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格雷便睁开了双眼。
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他无需借助任何外力,总能在这个时刻准时醒来。他利落地翻身下床,快速完成洗漱,深蓝色的制服穿得板正,静候着起床号响起。
自律的Alpha才能赢得一切——这是自他记事起,Alpha父亲给他的教诲。格雷不仅记住了,更将其刻入了骨髓,严格执行。
待熬过上午漫长而艰苦的体能训练,舍友们个个累得大汗淋漓,几乎要瘫倒在地。
格雷却只是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依旧平稳。他甚至觉得今天的训练强度还不够,不足以激发他身体的极限。
“诶,那边那个是不是你的桃花?”打好饭,格雷在拥挤的食堂中找到早已占好座位的室友西奥多。
刚一坐下,这个向来不着调的Alpha室友就拿勺柄捅了捅他的手臂,挤眉弄眼地示意一个方向。
格雷顺着西奥多示意的方向看去,不出意料地,再次与那双独特的碧绿色眼眸对上了视线。
是那个叫厄兰的Beta。
他看起来和军校里大多数Beta没什么不同,只是体格更为高大健壮,但最显眼的是那头罕见的蓝灰色头发,以及那双异于常人的翡翠般的绿瞳。
格雷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对方,唇角勾起一丝自己未曾察觉的轻蔑的笑意。
果然,那个Beta如同前几次一样,迅速低下头,开始机械般地进食,仿佛刚才的对视从未发生。
格雷还记得开学报到那天,这个名叫厄兰的新生,竟然在人群之中精准地找到他,然后紧紧拉住他的手不放,嘴里还激动地念叨着什么“熊猪”之类完全听不懂什么含义的词语。那双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的狂喜与依恋,几乎让格雷以为他们曾经相识。
“学弟,”当时,格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接过对方的报道资料,瞥了一眼性别栏上清晰的“Beta”字样。
他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直言道:“我呢,只喜欢香香软软的Omega。所以,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倒不是格雷自恋。在这所顶尖军校里,几乎都是Alpha和Beta,年轻人精力旺盛又躁动不安,总有些“饥不择食”的家伙会朝身边优秀的同学下手。
他的精神力与体质是双A评级,外貌在人群中也是出类拔萃,实战课程排名更是常年稳居第一。别说Beta了,就是心高气傲的Alpha向他隐晦示爱的也比比皆是。
“可惜我的性取向是Omega。”格雷时常在心里如是想着,不然以他的条件,要想脱单还不是轻而易举。
听了他的警告,那个名为厄兰的学弟,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低声道了歉后,便不再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格雷知道,对方并未完全死心。
因为几乎每一天,他都能在校园的各个角落与这位学弟“偶遇”,也总能感受到那道长久地、沉默地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
“这真是别样的烦恼。”格雷有时会无奈地想。可对方既然从不主动表白,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再次明确拒绝。
“饭菜还是这么难吃。”格雷三两口咽下食堂厨师的最新力作——堪称黑暗料理的南瓜炒西瓜,对着西奥多吐槽,“说是给学生的福利餐,还不如直接发营养剂来得实在。”
西奥多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压低声音说:“喂,你听说了吗?指挥系今年来了个怪物新生,体质是SS级!最关键的是,听说他是个Beta!你说这么变态的数值怪,怎么会是个Beta?”
“怎么,担心你Alpha的尊严和名头不保了?”格雷确实起了一丝兴味,但嘴上依旧不饶人,“与其在这里纠结别人的性别和等级,不如训练时多努努力,说不准还有机会突破自身极限呢。”
“你以为现在还是远古时期,靠锻炼就能突破等级壁垒吗?”西奥多笑骂道,“谁不是在分化那一刻,等级就基本决定了一生的上限。”
“所以,”格雷肯定道,“Beta注定比不过Alpha,至少在绝对体质上比不过。至于那个双S的Beta……我会打败他,证明给你看。”
此时,这个不可一世的年轻Alpha绝不会预料到,短短半个月后,他就会结结实实地打了自己的脸。
*
对于厄兰而言,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已有十多年。
在他的记忆里,上一刻他还正常老去,生命尽头与他的雄主格雷紧紧相拥,等待着永恒的宁静。再睁开眼时,他不仅身体变回了幼童状态,周围的环境也全然陌生。
后来,他被一对善良的Beta夫妻收养,由于他没有这个世界的第二性征腺体,他的性别被顺理成章地认定为Beta。
随着年岁渐长,对这个世界了解越多,雌虫逐渐意识到,这里或许就是他的雄主格雷曾经偶尔提及的、属于他的故乡。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他开始疯狂地寻找任何可能与格雷相关的痕迹。
他努力回忆着格雷在前世与他分享的关于故乡的零碎片段,终于想起了那所格雷曾随口提到过的顶尖军校的名字。
虫神再一次仁慈地眷顾了他。
在军校报道的第一天,厄兰就在熙攘的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那思念至深的雄主。
十九岁的格雷,挺拔如松,意气风发,在人群中是如此耀眼夺目。
然而,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再熟稔不过的样貌,再熟悉不过的嗓音,吐露出的却是无比高傲的语调,提醒他“不要有不该有的心思”。
雌虫心中虽有遗憾,但对这种境况也并非没有设想过。
毕竟,眼前的格雷还没有经历过后来的种种,没有那些共同记忆的沉淀。但只要他的雄主还好好地在这里,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这就足够了。他有无尽的耐心去等待。
入学后,他双S的体质评级引来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还顶着一个“Beta”的头衔。
许多争强好胜、觉得被冒犯的Alpha们排着队上门找他“切磋”。连他的Beta室友们都觉得不胜其扰。
其中一位室友给出了一个建议:“厄兰,你去挑战学院里公认最强的Alpha学长。只要你当众打赢了他,以后那些不服气的,你就让他们先去挑战你的手下败将。这一招,叫做祸水东引。”
另一位Beta室友笑着附和:“可以啊,你小子是真把专业课知识学进去了。厄兰努努力,说不定真能一劳永逸。”
厄兰当然知道目前学院里公认最强的Alpha是谁。那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雄主。他只是尚未想好,是否要用这种充满挑衅意味的方式,去开启他们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次正式接触。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厄兰没料到,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会主动送上门来。
正值联邦建立纪念日,学校难得放了个小长假。厄兰刚走出校门,准备去采购些生活用品,就被格雷拦住了去路。
年轻的Alpha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看似随意,眼神却带着审视,对他意味深长地道:“最近风头很盛啊,厄兰学弟。”
确实,眼前这个Beta入学不久,就以一种近乎碾压的实力差距,打败了无数上门“送菜”的Alpha,一度成为军校里的风云人物。
只是他本人似乎相当低调,有人上门挑战他就应战,却从未在公开平台发表过任何言论。他的同学评价他是个“高冷的学霸”,理论知识和实战能力都达到了可以直接入伍担任军官的水准,被誉为“Beta之光”,是名副其实的天才。
厄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略带青涩的脸,心中柔软,面上却只是回以平静的微笑:“比不上学长。”
这在格雷眼里,无异于明晃晃的挑衅。年轻气盛的Alpha那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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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学长包袱”开始作祟,他憋着一口气,维持风度,委婉地提出了切磋的邀请。
对武德充沛的联邦人而言,一言不合对战切磋是常规操作。街边随处可以找到提供私密、高强度对战环境的付费实训室。
格雷利落地付款,扫码进了封闭的实训空间。两人都不是喜欢在战斗前多说废话的类型,彼此简单致意后,便直接开打。
结果,堪称悬殊。
尚且年轻的格雷,毕竟没有如前世那般经历过无数次残酷战争的洗礼,也没有积累下足够丰富的生死搏杀经验。
而与之相对的厄兰,作为帝国的前上将,他的一生都在与各种凶悍的异族作战,战斗技巧和本能早已融入灵魂。
即使厄兰刻意收敛了大部分力量,处处留手,格雷也未能在他手下坚持太久。几个回合后,格雷便被难以违抗的力度掼倒在地,厄兰顺势压制上去,将他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尚且稚嫩的雄主被压制在地,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倔强不服输的神色,奋力挣扎着,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
心理年龄早已过百的厄兰,看着身下这张因用力而涨红的脸,只觉得他可爱极了,像只张牙舞爪却毫无威胁的幼兽。心中一软,便松开了桎梏。
格雷一个翻身跃起,揉着刚才被压得生疼的手臂和肩膀,脸上火辣辣的。
他没想到自己会输,而且输得如此干脆利落,几乎没有一丝挣扎的余地。
被厄兰压在身下的那一刻,他忽然想起来——
这个Beta,好像还对自己表现出过那种意思来着?现在自己居然打不过他,这未免也太丢脸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格雷强作镇定,努力维持着学长的风度。这是切磋前他自己提出的彩头——输家要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厄兰看着他,清晰地吐出五个字:“我要你的信息素。”
“你果然还是对我有企图!”格雷立刻愤怒地回视,正准备义正辞严地来一番“威武不能屈”的宣言,却被厄兰骤然变化的模样吓了一跳,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一句粗口,“靠!你怎么了?”
眼前的Beta面色变得惨白如纸,他低着头,大颗的冷汗不断从额角滑落,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他紧攥住自己胸口的衣物,手指因过度用力而青筋暴起,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信、息、素——”厄兰几乎是咬着牙关,从齿缝间艰难地再次重申了这三个字。
“你别吓我!”格雷也慌了神,立刻绕到他身后,下意识地伸手抚向厄兰的后颈——那里是Omega腺体所在的位置。他怀疑对方是不是隐瞒了性别。
然而,指尖触到的皮肤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异常凸起。格雷松了口气,排除了对方是O装B的可能性。
那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格雷那点贫乏的生理常识无法解释眼前的现象,只能猜测厄兰可能患有某种罕见的、需要Alpha信息素缓解的疾病。
人命关天,格雷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吝啬一点信息素。他收敛了刚才的恼怒,尝试着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小心翼翼地将厄兰笼罩其中。
当那熟悉到让他灵魂战栗的柑橘气息再次萦绕鼻尖,如同干涸的土地迎来甘霖,厄兰体内的隐痛,瞬间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他几乎是贪婪地深吸了几口,待身体的异常状态快速消退后,他甚至来不及多解释一句,便立刻站起身,步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实训室,自始至终,没有再多看格雷一眼。
他的身份绝对不能暴露。联邦人与虫族是世仇,尽管他们痛恨的是那些没有人形、没有智慧的低等虫族,但厄兰不敢冒险,他承受不起来自雄主任何异样或恐惧的目光。
绝不能吓到他。
被独自抛在实训室里的格雷,怔怔地望着对方毫不留恋的背影,半晌,才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我……我这是被白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