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的视线就总是跟着她。
这个女孩子的很多行为他不懂。比如：为什么总去学校的一个角落喂猫，为什么喜欢坐在桂花树下，为什么喜欢捡起掉落的银杏叶……
“王大头看到没，成绩出来了，你又是班级第一。”
程澄也在他们班凑热闹，“江以歌你这次考的咋样？”
“还好吧，正常发挥。”
王景看了下排名：“班级第7，很不错了。”
“你不知道我的作文写的跑题了，要不然也不能考这么差。”
程澄撇了撇嘴，“我要远离你们俩个凡尔赛人群。”
上课铃响起，坐下后，班主任拿着月考试卷进来，下面顿时哀嚎遍野。“嘿这次是考的不满意啊？”班主任问。
“老师，这次语文太难了。”下面附和声一片。
“你们这群家伙，今天就来讲讲试卷，顺便给你们理科脑的看看文科班语文第一的作文。”
“老师我们本来就不擅长写作文，来套数学题，分分钟秒杀他们。”“就是就是。”
“你们呀，好好看看作文好好学。王景也是。”
擅长数理化的学霸帅哥班长，只有一项不及格就是作文。
无论在老师的建议下读了多少课外书、作文读物、优秀作文集，都没办法写出来一篇优美的作文，每次考试老师对王景作文的评价都是：像是人工智能代码重组的，毫无人气。
“老师，班长都考年级第三了，很优秀好吗？”班上很活跃的刘康说。
王景看了下自己语文试卷作文的分数，“好的老师，这次确实写的有点不切题。”
“老师这次语文年级第一是谁呀？”
“等我把人家的试卷复印件发下来你们就知道了。”
李可玖。
同桌李学恩看完后得出结论：“人家的作文写的好顺啊，感觉很流畅。”
“确实很不错。”王景感觉透过这篇文章看到了拥有雄伟壮志的李可玖，挺直脊背迎接风雨，无畏前行。同时又很细腻温柔。
他好像忽然有些明白那些桂花银杏叶的意义。“学恩，你有没觉得这篇文章，很有人气儿啊？”
“人气儿，这什么形容，我觉得你长得比较有人气。”
清秀的少年，身量挺拔，有一双看谁都深情的桃花眼，而且还是少有的皮肤白皙的男生。
“那还是她的文章更有人气儿。”
*
出门接水的时候，又恰好碰到了李可玖和林灵。
“玖儿考完了我们一起去校门口买奶茶庆祝一下，这次语文又是年级第一耶！”
“那不了，奶奶给我的茶包还没喝完呢？”
“什么味道呀，我尝尝。”
“桑葚玫瑰茶，补气血的哦”，李可玖说，“不过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啊，正好很久没出去了，可以稍微溜达一下”。
林灵突然又有些泄气：“这次没考很好，爸妈不知道又怎么唠叨我。”
李可玖拍拍她的手，“没事的了，只是高一的一次月考而已，又能怎？对吧？”
两个小姑娘嘻嘻哈哈地走远，只有李可玖那句“又能怎”一直回响在自己脑子里。以及，桑葚玫瑰花茶。
后来的后来，他收藏了很多关于她的细节，在阅读室里她爱看余华的书，有一段时间非常痴迷《飘》超爱里面的斯嘉丽。做笔记时喜欢用彩色蜡笔把重点知识标注出来，喜欢颜色记忆法。语文很好，以至于他收藏了许多她的作文。喜欢站在高处，有时候会偷偷跑到天台上发呆……
他不明白他对她的感情，但是她好像是他学会链接这个世界的眼睛。
他学着喝桑葚玫瑰茶包，学着在校园里带一些猫条，学着看到落叶也捡一片回去做书签……
刚开始不知道怎么就看到她，或许是因为清清冷冷的小姑娘站在阳光下格外剔透吧。后来发现她乖乖的，有些善良，知道她的经历后，又觉得很揪心。
是一个坚强的小姑娘，把自己养的很好。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
【话说，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多创造点机会，时机合适了就赶紧表白！】王景隔着屏幕都感受到了程澄的焦急。
【不行】
【还不行，你忘记大学的时候她的男朋友了，你再不抓紧，小心人家都结婚生子】
【不会的，我在她旁边。】
【有个屁用啊，说不定哪天就人去楼空。】
还不行，因为李可玖讨厌他，至少是高中的时候。
第二天早上起来外面下着很大的雨，天像是被捅破一样没有一点停歇。在炎热的夏天，带来了足够的凉意。一直到下午雨才慢慢变小，王景忙完论文跟导师交流完后，总觉得心里有点发慌，人莫名其妙的烦躁。可能是因为雨天吧。
小时候还是喜欢雨天的，总感觉雨隔绝了一切，大雨让很多工作学习不得不暂停，也有喘口气的机会。但是他记得李可玖不喜欢下雨，有一年雨连下一个月不停，她好像起了疹子，不得不去看医生。
所以雨天变得有些不详的征兆，而这次王景不得不信这个征兆，他看向窗外的时候，发现李可玖竟然在楼下。
打着伞，在楼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不太对劲，他急忙抓起伞下去。
雨没有上午下的大，但是因为下了一天，小区楼下地面还是有一些积水。“可玖，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小姑娘抬起头，看到王景过来：“你今天有看到四月嘛，有看到一只猫从楼上摔下来吗？”
“四月不在家里？”
李可玖的声音有点带哭腔，“我今天下班回来，发现小九一直叫，四月看不到了，窗户被开了一条缝，它应该是掉下去了。我在下面找了很久一点都没看到。”
“你别急别慌。”
李可玖继续着急地说“我去问问物业。”
可是现在物业已经下班，只能转头去找门卫。“大叔，请问今天有看到一只银渐层从11栋那里摔下来吗？”
“大概什么时间？”
“早上9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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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后，下班回来发现不见的，应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
“今天好像是看到有一只猫还是狗，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小区的。”
李可玖急忙拿出一张照片：“是长这个样子吗？”说着眼泪控制不住不断往下流。
“别哭没事的，别哭了。”王景紧皱眉头，根本看不了她哭，“我们在去小区里叫一下它，大叔您麻烦在物业群里帮我们问一下谢谢。”
之后两人撑伞在小区各个角落里叫四月的名字，可是每个角落看过，也没有。小区灌木丛又比较多，视线受阻。
“这可怎么办啊，我找不到四月。”李可玖说着又开始哭起来，王景才发现她哭的时候完全没有声音，只是眼睛和鼻子通红，眼泪就流线似的滑下来，蓄满了悲伤。
“别哭可玖，我们没在草坪上看到它对吗，它一定是没事，摔下来之后自己躲起来了。”
两人又在地下室转了一圈，整个地下室空空荡荡，只有他们叫“四月”的声音。
就在他们万分焦灼的时候，王景的手机有条信息发过来【是11栋的吗，有只猫今天十点从上面掉下来，是你的猫吗？】
“可玖，有人发现了。”
【它在物业办公室，我们今天捡到它了。】
李可玖的脑子在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才有开始转动，终于找到了，她不知道如果找不到四月她该怎么办。
【钥匙在消防栓上面，你们直接开门就行了，猫在最右侧里面办公室。】
四月在一个纸箱子里，果然是它，李可玖蹲下来，发现它的鼻端有血迹，腿也一动不动，整只猫有点蔫蔫的。
这时保安大叔走过来：“他们说是今天十点在草丛上发现的，它好像腿摔断了。物业姑娘在群里问是谁家的猫一直找不到人。”
“我是租的房子，没在群里。”
“然后她们就把它带医院拍了ct，医生说它后腿骨折，然后上颚裂开了。需要做手术，但是费用比较贵，她们也不敢给它放医院，就先带回来了。”
“真的谢谢，我们这就带它去看医生。”
王景随即抱起来纸箱，“可玖走吧，你等我一下我去拿车钥匙，我们现在带四月去医院。”
等王景驾车带她们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却发现他们医生出去学习，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只有今天给四月拍ct的护士在。
“没事可玖我们现在去市区。”
李可玖坐在车后座抱着放四月的箱子，他们就出发前往王景刚电话确认过的24小时值班的宠物医院。可是距离那边车程有些远。
李可玖控制不住的一直流眼泪，王景开车的时候有些沉不住气，每每从后视镜看她，都眼泪汪汪的盯着四月。
“别怕，四月还是很幸运的，摔下来现在精神气还可以。还被物业安置在办公室。”
“嗯嗯，我就是觉得我应该把窗户固定好的。不知道他们怎么把窗户打开了，我应该当时都封死的。”
“可玖，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之后把防护措施做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