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坐在后排笑而不语，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很多事情点到为止，只要稍微提一嘴就行。
司机小赵两耳不闻窗外事，眼神认真盯着前面的道路，对于后排两位大佬的谈话，他选择性失聪。
车子少，没有红绿灯的市区，车子就是好开。
很快，白色桑塔纳从陶溪川开往市区一家比较高档的国营酒店。
酒店门口，停放着几辆不同牌子的汽车。
很显然，这家酒店，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些人过来吃饭，还有其余谈生意或者是有钱的老板，也早早的来到这家酒店吃饭。
小赵把车子停稳，林老板和老吴二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林老板，挺会吃的嘛，这家酒店的饭菜味道还不错，我到里面吃过一两次，就是份量太少，价格偏高了些。”老吴和林老板二人并肩走着，他看了一眼酒楼的牌匾对着林老板打趣道。
林老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香烟，将它拆开后递给了老吴一根：“你看我这肚子就知道，我是个吃货。
赣州市大大小小的饭店酒楼，我不敢说全部吃过，但吃个七七八八是有的，这家店的味道能够排进前十。”
点燃手中香烟，放进嘴里轻轻吸了一口，老吴跟随在林老板旁边朝着店里走去。
林老板走进店里后，双眼看了看没见到在门口站岗的服务员，却见到有员工正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打着瞌睡，林老板直接带着老吴来到柜台。
“你好，我姓林，上午刚订的88号包间。”看着站在柜台前，无精打采的女收营员，林老板耐着性子开口说道。
“哦，小翠，带这两位去88号包间。”女收营员看都没看林老板一眼，而是对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女员工喊道，说完后女收营员并不在搭理林老板二人。
之前坐在凳子上打着瞌睡的女员工，听到自己名字后，她张开双手伸了个懒腰，这才不情不愿的走了过来，撇了一眼林老板二人后，用着毫无情绪的声音开口：“跟我来吧。”
说完后，她也不管林老板二人有没有跟上，自顾自的朝着前面走去。
之前没事去国营饭店吃过饭的二人，对于这些员工的表情状态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二人跟随着女服务员来到88号包间坐下后，他对着女服务员道：“可以上菜了。”
“哦。”
女服务员简单吐出一个字并离开了。
坐在一间十人桌的包间内，林老板看着离去的女服务员摇了摇头：“唉，这些国营饭店，酒店的员工，应该好好整顿一下才行。”
“林老板，你没发烧吧？整顿国营饭店的员工？”老吴拆开一次性碗筷，偏过头看向边上的林老板。
“你不觉得，他们这些人的服务态度不行吗？我们是吃饭付钱的，来他们这里吃饭不是应该对我们表现的友好一些，而不是用这冷冰冰的态度对待我们。”
在这之前没有去过姜亮饭店吃饭的林老板，他还真不会这么去想。
因为这种现象不是一家两家，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了。
这是在整个大环境下导致而成的事。
这两年，这些国营企业的员工态度还稍微好些。
前几年更是嚣张的不行，很多员工每天进店后的宗旨是，不打顾客为荣。
在他们看来，顾客不是‘上帝’而是‘有求于我’的人。
能够在国营饭店上班的人，基本上都是工作稳定，没有事业风险，这在当时算得上是‘铁饭碗’了，干好干坏一个样，工资照发，又没有什么绩效考核之类的说法。
在这种环境下的服务员心态自然不同，他们不是来‘讨好’顾客，而是执行国家分配的工作。
你想让拿着‘铁饭碗’的人，对你们这些搞企业的人客客气气，那是想都别想了。
“呵呵，林老板，你的钱这几年倒是越赚越多了，可怎么就不明白一个道理呢？他们是拿着国家工资的人，有‘铁饭碗’，我们是什么？一个有点小钱的人而已，他们不甩我们脸就不错了，你还想着人家对你态度好一些？”老吴听到林老板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二人说话期间，把车子挺好的小赵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他正好听见二人说这服务态度的问题。
小赵拿起茶壶帮两位老板倒了杯水，随后接着林老板的话说道：“吴总，我们林老板说这服务态度的事，我们前不久还真去了一家服务态度好的店。”
“哦？小赵，有这事？说来听听。”反正菜还没上，老吴倒是对这件事起了点兴趣。
小赵像林老板投去眼神征求对方意见，林老板没好气的说道：“要说你说呗，看我干嘛？难不成我还不让你说了。”
“咳咳！”小赵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下，这才把自己和林老板去窑里的事前和老吴说了一遍。
“嘿，我算是大半个窑里镇的人了，而且一直在那一带混，你说的哪家店，我也去吃过，难吃的很啊，那小子好像是姜家村的，他父母在赣州市陶瓷厂给人做厨子。”
听完小赵的话，老吴回想了一会说道。
“吴总，你说菜很难吃的，是不是那个身高和我差不多，人长得有点壮实皮肤黝黑的人烧的？”菜品已经端了上来，小赵拿起桌上一瓶四特酒，拿在手上摇晃了几下，随后打开给两位老板的酒杯倒满了酒。
老吴举起杯子和林老板示意了一下，呡下一口酒后这才说道：“额，我听窑里镇的小弟说，他好像叫大熊来着，就他那技术还开饭店，真的是浪费家里的钱啊！”
“呵呵，吴总，你有所不知，你说的那个叫做大熊的不做了，他把店转给了他的兄弟，这人有意思的很，不但烧菜技术一绝，就连这做人说话都很到位。”要不是林老板知道，小赵和姜亮根本没见过两次面。
他都怀疑这小赵是不是姜亮请来的托。
身材有些肥胖的林老板，夹起桌子上的一道辣椒炒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了几下，不由得皱起眉毛。
林老板把筷子放在了桌上，将嘴里的肉丝给吐在了盘子里。
这菜没法吃啊！
“林老板，这才不符合你胃口？”坐一旁的老吴，见到林老板这举动，他狐疑的开口问道。
一旁的小赵解释道：“吴总，你是有所不知，自从吃了窑里镇那老板的菜后，我觉得这国营企业的饭菜也不和胃口了，我想我们林老板也是这种感觉。”
“还有这事？被你们这么一说，有机会我也要去尝尝那小伙子烧的菜了。”本来没觉得什么，看着林老板和小赵的举动，老吴倒是勾起了一丝兴趣。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