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薏赶忙往楼上走,好死不死就看见南宫怀瑾从远处走来的身影,吓得她马上转进边上的拐角。
一抬头,才发现是死路。
身后男人利落脱下了机车服,不容置喙地披在她肩膀。
宋初薏还没转过脑袋,斐砚舟高大的身躯就压了过来,遒劲冷白的长指娴熟地搭上她细腰。
“不想被发现,就吻我。”
宋初薏:“???”
她刚想吐槽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关系吗,炙热的吻裹挟着木制的淡香,像密不透风的大网罩向她。
她嘴巴又麻又有一点点疼。
宋初薏恍神了会,才反应过来她根本没什么好躲的。
大不了就说刚刚在找小龙猫。
这下被按着亲……
她才是十张嘴都说不清!
想要推开,听到他身后南宫槐谨和他家人的声音,她马上很怂地把自己藏进男人宽厚的肌肉里。
要是被他家人看见,不仅帮不了南宫槐谨,还会给自己贴上脚踏两条船的标签。
都是这个臭男人。
可是,她还不能推开他。
只能任由男人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你再这样,我就让我老公弄死你。”
“好我等着。”
男人低喘着,贪婪地闻着她身上的奶香。
自从妻子离世之后,他每天都抱着妻子的睡衣睡觉,哪怕上面已经没有了她的气味。
那是他无数夜晚魂牵梦绕的味道。
而现在,人就软软糯糯地窝在他心脏,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更多。
“我想要姐姐疼疼我。”
“憋着。”
宋初薏的声音冷淡无温。
她这会正忙着找崽呢,哪有空理他,就算有空也不行。
他不是爱切小号吗?
玩不死他。
斐砚舟强迫自己松开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今天亲到了。
还是两次。
来日方长,他就不信挖不到手。
宋初薏没再理他,直接去了他说的那个房间。
敲开门,江清美的发型都是乱的。
那个死耗子太能跑了,一溜烟飞到了床底下,好不容易给捅出来,这会又从窗户爬出去,躲在够不到的窗台角瑟瑟发抖。
男人没跟她客气,直接踹开了门。
宋美婷转头就看见了一个痞帅的男人,看不清样子,她下意识以为是来帮忙的人。
“我家宠物跑到那里了,麻烦您帮我抓一下。”
男人淡淡掀唇。
“我的宠物什么时候成了你的?”
咬牙切齿的声音钻进耳朵。
宋美婷怔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骂她垃圾的无赖流氓!
她气得直指他鼻尖,“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这样和我说话,我可是南宫家的大小姐!”
斐砚舟嗤笑。
“南宫家?宋小姐为了攀高枝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江清美,“连祖宗和母亲都不认,这样的人和毒蛇有什么区别。”
“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宋美婷转身看向江清美,“还不快喊保安,把人给我赶出去!”
“保安我已经叫了。”
窗户边。
宋初薏伸长手臂去勾崽子,可是小龙猫吓坏了,怎么喊都不过来。
黑豆一样的眼睛傻傻的,只顾着蹲在那边呜呜地喘气。
她气得用力拍在防盗网上。
这么小的空间,她根本没办法翻出去。
正着急,背后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冷凛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把窗户拆了。”
一个温柔的力道把她拉到边上。
斐砚舟温热的大手扶在她肩膀,抓住了她发抖的手指。
令人心安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别怕,我保证不会让它有事。”
她抬起头,凝眸看去,六七个高大的黑衣人穿着统一制式的西服,拿着工具卸下了坚硬的防盗窗。
斐砚舟接过安全绳缠绕在腰间,还没绑牢,窗户边就传来一声惊呼。
“那东西掉下去了!掉在楼下的空调机上!”
宋初薏晃过神来,想去抓住男人的衣服,却只拂过他的衣摆。
她心脏骤然缩紧。
不要去。
她不要了。
深重的无力感将她包围,她只堪堪看见那道奋不顾身的身影,速度极快地踩在窗棂。
看到男人跳出去的那一刻,像是有什么在她脑袋里炸开。
不是这样的。
她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想喊住他,可是全身的血液却像在瞬间被抽干。
无声的,震耳欲聋的痛苦像挣脱不开枷锁。
她甚至失去崩溃大哭的力气。
为什么?
为什么结局还是无法改变。
为什么他们都要死,明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是罪人。
还没走到窗户,宋初薏就已经倒在了冰凉的地板。
她痛苦地蜷缩着。
视线之内,皆是黑暗。
为什么。
为什么要夺走她最后拥有的一切。
她再也……
再也没有家了。
边上的保镖发现了痉挛的女人,他想上去扶,想到什么又收回了手。
他蹲着,声音小心。
“威廉先生没事,楼下已经提前铺设了救援气垫。”
“他抓住了那只龙猫,他们都没事。”
听到他们没事,宋初薏眼前的空白才慢慢涌进颜色。
她忘了自己是怎样站起来的。
颤抖着,她用力抱紧自己,踉跄地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宋美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
她语调上扬,又透着几分坚定。
随着“宋初薏”几个字的落下,江清美也惊讶地大叫,“你竟然是初薏?”
她像抓到仇人把柄那样高兴。
“你不是斐少的未婚妻吗?”
“怎么又搭上南宫槐谨?”
“你脚踏两只船,他们都知道吗?”
“你这个坏女人,我要找媒体曝光你,让你一无所有,身败名裂!”
宋初薏慢慢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这个她喊了二十年的母亲。
她以为自己会哭,结果却笑了。
不等她斥责声落下,宋初薏已经抢过她手腕的镯子,用力摔在地上。
那是她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还花光了她攒了二十多年的零花钱。
为了在拍卖会拍下它,她又贷了十万,省吃俭用了半年。
可她付出的这些,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对上江清美怔怔的目光,宋初薏终于说出了深埋在她心里的话。
“江清美女士,你爱我的二十年,同样是我爱你的二十年。”
“每年的生日,我都亲手给你做礼物,你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
“你当时说。”她哽咽着,“你当时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母亲。”
她用力喊出声,“虽然我是假的,但我的心意是假的吗!我爱你的心是假的吗!当时你的幸福全部都是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