
杰森露出为难的神色，他歪头思索着，让林恩感觉像一只困扰侧头的小狗。
于是林恩故意露出了有些烦恼的表情，还叹了口气。
“我朋友们可都看见你了哦，”杰森抬头看着林恩，他眼睛就那么机灵地看着人，让人生不起气来：“我可不是容易拐带的孩子。”
林恩轻笑一声，“放心吧，杰森，就在街角那家汉堡店，行吗？”
杰森这才思考了下，点了点头同意了。
街角有家廉价汉堡店，是个黑人大叔开的，店名就叫“鲍勃大叔”，因为店主叫鲍勃。
这家店在犯罪巷开了有年头了，凭借其低廉的价格屹立不倒。
便宜倒是便宜，可原材料什么品质就很难说了，只能说能吃。
说实话，林恩倒不是很在意原材料品质，毕竟曾经的小托马斯游历时，连泛着诡异的光的生鱼眼珠和羊睾|丸都吃过。
他给自己和杰森各点了一份薯条汉堡套餐，毫不在意地拿起汉堡吃了起来。
话说这套餐里的汉堡竟然叫“蝙蝠汉堡”？林恩看了眼汉堡盘子边上的蝙蝠图案酱汁，感到了无言以对。
“我还以为你们有钱人吃汉堡都要用叉子呢。”杰森窃笑道。
林恩想起自己弟弟疑似真的干过类似的事，顿时陷入沉默。
“你不会真的见过别人用刀叉吃汉堡吧？”杰森看着林恩的表情，发出了致命疑问。
林恩避而不谈，而是递给杰森一杯可乐：“喝吧。”
杰森看他不是很想聊的样子，也没再问，而是快乐地喝起了可乐。
看得出来他可能有段时间没怎么喝可乐了，整个人享受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林恩看着他这样子，倒也感觉有趣。
他早就追查过蝙蝠那几个孩子的资料，杰森目前居住在犯罪巷，其父母分别为威利斯·陶德和凯瑟琳·陶德。
威利斯目前是某个黑|帮最底层的混混，主要负责给老大跑腿；凯瑟琳是个酒吧侍女。
虽然经济条件拮据，但是这个小家目前来看还是稳固的。
杰森享受地吃完汉堡、喝完可乐，然后擦了擦嘴，一脸谈正事般坐直了身体：“所以，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于是林恩凑过去，轻声问道：“我想知道，韦恩集团在犯罪巷分发的救济款和救济物资，真的有到你们手上吗？”
他能看到杰森身体都抖了下，小家伙警惕地瞥了周围一圈。
“虽然说韦恩集团的救济款和救济物资，是按照户头发发放的”
“但是法尔科内手底下的人会在发放后，再从救济款中抽取一部分。”杰森小小声凑在林恩耳边说：“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不然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严肃地盯着林恩，试图摆出一个五岁小孩最凶狠的表情。
林恩倒不意外这个消息，从很早之前开始，哥谭的黑森*晚*整*理|帮就会在韦恩集团下发的救济款和物资中动一些手脚。
他轻笑一声：“你可以放心，除了我没人会知道的。”
杰森看着林恩肯定的眼神，这才放心回去吃剩下的薯条了。他腮帮子鼓鼓的，活像只正在储备食物的仓鼠。
用完餐后，两人在原先的巷口分别。林恩将一张名片递到杰森手里，笑着说：“很高兴认识你，杰森，如果你还有什么消息，也可以告诉我。”
“哈，我只是个小孩子，”杰森狐疑地眯着眼看了看那张名片，看上去倒是挺普通的，没像电影里那样还要描金丝啥的：“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吧？”
那双眼睛谨慎地打量着
“嗯我觉得今天很开心，”林恩微笑着，他眼神充满真实的愉快：“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很有趣、不同寻常的孩子。”
杰森听到这句话愣了下，他下意识想说犯罪巷不都是我这样的孩子，但是看着林恩那愉快的、完全不含有任何戏弄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人太奇怪了，他对自己的态度，既不是那种上层人没见过野小孩的稀罕，也不是某种慈悲心泛滥的怜悯
更像是，偶然在雨天遇到一只野生动物，你们就那么感觉对方还不错，于是不言而喻默契地共同吃了一顿饭，谁也不打扰谁。
他抿了抿嘴，接过名片，含糊咕哝了一声“随便你吧”，就那么转身跑走了。
注视着小孩跑远的背影，林恩这才恢复了平淡的神色，开始往犯罪巷外走。
这里依旧黑暗、破败，即使韦恩集团再多努力也是如此。
林恩想着法尔科内的事，最近法尔科内家的衰弱几乎哥谭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但是目前法尔科内仍旧是哥谭最大的黑|帮。
不过可能法尔科内能称霸哥谭的日子，也所剩不多了。
夜枭在内心默默计算着——
“法尔科内的帝国就要倒塌了！”哈维·登特如此说，他的眼神熠熠生辉，仿若光明中的骑士——
作者有话说：让我们欢迎下一位男宾哈维登特登场！男宾一位！这边拿手环！
第85章
“法尔科内没法再逍遥多长时间了！”哈维·登特自信地说, 他这样说话时，整个人熠熠生辉，像是天生的领袖。
哈维此时正在韦恩庄园做客。
上次的宴会, 他不仅和布鲁斯重新联系起来，还和林恩说明了自己的意愿。
林恩虽然知道这人性格中有着黑暗一面，但他觉得目前来说，哈维的志愿和自己要改造哥谭的意愿相同，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和哈维熟络了起来。
随着几人联系次数多了, 哈维也逐渐成了韦恩庄园的常客。
几人此时坐在韦恩庄园的会客厅中，茶几上摆放着各色的点心，几人面前分别有一杯香气浓郁的红茶。
哈维今天穿了身条纹黑西装，整个人显得干练又不死板，风度翩翩。
他抿了口茶水：“我这次有十足的把握, 已经掌握了确实的针对法尔科内本人的证据，市长和法官也站在我们这边。”
“太棒了, 哈维, ”布鲁斯由衷赞叹道：“你绝对是最棒的检察官！”
哈维笑着摇摇头：“只不过是通过各方面多收集了些信息以前没人敢做而已。”
“不过法尔科内真是令人恶心他这家伙做了那么事, 竟然还装作自己是个绅士！”哈维明显想到了令自己恼火的事, 他表情一瞬间有些难看, 嘴角抽搐了下, 握着茶杯的手背上也绷起青筋。
“他就应该烂在泥地里！让蛆虫把他们啃食掉！”他嗓音低低的, 里面充满了极度的厌恶。
“但是你不是已经准备要扳倒他了吗？”布鲁斯安抚说：“他会付出代价的。”
哈维这才逐渐缓和表情。
林恩在旁边看着哈维神情的变化, 他漫不经心想, 哈维·登特这个人其实一直都很危险，只不过布鲁斯对于哈维的信任让他忽视了一些细节。
一些更加黑暗的细节。
布鲁斯对于自己信任的人，往往表现得太天真了唉，布鲁斯。
林恩有时候真的觉得布鲁斯像只装得很深沉的傻瓜家养猫, 一旦信任别人就会把肚皮露出来。
“哈维，你要当心，法尔科内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布鲁斯显然对哈维要做的事感到有些担心。
笑了笑，哈维对布鲁斯说道：“你可以放心，布鲁斯，在我起诉法尔科内后，戈登会派人24小时保护我，我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
“布鲁斯担心得有道理，哈维，”林恩放下茶杯，看着哈维:“法尔科内在哥谭称霸了这么久，他不会只是派几个杀手这么简单，如有必要，所有和他的敌人有关的人都会成为筹码。”
哈维表情严肃了些：“我想过这个问题，瑞秋到时候会跟我一起接受保护，这样我在哥谭的熟人就只剩下戈登和你们了。”
“而戈登会带着芭芭拉这段时间住在警局，所以，就只剩你们了”他表情严肃地看着布鲁斯和林恩。
“不需要担心我们，哈维，”林恩平静地说：“韦恩庄园只是看上去安保松懈而已，你要相信我们这些怕死的有钱人对安全的重视。”
哈维大笑出声：“天呐，托马斯，你和布鲁斯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有钱人了。”他笑了一会儿，才渐渐收敛住。
“说实话，我见过挺多有钱人的，但是你们”哈维狡猾地微笑着：“你们俩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傻的有钱人。”
“？哈维，你就这么看我们？”布鲁斯眯起眼，故意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看来待会儿阿尔弗雷德烤的饼干某人是不需要吃了。”
“对不起，对不起，”哈维作出举手投降的架势。
阿尔弗雷德烤的饼干他必须吃到。
“但是真的很少会有有钱人真的愿意为了城市建设做到这个份上的，我见过的有钱人，他们做出的考量更多是政治投资，”哈维看着两人，认真地说。
“而且你们俩的怪癖也是我见过的有钱人中最少的，”哈维补充说：“我见过有人就喜欢收集各类名牌要堆满房间的，见过嗑药在家里办聚众派对的，喜欢自己上阵跳脱衣舞的甚至我还见过一些更奇怪的”
“说真的，布鲁斯好歹还去约会，极限运动什么的，”哈维调侃地看了看布鲁斯，布鲁斯耸了耸肩。
布鲁斯不敢说的是，他为了掩盖身份，真考虑过去当众跳脱衣舞。
当然后来想了想可能会被自己亲哥直接吊起来抽得如陀螺般旋转，就决定还是算了。
“你呢，托马斯？我好像从没见过你有什么明显的兴趣。”
“你真的没什么爱好吗？”哈维看向林恩。
林恩没想到话题突然转向自己，他放下茶杯，思索了下：“如果是想给我送礼物的话，就送几瓶红酒吧。”
“天呐，那我可能要一辈子都送不起你礼物了，”哈维抱怨道：“你的酒柜里那些，随便哪瓶都够我几年薪水了！”
“不需要那些，”林恩轻柔地说：“随便选就好，哈维。”
“即使是便宜的平价红酒也可以？”哈维支着下巴，问：“不打算挑剔一下？”
“因为是尊敬的哈维检察官送的。”林恩微笑着。
哈维明显被震住了，他愣了片刻，然后干咳两声，挠了挠鼻尖：“那真是荣幸，到时候希望你能喝得惯平民酒水，尊敬的‘国王’陛下。”
“不带我吗？”布鲁斯瞅着哈维，哈维笑着说：“等到这件事结束后，我会带着红酒来和你们庆祝的！”
“以及，你刚刚的国王陛下又是什么称呼，”布鲁斯搓了搓手臂：“这也太奇怪了！”
“你们不知道吗？”哈维笑着说：“哥谭有些人叫托马斯哥谭的国王。”
“你之前是不是说他们有人管我叫什么哥谭王子的？”布鲁斯表情逐渐无语起来：“然后我哥是国王？”
离谱，我哥是我爹是吧？
哈维又笑了，他其实很少能这么畅快地笑，在这两兄弟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可以更轻松些。
并不是说他平时都是伪装的友好，而是他承担着太多的重要事务，他需要保护很多人，这让他必须维持着可靠的、成熟的形象。
而在这两人面前，他大可以放松些，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吧。
“不过，法尔科内的事，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林恩适时把话题拉回正事上。
“法尔科内，以我的了解，他这个人会在绝境时做出些完全出乎人意料的事来，”林恩说：“我父亲曾经评价过，那人是个绝对的狡猾的野兽。”
“所以，比起其他人”
“我更担心的是你，哈维，”林恩注视着哈维说：“我不确定，几名警察真的能保护好你吗？”
“我还拜托了位很有本领的朋友，”哈维听到这话，笑着说：“我相信他。”
他轻轻抛了一枚硬币，看着它旋转、落下，用手稳稳盖住。
然后他在茶几上掀开手，笑着说：“是正面，看吧，幸运女神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林恩清楚哈维说的“那个朋友”是指什么，当然是蝙蝠侠。他当然知道哈维和戈登还有蝙蝠侠悄悄组成了个“黄金三角”。
真是令人动容的友谊，林恩端着茶杯，静静想道。
但是，越是美好的情谊，在历经痛苦后，就越容易变成可怕的执念。
而林恩对于让哥谭多出个“双面人”之类的反派毫无兴趣。
猫头鹰会在暗中监视着这一切。
哈维·登特，你究竟会成为光明还是堕落向更深的黑暗？——
作者有话说：请欣赏《哥谭战争》（并没有）
第86章
哈维·登特, 他成为双面人的起源有多种。
在林恩看过的电影中，他是被小丑绑架，在失去了女友瑞秋的同时, 脸被腐蚀掉了一半；在漫画中，他在起诉马罗尼时，被人在法庭上泼了硫酸。
总体来说，随着一半面容的腐蚀，他内心的黑暗也被释放了出来, 也就是“双面人”。
但是就目前经历过的事件来看，林恩并不觉得事情会真如自己所知的剧情那么发展。
比如，就理查德的事件来说，就在马戏团已经离开夜枭的监视范围后，竟然还出了那种事情。
这让猫头鹰感到极大的不快, 他内心一度充满了各样暴虐的念头。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更理性的做法, 即对哥谭的监控范围再度加大, 对自己关注的人也加大了监视力度。现在理查德身上就有林恩的定位器, 那玩意儿被藏在了理查德的牙齿里。
那是在理查德去口腔检查时, 林恩为其植入的, 取代了猫头鹰法庭为其植入的那颗牙齿。
总之, 林恩认为, 自己所了解到的“剧情”也只能时一种可能性, 作为平行世界众多的美漫作品, 谁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世界究竟会怎样发展。
“对了，你们听说那个消息了吗？”哈维饶有兴致地说。他褐色的眼睛此时闪着光，显出年轻人的可爱来。
说实话，哈维在外界常常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 很少有人记得他也才24岁。
“什么？”布鲁斯很配合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总体来说，只要你真的和布鲁斯成为朋友，就能发现他除了那些伪装之外，那种体贴和可爱的一面。
而这种捧场显然让哈维很愉快，他大笑着说：“法尔科内破相了！”
林恩抵着下巴，露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
“有个自称‘猫女’的小偷，偷到了法尔科内头上，”哈维忍着笑说：“然后就在法尔科内手下人要抓这个猫女的时候，法尔科内被这只猫直接在脸上抓了好几道口子！”
哥谭另一边。
猫女打了个小喷嚏，“谁在夸我？”——
法尔科内被猫女抓了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很多人都在私下讨论这件事。教父，堂堂的教父阁下，被一个名声初现的飞贼挠花了脸！真是太好笑了！
大家心里都清楚，法尔科内确实是在走下坡路了！但在法尔科内真正被动摇之前，人们仍旧只能私下偷偷议论。要知道，以前，连私下议论都是件可怕的事!
人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指向法尔科内的那把枪，响起那一刻。
就在数天后，法尔科内真的被传唤了！
这是令整个哥谭震动的消息，从前的教父，法尔科内阁下，即使人人都知道他就是哥谭的黑|帮头子，但是没人能直接指控他。
哈维·登特，这个正直的检察官，他竟然真的找到了证据，说服了所有人来配合他！
时代已经改变了！现在已经不是法尔科内一手遮天的时代，想要拥有话语权的新人们虎视眈眈，欲要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雨中厮杀出自己渴望的一切。
就在这件事同时，发生了一起惨案，西恩尼斯家族整个烧了起来，西恩尼斯夫妇死于大火之中。而他们唯一的继承人罗曼·西恩尼斯，脸部重度烧伤。
而在几周后，罗曼·西恩尼斯从医院中消失，哥谭多了个自称“黑面具”的家伙。
这家伙迅速在哥谭黑|道崛起，吞并了数个小型□□，使得“黑面具”帮渐渐在哥谭有了名声。
哥谭似乎正在陷入一种混乱的漩涡，每个人都将被这场浩大的漩涡拉入其中！
哈维·登特，勇敢的哈维登特，他不仅没有在这种恐怖的氛围之下退缩，反而是那么神采奕奕，就像是上天派来拯救哥谭的光明骑士。
法尔科内被传唤后，数次开庭数次审理，在法庭上，这位旧日的教父仍旧气势十足。
但哈维并不畏惧，他和对方的律师展开辩论，数次在关键时刻拿出证据。
这让哈维的拥护者迅速增多，每天都有人向哈维示爱。
这让瑞秋难免对哈维翻白眼，当然她并没有吃醋，只是情侣之间的调侃而已。
这种紧张的时刻，两人需要一些玩笑来消除彼此的压力。
布鲁斯这些天也没精力维持自己的花边新闻了，正好所有人都在关注哈维，他就干脆全身心投入蝙蝠侠事业之中。
他监视着法尔科内的动向，同时时刻留心着哈维的安全。
而罗宾在蝙蝠侠忙碌之时，协助蝙蝠侠处理了大量的毛贼和企图浑水摸鱼的劫匪，这让这个小助手迅速成为了哥谭一道风景线。
要知道，虽然这孩子话不多，但是至少比起蝙蝠侠没有那么可怕，而且还穿得那么活泼（理查德：救救孩子）
与此同时，林恩正悠闲地和自己刚认识的小朋友聊天。
就像是完全没受哥谭的混乱影响一样。
小杰森是个很有活力的孩子，虽然是和曾经的理查德表现在不同方向。
这是指，他不会第一眼看上去，像曾经的理查德那么阳光而积极，而是看上去就是个典型的犯罪巷孩子。
对外界充满戒心，表面看上去阴沉沉的。
但实际接触下来，就会发现他有种野生动物般的生命力，和一种难得的对生活的积极态度。
说实话，林恩根本没打算把杰森弄到手，先不提人家父母健在（这是可以先不提的内容吗？），他自己其实并没有对崽子那么渴望。
虽然理查德确实挺讨人喜欢的就是了。
他只是觉得杰森这孩子确实挺有潜力，与其让他自由胡乱发展，不如自己先培养一下这孩子。
即使不参与夜晚的事业，或许将来也可以当个公司中的小助手。
至少在数次交流后，杰森明显戒心小了许多，对于林恩的态度也更随意了。
“大家都知道哥谭要发生大事啦，”杰森说：“我最近帮人发报纸的活计都少了。”
这孩子唉声叹气，他知道自己身边这人是个超级阔佬，但他从来没想过问这个阔佬要点钱。他倔得像只小毛驴。
“话说回来，你不需要做些……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商业准备？”杰森好奇地看向林恩“我听说好多做生意的人都在做准备。”
“要不要猜猜我准备了什么？”林恩轻笑着说。
“哈，我才不知道你们这种商业上的事呢，”杰森撇了撇嘴。
“也不知道法尔科内真的会被审判吗？”杰森嘀咕着：“就连我也知道他已经是哥谭的皇帝很久了”
“没有一个统治者能永久，”林恩平静地说，他看向远方的高楼：“所有的统治、所有的威力都只是连沙尘都算不上的事物。”
“你好悲观啊，”杰森不赞同地看着他：“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找小孩子聊天了，我爸妈说过，人要有乐观的态度！”
“说不定法尔科内这次真的能被审判，然后或许我们日子也能好过点！”杰森向往地说道：“我到时候就有钱买辆自行车啥的，到时候就能送报纸方便点了。”
杰森似乎将要一语成谶。
法尔科内即将迎来最后一次开庭了！！！
虽然法尔科内方面还在挣扎，但是胜诉的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大家都很奇怪，法尔科内难道没有后手吗？他竟然就要这么被抓起来了？但是人们渐渐意识到，是时候投资新崛起的角色了！
哈维·登特！
对于哈维·登特来说，他已经打出了致命一击！他不信法尔科内还能有什么翻盘的手段了！
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一场战争的发生。
黑|道的盛大战争！
第一个开枪的是“雅库扎”这个日本帮派，他们和那群芬兰人打了起来。
开火的第一天，街头就留下了六具尸体。
哥谭警方见怪不怪封锁现场，搬走尸体，没人会试图追查凶手，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开始。
即使是蝙蝠侠，也不可能阻止这场战争的发生，他再厉害，也不可能让整个哥谭的势力之争就此停止。
一度来说，法尔科内手下的头领，尼科和菲什·穆尼的联合似乎是这场战争中最有希望胜出的一方。
这两人不知多久之前就勾搭在了一起，原本其他人还以为这两人针锋相对，现在看来是早有反叛法尔科内的心。
两大头领联合在一起，迅速吞并了几名法尔科内的手下，看起来确实胜算极大。
但是马克西·宙斯，这位宙斯酒店的拥有者，实际上的黑|帮头头，也有着相当的可能性。毕竟他有着大量的资金，这足够他武装起自己的手下。
有的赌场甚至就此开了盘：“究竟谁会是哥谭的新王？我们的黑|道鸳鸯尼科和菲什·穆尼，还是‘奢华的天神’马克西·宙斯？”
众人闹哄哄的，绿油油的钞票在盘口上飞舞。
“为什么不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呢？”有个戴帽子的矮个子说道。
“你要是真想开一个也不是不行”那个盘口主管人撇了眼，嗤笑着说。反正对他来说，有人愿意押注，而且还是这种丝毫不可能的注，他当然乐意挣上一笔。
“我压奥斯瓦尔德·科波特10000美元。”那个矮个子笑着说，将一沓美钞扔到盘口上。
主管人吹了声口哨：“新开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目前赔率1:1000！有人要押注吗？”
众人纷纷发出起哄的嘘声，当人们想要找出那个傻子的时候，却发现那个矮个子已经不见了。
总之，哥谭的战争似乎如期而至了。
但是很快，人们发现不对劲了，尼科和菲什·穆尼，这对联合起来的“黑|道鸳鸯”被人镇压了，而镇压者竟然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奥斯瓦尔德·科波特！
这家伙最出名的就是他那条跛腿，他有一家冰山餐厅，有几条街道，但也仅此而已。
谁能想到，他手底下竟然掌握了那么多资源，有一些以前大家以为是中立的帮派旗帜鲜明地倒向了科波特！天呐，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莫非他得到了什么神仙教母的帮助？
（某只做好事不留名的猫头鹰：计划通.jpg）
没人能想到，这家伙竟然暗中势力已经扩张到了可怕的程度。
当那只跛脚的小企鹅，站到所有哥谭黑|帮面前时，没人能敢瞧不起他了！
所有人都惊奇地发现，大家等待已久的那场哥谭混战，似乎暂时并没能爆发起来。
“有一个问题，”戈登说：“你今天来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吧？”
蝙蝠侠沉默着点了点头。
“既然哥谭的战争没有发动起来，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失踪了？”戈登说。他和蝙蝠侠同时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作者有话说：猜猜要发生什么（）
第87章
哥谭的战争没有开始, 但是开始了一起大规模的人口失踪案。
人口失踪案，有人在哥谭陷入混乱时浑水摸鱼。这起失踪案一开始没有被发现，是因为失踪了很多黑|道人士。
这个时候黑|道的人失踪太正常了！谁会怀疑呢？
但是后来渐渐不对了, 流浪汉、妓女、街头上的药品贩子——这些人开始大批量失踪。
“天呐，偏偏是这种时候”戈登感觉头一突突地疼。本来最近警局就在连轴转处理黑|帮火并，他还要时刻关注哈维的安全，几乎每天能有三四个小时睡眠都算幸运的。
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个黑色的骑士恐怕也不好过。虽然他多了个小助手, 但蝙蝠侠仍旧做了绝大多数的工作，只有一些危险性不高的偷盗或者抢劫会交给罗宾去处理。
说不定蝙蝠侠面罩底下已经像熊猫一样了。
而夜枭当然也发现了这件奇怪的事，或者说，他比戈登和蝙蝠侠发现得都要早。
他在夜枭洞中调取所有监控，扫视着那些失踪人口常待的地方。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怪异的画面。
那个场景中, 一名流浪汉在经过暗巷时，被一双毫无预兆伸出的手拖入了黑暗。
不, 与其说那是手, 更不如说——是爪子？那看上去并不像是人类的手, 在监控中, 那双手惨白而纤长, 远比人类的指节要长得多。
那会令人想起什么喜马拉雅山雪人之类的东西。
倘若这个线索令人感到疑惑, 那么另一个奇怪的线索就充满了某些不祥的预兆。
哥谭市郊来了个马戏团, 倘若不是夜枭加强了监控, 很难发现那里有个马戏团。
因为这马戏团藏在树林中, 根本没有开始营业，只是布置了场地。
一个马戏团，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哥谭演马戏？要知道，哈利马戏团的惨案才过去不久。
蝙蝠侠也同样这么想, 他也发现了那个奇怪的马戏团。
太可疑了。
蝙蝠侠决定潜入了这座马戏团营地。
这时，他留给戈登的紧急通讯亮了起来，他按下接听，就听到戈登着急的叫声：“蝙蝠侠！有人杀光了我布置的所有警力！”
“瑞秋受了重伤，现在在抢救，哈维被劫走了！”
顿时，蝙蝠侠呼吸一滞，“怎么回事，有线索是谁干的吗？！”他当然相当急切，但是现在更需要冷静。
戈登发来了一段监控，监控中，几个有着动物头颅的奇怪家伙
单单是动物头颅并不可怕，毕竟要知道有很多变态杀手都喜欢给自己戴个头套什么的。
真正可怕的点在于，那动物头颅的皮肤，似乎是和人类的身体融合在一起的。
蝙蝠侠放大画面，他能看见那皮肤过渡处微妙的颜色，那像是手术后伤口愈合的痕迹。
他顿时有了个十分可怕的猜想。
夜枭在监听警用频道，因此在戈登布置的人手被屠杀的第一时间他就知道了。
他看见了监控下，那几个有着动物头颅的家伙下手十分凶狠，他们挥舞着链锤将警察胸膛砸瘪，有一个牛头人用砍刀将警察拦腰斩断，而那名警察甚至还惊恐地看了眼自己流出去的肠子，才死去。
戈登安排的特警是针对法尔科内可能找来的杀手的，他们每个人都穿了防弹衣，但是这对于阻挡重型冷兵器的攻击明显没什么效果。
马戏团、改造人、哥谭。这些关键词已经足够夜枭明白是谁做了这一切。
这些改造人的名称是“百胞胎”。
而改造他们的人，叫做猪面教授。
猪面教授，本名拉兹罗·瓦伦丁，是一个名为“诛网”的特工组织的化学家，这个诛网也是漫画中夜翼曾经卧底过的组织
他在组织里负责研究思想抑制药物，那是一种能够让人受到控制，唯命是从的药物。
但是在研究过程中，他自己反而受到了影响，产生了精神分裂。
从此世界上多了一个变态凶残的罪犯——猪面教授。他最擅长的，就是人体改造。
他会通过人体改造，将人类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畸形。
但问题在于，猪面教授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去抓走哈维。对他而言，流浪汉和街头人更容易下手，而不是在重重警方包围中的哈维·登特。
“你好，蝙蝠，”那声音腔调很奇怪，有种奇怪的闷着的感觉，“我听说你是哥谭这座城市的义警”
蝙蝠侠迅速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他相当小心。
然后他看到一台电视机，上面有一个戴着猪脑袋的怪人正在说话。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声音发闷。
“欢迎，欢迎，蝙蝠侠。”那个猪脑袋人似乎看见了蝙蝠侠，看向蝙蝠侠的方向说道。
“你是谁？”蝙蝠侠看着那个屏幕，冷冷质问，同时他在利用随身的仪器试图迅速锁定信号的位置。
“你可以叫我，猪面教授。”猪脑袋人说道。
“是你劫走了哈维·登特？你想要什么？”蝙蝠侠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
猪面教授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发出了奇怪的嗤嗤声。
“除了哈维·登特，你还应该关心一个人，不是吗？”猪面教授说道——
罗宾之前在协助警方，避免黑|帮的小规模火并将无辜者卷入。
他本想要和蝙蝠侠一同去探索马戏团，但是被蝙蝠侠无情拒绝了。
虽然有些不满，但罗宾还是听从了蝙蝠侠的吩咐，留在警方那边帮忙。
当然不是直接跳到警方队伍里，说：“嘿你们这帮废物警察，让我来搞定这事。”毕竟虽然和戈登暗中合作着，义警还是不受大部分警察欢迎的。
因此罗宾就只是在那些警方来不及照顾的那些地方，把那些闹事的黑|帮一个个敲晕。
他平时不常用武器，因为大部分时候不太用得到，通常他会直接徒手揍晕那些罪犯。
这种人多的时候还是有个武器好使。
罗宾现在用的武器是条棍子，能拆分成两节，敲起人来活像在玩太鼓达人。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jpg
罗宾满意地看着那群倒在地上，陷入安详睡眠的□□，然后看向缩在墙边的无辜路人。
那对情侣瑟缩着看着眼前这个暴力小孩，还是硬着头皮道谢，罗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快走吧，最近很乱，不要再来这种地方了！”
这也是蝙蝠侠教导他的，作为小助手，他可以凭借自己孩童的身份，让受害者更安心。
虽然理查德是有些不能理解啦，但是他想到模糊的记忆中，父母之前曾经说过的话：“理查德，你的笑容能让人感觉到美好”就答应了这份工作。
那对情侣因为这个笑容愣了下，然后确实似乎没那么惊恐了，那个女生还流露出了“哇他真可爱他让人摸”的表情。这俩人千恩万谢地走了。
罗宾刚准备用钩抓枪飞回屋顶，就听到街边的屋子内有呜咽声。
他心生疑惑，但想着万一是哪个吓坏了的受害者，就还是警惕地拿出棍子，缓缓接近那间房屋。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从里屋冲出来了一个体型壮硕高大的猪头人！
那简直像是辆攻城车，肌肉和脂肪森*晚*整*理丝毫未影响他的灵活。
这胖子速度奇快，直接冲向罗宾，罗宾只来得及在胸前交叉双棍抵挡。
好可怕的力气，这个猪头人的力气甚至比改造过的罗宾还要大！
要知道，罗宾现在的力气能单手提起一个成年人，已经超过了普通成年人的力气了！
而他竟然被这个猪头人一拳捶得撞到了墙上！
罗宾闷哼一声，他感到剧烈的疼痛从脊背蔓延，鲜血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
他内心属于利爪的那部分迅速觉醒，这些时日里养出来的那种轻松从他身上消退。他方才被撞击而导致棍子脱手，此刻迅速腾身避开这个猪头怪人，
他冷冷抽刀，凛冽的蓝眼睛如刀般盯着对方。
他明面上现在用的武器是棍子，但其实作为利爪被改造过，输入过战斗经验的他，一直在自己的制服内藏着短刀。
飞扑上前，罗宾的短刀如冷风般划过那猪头女人的手臂，按理说本应该划断这怪物的肌腱，但却由于厚实的肌肉和脂肪，导致罗宾一下刀就察觉不对。
最终罗宾只是给这怪物手臂划出了一道血口，那怪物歪了歪头，胡乱挥了挥手臂，让血液洒了出来，她似乎觉得自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
“啧”罗宾轻啧一声，他没有随身携带长剑，这让他的致命输出能力受限。他再次和猪头人纠缠起来，但是猪头人也似乎发现这小家伙难缠，于是他停了下来。
然后罗宾就看见——
那个猪头怪人凭空跳了起来，罗宾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惊恐。
这玩意儿压下来，人都要变成罗宾泥了。
他匆忙向着门口飞扑而出，然后就被外面一个矮小的家伙直接套住了脖子，被直接勒晕了过去——
“你知道吗，人类是不完美的，人类有着众多缺陷，”猪面教授说道：“所以我将人类改造成——更完美的东西。”
他稍微后退了些，蝙蝠侠顿时能够看到他身后绑着一个人，那人眼神涣散，嘴巴被整个切开，
然后猪面教授开始往这人切开的嘴巴处安装一个像是狮子的吻部的东西。
那画面极其血腥、恶心、反人类。但是蝙蝠侠必须拖住这家伙。
这家伙用了伪装基站，蝙蝠侠一时之间没法确切进行定位。
“所以呢？你绑架人，就是为了进行你所谓的‘完美改造’？”蝙蝠侠冷声质问道。
猪面教授一边对手术床上的人进行缝合，一边说道：“我能变得更加完美，他们也可以只要接受手术。”
“你绑架哈维也是为了改造他？”蝙蝠侠追问道：“什么叫‘我还应该关心一个人’？”
猪面教授直起身，似乎是满意地打量了下手术床上已经被移植了狮子吻部的可怜人。
“我的意思就是说，蝙蝠侠，你比较特殊，所以我给你一个特殊的邀请函。”他嗡嗡地说。
“现在，我的手上有你的罗宾，和那位哈维·登特，”那闷闷的声音说：“我把他们分别藏在了两个不同的地方。”
“你可以猜猜看，我在谁那边？”
“但是即使你找到我，我的助手也会剥下另一个人的皮。”
“你只能选他们中的一个，蝙蝠侠，来吧。”
蝙蝠侠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一片冰寒。
正在监听的夜枭也听到了这些话语，他瞬间操纵电脑看向阿卡姆，阿卡姆的牢房中，小丑老老实实待在那儿，在墙上用蜡笔画蝙蝠和猫头鹰图案——
作者有话说：开始选择题（）
第88章
罗宾和哈维·登特。
“你只能选一个。”屏幕上, 猪面教授哼哧笑着说道。
“你在诈我，你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他们在你手里。”蝙蝠侠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试图试探出更多信息。
思考了下, 猪面教授说道：“那就让你看清楚。”
猪面教授的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两幅画面，一幅是罗宾被绑在手术台上昏迷，另一幅是哈维穿着白色手术衣，正愤怒地发出唔唔声。
这两幅画面信息并不多，也看不出猪面教授究竟在谁那边。但已经足够蝙蝠侠确认那确实是罗宾和哈维, 而不是什么虚假的图像。
利爪是能够复活的活死人，但是作为半利爪的罗宾并不是。
理查德只是有着超强的恢复治愈能力而已，蝙蝠侠并不愿意去想，万一死去这孩子还能否复活。
但哈维同样不能复活。
他现在不应该陷入对方的圈套，不应该考虑什么选择, 要做的是追查猪面教授的踪迹。
随着屏幕失去信号，蝙蝠侠的大脑飞速运转, 虽然对方用了伪装基站, 但蝙蝠侠还是能够圈定一个大概位置。
画面上, 罗宾和哈维所在的房间开着手术灯, 地砖看上去略微潮湿。
或许是藏在某个地下设施里。
蝙蝠侠迅速回到蝙蝠车上, 利用车载电脑进行信号范围内的地下设施查阅。
但是没有, 那个范围内没有任何地下设施相关的记录。
一定有什么隐藏起来了, 他感到自己可怕地冷静, 或者不如说, 强制自己旁观着内心煎熬痛苦的那个自己。
你必须学会旁观自己的痛苦，就像那与你无关那样，曾经在世界游历时，他被某个老师这样教导过。
然后保持冷静, 想出自救的方法，或者至少让自己坚持到——不得不接受结果的时候。
那个老师会把他困在暗屋里，对他进行刑罚和辱骂。
训练极其反人类，那个老师对布鲁斯的人格和尊严包括家人进行了极致的贬辱。
而布鲁斯要做的是让自己不被痛苦冲垮，保持冷静，找出出路。
而彼时尚且年轻的蝙蝠侠，在经历了无数折磨之后，最终通过了测试。
在离开那间屋子之后，饱受折磨的他差点愤怒之下想要杀掉那个老师，当时的他几乎已经疯了。
但最终他控制住了愤怒，让理智回归。
“那才是你的最后测试。”当时那个老师古怪地笑了：“你会成为可怕的人的，我的弟子。”
蝙蝠侠此时陷入到同样的强制冷静中，他回想着画面的细节，那画面中地面和墙壁似乎有些潮湿。
他想起哥谭的水管系统，在一些供水设施老化的房屋内，或许也会出现那种地面潮湿的情况。
无数条信息在他的电脑上呈现，他的眼睛冷酷地盯着信息，交叉、对比。
信息流让他的大脑高速运转着，那一刻，蝙蝠侠似乎根本不在意过去了多久，只是无比冷静地分析着。
然后他得出了结果——
两个可疑地点，一个在哥谭东边，一个在哥谭西边。
根据两边环境的不同，他迅速判断出了罗宾在东边的地点，哈维在西边的地点。
但是时间来不及时间在一点点流逝，他不知道猪面教授什么时候会对两人下手。
他要怎么救下两个人？——
此时此刻，罗宾正被捆在床上，他昏迷着。
利爪的身体特性让他的大脑迅速恢复，他渐渐清醒过来。
但他没有睁眼，他意识到自己一定被抓了。太糟糕了，他想，自己搞砸了。
他聆听着周围的声音，微微睁开眼，试图确认情况。
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血红色，他以为自己自己的眼睛受了伤。
但是随即他意识到了不对，并不是他的眼睛有问题，而是眼前全是鲜血。
墙壁上全是血色，干涸的黑红色和黏腻的鲜红色重叠着，发出恶臭的腥味。
他看到一名男子正呻吟着，他痛苦地双目睁大看着天花板、
最可怕的是，他的肚子被人掏空了。原本肠子的部分，只剩下一个血肉的孔洞。
有人轻轻哼着小曲：
“谁杀死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谁看见他死去”
“太好了，小罗宾，你醒了，”那人笑着说：“接下来我要做一些事不会很痛的”
“当然了，要是蝙蝠侠赶到得及时，或许能救下你呢？”
“但是他还要救哈维·登特，啧，你说他会怎么选呢？”
那人在接近自己，罗宾放弃了伪装，他剧烈挣扎着，试图从束缚中挣脱出来。
然而无济于事，他身体四肢被铁箍牢牢束缚着。
“我会把你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剜出来，送给蝙蝠侠当纪念品，”那人愉快地说：“然后我会一寸寸地，划破你的每一寸皮肤。”
“你会感受到鲜血从自己身体里慢慢流出来，”那人说：“你会想堵住伤口，但是太多了你会发现伤口太多了”
“你那样一定会很好看的，漂亮男孩，”那人笑着说。
罗宾感到某种冰冷的尖锐器物抵住了自己的头顶。
“你知道，印第安人会把敌人的头皮剥下来，”那个人在他头顶说：“我想，要是蝙蝠侠看见自己的小帮手，头皮被剥下来，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轻柔而刺痛地，罗宾感受到自己的头皮被割开了一点。
鲜血从那里流出。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罗宾能感受到头顶那人动作停了，似乎是在拿手机。
“哦？那家伙开始行动了？”那人对电话那边问：“哈哈，非常好，我过去看看。”
似乎出了些什么问题，那人挂断电话离开了。
罗宾想，他必须抓紧时间。他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然而即使是利爪的力量，也无法挣脱钢铁浇筑的扣环。
他拼命试图挣脱着，甚至让自己的皮肉因为摩擦金属而撕裂开。
“快一点，再快一点”罗宾想着。他绝对不能，绝对不能让蝙蝠侠因为自己而陷入险境。
他宁可自己死去。
因为他是工具、是兵器不。
是因为，他终于再次明白了，爱是什么感觉。
他想要回到布鲁斯身边和他拥抱，他想要再次听托马斯那轻柔的声音，他想要听阿福讲那些故事。
但这绝对不能是以蝙蝠侠的牺牲作为代价——
哈维·登特痛苦地喘息着，他被那些怪胎绑架时被殴打了。
现在他的腹部剧烈疼痛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内脏出血了。他愤怒地看着那个应该就是罪魁祸首的家伙。
哈维咆哮着，试图威吓那家伙，但是对方根本不为所动。对方只是慢慢地整理着一些奇怪的器械。
头一次的，哈维感受到了自己的无力。
以往他不是没恐惧过，他也是个普通人，他会有犹豫、焦虑、恐惧。
他也会想，万一自己真的死在哥谭呢？
但是那些恐惧都被他深埋在心底，他想要做的事不允许这些情绪。
自己将会和那些黑暗斗争到底，他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可今天遇到的事超乎了想象，他无法理解那些怪胎究竟是什么。人的身体，却被接上了动物的头颅
他眼睁睁看着那些特警被腰斩，被那些怪胎手持武器砸烂头颅，人体的组织就像是被踩烂的果子。
哈维感觉自己像在做梦，太混乱太过于血腥的梦境。
但是他强行压下这些迷茫恐惧的情绪，他必须想办法自救。他喘息着，强忍着痛苦试图找到生机。
但是哈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都做不到，他被固定在手术床上，像条等待被破膛开肚的鱼。
然后他看到有人拿着摄像头对准了自己，他听到了那个“二选一”的游戏。
那太恶毒了，哈维目眦欲裂，他意识到这家伙是想要毁掉蝙蝠侠。
无论蝙蝠侠选择哪一边，那都会让蝙蝠侠背上可怕的痛苦重担。
“快想点办法，你不是自诩很聪明吗？哈维·登特！”哈维在内心愤怒地喊叫着。
为什么自己如此孱弱，为什么似乎当自己以为自己已经见惯了黑暗后，总是会发现还有更深沉、更恶心的黑暗？
不不不，不要想了，不要想这些，哈维，你必须想办法。
他对自己说。
但是似乎一切都来不及了，他看到那人接近了自己，用什么冰冷湿润的东西在自己脸上擦拭。
那是酒精，哈维意识到。
他猛然睁大了眼：“停手！！！”他想要愤怒吼叫，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因为他的嘴被堵着，他只能发出无力的唔唔声。
“让我们看看蝙蝠侠会选谁吧，登特先生，”那人说：“你会被选择吗？登特先生，他会来拯救你吗？”
那人继续用酒精擦拭着哈维的脸：“如果你没被选择的话，那我就会开始对你进行改造”
哈维想起那些怪胎，那些缝合的肢体。那种东西真的还能算是人吗？就连被枪杀都要远远好过接受那种改造！
如果真的要被那样玩弄，哈维宁愿自己早点死掉。
那人的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发出愉快的哼唱声。
血腥味儿持续涌入哈维的鼻腔，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哈维的眼睛，天花板上潮湿洇出的霉斑像是人体的尸斑。
这一切都在冲击着哈维的感官，他感到自己的神志开始模糊。
一时之间，他突然开始困惑自己究竟在哪里。
一切的人世间的正义与光明，一切的规则都无法照耀这块疯狂的血腥之地。
“哦，看起来蝙蝠侠有选择了，他开始动身了，不是吗？”那人发出愉快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写得不够虐，得加大力度（？）这书究竟为什么越写越长（困惑.jpg）
以及作者最近在努力进修了，试图整个大活（）
第89章
“蝙蝠侠。”一道声音在蝙蝠车内响起。
那道有些低柔沙哑的嗓音是如此令人熟悉, 是夜枭。
“夜枭，你怎么会？”蝙蝠侠惊了一下，他意识到夜枭入侵了蝙蝠车的通讯设施。
“别问那么多了, 蝙蝠，”夜枭说：“你查到了两个地点对吗？”
“东边和西边那两个地点。”
“你在追查这件事？”蝙蝠侠迅速意识到这点：“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你一个人当然没法兼顾两头，但是两个人就可以。我们一人一边。”
“你是说你是说你要帮我去救人？”蝙蝠侠思索着，他必须谨慎, 他不能确定这不是个陷阱
“你这次可以相信我，蝙蝠侠”夜枭冷冷地说：“毕竟我还想要那个孩子呢。”
蝙蝠侠来不及管夜枭明晃晃表露出的，对于罗宾的觊觎之心。
他现在只想救下罗宾和哈维。
无论如何都好，他不能失去这两个人。
“倘若我想要击垮你，我就将你吊在韦恩塔顶, 让所有人看看所谓的英雄变成风干腊肉的样子，”夜枭毫无感情地说：“所以, 现在放下你的怀疑心, 选一边吧。”
此时, 对于夜枭以往的行为分析让蝙蝠侠决定放手一搏, 他同意了夜枭的提案。
“但是, 你要去哪边？”蝙蝠侠问道, 他无法作出选择。
“罗宾在西边, 哈维·登特在东边地点, 对吧？”夜枭冷静地说：“你去罗宾那里, 我去哈维·登特那里。”
夜枭做出选择十分果断，蝙蝠侠还以为他会选择去罗宾那边。
似乎是猜到了蝙蝠侠的疑惑，夜枭在通讯中发出嘲讽的笑声：“你会放心我去救罗宾，你害怕我会直接把他带走吧？”
“向我保证, 你会安全带哈维回来。”蝙蝠侠没有回应夜枭的嘲讽，而是无比严肃地对夜枭说。
“哼你还是先关心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吧。”夜枭回应道，随即挂断了通讯——
恶心。
强烈的恶心感。
蝙蝠侠潜入了可疑地点，几乎一进入，他就确定了这绝对是猪面教授的一个据点。
因为他看到了被吊着的人体器官，那就像是一排冷库中的猪肉，但是因为这位“仓库主人”并未做好冷冻措施，而导致有些器官已经开始腐烂。
黑红的血液痕迹在墙面上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蝙蝠侠感到自己像是进了屠宰场，腐烂的肠子在半空摇曳，像是某种飘带。
但此刻蝙蝠侠来不及有别的情绪了，他必须尽快找到罗宾。
然而他前进到下一个房间时，却迎面遇上了一只可怕的怪物。
不，是很多个可怕的怪物。那些畸形的人类围了上来，用他们可怕的面容向蝙蝠侠露出笑容。
另一边，夜枭正潜入另一处猪面教授据点。
他一早就对猪面教授的位置进行了调查，本意是想直接上门解决这个令人不快的家伙，但罗宾和哈维的被绑架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这次事件最奇怪的点在于，据夜枭所了解的信息，猪面教授并不是个喜欢搞“二选一”游戏的人。
夜枭查过全国各地相关的事件，此前猪面教授在其他地方作案时，也遵循着他固定的模式——
绑架、人体改造，十分单调而固定。
是什么让他的行为方式变了？
但是此时夜枭并没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他需要安静地、无声地完成一次潜入。
这处据点十分破旧，墙面斑驳不堪，里面堆放着破旧的杂物。夜枭轻轻推开门，是一间厨房
厨房内没有什么厨具，但是各式的刀具倒是不少，有砍肉刀、水果刀、手术刀，似乎是被清洗过。
但仍有轻微的腥味传来，那让人不愿意想它们曾经被用来切什么。
夜枭利用护目镜的热成像扫视着各处，而厨房里那扇门背后有着热源显示。
在那里，夜枭冷静掏出夜枭镖，然后他猛然推开门，直接朝着房间内的人就是致命一击。飞镖击穿门板直接飞向门内人影的后背。
飞镖直直穿入那人后心，那人向前倒下。
是一个畸形怪物，这家伙有着马的头颅，倒下之后眼睛怪异地盯着天花板。
真是令人恶心的趣味。
而猪面教授在房间另一边的台面上，夜枭进门时他正在愉快地磨着手中的刀，听见动静的他仓促回头。
哈，找到正主了。
夜枭丝毫不打算留手，这个猪面教授没法沟通，连利用价值都没有多少。
留着他只能让哥谭变得恶心。
他的夜枭镖直奔着猪面教授的胸口而去。一个奇形怪状的有着猴子头颅的怪人一跃而出，为猪面教授挡下了这一击。那怪物惨叫一声
“夜枭，”猪面教授说：“你竟然会跟蝙蝠侠联手？！”
他似乎非常惊讶，毕竟也只有小丑和两个当事人能知道，曾经在小丑幻境中，夜枭就和蝙蝠侠联手过。
在外人看来，夜枭和蝙蝠侠完全是势不两立。
“不过也无所谓了，”猪面教授说道：“欢迎你，来见见我的百胞胎们吧。”
他身后的门中一个接一个，涌出各式各样的怪物，而猪面教授本人则躲到了怪物们身后。
那些怪物，只剩下人类大概的模样了。它们有的肢体是其它生物的，有的则像是被泡出巨人观的尸体一样恶心。那浮肿不平的脸简直让人怀疑底下全是烂肉。
这简直就是噩梦一般的场景，灰色的夜枭在这幅场景中，显得像是将要被湮没的唯一一丝理智。
但他表情依旧冷淡，以极其灵巧的动作，他迅速接近，一拳揍到最近的怪胎心口，那一拳足以使这家伙心脏停跳。
怪胎们似乎被激怒了，它们冲了上来，无数双畸形的手试图拉扯夜枭，但都被夜枭灵活地闪过。
他像是在跳华尔兹般，旋转腾身，躲闪着那些怪胎的同时，将他们渐渐引向厨房。
飞镖扎破了水管。
喷溅而出的水流迅速将地面淹没，那些怪胎们并不畏惧这小小的水流。
但是它们应该畏惧的。
电光在整个房间中亮起，像是谁把一道雷霆引入了这阴暗房间，啊，如此光明，如此——
整个房间都响着噼啪的电流声，那群怪胎被直接电得冒烟，一个个倒在地上，擂成了肉地毯。
夜枭自从某次把自己跟蝙蝠侠一起电了之后，就意识到自己迟早还得用到类似的战术，于是他的战甲全面覆盖了绝缘材料。
所以他就那么站在房间中，看着剩下的几个没挤得进房间幸免于难的怪胎，果断冲了上去。
夜枭镖飞过怪胎们的喉咙、胸口、腿、手臂，剩下不多的怪胎很快就被放倒在地。
甩了下手甲上的血迹，夜枭直接走向猪面教授躲藏的房间。
他打开门，猪面教授持刀劈砍向他的面门。而他闪躲开，并在外骨骼装甲加持下一拳直接把这个家伙揍倒在地。
猪面教授倒在地上，甚至还弹了下，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
他看着眼前这个灰色的仿若鬼魅的家伙，久违地感到了恐惧。
[称号：月之暗面生效中技能：恐惧震慑联动迷之猫头鹰+生效中]
在此刻的猪面教授眼中，眼前的简直就是一团从久远传说中飘散而来的死亡雾气。
他咯咯哽着喉咙试图发出声音，却因为过度的惊恐而无法出声。
[扮演度：50%，奖励：人偶制作手册，来自某个世界夜枭的收藏品，鬼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这份手册能够使您制作出几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偶，但要注意，人偶是需要操控的。]
夜枭走上前，正打算给这个猪头人割开喉咙放血，就感到一道冷风从身后袭来。
那是一道极其突然的袭击，像躲在草丛中的毒蛇般，隐匿、迅速。
匕首锋锐的寒光几乎立刻就要刺向夜枭的后心。
夜枭却骤然闪身，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躲过了匕首的刺击。
“嘻嘻嘻，”他这时看清，袭击者是一个黑色头发的女人。
她的脸上有着仿照小丑的红鼻头和腮红装饰，手持两柄匕首。
“小丑的追随者？”夜枭冷冷看向她。
“是小丑先生最忠实、最狂热的信徒！”那女人眼神恶毒：“我叫笑点！”
“是你，是你和蝙蝠侠将小丑先生关进了那个精神病院！”笑点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我一得到蝙蝠侠去那边的消息就来这边准备跟这位登特先生好好玩玩，没想到还能等到你！”
“去死吧！”
她身形灵活，像条毒蛇般迅速接近夜枭。夜枭轻松躲过匕首的斩刺，然后直接捏住她的手臂，用力旋转。
“啊啊啊啊！”笑点惨叫出声，她的手臂被整个扭断！她不得不强忍着疼痛再次挥舞匕首，试图从夜枭手中逃离。
夜枭如她所愿松开了手。
“小丑笑气”。
但是夜枭的装甲是有防毒面罩的，他早在笑点抬手之时就反应过来，小丑笑气丝毫没起到作用。
笑点没想到自己的偷袭完全失败，她咬了咬牙，试图再次近身攻击夜枭。但她在接近之时迅速变招，似乎是想从夜枭身边溜过去。
她似乎以为自己能逃开。
不知道这个小丑的追随者在想什么，夜枭直接一脚下去把她踹得撞到墙上。
这下子笑点和猪面教授都倒在了地上。干脆让这两个家伙都消失在这里好了，夜枭想。
这时，他察觉到房间深处有什么动静，夜枭警惕望了过去。
那是一张白色的帘幕，帘幕后似乎有张手术床。
夜枭用夜枭镖轻轻掀开帘子，看见了手术床上那个人，他面具后的眼睛骤然睁大。
床上的，是哈维，或者说——是残缺的哈维——
作者有话说：搞事的是笑点！本世界哈莉还没出道先出现的是笑点呀
以及有没有人能给我做夜枭饭吃孩子好饿只有魅力猫头鹰能抚平我痛苦的心
以及默默又开了个预收《从诡异复苏归来的我穿越到了哥谭》感兴趣可以看一下（）
第90章
帘子后的是哈维。
他的半张脸的皮被剥掉了, 能看见底下红艳艳的肌肉。
“夜枭？”哈维甚至还有神智，他被剥掉皮的那半边脸鲜血淋漓，看向夜枭时的场景简直像是什么恐怖电影。
那半边脸上的眼球就那么转动着, 说不清他的眼神里面是什么感情。
失望、愤怒、解脱？
夜枭什么都没说，他掏出喷雾紧急为哈维止痛止血。
“蝙蝠侠去救罗宾了，”夜枭简单说了句。
“我知道，”哈维语气很平静：“那个孩子很重要，我不可能要求蝙蝠侠抛下那孩子来救我。”
这时候哈维的平静反而让人毛骨悚然。
夜枭轻柔地说：“这是我的决定”。
哈维古怪地笑了笑。
“我明白, ”哈维说：“他哪一边都放不下。”
“倒是你，竟然为了蝙蝠侠说话，真奇怪”哈维语言含糊地说，他能说话就已经很奇怪了，他的半张脸皮都被剥下去了。
“你觉不觉得, 蝙蝠侠真的很奇怪？”哈维语气怪异地说：“他好像总以为自己可以拯救别人。”
“但是当我遇到袭击的时候，他不在那里。”哈维说道, 他的语气里没什么怨恨, 反而更像是一种嘲笑。
“你知道吗, 你跟我见过的那些犯人有相似的地方, ”哈维说：“你们都不相信正义, 也不相信所谓光明”
“我以前觉得这些人就是社会的害虫, ”哈维呢喃道：“而现在”
“你知道吗, 那个猪头人根本没等多久就开始准备对我下手了, 他根本不想等, 他忍不住了。”
“当那个猪头人剥下我脸皮的时候，他当时那么愉快，哼着小曲，就那么一点点把我的脸活剥下来。”
“那时候, 除了痛，我还感觉到了一件以前没意识到的事——”
“超出规则之外的事，是十分、十分令人着迷的足够让人堕落”哈维轻轻说。
“你知道吗，夜枭，我听说你很久了。”
“但我亲眼见到你的时候才意识到，你真的很奇怪，夜枭，”哈维声音微弱地说，他死死盯着夜枭：“你真的——很异常。”
“人们堕落是因为可以超脱规则，杀人的快乐、虐待的狂热、不劳而获的喜悦。”
“但是你，你到底在向什么地方堕落，我看不见你堕落的方向，夜枭”
夜枭没有回答，只是给他又打了针镇定剂，让哈维沉沉昏迷过去。
“蝙蝠，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救到他了，我救到了罗宾。”蝙蝠侠声音有微不可察的颤抖。他似乎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你那边呢？”
“哈维·登特还活着。”夜枭说。
“但他的脸被剥掉了半张皮。”
“算是给你的忠告吧，蝙蝠，”夜枭用冷酷至极的语气说：“他不一定会是你认识的那个哈维·登特了。”——
法尔科内并没有因为哈维的缺席而逃过审判。
林恩曾经威胁过那个市议员大卫莫里斯，并且以他为基点，扩张出了一小批自己的“光明面”的势力。
其中就包括了这次接手了这起案子的检察官迈克尔·莱利。
迈克尔·莱利检察官接手了法尔科内的案子，并成功将法尔科内送进了监狱。
在接受采访时，他谦逊地表示：“这起案子都是哈维检察官的功劳，我只不过是在需要时为案件提供了微不足道的帮助。”
当然没人会真这么觉得，能够在短时间内梳理好所有案卷，并成功接着哈维·登特的思路进行案子，就已经说明了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之强了。
所以很多人开始投资这位年轻检察官，就像以前投资哈维·登特那样。
而哈维，他在这期间一直待在医院中。
事后夜枭查明了整件事情，法尔科内的人联系了猪面教授，为他提供研究材料和资金，去截杀哈维。
猪面教授原本不打算参和这件事，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笑点成功说服了他。
没人知道笑点究竟怎么蛊惑了猪面教授那种纯疯子，但是猪面教授确实在听她的话行动。
猪面博士被关进了阿卡姆，但是也说不上这对他是好事还是折磨。
因为，夜枭不仅把他揍得半身不遂，还让他身上多处器官受损，估计这辈子都得插着氧气管过了。
还有笑点，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被关进阿卡姆精神病院，这样她就可以见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伟大的小丑！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的精神鉴定没通过，被关进了黑门监狱。
“夜枭、蝙蝠侠！你们这两个狗男人！”她在被关押过程中破口大骂。
这话让接手的森*晚*整*理监狱看守表情十分微妙。
在法尔科内之后，哥谭并没有真的发生大规模战争，在几次摩擦之后，迅速地，新的地盘划分就出现了。
企鹅人科波特几乎占据了大部分的地盘，其余的势力分别有黑面具帮、宙斯和一些小□□。
但总体上，形成了以企鹅人为首的新黑|道秩序。
蝙蝠侠本应该就这种情况质问夜枭的，他不用想也明白，这个企鹅人肯定和夜枭脱不开关系。
这意味着，夜枭已经几乎掌握了哥谭的地下势力。
但是蝙蝠侠现在没有心情追问了。
瑞秋被抢救回来了，但她还需要在病房中观察几个月。她这次受伤很严重，医生说能救回来就是奇迹，以后她的身体恐怕会异常虚弱。
布鲁斯曾经试图去探望哈维，但是哈维不想见任何人。
没人知道哈维能不能从这次的打击中缓和过来。
他的面容毁了，即使进行植皮手术也需要很长时间，而这个时间足够让他之前受到的瞩目消失。
某种意义上，政坛和好莱坞的明星们有相似之处，必须让自己活跃在党派内，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党派内就会选择出更好的人选。
布鲁斯在哈维的病房外，看着那个半边脸裹着绷带，毫无表情的哈维，感到一阵无力。
哈维自从醒来就那么沉默地、冰冷地注视着空气，他醒来后也没有问过瑞秋的情况。
或者说，他似乎谁也不在乎了。
明明蝙蝠侠曾经承诺过，会在哈维最危险的这段时期保护他，但自己却离开了，去追查人口失踪案。
倘若他在离开前能再谨慎点，或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布鲁斯？”林恩走到表情哀伤的布鲁斯身边：“你在想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布鲁斯压抑地说：“我做的实在太少了。”
林恩有时候想，蝙蝠侠这种过高的责任感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他为了没能救下的人而愧疚自责。
甚至如果蝙蝠侠去质问夜枭，林恩都感觉自己更能理解些。毕竟，是夜枭负责去救回哈维登特的。
但他在自责？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真是可悲。
这些情绪压在心里，怪不得后来的蝙蝠侠会越来越阴沉。
医院外的街道上，人潮往来，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哥谭依旧天色阴沉，有阳光从云缝间短暂流露，而后又被云层遮住。
在哥谭，短暂的阳光最终会被重重的层云遮住。
回到韦恩庄园后，布鲁斯草草吃了些饭就想要回屋休息了。这次他是真的休息，他太累了，身体和心灵都是。
而林恩看着自己弟弟那双平日迷人而闪亮的眼睛，此时变得黯淡而消沉，感到有些烦躁。
他在房门前拉住了布鲁斯。
然后他伸出手，紧紧抱住失魂落魄的布鲁斯。
“布鲁斯，从始至终，只有我们而已，”林恩无比轻柔地在布鲁斯耳边说，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
从以前开始，在最深最深的黑暗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到如今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身在那深不可见的苦难之中。
哪里有什么光明陪伴，生活在黑暗中，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而已。
你在期望有个光明的骑士能够拯救哥谭，但能在哥谭活下去的，只有我们这些习惯了黑暗的家伙。
布鲁斯把头靠在林恩肩膀上，就如同小时候他难过之时一样。
他能感觉到自己哥哥动作的僵硬，也知道自己亲哥并不喜欢肢体接触。
但正因如此，每次托马斯冷淡但又试图亲近地抱住自己时，才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安慰。
像他刚回哥谭那时候那种亲热拥抱，纯粹就是故意的，对于托马斯来说，僵硬的拥抱反而才更自然。
“托马斯，别离开我，永远别。”布鲁斯低低地说。
“我不会的”林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他手指微微抽动了下。
等林恩送心情好了点的布鲁斯回屋，他下楼时就看见了正探头的理查德。
“托马斯，布鲁斯很难过吗？”理查德问林恩，林恩沉默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因为哈维叔叔的事吗？”理查德又问。
“因为没有什么是不会逝去的，”林恩平静地说：“即使看上去再美好的事物都是如此。”
他只是忽然想到，或许哈维曾经说过的那瓶酒，再也等不到了。
“所有事物都会逝去？”理查德喃喃重复着。
“包括你吗，托马斯？”理查德看着林恩，他的眼眶不自觉流出泪水，他好奇地看着自己手掌滴上的泪水，“包括你和布鲁斯吗，还有阿福？”
“我为什么在哭呢？”理查德呆呆地问，他似乎被自己搞懵了。
似乎他从前的那部分，在逐渐破土而出。
如果是布鲁斯在这里，或许会告诉理查德，这是因为“爱”。
“因为，你属于这里，”林恩说：“你属于这里，所以你因为我们会离开而流泪。”
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看了林恩一眼，然后他轻轻拍着理查德：“因为我们是家人，因为我们彼此爱护，理查德少爷。”
“但是不用哭，理查德少爷，”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去花园玩吧，看看现在所拥有的，那些花儿今天真是美极了。”——
布鲁斯到底是个坚定的战士，他很快就调理好了自己。
虽然说还是时不时心情低迷，但至少恢复了规律（真的吗？）的行动。
在这次事件后，他迅速加密了通讯，决心绝不能让夜枭这个家伙再次侵入自己的通讯。
他尝试着想要反侵入一次夜枭的系统试试，结果通讯器对面传来夜枭冷淡的声音：“别试了，你不累吗？你再这样我也要开始入侵你的新系统了。”
啧，被发现了。蝙蝠侠暗自小声骂骂咧咧，这个猫头鹰反应真快。
蝙蝠侠怀揣着郁闷的情绪，去黑门监狱顶上溜达了一圈，他要确保笑点这个小丑追随者没在计划什么和小丑有关的事。
笑点确实没在计划和小丑有关的事，她胳膊还打着石膏，根本没法灵活活动。
但是笑点嘴又没被缝上，她在和狱友疯狂造谣。
《夜枭对蝙蝠侠因爱生恨！》
《究竟谁爱谁？韦恩家情史恐再添新成员！》
《那些年布鲁斯韦恩的裤下之臣》
“托马斯·韦恩和布鲁斯·韦恩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那他们和夜枭呢？”
“不对，不是说蝙蝠侠是韦恩兄弟共同的”
“那蝙蝠侠和夜枭呢？”黑门监狱的犯人们纷纷好奇发问。
蝙蝠侠瞬时间感觉好像自己到了什么可怕的世界，那里人人都在开大银帕。好可怕这个世界。
黑门监狱这帮人竟然还津津有味的，蝙蝠侠阴暗地想，他真想把这群人挨个再揍一顿，可惜揍不得。
而通讯另一头，实际上还是在监听蝙蝠侠通讯（什么叫内贼啊）的夜枭遭受到了精神污染，于是他果断掐掉了监听。
然后他开始专心看向监控画面。
他的画面上，是正在独自哭泣的帕米拉·艾斯利，未来的毒藤女——
作者有话说：即将开始的是毒藤篇
以及我什么时候能正文完结开始写番外（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