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他窝囊,好拿捏啊!”
“换个有本事有主意的,前村长能放心把家业和村长的位置交给他?”
“说白了,前村长就是找个工具人,给他家生个带把的,好继承香火和村长的位置。”
“而马景旺呢,家里穷得叮当响,自己又娶不上媳妇。”
“能入赘到村长家,那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儿就这么成了。”
江峋和小李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大戏。
马景旺的上位史,简直就是一出“赘婿逆袭”的现实版剧本。
只不过这剧本的底色,是黑色的。
“那他们结婚后,感情怎么样?”
江峋追问道。
“感情?”
马大娘嗤笑了一下,手里的织针又动了起来,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哪有什么感情。”
“马晴心里惦记着那个外地人,对马景旺从来没个好脸色。”
“马景旺呢,入赘的女婿,在家里本来就没地位,跟个长工差不多,屁都不敢放一个。”
“不过啊,马晴的肚子倒是争气。”
马大娘话锋一转。
“结婚第二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马仁他爹。”
“前村长高兴坏了,抱着孙子到处炫耀,对马景旺的态度也好了一些。”
“过了两年,又生了个二小子。”
“有了两个儿子傍身,马景旺在马家的地位,才算是稳了。”
“前村长**以后,村长的位置,也就顺理成章地落到了他头上。”
说到这里,马大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唏嘘。
“本来以为,他这是苦尽甘来,要享福了。”
“谁知道,唉,都是命啊。”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
江峋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知道,接下来的,才是关键。
“大娘,后来……发生了什么?”
马大娘放下手里的毛线,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造孽啊。”
“他那个大儿子,就是马仁他爹,长得一表人才。”
“比马景旺强多了,大家都说,这才是前村长的种。”
“二十一岁那年,跟着村里人上山,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被毒蛇给咬了。”
“等抬下山的时候,人都已经黑了,没救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马晴哭得死去活来,病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
江峋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毒蛇咬死?
这个死法,在多年前的农村,并不少见,但也太过巧合。
“那他的二儿子呢?”
“二儿子?”
马大娘的眼泪掉了下来。
“更惨。”
“他二儿子娶了媳妇,小两口都懂点草药,经常结伴上山去采药卖钱。”
“有一年雨季,山路滑,说是……说是他二儿媳妇先滑下了山坡。”
“他去拉,结果两个人一起掉下去了。”
“等被人发现的时候,都过去好几天了。”
“你说说,这是什么世道!”
“好好的一个家,大儿子没了,二儿子和二儿媳妇也没了。”
“就剩下马仁这么一个独苗苗,是老大留下来的根。”
马大娘的声音哽咽了。
“马景旺和他老婆,把这唯一的孙子看得比眼珠子还重要。”
“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要什么给什么,都快把孩子给宠上天了。”
“可现在……”
“现在连这唯一的根,也断了。”
“老马家,这是绝后了啊!”
马大娘再也说不下去,捂着脸,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来。
江峋没有去安慰她。
江峋的脑子飞速转动着,马大娘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绝后了。
这个词,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人的神经。
如果马景旺真的那么在意这个孙子,为什么马仁死的时候,他表现得那么平静?
那不是悲伤到极致的麻木。
而是一种……冷漠。
一种目的达成后的冷漠。
就在江峋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马大娘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抹了把泪,补充了一句。
“其实啊,马晴那丫头,走得比他大儿子还早。”
江峋刚要站起来的动作顿住了。
“马晴……也去世了?”
“可不是嘛。”马大娘提起这个,又是叹气。
“她大儿子出事前一年,马晴就查出来得了白血病。”
“那病,就是个无底洞,烧钱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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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景旺为了给她治病,东拼西凑,前前后后花了快二十万。”
“可惜啊,钱花出去了,人还是没留住。”
“从那以后,老马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话更少了,整天板着个脸,谁也不搭理。”
二十万。
在那个年代的农村,这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一个入赘的女婿,为了给妻子治病,不惜倾家荡产?
这听起来,倒像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可江峋却从中嗅到了一股极不协调的味道。
一个被逼无奈才招进门的女婿,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妻子。
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
何来的情深义重?
江峋和小李向马大娘道了谢,离开了那间昏暗的小屋。
外面的阳光有些晃眼。
小李跟在江峋身后,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
“**,这……这也太惨了吧?”
“那个马景旺,也太倒霉了,克妻克子克孙啊这是。”
江峋没说话,脚步不停,径直朝着马景旺家的方向走去。
倒霉?
他可不觉得。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更没有这么多接二连三的“意外”。
当他们重新回到马景旺家门口时,林岚正站在院子里,脸色严肃。
看到江峋,她立刻迎了上来。
“有新发现。”
“说。”
“我仔细检查了死者后脑的伤口,虽然不明显。”
“但可以确认,他是先被人用钝器敲击后脑导致昏迷,然后才被毒蛇咬的。”
林岚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
“凶器呢?”江峋问。
“不确定,可能是铁棍或者镐头之类的东西。”
“但我们在现场和之前的搜查中,都没有找到类似带血迹的工具。”
果然是**。
江峋的推测得到了证实。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屋。
赵顺达正在和马景旺说着什么,马景旺还是那副样子,低着头,沉默地坐着。
江峋迈步走了进去。
“马村长。”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马景旺缓缓抬起头,那双阴鸷的眼睛看向江峋。
“昨晚,你睡在哪个房间?”江峋开门见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