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会去车站接马梅,然后找借口把马梅骗到储藏室来。”
方大国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在回忆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
“我在那个又黑又冷的储藏室里,等了快两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后来,我听到了脚步声。”
“门开了,马梅走了进来。”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按照杨林教我的,冲上去……”
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用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江峋能想象到那个血腥的场面。
“杀了人之后呢?”
“我……我拿着那把刀,跑了出去。”
“杨林把他的另一辆车停在了地下车库的出口附近,钥匙就放在轮胎上。”
“他让我开车赶紧走,把车随便丢在一个地方,然后把凶器扔到城外高速公路的绿化带里。”
“我都照做了。”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我以为我自由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警察就找上门了。”
方大国抬起头,惨然一笑。
“在审讯室里,你们把凶器摆在我面前。”
“我认得那把刀。”
“然后,你们又拿出了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袖扣。”
“那是我结婚时,郑瑶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很珍惜,只有在重要场合才戴。”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我百口莫辩!”
“还没完。”
方大国的眼神彻底变成了死灰色。
“就在我被拘留的时候,杨林以被害者家属的身份,来见了我一次。”
“他告诉我,他查到我妈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
“他让我把所有事都扛下来,一个字都不要提他。”
“只要我照做,他保证我妈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如果我敢把他供出来……”
方大国没有说下去,但那未尽的威胁,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方大国选择了闭嘴,选择了一个人扛下所有。
他把自己送进了这暗无天日的监狱,去换取一个由谎言编织的美梦。
直到今天,江峋将这个梦,彻底击碎。
“所有的事情,就是这样。”
方大国说完了。
江峋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方大国,你很蠢。”
“但你不是没救。”
“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
“一个让你复仇的机会。”
“把你知道的,关于杨林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写下来。”
“作为交换,我会把杨林和郑瑶,亲手送上审判席。”
“让他们,为你犯下的错,付出应有的代价。”
江峋走出监狱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他眯了眯眼,脑子里飞速地将方大国提供的所有信息串联成一条完整的线索。
杨林和郑瑶,这对狗男女,从一开始就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杨林早就想除掉自己的老婆马梅,可能是因为财产,也可能单纯就是厌烦了。
但他不想自己动手。
于是,他找到了自己的老相好,郑瑶。
郑瑶又找到了她那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丈夫,方大国。
证据链完美闭环。
人证,方大国自己都认了。
物证,凶器上有他的指纹,现场有他贴身的物品。
动机?
警方推断的“激**人”,合情合理。
任谁来看,这都是一桩铁案。
如果不是自己重生,如果不是系统发布了任务,方大国这辈子。
就真的要在这不见天日的牢里,替那对狗男女把牢底坐穿了。
而杨林,不仅除掉了前妻,还顺理成章地接盘了老相好和她的……哦不,是他的孩子。
最后再用方大国的母亲作为威胁,彻底堵**方大国翻案的最后一条路。
江峋冷笑一声,发动了汽车。
方大国在最后,提供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
他曾经因为杨林的某些承诺不兑现而起过疑心,偷偷用手机拍下了他和杨林的一些聊天记录。
他怕电子版的不安全,还特地找打印店打印了出来,藏在了老家的母亲那里。
他说,那是他给自己留的最后一条路。
虽然这条路,他到最后也没敢走。
现在,该由自己去把这条路挖出来了。
……
一个小时后,江峋出现在了市郊一个老旧的居民小区。
按照方大国给的地址,他找到了七楼的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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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穿着警服的江峋,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警察同志,你……你找谁?”
“阿姨你好,我是市刑警队的,我叫江峋。”
江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下来,“我找方大国的母亲。”
老太太的身体晃了一下,扶住了门框。
“大国他……他又出什么事了?”
“您别紧张,不是坏事。”江峋解释道,“是关于他案子的一些新情况,我需要来核实一下。”
“案子不是都定了吗?无期……我儿子这辈子……”老太太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阿姨,事情可能有转机。”江峋沉声道。
“方大国在里面表现很好,我们正在重新梳理他的案子,有可能会发现新的线索。”
“真的?”老太太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了一点希望。
“真的。但是需要您的配合。”江峋说,“方大国是不是曾经交给您一个东西,让您保管?”
老太太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
“没……没有啊……”
“阿姨,这件事关系到方大国能不能洗清冤屈,您仔细想想。”
江峋盯着她的眼睛,“一个皮箱,或者一个盒子,他有没有跟您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能丢?”
老太太的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有……有的。”
她转身走进里屋,颤颤巍巍地趴在床边,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落满了灰的棕色小皮箱。
“他说……这里面是他的命根子。”
江峋接过皮箱,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沓厚厚的A4纸。
纸张的页脚已经有些卷边泛黄。
江峋拿起最上面的一张。
那是一张聊天记录的截图打印件。
江峋一页一页地翻下去。
所有的对话,都清晰地记录了杨林是如何一步步诱导、威胁方大国,并做出各种承诺的。
这就是铁证!
足以将杨林钉死的铁证!
“阿姨,这些东西,我需要带走。”江峋将所有纸张小心翼翼地收好,“谢谢您。”
“警察同志!”老太太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
“我儿子他……他真的有希望出来吗?”
江峋看着她那张布满风霜的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