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成百上千的百姓,一个个僵在原地,脸上满是呆滞与茫然。
前几日还是八百文,九百文,今日,一百五十文?
是不是饿得太久,饿出了幻觉?
一个读过几天书的货郎,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一……一百五十文?”
这个价格,比之前最低的时候还要低!
这怎么可能?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颤抖着嘴唇,他抓住旁边衙役的袖子:“官爷……这……这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那衙役挺直了胸膛,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自豪与骄傲,他清了清嗓子:“是真的!县尊大人有令!开仓放粮,平抑粮价!今日粮价,一百五十文一斗!管够!”
话音落下,人群沸腾起来。
“一百五十文!是真的!官府真的平价卖粮了!”
“快!快回家拿钱!拿口袋!”
无数百姓疯了一样,有人转身就往家里跑,有人激动得涕泪横流,直接跪倒在地,朝着县衙的方向,磕起了响头。
“沈青天!您是活菩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前几日还咒骂大人,草民该死!草民给大人赔罪了!”
“沈大人万岁!沈青天啊!”
百姓们将积压了无数个日夜的绝望与痛苦,尽数化作了对这位县令大人的无尽感激。
街道上,那些跪倒在地的百姓,对着县衙的方向不停地磕头,额头磕破了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
**站在沈砚秋身后,听着那一声声发自肺腑的“沈青天”,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看向自家大人的背影时,目光中充满了敬佩。
他家大人,不惜背负骂名,也要为百姓争一线生机!
沈砚秋静静地站着,任由那冰冷的风吹动她的官袍。
看着那些喜极而泣的百姓,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眼底也有些湿意。
这一局,她赌赢了。
……
醉月轩,雅间内。
王胖子喝得满面红光,正举着酒杯,对着几个从外地赶来的大粮商吹嘘。
“几位老板,现在粮价九百五,依我看,明日便能破了一千文,这清河县的银子,很快就会像流水一样到我们的钱袋子里!”
“要不是王老板运筹帷幄,我们哪有这发财的机会!”
“来来来,我们敬王老板一杯!”
一群人推杯换盏,得意忘形的哄笑声充斥着整个包厢。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呼喊声。
“沈青天!沈青天!”
那声音整齐划一,气势如虹。
雅间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王胖子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什么动静?”一个外地粮商皱眉问道。
王胖子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放下酒杯,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只一眼,他脸上的血色便褪得一干二净。
街道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全都疯了似的朝着几个方向涌去。
无数百姓跪在地上,朝着县衙的方向磕头,嘴里高喊着“沈青天”。
而在那些人群汇集之处,赫然立着一个个官府的售粮点,木牌上“每斗一百五十文”的字样。
王胖子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他中计了!
那个姓沈的黄毛小子,从头到尾都在演戏!
什么合作,什么分三成利润,全都是为了引他们入瓮!
“王……王老板,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后的粮商们也凑了过来,看到外面的景象,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手里的酒杯掉在地上。
雅间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完了……全完了……”一个粮商面如死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一百五十文一斗!
这个价格,比他们从乡下收粮的成本价还要低!
“慌什么!”
王胖子猛地回头,那张肥脸因为愤怒而扭曲,显得格外狰狞。
他强作镇定,咬牙切齿:“这姓沈的在虚张声势!”
“你们用脑子想想!一个小小的清河县,连赈灾粮都发不下来,府库早就空了!
他哪来这么多粮食?这一定是他最后的手段,把府库里仅剩的一点底子全都拿出来,想用低价把我们吓住,逼我们降价!”
听到这番话,那些原本已经绝望的粮商,眼中重新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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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希望。
“对……对啊!王老板说得有道理!”
“他肯定没多少粮!撑不了几天的!”
“只要我们扛住不降价,等他的粮食卖完了,这清河县的粮市,还是我们说了算!”
王胖子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没错!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要是敢先降价,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我们联合起来,死扛到底!我倒要看看,他那点粮食,能撑几天!”
“好!就听王老板的!跟他耗到底!”
一群人仿佛又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咬牙附和。
他们已经投入了全部身家,现在收手就是血本无归,只能选择一条路走到黑。
然而,他们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第一天,县衙的售粮点前,队伍排得像一条条长龙,从街头排到街尾。
官府的粮食,像流水一样卖了出去。
第二天,售粮点前的队伍丝毫不见减少,金黄色的谷米依旧源源不断地从仓库里运出来,供应从未中断。
粮商们的冷笑,开始变得有些僵硬。
时间一天天过去,县衙的售粮点仿佛成了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百姓前来购买,那米粮都像是无穷无尽一般,永远也卖不完。
城中百姓家家户户都存上了足够吃上几个月的平价粮,脸上重新洋溢起了笑容。
而粮商们的希望,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被无情地碾碎。
他们囤积在仓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却无人问津。
那些曾经被他们视若珍宝,能换来万贯家财的粮食,如今成了烫手的山芋。
白花花的银子,彻底变成了一堆卖不出去的霉谷子,每天都在亏损着仓储和人力的费用。
终于,在第某天夜里。
一个从隔壁州府跑来发灾难财的外地粮商,再也扛不住了。
他看着自己花了大半家当运来的几大车粮食,再想到家中等着的老婆孩子,心一横。
趁着夜深人静,他偷偷摸摸地打开自家粮铺的门,取下一块木板,在上面写下了新的价格。
每斗,一百四十文。
他要赶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不计成本地把手里的粮食全抛出去,能收回一点本钱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