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的引擎熄灭时,我还在半梦半醒中,车门被轻轻拉开,温热手掌穿过膝弯与后背,下一秒,我便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基根的步伐很稳,白色的背心上传来他特有的香烟味。
“到了。”他弯腰将我放在医疗室的行军床上。我揉着眼睛坐起身,看着他转身走向保温柜,那里永远备着我常喝的温牛奶。铝制瓶盖被轻轻拧开,递到我面前时,他的眉头仍旧紧锁着:“对不起,是我把麻烦引到你身上了。”
我接过牛奶,指尖触到他的指节,便顺势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眉间那道深沟:“我没事!而且幸好我被劫持了才发现这些人要炸学校,要是没发现的话有多少孩子伤亡啊?”
“你以前。。。是不是也这样做过?”他的目光突然落在我的手上:“Kid!这个感觉,好熟悉!你是不是曾经给我揉过眉心?在我紧张的时候!”
我愣了愣,记忆里的基根总是沉稳的,鲜少有这样外露的情绪,更别提“紧张”。我摇了摇头:“没有吧?这是我第一次揉你这个位置。”
他喉结动了动,没再追问,只是抓住我挪开的手轻轻的吻了下手背:“快去洗个热水澡休息。”
温热的水流冲刷掉身上的尘土与斑驳的血迹,当我裹着浴巾走进卧室时,却瞥见床头柜上放着个粉色购物袋。昏暗中只觉得眼熟,直到按亮台灯,才发现是今早和柯尼格逛街时,偶遇Ghost手里拎着的那个!
当时Ghost看到我们,还不自然地把袋子往身后藏了藏,只含糊说“给基地里喜欢的人买的”。
我拉开袋口的缎带,拿出来里面的东西,一件布料柔软浅的蓝色格子连衣裙,领口缀着细小的蕾丝,后背还缝着一个蓬松的白色蝴蝶结,分明是我在买蛋糕时路过一个专柜橱窗里多看了两眼的那条连衣裙。
第二天清晨,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身上的裙子将灰绿色训练服的沉闷彻底取代。路过走廊,原本喧闹的训练场内突然安静下来,几个擦身而过的士兵猛地挺直脊背,目光像被磁石般黏在我身上,甚至有人手里的文件都掉地上。
“God!liebling!”走廊尽头传来了惊呼,我转头,看见柯尼格正举着托盘站在那里:“Du siehst aus wie ein Engel!”
“谢谢~漂亮吗?”我跑到他跟前轻轻撩起裙摆转了个圈。
“呼!我不行了!你帮我把托盘拿到我的餐位上可以吗?Sch?tze!我突然。。。有点别的事要处理!!”柯尼格深吸了一口气,脚步有些踉跄。
我:“?”
柯尼格头也不回急匆匆的往更衣间的方向跑去,我回头准备去餐室时,迎面撞进一个肌肉结实的胸脯里。Ghost戴着他的骷髅面罩,只露出这双总是没什么情绪的眼睛。可此刻,目光落在我裙摆上时,停顿了足足三秒,然后迅速移开视线,吞咽了一下口水:“Morning!你今天很。。。很好看。”
我:“是吗!谢谢你给我买的裙。。。”
Soap: “WOW!这裙子果然很适合你,不枉费我们昨天在女装店被销售员误以为是同性恋。”
“Shut up!”Ghost百米冲刺将走过来打招呼的Soap撞飞。
路过的士兵:“原来他们俩是同性恋!”
我:“。。。?”
就这样,结束了一天的闹剧和医疗室一天的工作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选择在深夜无人时来到武器库,架上森冷的枪械与防弹背心整齐的列队,与这身温柔的连衣裙显得非常格格不入。我仔细的检查着明日要去希腊解救人质任务的几位队员的武器,并将几枚新研发的能量针剂放在他们的口袋内。
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新兵医疗报告才敲到一半,鼻腔就钻进一缕伏特加的气息,是尼克托。
我按住酸胀的颈侧轻轻打转。身后的脚步声停在三步开外,没有说话,只有金属狗牌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这沉默持续了足足一分钟,久到我几乎要以为他已经走了,直到一句低沉的俄语在身后响起:“Простименя, Катерина.”(对不起,凯瑟琳。)
我将笔记本电脑合上,这句俄语说得生涩,尾音甚至含糊,不像平时那个总是带着冷硬腔调的尼克托,这让我突然不确定是哪个人格在和我对话。
我转过身,看见他靠在防爆盾旁,军靴尖抵着地面,目光落在我裙摆上,却不敢抬眼与我对视:“关于哪一次?”
“我知道道歉没用。”他终于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愧疚,还有一丝恐惧:“那天我清醒过来,看到你脖子上的红痕。。。我差点把枪对准自己。”
那时他也是这样,像只被剪了利爪的野兽,蜷缩在墙角,一遍遍地用俄语重复着“不是我”。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和柯尼格对我用刑的那次?”这是我最不愿意提起的一件事,也是在这个基地给我带来的最大伤害。
尼克托突然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你在说什么?”
我这才惊愕的发现,干这件事的人格没有把对我用刑的事跟主人格说:“我不怪你。”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轻轻拿起他胸口他的狗牌:“你只是生病了,就像那些中弹的士兵需要包扎,你也需要时间。”
他握住我的手腕,力道很轻,恳求的说:“如果。。。如果下次再失控怎么办?他们再次把我控制住,再次伤了你?”
“那我就一枪毙了你。”我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在他耳边用俄语说到“反正我的枪很快,保证比你失控时的动作快。”
他愣了愣,眼神里的恐惧消退了,眼睛变成弯弯的弧度,笑着自嘲:“你果然和基地其他女性不一样,基根说我该离你远点,Ghost甚至找我谈过话,说如果我再伤害你他会把我杀了!”
我忍不住笑了,尼克托的心里住着一只野兽,而我也是,而且都是非常危险的野兽。
就在这时,武器库的门又被推开,基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保温盒。看到我们靠得如此的近,走了过来伸出手将我拉开,眼神却一直没从随时会失控的尼克托身上挪走,把保温盒往我怀里一塞:“Kid,食堂今天做的奶油蘑菇汤,我觉得还不错,热的。不要太累了,工作完我来接你!”
说完,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停下,头也不回地补充了一句:“尼克托,你如果再。。。我就把你的伏特加全换成医用酒精。”
尼克托看着基根的背影,又看看我怀里的保温盒,忽然轻笑出声:“看来,基地里想保护你的人,不止我一个。”
我打开保温盒“吃吗?克莱恩阿姨的手艺,比伏特加好喝。”
他犹豫了一下,接过勺子,舀了一勺,递到我的嘴边,轻声说:“下次出任务,我会跟在你身边保护你。就算失控,我也会先把自己打晕。”
我抿了一口浓汤,笑着点点头。
尼克托的脚步声消失在武器库门口后,我才伸手将笔记本电脑重新掀开,屏幕亮起,指尖飞快的敲击键盘,准备继续完成几份装备评估报告,好让大伙有更多的时间休息。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顺着天花板的缝隙渗了进来。“咚、咚、咚”,落地时带着一种扎实的震颤,连墙面的枪械都跟着轻轻晃了晃。
这脚步声太好认了,间距均匀,力道沉稳,除了柯尼格那个两米多的大块头,基地里没第二个人能走出这种“地动山摇”的动静。那家伙向来喜欢独处,宁愿在健身房陪着沙袋熬到后半夜,也不愿和其他人排队等浴室。
这么想着,我便没再在意,伸手端过桌角那个银色的保温盒,揭开盖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奶油的绵密裹着蘑菇的颗粒感,温热的汤汁滑过喉咙,一路暖到胃里,连带着刚才和尼克托对峙时的紧绷感都松快了些。我小口小口地喝着,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未完成的报告上。
可就在这时,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变了。
原本沉缓的“咚咚”声里,突然掺进了细碎的“哗啦”声,像是有人身上挂着物件,走动时那些东西相互碰撞发出杂乱声响。这声音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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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在这寂静的深夜被我敏锐的听觉无限放大,顺着通风管道飘进武器库,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紧绷。
我舀汤的动作猛地顿住,勺子悬在半空。
不对。
柯尼格在基地内穿的永远是最简洁的黑色简服,身上除了必要的腰带和手枪套,连个多余的挂饰都没有,走动时只有布料摩擦和装备扣具的轻微声响,绝不会有这样碰撞声。基地里的其他士兵也一样,训练或执勤时只会携带战术装备,谁会在身上挂一堆能发出“哗啦”声的配饰?
我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我放下勺子,将保温盒推到一边,手下意识地滑向桌角那把□□92F手枪,身体微微前倾,侧耳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
脚步声和哗啦声在走廊里缓慢地移动着,方向越来越明,是朝着武器库来的。我的手指已经握住了手枪的握把,指腹抵住扳机护圈,掌心微微出汗。
终于,那声音停在了武器库的门口,没有敲门声,没有说话声,只有走廊里的灯光透过门缝,在地面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影。空气仿佛凝固了,武器库里只剩下排气扇转动的低鸣,还有我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我没有立刻起身,而是迅速转动鼠标,点开了电脑桌面上的监控软件。屏幕上立刻跳出武器库门口的实时画面,走廊的灯光惨白,墙壁上挂着的地图边角微微卷起,墙角的灭火器箱上积着一层薄灰,监控摄像头缓缓地从左到右转动,将门口的每一个角落都扫了一遍。
空的。
画面里除了冰冷的墙壁和空荡荡的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是我听错了?
我皱着眉,让监控摄像头又转了一圈,甚至放大了画面,仔细查看门口的每一处细节,门缝里没有异常的阴影,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也空无一人。刚才的脚步声和哗啦声,难道真的是我最近太累的幻觉?还是刚才和尼克托的对话让神经太紧绷,连走廊里的风声都听成了异常动静?
可那声音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甚至能想象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身上挂着不知名的配饰,一步步走向武器库的样子。
我咬了咬下唇,没有放下警惕。伸手将手枪的弹匣取下来,确认里面装满了子弹,然后“咔嗒”一声推回枪身,子弹上膛的轻响在安静的武器库里格外清晰。我站起身,握着枪,贴着冰冷的墙壁,一步步挪到门边。耳朵贴在门板上,能听到外面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还有他们偶尔低声交谈的声音,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犹豫了两秒,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握住门把手,身体往旁边一侧,将枪口率先探出门缝,对准走廊的方向。
走廊里灯火通明,灯光照亮了整个空间。三个穿着迷彩服的巡逻员正沿着墙边走过,他们肩上的步枪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嘴里低声讨论着明天的训练科目。不远处,两个新兵正抱着一摞厚厚的手册,其中一个还差点没抱住,手册散落了几本。
除此之外,偌大的基地再没有其他人影。没有高大的身影,没有配饰的哗啦声,甚至连刚才停在门口的气息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凯瑟琳医生?”
一个年轻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带着几分拘谨。我循声看去,是新兵菲尔,那个上次和我一在游乐场参与解救人质任务的年轻新兵,他看到我手里的枪,眼神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又立刻低下头,像是怕冒犯到我:“你。。。你这是检查完武器了吗?我刚从训练场回来,看到武器库的灯还亮着。要是您结束工作了,我送您回医疗室吧?晚上基地的走廊有点黑,而且。。。听说西边的走廊最近还会有老鼠出没。”
他说着,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上泛起一点红晕。
我握着枪的手微微一顿,视线又在走廊里扫了一圈,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缓缓将枪口朝下。刚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是真的有人在暗处,还是我真的因为神经紧绷而产生了幻觉?
心里的疑惑像团雾一样散不开,但我还是对着菲尔点了点头,勉强牵起一点笑意:“好啊,那就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