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一月中,向家暂时的蛰伏,让林川缓过了一口气。
他也做好了准备,包括苏珑在内的五个新安义杠把子,已经在他的名单上。只要向家敢动手,他就会第一时间反击。
拍摄的三部电影,只有《僵尸先生》因为开机晚了一周,进度稍慢。余下两部都快要杀青。
《智勇三宝》三位主角的喜剧反应,要比原版更好。原版是两个福星配合许冠纹一个大咖,现在换成三个福星并立,犀牛皮个二人,明显配合更为娴熟。(为冯淬汎默哀)
川蓝公司的账面上已经没有资金。林川不敢怠慢,他让余静盯着三个片场进度,自己也来到《绣春刀》剧组,今天要拍摄他的杀青戏份。
后续只剩下丁修、沈炼和赵敬忠的最后一战,那场戏要去大屿山,只有那里才能拍出草原的感觉。
原片中,丁修和丁显(靳一川),都是戚家刀传人,随师傅丁白樱姓。而靳一川,正是顶替死去的锦衣卫,冒充身份混入其中的丁显。
两人之前就因师父偏爱靳一川结怨已久,丁修之所以多次“敲诈”纠缠师弟,实则是对其投靠朝廷的鄙夷,还有对师傅偏爱的嫉妒。
剧组已经拍摄到赵靖忠利用丁修贪财,胁迫他追杀靳一川灭口的剧情。
丁修表面妥协,暗中却想保护师弟。他先杀死被赵靖忠收买的张嫣之父,并伪装成“玷污”张嫣的假象,想以此激怒靳一川,逼他远离是非。
那句“得加钱”,早已拍摄完成。林川相信这句经典台词,也能成为这个年代香江的热点。
邵氏最大的3号摄影棚里,道具组正在检查着雪夜一战的最后布景。
这场镜头,林川和荻威都想一次过。这是因为用造雪的泡沫和雪花油——那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邵氏在82年拍摄射雕时,专门从小本子高价购买了一台喷雪机,使用的雪花油,味道有些冲。
楚源见林川和荻威套招结束,示意各演员就位,然后立刻让场记打板,开始拍摄——他也受不了这个味道。
“A!”
拍摄开始于搭建好的张家医馆内廷。
张曼语(饰张嫣)被丁修挟持在一旁,她身上,素布交领的长裙略显凌乱,正用惊喜的眼神,盯着刚走进来的靳一川。
丁修(荻威饰)将张嫣推向一旁,扛起那柄加长的苗刀,歪头看着靳一川。
他邪魅一笑。“师弟,你看上的这位姑娘,很润!”
“丁修!!”刚进门的靳一川听到此话,双眼立刻通红。他发出一声怒吼。拔出双刀直接扑向丁修,状若疯魔。
心爱的女人父亲被杀,她也被师兄所辱。这让靳一川失去了冷静,他不再顾及身份被丁修泄露的威胁。
荻威扮演的丁修眼神一黯,但手中动作,却未慢分毫。加长苗刀连续挥出,精准地格挡开靳一川的每次攻击。
“铛!铛!铛!”
“你就这点能耐?”丁修一边故作轻松地格挡,一边用言语继续刺激着他。“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师弟,你这锦衣卫当得,可真够窝囊!”
“闭嘴!”靳一川刀势更急,他一个突刺,却被丁修侧身避开,苗刀刀背顺势拍在他后背上!
“噗!”
林川身子踉跄前扑。他及时咬破口中血袋,一口‘鲜血’,喷在道具组用风扇吹来的‘雪地’上。
“啧啧,你这肺痨鬼的身子,还能撑到几时?”丁修扛着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一缕冷漠覆盖。
“师父若看到你这副德行,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最偏疼你?”
这句话,仿佛刺中了靳一川的痛处。他‘狂吼’着再次扑上。
这一次,靳一川用上了师傅独传的招数,手中双刀更显凌厉。
两人用林川设计的实战节奏,快速地交手数招。
丁修似乎陷入到回忆里。面对靳一川凶猛的攻势,他手中苗刀的回防,终究稍慢了一分。
靳一川抓住机会突进!左手刀终于突破了他的防御。
“嗤啦!”一刀。
林川的刀刃,‘划破’了丁修的臂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丁修看了看伤口,又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靳一川。
忽然,他笑了。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还有一丝……释然。
“呵呵……这几招,师父可没教过我。”
靳一川喘着粗气,看着师兄淌血的伤口。心中的怒火,与一丝疑惑反复交织。
就在这时!
靳一川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远处屋檐下闪现的火光与硝烟!他的瞳孔猛缩!
他猛地向前一扑,狠狠地将丁修撞开!
“砰!”一声枪响。
两个潜伏的番子,手持火铳偷袭。射出的铅弹狠狠钻入了靳一川的后背,又在他的前胸炸开一团血花,喷溅在丁修惊愕的脸上,也染红了他们身下洁白的‘雪地’。
靳一川的身体软软地倒下。
丁修脸上伪装出来的冷漠,瞬间崩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难以置信!
“显……一川!”他扑上去,接住靳一川瘫软的身体,声音颤抖。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乱无措的神情。
“啊!!!”丁修抱着师弟的‘尸体’,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凄厉咆哮!
他轻轻放下靳一川,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火铳射来的方向。两个赵敬忠派来的番子,此时还在继续装填着弹药。
“一川!”张曼语哭喊着扑上来,不顾一切地将他抱在怀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林川倒在她怀中,按照剧情,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只要等待荻威‘干掉’番子,他就可以杀青。
然而,张曼语扑出来太急,她那身戏里的古装衣裙,内里只穿着抹胸。因为担心会穿帮,她居然保持着真空的状态!
一抹惊心动魄的雪白!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林川的视线!
一股幽香,也同时冲破了雪花油的刺鼻,同时钻入了他的鼻端。
张曼语一边哭泣,一边搂着这个本该‘死去’的家伙摇晃。她察觉到了‘尸体’目光的落点。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反而身形一挺。不仅没有避开,还紧紧抱住林川的头颅,向着自己怀中靠去。手也无意识地收紧。
林川已经是一具“尸体”,他自然不能躲避。感受着脸上一下一下传来的柔软,他瞬间觉得自己鼻腔里,有些温热。
他只得在心里快速默念。“我是尸体,我是尸体……”
“噗……”
终究是鼻子承受了一切。
在荻威‘手刃’了两名番子后,导演楚源连忙喊‘卡’。
“Cut!完美!几位情绪都很到位!嗯?道具,阿川鼻子里也有血包?”楚源喊了结束,随即看着林川愕然。
荻威第一个冲了过来,一脸惊疑不定。他先看了林川脸上的两行鼻血,又看看自己的苗刀,喃喃道:“阿川?你…我没打到你鼻子啊?”
张曼语脸上的红晕“腾”地一下更深了,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心脏狂跳,不知所措。
最关键的,是她忘了松开林川。
林川躺在张曼语怀里,看着荻威一脸懵逼和张曼语羞愤欲死的表情,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装死,任由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