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洒进小院，陈墨正在院中收拾昨夜的狼藉。
雨后的青石板泛着湿润的光泽，几片落叶贴在地上。他拿着扫帚，动作不紧不慢，忽然停下——神识中，有两道气息在院门外徘徊了片刻。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陈墨没回头，继续扫地。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个人走进来，脚步很轻，但带着警惕。
陈墨转身，左边那人剑眉星目，背着一柄长剑，浑身透着凌厉的杀气。右边那人身材修长，穿青色长衫，眉眼温和，但眼神深处藏着戒备。
三人对视，都没说话。
气氛有些凝重。
过了片刻，背剑青年抱拳道："外门剑修萧寒，金丹初期，见过陈道友。"
"外门阵法师赵麟，筑基后期，"青衫男子也抱拳，语气客气但疏离。
陈墨靠着扫帚，打量了两人几息时间，才淡淡道："有事？"
萧寒沉声道："昨夜雨巷之事，我看到了。"
陈墨神色不变："看到什么了？"
"三名丹房执事，死在雨中，"萧寒盯着陈墨的眼睛，"苏婉儿被你带回了这里。"
"那又如何？"
"执法堂正在追查，"萧寒顿了顿，"丹房长老不会善罢甘休。"
陈墨挑了挑眉："所以你们是来提醒我的？"
"不，"赵麟开口，声音温和却透着某种坚定，"我们是来加入你的。"
小院里安静了几息。
陈墨将扫帚靠在墙边，神识悄然扩散，将两人笼罩其中。萧寒的灵力波动凌厉如剑，金丹初期的修为扎实稳固。赵麟表面只有筑基后期，但体内隐隐有股被压抑的强大气息。
“系统扫描他们两个。”
【消耗吐槽值50】
【姓名：萧寒】
【修为：金丹初期】
【资质：A级】
【心理状态：戒备、压抑着仇恨】
【姓名：赵麟】
【修为：筑基后期（真实修为未知）】
【资质：S级】
【心理状态：谨慎、背负血海深仇】
系统的信息在脑海中闪过，陈墨神色微微一凝，这还是系统第一次显示未知，但陈墨的面色依然平静："加入我？为什么？"
气氛骤然一滞。
萧寒的手按在了剑柄上，但只是按着，没有拔剑。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一个月前，任务大厅，你让那个克扣奖励的执事被罚俸三月。"
"二十天前，藏经阁，你揭发长老私藏功法，他被革职查办。"
"十天前，食堂，你为一个被欺辱的外门弟子出头。"
萧寒一字一句道："这些事，外门都传遍了。"
他抬起头："你在做的事，我看得很清楚。所以我想加入。"
陈墨没说话，目光转向赵麟。
赵麟沉默了会儿，眼中闪过一抹哀伤："我的家族，十年前被灭门了。"
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锥："凶手是星罗商会，帮凶是某些宗门高层。我一个人逃到青云宗，隐姓埋名至今。"
"我想报仇，但我太弱了，"赵麟苦笑，"弱到连仇人的名字都不敢去查。"
他看向陈墨，眼中闪过一抹金色的光芒："直到我听说了你。所以我来了。"
院内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这时，厢房的门开了。苏婉儿扶着门框走出来，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两个陌生人，她眼中闪过警惕。
"陈大哥，他们是……"
"说是来帮忙的，"陈墨头也不回。
苏婉儿走到陈墨身边，打量着萧寒和赵麟。片刻后，她轻声道："师父就是因为信错了人……"
她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陈墨伸手按在她肩上，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看向两人："想加入，总得拿出点诚意。"
"今晚你们要去丹房仓库对吧？"赵麟忽然道，"让我同行，我能破那里的阵法。"
陈墨眼神一冷："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丹房？"
"因为苏姑娘手里只有账册，还不够，"赵麟不疾不徐，"你们需要实物证据。最快的办法，就是夜探丹房仓库。"
他顿了顿："我说得对吗？"
陈墨死死盯着赵麟。这人心思太细，细到让人不得不防。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赵麟苦笑，"你在想我是不是丹房的内奸。"
"难道不是？"
"如果是，你们现在早被抓了，"赵麟摇头，"我若想害你们，昨晚就可以向执法堂告密。"
这倒是实话。
陈墨沉吟片刻，忽然道："萧寒，你师父怎么死的？"
萧寒身形一震，手上青筋暴起，声音低沉如兽吼："被剑峰首座陷害，诬陷私藏禁术，最后废除修为，不堪受辱而死。"
"证据呢？"
"都被毁了，"萧寒咬牙，"所有证据都被销毁，所有证人都被威胁，我什么都做不了……"
那股压抑的恨意，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重。
陈墨又看向赵麟："你家族叫什么？"
赵麟沉默很久，最终轻声道："麟渊秘境，一个隐世小族。"
"为什么被灭门？"
"因为我族掌握着失传的阵法，"赵麟眼中闪过金光，"有人想要，我族不肯交……"
他闭上眼睛，不再多说。
小院安静得可怕。
陈墨看着两人，许久才道："我可以让你们加入，但有三个条件。"
萧寒和赵麟同时抬头。
"第一，今晚你们只能在外围策应，不许擅自行动，"陈墨淡淡道，"我要先看看你们的本事和人品。"
"第二，行动结束后，如果我觉得不合适，你们立刻离开。"
"第三，"陈墨看着两人的眼睛，声音冷如冰，"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有任何背叛的意图，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最后一句话很轻，但杀机森然。
萧寒和赵麟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点头："可以。"
"晚上子时，在这里集合，"陈墨转身，"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两人抱拳告辞，转身离去。
等身影消失在巷口，苏婉儿才小声道："陈大哥，你真的要让他们加入？"
"看情况，"陈墨扶着她回房，"如果真的有用，留着也无妨。如果有问题……"
他没说下去，但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另一边，萧寒和赵麟并肩走在青云镇的街道上。
走出很远，萧寒才道："你觉得他会信我们吗？"
"不会，"赵麟摇头，"至少现在不会。"
"那我们今晚……"
"按他说的做，"赵麟打断，"他在考验我们。表现得好，自然会获得信任。表现不好……"
"就没有下次了，"萧寒接话。
两人又走了一段，萧寒忽然道："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赵麟脚步一顿，转头看着萧寒，眼中闪过金色光芒："萧兄觉得我会拿族人的死开玩笑？"
萧寒沉默，最终道："抱歉。"
"无妨，"赵麟轻叹，"不信任是正常的。我们都是第一次见面。"
萧寒没回话，只是握紧了剑柄。
他想起师父，想起那个被冤枉而死的老人，想起自己跪在灵堂前发的誓。
"师父，"他在心里默念，"徒儿一定会为您报仇。"
时间很快到了夜晚。
子时三刻，月上中天。
小院里，陈墨和苏婉儿已经准备妥当。陈墨换上夜行衣，腰间挂着储物袋，面色平静如水。苏婉儿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坚持要同行。
"你的伤……"
"我没事，"苏婉儿打断，"辨认药材只有我能做。"
陈墨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点头。
院门外传来轻微脚步声。
萧寒和赵麟准时到达，同样换上夜行衣。萧寒背着剑，赵麟手里拿着罗盘状的法器。
"准备好了？"陈墨淡淡道。
"随时可以，"萧寒点头。
"那我先布阵，"赵麟上前，"我会布一个隐踪阵，屏蔽你们的气息。"
"等等，"陈墨抬手。
赵麟愣了愣，随即笑道："应该的。"
他开始布阵，双手结印，一道道金色纹路从指尖飞出，在虚空中交织成复杂的阵图。那些纹路带着奇异的威压，让人不自觉心生敬畏。
陈墨仔细观察每一道阵纹，神识探入其中，确认没有陷阱后，才微微点头。
"可以，"他看向赵麟，"你的阵法造诣不低。"
"献丑了，"赵麟谦虚道，眼中却闪过自豪。
四人走出小院，在夜色中悄然潜行。
月光如水，洒在青云镇的街道上，拉长了四道身影。
他们还不是真正的伙伴，只是暂时的合作者。信任需要时间建立，需要血与火检验。
但至少，迈出了第一步。
远处，丹房的灯火若隐若现。
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系统提示：萧寒好感度40（陌生）】
【赵麟好感度35（陌生）】
【苏婉儿好感度85（深度信任）】
陈墨看着提示，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是敌是友，"他在心里默念，"今晚就能见分晓。"
夜风吹过，卷起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