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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赌约开始了

作者:钤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鹤春堪堪站稳,廊柱裂痕处灰屑犹在簌簌飘落。镜婆站在五楼栏杆处,银白发簪在冷白灯光下曳出冷芒,目光追着子妊收剑的弧线,嘴角噙着一抹玩味。


    “子妊,你这柄‘沉渊’,倒比以前用得更顺手了呀。”转眸间看见马维明铁青的脸。“不过嘛——有些人护师心切,偏生脑子不大灵光。”


    马维明胸口激烈起伏,救人时咬破的舌尖腥甜未散。他死盯镜婆那双似能洞穿人心的眼,攥着亢龙锏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几乎要将锏身捏碎。


    “哎呀呀,李鹤春,你这徒弟脾性倒跟你年轻时一个模子,都是爆竹般一点就着。”镜婆忽然俯身,声音如冰锥贯耳。“不过你是命大,有人以剑相托。可是以后呢?你猜还有人回来救你吗?”


    唰的一声,马维明未容镜婆言毕,脚下青石板应声爆裂!亢龙锏挟风雷之势直贯二楼!镜婆身后青铜护卫刀光齐闪,就要迎上去。镜婆却只笑着挥袖,任由亢龙锏锏尖滞于鼻前三寸处。


    “倒有点意思。”


    镜婆指尖轻描淡写夹住锏尖,她手腕处的青铜铜环发出惑人的铃声。


    “小子,你跟我动手?火候还差得远呢。”


    随着镜婆不屑的话音落下,一股蚀骨阴寒顺着锏身而上,冻得马维明手腕僵疼。楼下的子妊看到这一幕,眸中厉色一闪,重剑如陨星般向上掷出,“当”一声巨震的整栋楼都在摇晃!下一刻,她纤小身影已挡在马维明身前,劲风激得发丝狂舞,剑尖却稳如磐石,直指镜婆。


    “放开他”


    “呵,如果我不放呢?”


    子妊一听镜婆的话,立马举剑劈向镜婆。就在三人激战之时,半空猛地炸开一声沉雷般的断喝!


    马迹塘:“住手!”


    漫天冥币飘落判官马迹塘等人带着一众阴差现身在众人面前。马迹塘手中生死簿重重拍落栏杆,震得举剑刺向他们的青铜护卫们跪地不起。他身后身影森然:谢必安白袍飘荡,哭丧棒幽光隐隐;范无咎铁链哗啷作响;鬼将军常胜更是一脚踹碎木凳,九环刀劈得木屑暴溅!


    “哪个腌臜泼才敢动老子徒弟?!”常胜将军瞥见马维明嘴角血痕,刀背轰然砸地“镜婆,三十五年的赌约没到期呢,你就开始对老子徒弟动手。你是要撕毁契约吗?”


    镜婆一挥手跪在地上青铜卫站起。“常胜将军这是哪的话呀。你可不要污蔑我。不然,我可是会很生气的。”


    青铜护卫剑阵陡起,绿光与鬼差森森阴气撞在一处,厅内霎时冰寒刺骨。马迹塘将生死簿展于镜婆面前,朱笔自行停止于写着契约的那页上。


    “镜婆,汝欲证神格,须经七月半鬼节试炼。此前,试炼者毫发不可伤。”簿页定于某处,墨字渐次浮现。“汝与李鹤春之赌约,可于试炼中决断,然必循‘幻境问心,真相定命’之规。镜婆,汝是要毁约吗?”


    镜婆凝视生死簿,唇边笑意凝成冰凌。只听她轻哼一声后,倏然旋身,优雅坐在青铜护卫们搬来的椅子上。


    “也罢,便依尔等。只是李鹤春——”她从镜中摄出一卷羊皮纸,指尖划过处腾起幽蓝鬼焰,“赌约,是不是该重新改一下了?”


    羊皮纸飘至李鹤春面前,血字刺目:其一,赌马维明、林默等能否勘破陈月母女真正的死因,助其母女相见;其二,赌陈雅、陈昊、马维明、林默,子妊五人于鬼节幻境中能否持守本心。李鹤春目光锁死“陈月”二字,袖中手指深掐入肉。


    李鹤春喉间沙哑:“成。若败,我李鹤春自愿成为你的镜奴,任你驱策。若赢,镜婆大人,我希望你能让手中的镜奴,冤魂去地府投胎。并且您要接受东岳大帝的审判和制约!”


    “呵,李鹤春,你还是这么天真啊!行啊,我答应你。你最好在签订赌约前,都想清楚还有什么没有说到的。不然,后面你想再加,我可就不同意了啊。”


    李鹤春看看众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后才说道。


    “镜婆大人,赌约上可否增加两条,我李鹤春等人只会为他们几人提供信息指引,绝不会提供任何法术上的帮助。而镜婆大人您,也请不要帮助陈静封等人蛊惑人心。我们这次就在幕后看着他们上台演这场戏如何?也请镜婆大人,能在这期间,给这几人一次向您问询的机会。”


    “呵,李鹤春,这几条怕不是你早就想好的吧?”


    李鹤春更加恭敬了:“什么都瞒不过大人您。”


    “好,李鹤春,这些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要增加条件。这赌约上的赌注我要你押上马维明,子妊,林默,陈雅,陈昊这几人的性命。我要他们失败后全部都和你一样,成为我的镜奴归顺于我。”


    常胜将军瞬间暴怒:“放你娘的狗臭屁!”


    鬼将军常胜再也按捺不住,九环大刀“哐当”一声再次重重砸在地上,狂暴的煞气冲天而起,他须发戟张,豹眼圆瞪,指着镜婆破口大骂。


    “腌臜东西!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真当老子是泥捏的?!敢动老子徒弟,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这破镜子劈碎了当夜壶!”


    镜婆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那指尖那幽蓝的鬼火跳跃得更加妖异。


    李鹤春没有理会常胜的怒吼,也没有去看镜婆。他缓缓转过身,目光依次落在马维明、子妊和林默身上。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沉重的愧疚,有孤注一掷的决绝,更有一种深沉的、不容置疑的信任。


    镜婆:“怎么?李鹤春你不敢吗?”


    “大人,可否……”


    “绝不可能。李鹤春,你知道我要他们这几人做什么?”镜婆指向林默。“尤其是他,你们把他放在这,这么多年,真以为我放弃了是吗?既然是你们引着他掺和进这件事情来,把他送到我面前。那你们就别想把他再带走!他是我的了。”


    李鹤春听完,只是把头转向了林默等人。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三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


    “维明,子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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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默……你们,信我吗?”


    马维明看着师傅眼中那沉重的托付与信任,想到他刚才险些粉身碎骨,胸中热血翻涌,所有恐惧和犹豫瞬间被驱散。他挺直脊梁,声音斩钉截铁。


    “信!”


    子妊握紧了手中的“沉渊”,冰冷的剑柄传来坚实的力量感。她与李鹤春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千言万语化作一个坚定的颔首。


    “信!”


    林默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眼前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他十年警察生涯的认知极限,鬼怪、阴神、赌命契约……然而,看着李鹤春那双饱经沧桑却依旧清澈坚定的眼睛,看着马维明和子妊毫不犹豫地回应,一股莫名的力量从心底升起。他用力抹了一把脸,甩掉因寒冷和紧张而沁出的冷汗,眼神锐利如初。


    “信!”


    李鹤春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重重点头。


    “好!那便以血为契,以魂为证!”


    说完李鹤春率先咬破指尖,一滴蕴含着精纯道力的殷红血珠渗出,被他屈指一弹,精准地落在悬停的羊皮纸卷下方,属于他的烙印位置。血珠落下,并未晕开,反而如同活物般融入纸中,形成一个玄奥的暗红符文。


    马维明毫不犹豫,同样咬破指尖,将血珠滴在自己的名字下方。子妊并指如剑,在指尖轻轻一划,一滴泛着淡淡银辉、蕴含着强大剑意的血珠滴落。林默看着那诡异的羊皮纸,心中本能地升起抗拒,但想到这一个月来新月公寓枉死的冤魂,想到那悬在所有人头顶的倒计时,他眼神一厉,用牙齿狠狠咬破大拇指,将一滴鲜红血液,用力摁在了自己的名字上!


    四滴代表着不同生命印记的血液融入羊皮纸的瞬间,异变陡生!


    等到林默等人的鲜血滴落,纸面文字如蛇般扭动。无形的冰冷感仿佛毒蛇般紧紧地缠绕住了他们的灵魂。等纸面彻底把血液吸收后,红光一闪,契约自动生效。


    “林默,还有你们,好生将养。七月半的幻境里,自有‘大礼’相候。你可得等着我啊!哈哈哈哈哈”


    说完,镜婆带着青铜护卫化作一缕青烟,回到了镜中。镜面重归死寂,唯有幽幽绿光如毒液般晃漾。马维明怔望镜中自己狰狞的倒影,亢龙锏“当啷”坠地,方才觉出拼力过后的手指仍在失控般剧颤。子妊俯身拾起他的锏,指尖触到他手背冻伤的青紫,蓦地想起几千年前,城墙空地上,她亦是这般,看着另一人浴血护住国门。


    常胜将军一脚踹在马维明臀上:“发什么瘟!还不滚到一边去。明知打不过,还非要冲上前去,你是嫌你的小命活得太久了是吧?”他转头对李鹤春瓮声道,“这腌臜东西弄的鬼把戏,待鬼节后老子非把它劈了当柴烧!”


    判官马迹塘合拢生死簿,俊美面庞隐在阴影里,唯那双眼似能穿透镜中幽冥,窥见七月半那轮血月已然悬空。廊外阴风卷着纸钱灰烬灌入,点点落在羊皮纸猩红的字迹上,将“陈月”二字洇染得愈发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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