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
徐一鸣今天英雄救美,把张友钢那伙不可一世的村霸送进了局子,还用不到五万块就拿下了这辆男人的梦中情车,心里的那点火气早就被狂喜浇灭了。
“火气?哪还有什么火气!”徐一鸣握着方向盘,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得意,“我现在心情好得很!”
话音刚落,他便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小手微微一僵。
徐一鸣侧头看去,只见颜思思眼中的那抹亮晶晶的期待,瞬间黯淡了下去,嘴角那抹动人的弧度也垮了下来,浮现出明显的失望。
他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这丫头问的火气,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火气!
在这半山腰僻静的小树林里,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气氛暧昧得能拧出水来……她这是在给自己递梯子啊!
自己这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居然一脚把梯子给踹翻了!
徐一鸣懊悔得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脑子飞速运转,看着女孩那失望的眼神,立刻就想改口,说自己现在火气特别大,大得能把这片小树林都给点着了!
然而,他刚准备张嘴——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瞬间破坏了车内这旖旎又尴尬的气氛。
徐一鸣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陈明江。
他连忙按下接听键。
“一鸣啊!在哪儿呢?我这边的藤壶都给你备好了,正准备给你送过去!”
徐一鸣看了一眼身旁意兴阑珊的颜思思,压低声音:“陈哥,我现在在外面办点事,你别急,大概……四十分钟后我就到家了。”
这可是他和陈明江的第一笔交易,关乎着后续的合作,必须认真对待。
听到回家两个字,颜思思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眼底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
徐一鸣心里也是一阵不舍,他还没尝够这独处的甜头,可生意就是生意,耽误不得。
“行!那我收拾收拾,一个小时后准时送到你家门口!”陈明江爽快地应下,便挂了电话。
“你要……回去了吗?”颜思思闷闷的。
“嗯,生意上的事。”徐一鸣点点头,“要不……我送你回庄园?”
“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她忽然抬起头。
徐一鸣一愣,随即苦笑:“你奶奶……舍得放你跟我走吗?”
提到梁若琳,颜思思刚缓和的脸色又气鼓鼓地涨红了:“我奶奶真的好讨厌!她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你?你明明那么好!”
“你奶奶的标准可能比较高吧。”徐一鸣发动了汽车,缓缓调头下山,“我还没达到让她老人家喜欢的标准。”
“什么标准啊!你全身上下都是优点!”颜思思替他鸣不平。
徐一鸣被她逗笑了,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吉普妹,我可没什么优点,非要说的话,就只有一个长处。”
颜思思愣了一下,随即脸颊一下红透了,她捶了徐一鸣的胳膊一下,嗔道:“流氓!”
她随即又小声嘟囔:“而且,你能不能别叫我吉普妹了……感觉一点都不亲密。”
徐一鸣想了半天,试探着喊了一声:“那……思妹?”
“唔……”颜思思咬着嘴唇,似乎还是觉得不够亲昵,但总比吉普妹强多了,便勉强点了点头,“好吧。”
徐一鸣见她答应,心里松了口气,柔声叮嘱:“回去以后,别跟你奶奶吵架,她也是为了你好。”
说着,他腾出右手,极其自然地在她头顶上摸了摸:“乖。”
话一出口,徐一鸣自己都后悔了。
完了,明明不想发亲情卡,怎么自己还主动往哥哥的人设上靠?
回到沙田庄园,梁若琳正黑着脸站在门口。
颜思思直接无视了她,跳下车就往后备箱跑,指挥着徐一鸣:“哥,快,把那些野山椒都搬到你车上,上次你不是说小姑的辣椒酱不够用吗?这些都是刚摘的,新鲜!”
她又一阵风似的跑进屋,不多时,竟抱出来几条高档香烟和两瓶包装精美的茅台,一股脑塞进徐一鸣的皮卡后斗。
“这可不行!”徐一鸣连忙推辞。
“送你了就拿着!”颜思思把东西往里一推,“你救了我,这些算什么!”
徐一鸣拗不过她,只好收下。
“路上开慢点,到家了给我发消息。”颜思思站在车门边,恋恋不舍。
她忽然凑近了些,眨着大眼睛仔细端详着徐一鸣的脸。
“哥,你别动。”
“怎么了?”
“你脸上……好像有脏东西,我帮你看看。”
她的声音又甜又糯,徐一鸣不疑有他,下意识地把脸凑了过去。
下一秒,一股温热柔软的触感,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徐一鸣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反应过来,正准备以嘴还嘴,用自己的嘴唇回敬一下那片柔软时。
“咳咳!”
梁若琳黑着脸走过来:“东西都送完了?送完了就赶紧走吧!”
“梁老太太,谢谢您的车,改天我……”
“改天也不用来看我了!”梁若琳硬邦邦地打断他,“慢走,不送!”
徐一鸣碰了一鼻子灰,只好在颜思思担忧的目光中,发动汽车,灰溜溜地驶离了庄园。
屋内。
梁若琳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压压火,却发现茶壶空了。
她打开柜子,看到自己珍藏的那罐大红袍茶叶又少了一大截,顿时火冒三丈。
“颜思思!”
“到!”颜思思正哼着小曲,心情极好。
“我那百十来万的车,你四万八就卖了!我那珍藏的好酒好茶,你跟不要钱似的往外送!”梁若琳指着空了一半的茶叶罐,气得手都发抖,“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孙女?有你这么胳臂肘往外拐的吗!”
“这百十来万对您来说不就是点零花钱嘛。”颜思思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再说了,不是您从小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图报吗?人家救了我两次!两次哎!”
梁若琳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新仇旧恨,打徐一鸣吧,他是救命恩人;骂孙女吧,又舍不得。
思来想去,这笔账,无论如何都得算在张友钢那伙混蛋头上!
梁若琳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正华吗?张友钢那件事,给我盯紧了!通知下去,必须从严、从重、从快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