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门内传来一声脆响。
陈志远推开大门，小满拿着一个旧铃铛在手中摇晃。
“你怎么把这个东西翻出来了？”陈志远接过她手中的铃铛，已经生锈了，但声音还是清脆的。
小满展开提前写好的话：每次你回来叫我，我就摇晃铃铛，这样你就知道我在家了！
“好！”他提起装有馄饨的盒子，“我去煮馄饨！”
月上柳梢。
二人坐在小桌前，一人一碗馄饨，一小碗咸菜。
“可还吃得惯？”陈志远见她小口小口吃，以为是不和胃口。
小满摇摇头，舀起一颗，轻轻吹气。看样子是觉得烫了。
陈志远不知多久没有同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上一次应该是父亲还未病时。
一盏油灯，一张小桌，两副碗筷，真像个家啊。
二人吃完，陈志远收拾碗筷去水池。小满拉住他的衣角，揽过陶碗，指着屋檐下的凳子，推搡陈志远。
“你想让我去休息，自己去洗碗？”
点头。
“你还生着病，我来就好。”
摇头。思索片刻，指了指一旁的木桶，柴火。
陈志远看着她的动作想了一会儿，问道：“我去烧热水？”
点头。
“好！”
月色柔和，小院蒙上一层银光。
陈志远走街串巷，并未听说哪家少了姑娘。小满也没有提过自己的亲人，时日一久，他也不再刻意打听。
陈志远虽识字，奈何文化有限，并不能时时理解小满的意思。他尝试学手语，也留意名医的动向。
说来也巧，那日陈志远正在一大户人家后院，供院里的人挑选货品。碰上小厮领回一大夫，说是能令哑巴开口。
陈志远这就来了兴趣，支起耳朵留意。
大夫进去没多久，只听见屋内传来声音：“太好了，太好了！我儿能开口了！”
“不愧是神医啊！”
“多谢多谢！”
几个丫鬟自屋内端着盘子出来，边走边称赞：“就扎了几针，小少爷就有声了！”
“是啊，可神奇了！”
陈志远磨磨蹭蹭收拾着，耳朵听着一旁的动向。
“大夫，我命人备了酒菜，请留下吃一顿吧！”林老爷挽留着大夫。
小儿嗓子多年无声，机缘巧合遇上了这么个神医，定要重谢才是。
“是小公子命不该如此。”大夫礼貌回应，仍旧没有留下的意思，“我今日还得赶路，不好多留。”
陈志远见其自偏门出去，挑起扁担紧随其后。他快步跟上，欲伸出手拍前人，却又止住。
大夫似是感应到什么，回过身问道：“公子可有事？”
陈志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大夫上前一步，两根手指放在他脖颈处，闭上眼睛。
“并无异样。”转身欲走。
“请留步！”陈志远放下扁担，“敢问诊金是多少？我表妹……”
“随缘！”大夫上下打量一番，理理衣衫：“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