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不眠说所,永安城四处被官兵封锁起来,城里城外还有道士们设的法阵。无论是人还是妖,进去了就等于困住了。
幸好的是,白不眠有通关文牒,他们出入倒是很方便。怀文这时候才想到要问白不眠他的通关文牒哪里了得。
但最终还没来得及问,进城倒是先被几个官兵拉去问话。官兵问完之后,又被几个道士拉走了。
道士们对白不眠,只看一眼就判定他凡胎□□。而怀文他们起初也判断她为凡人,接着又判定为会一点法术的人,在往深探,他们又觉得怀文有点诡异,身上不干净。
怀文听着道士们对她评头论足,有些担忧自己女儿身的事情在这里戳破。虽然说,这些不成仙的道士们,在仙法道法的造诣上比不上那些神官。但他们道士,也会专研奇门遁甲之类的法术,在某些时候,是可以比拟神官的,甚至还能误打误撞查到一些东西。
但好在那群道士就卡再那里了,对怀文在怎么探也探出个所以然。不过道士们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怀文,他们打算在怀文身上放一道符,以便追踪。
怀文表面上乖乖听话,实则将那道符咒避开众道士的视线贴到路过的狗身上。她瞧着这群道士,看上去应该是在这里呆上几日了。
于是怀文打探道:“道长们也是来这个抓黑衣人的?可有什么发现?”
其中一位姓张的道士说道:“能发现什么呀,都过去那么久了。死的死了,埋的埋了。”
怀文托腮想了想问道:“各位道长,有没有询问过城里的人。那夜有没有感到什么异样,又或者第二天看到身旁的人死去,有没有什么奇怪地地方。”
“问了,他们说那夜就是正常的睡去,结果第二天就发现枕边人死去。这太可怕了。”张道士答道,“不过呀,县长那里有记录说,死的人,不分身份,不分年纪,不分男女,但是身上好像留下的什么疤痕?但案件上只是写那疤痕,黑乎乎的,好像火烧灼过。”
另外一位姓黄的道士定神:“也是那烧灼,才引人注意。一看就是故意为之。依我看,就应该去挖坟!眼见为实才好!”
“那会到现在我看只剩下骨头咯,挖了能看到啥。”
“我打听过了,在永安城北郊那块钱家坟上,有新死的人。说是身上也有那样类似的痕迹。前两日才埋下去呢。”黄道士背着手。
怀文抓到了重点:“钱家坟上?”
黄道士见怀文面色疑惑,颇有一种等他解答之意,心中愉悦,于是大手一挥,像个说书人似的娓娓道来。
本来永安被封城,又加上有这么些道士在,不应该再出现这类事情才对。可偏偏就前两日,那钱家管家说是要出城办事,结果没两日就被人巡逻的官兵发现死在城外。
本来管家死了,府里的老爷夫人应该出面葬了他。但谁又能想到几个月前,那钱府老爷夫人,失踪了。听说托人去找,就是一直没有消息。
怀文听到这里,摸摸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她这一刻,有点心虚。
黄道士叹息一口气后,继续阐述。没有钱老爷钱夫人的钱府,是管家在挑大梁,现在管家也死了。整个钱府,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
于是钱府的那些下人,都打算卷点贵重地东西走人。他们前脚刚刚拿了府里的东西,后脚就被杀了。这可把其他人吓坏了,再也不敢去拿了,纷纷逃命去了。
没了主地钱府,县令命人写了封书信,去给钱府亲戚了,让他们过来了结这些。但那些亲戚早就听到钱府闹鬼的事情,不肯来但也不愿意放弃钱府那么大笔财产,于是花钱请人,先将那些下人埋了。
本来吧,这些下人应该埋在荒野坟的,但那些人,想着人死在钱家,干脆埋在钱老爷生前买好的一大片坟地上。
再来就是这些下人死后都留下那样的痕迹,很难不令人想到一起去。
但县令那些人能力有限,也查不明白这些尸体上那些痕迹是谁留下的。还有些不成气候地道士只说是尸斑,于是那些尸体又稀里糊涂地埋土里去了。
现如今,黄道士打算去挖人坟墓,一探究竟。于是他又问这一群道士,要不要和他一块去挖坟。
几个道士围在一起,一轮一番后,觉得这是个死马当活马医的法子。试试也无妨。
“道长们,我也跟你们一块去。”
“你……”黄道士拉长尾音,开始端详怀文。
其他道士们也打量一番怀文,觉得她怪怪的。但是吧,半夜挖坟也需要人壮胆,人多力量大,人多阳气足,这么说来倒是有点用处,于是同意了。
随之怀文告诉白不眠让他在客栈等她消息。但白不眠说自己也挺好奇的,决定跟着他们一块去看看。而且他最近正好要写怪志小说,用这一次经历来开脑洞,挺好。
夜幕降临,这一群道士,出城来到了永安城钱家坟地上。他们在这里讨论是挖一个坟还是对挖几个。吵吵闹闹半天,最后被黄衣服道士劝住,先挖一个看看。
这片坟风水尤其好,面朝青山,春暖花开。入这等坟墓,也算死后住上了好房。
说回来,他们深夜来,虽然不会有人来骂,但挖坟这种事,怎么说也是不道德的事情。道士们决定事情结束后,给这钱家坟地里头埋的人,全部超度一遍。
很快道士们掏出工具,忙活半会,便见到了草席卷着的尸体。幸好才过去几日,尸体除开腐烂发臭,还能见个正形。
就在道士们正在吵着谁跳下去的时候,怀文已经做了表率,跳进了坑里。她仔仔细细地查看了那尸体。这可把道士们吓一跳。随后道士们见着怀文蹲下嗅了嗅尸体,纷纷皱起眉头,不自觉的加重捂住鼻子,继续往下看。
只见怀文从百宝袋掏出一盏小夜灯,然后在掏出一面溯源镜,一手拿一个,对着尸体从头至尾的扫视一番。果不其然,她透过溯源镜在肋骨处见到了那痕迹。
她忙叫一位道士下来帮忙,黄道士胆子最大,他跳下来。怀文便让他举着小夜灯,将溯源镜放在一旁,随即扒开了尸体的衣服,锁骨上方,果然有那痕迹。
这个痕迹亦如案件记载的那样,像是被火烧灼的痕迹。怀文伸手去摸,她察觉到这与一般的烧灼不同。这不是火烧之后留下的痕迹,反而更像是墨汁嵌入了皮肤。
而且不是单纯一大片黑乎乎的痕迹,仔细看去,那一块是有弧度的,起起伏伏,宛如波浪,又宛如单片连接起来的花瓣,似水似花。
火烧,花瓣。
是谁留下的胜利象征。
怀文很难不去想到一个人。她陷入沉思,她只觉得思绪很混乱。她记得有一只妖说,赢家才是圣者。可她知道,那会那人和她在一起呢。
他不能够是……
她不能毫无根据的断定对方就是凶手,即使那位杀她千万遍。
后来一旁的黄道士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恐怕怀文就要在这个坑里,思考到天亮。
她扭过头,对着黄道士摇摇头,站起身:“这些痕迹恐怕是杀人凶手故意为之,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众人吐一句,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随即黄道士也站起来,将手中的东西交回给怀文,跳出坑,口中还说着要去挖另外一个坟。最后还是白不眠伸出手将怀文拉上来。
这一夜,他们一共挖了三个坟,每一个坟的情况都大差不差。道士们只叹息毫无收获,最后又埋回去,超度一番。这一切弄完,天快要亮了。
一夜过去,道士们纷纷回城去,打算好好睡一觉。怀文找了个借口,从队伍脱离了,白不眠自然也跟她一块去了。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那石碑处。
这一次来,那个立着“珍惜生命,远离石碑”地牌子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国君让人重写的“返归自然,天命安康。”
白不眠念了念这句话,再看看四周的环境,感慨道:“这里杂草丛生,确实应那句返归自然。只不过……这天命并非安康。这时候写一句这样的话,并不管用。”
是的,这样的情况下,一句慰藉之语,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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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用。而且这里与怀文上次来有所不同了。
上一次来这里只有黄泥土,沙子和石头。而这一次来,坑里已经长满了杂草,石碑被杂草包围,若是再过些时日,那石碑恐怕就要埋没在这些杂草中。
可是怀文清楚的记得,在这里,她险些丧命,是玄烨救了她。还把石碑劈成两瓣,可现在这个石碑是完整的。
怀文带着疑惑走过去,深坑已经被黄泥和沙子覆盖了半数,已经没有那么深了。再加上四周的杂草,这仿佛就是一个普通的坑罢了。
想到这些,怀文往坑里走下去,她蹲下来,看着那个被杂草和沙子覆盖的石碑。那块原本应该劈成两瓣的石碑,现在完美契合,中间劈开的痕迹一点也没有。
但石碑不是光滑的,怀文伸手去摸了摸,突然摸到了几个咒文。她又用力摸了摸,确认后是咒文后,立刻凑近去看,这一看,她愣住了……那刻得可是封印咒。
怀文颤颤巍巍地清除石碑上的障眼术,果真看到了石碑四周发着光,被咒文封印着。
这是一种很高级的封印咒。不靠符条,不靠器皿,不靠任何东西,只需要在想要封印的地方,下封印咒,即可封印。
很显然,有人将某样东西封印在这里了。而想要操纵这样的封印咒,是需要非常强大的仙法的。
这世间没有多少人可以做到这样。
那么会是谁来这里刻下封印咒?
“怎么了?怀文?”白不眠站在坑外忧心地问。
怀文直觉自己瞠目结舌,答不上来,缓冲了好一会才说娓娓道:“好像封印了什么东西……”
白不眠面色平静地念了怀文的话:“封印了什么东西?”
怀文不觉呆滞,她摇着头:“不知道,我不知道……”
微风吹拂,杂草摇曳,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扑鼻而来,阳光柔和地散落在各处。这是新一天地降临,是充满希望的今日,正准备开启。
白不眠走到怀文身旁,蹲下,然后将怀文缓缓转过来,面向自己,他面色柔和,用温柔地声音呼唤怀文:“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刚刚都还好好的,现在怎么手无足措似的?”
怀文眼里带着迷茫,她觉得心脏有些吃痛,她张张嘴,半晌才回答道:“那日这里,明明被阿翎和我破除了的……怎么还会有东西被封在这里?”
“什么意思?”
“这里不应该有东西被封印……”
白不眠皱了皱眉头,补充怀文的话:“所以你是说,有东西封印在这里。那……会不会是那个叫做阿翎的人,背着你又将什么东西封印在了这样?”
怀文听到这话,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耷拉下去:“不会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怀文像一只泄气的风筝,正在摇摇欲坠。她孤立无助地在空中飞着,只要放风筝的人失手,她便再无归处。于是,她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白不眠义正言辞问:“我问你,假若是他,你该如何?”
风筝的线像是猛然被割了口子,怀文惊吓的身子抖动了几下。不住为何,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呐喊。
“你有自己的大义,你有自己的正道,你有自己的判决。你心怀天下,你要拯救苍生,你要斩妖除魔。你要这天下祥和,子嗣绵延。”
声音回荡,令人久久不能平复。
怀文像空洞的壳,没有作答,白不眠忧心忡忡又不可置信的追问:“难道说,杀人的人,是你的相识,你就不杀了?怀文……难道这就是你曾经和我讲的大义?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斩妖除魔?”
“不是……我只是不能冤枉他……”
“那你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人?杀遍了——这全天下的人?”
“嗯……”
“好。”
白不眠伸出双手,摘下怀文脸上的面具,捧起怀文的脸庞,轻轻抚摸,显得尤为珍爱,最后用极其温柔的声音说:“那么……就让我们去看看……看看……到底谁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