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浩安长臂一伸,将楚玉荷揽入怀中,唇角扬起慵懒的弧度:"那是自然。"
楚玉荷羞恼交加,暗中挣扎却撼动不了分毫。厉浩安垂眸看她,眼底竟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她索性放弃挣扎,转而打量起方才进来的几人。
这一看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季唯昭、苏江离、裴裴卿时,竟都是熟识!好在面上薄纱犹在,她稍稍安心。目光扫过众人,她忽然想起什么:
燕姝影呢?
还好女主昨日染了风寒......
若是她也来了,今日这场面怕是难以收场。
即便她不来,眼下的情形也够棘手了。
这几位公子,可都与她有些牵扯......
爱一个人藏不住,可爱四个人反倒能瞒天过海?
但愿这面纱能护得住她......
楚玉荷暗暗舒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悄悄观察着席间众人,只见裴卿时与苏江离之间气氛凝滞,二人虽比邻而坐,却始终不曾交谈。而季唯昭更是面色沉郁,只顾一杯接一杯地饮酒,对身旁的未婚妻视若无睹。
正当她暗自打量时,季唯昭忽然抬眼望来。楚玉荷慌忙移开视线,下意识地往厉浩安身侧靠了靠。
季唯昭望着那戴面纱的女子,恍惚间竟觉得像极了记忆中那个人儿。这念头让他心口一痛,不由想起昨日与母亲的那场争执。
当时他满怀壮志地跑回府,想与母亲说娶楚玉荷为妻,却不料得到的是母亲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已为你向右相之女提亲。至于你所说的那农女,那是万万不可的。莫说为妻,她便是为妾也不可”
季唯昭一意孤行:“母亲,我只要她做我妻子,我只想娶她为妻!难不成你要我像你与父亲的婚姻那般……”
季唯昭看着母亲眼中泛起的泪光与失望,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情急之下说了什么。
“昭儿,知道你在怨母亲,所以才会留恋烟花之巷,做出这般放浪形骸之举。可,儿啊,你要知晓,身在这权贵之家,是没有自由可言的,也是没有爱情可言的。你若真爱那女子,就不该表现出来,更不该为了她行冒犯之举。你这般将她推出,可想到她会有何下场?”
季唯昭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之人,额间青筋迸发,含着无尽的愤怒。可转瞬间,他又见自己的母亲跪倒在自己身前,用那双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眼神中却是无尽悲寂。
“儿啊,我们这般的人家,怎能谈爱?怎敢谈爱?”
后面的事情季唯昭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昏暗的光线落在他身上,看着地面上自己的影子,恍惚中像是看到了影子破碎了一般。
眼下听着耳边的声音,季唯昭只觉得心尖狂跳。
沈雨冉——季唯昭的未婚妻——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眼神黯淡了几分。她嘴唇轻颤,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还是咽了回去。
“这赏花宴中,可有心仪之人?”苏江离皱了皱眉。
“裴兄应当知晓,我心有所属,又何故这般冷言冷语?”
裴卿时将桌上的果酒一饮而光,不屑地道:“那你那心仪之人,可不一定心仪于你。”
苏江离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还请裴兄慎言!”
二人渐显跋扈的局面,被苏夫人看在眼中。
只见苏夫人缓缓起身,笑道:“今日天气尚可,不如我们现在便去赏花罢。”
东道主这般热情邀请,在座之人无一不应
楚玉荷一行人跟在苏夫人身后,洋洋洒洒向花园走去。这一番动作恰好给了楚玉荷机会。只见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从厉皓安身边溜走,混进女眷之中。待终于察觉周围安全,楚玉荷心中方才一松。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温柔而熟悉的呼唤:“姑娘。”
楚玉荷闻声看去,竟见前世今生的亲生母亲——侯府何夫人,站在自己面前。
何夫人信佛,单名一个“隽”字,出身书香门第。她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禅意,让人见之心静。她穿一件深绿色褂子,头戴翡翠簪环,虽发饰简素,却不掩一身华贵之气。
这样一个高贵温柔的女子,楚玉荷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前世她们母女二人,竟会沦落到相看两厌的地步。
其实最初相遇时,何夫人眼中满是内疚与心疼,一把抱过楚玉荷的身子:“我可怜的儿呀,都怪母亲,否则你又怎会受了十几年的苦?”
那时她刚刚失去养父母,只觉天地之大,却无归处。而那个怀抱,却真真实实让她感到了温暖。那时她是真的想融入侯府,融入这个本该属于她的家。
可最后,燕姝影一次又一次地陷害她,她一次又一次地解释,而何夫人却从未信过她,一次又一次将她推向绝望的深渊。
她还记得她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何夫人脸上满是厌恶:“我真后悔生下你!你这般心思歹毒之人,为何会是我女儿?我女儿就该是姝影那般善良,为你着想!而你却处处想置她于死地。从今往后,你我母女之情尽数耗尽,你好自为之罢!”
她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被燕姝影算计得疼痛至极,却仍在地面爬行,想要挽留。可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何夫人离去,而她也被人如敝履一般扔出府门。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只是一个瞬间,她望向何夫人的眼神已复杂万千。
何夫人本因楚玉荷挡路才开口,却未料这姑娘只看她一眼,便呆愣原地,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眼神望着她。
不知为何,瞧见那双眸子,何夫人心中竟生出一股熟悉之感,也没来由地对楚玉荷生出几分亲切。于是她打消了前行的念头,反而与楚玉荷一同落在了队伍后头。
“姑娘,你我……可曾见过?”
“夫人是贵人,我又怎有机会相识?”
何夫人继续道:“家中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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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女,年龄与你相仿,瞧见你时,我便好似瞧见她一般。不过我那儿身子懒散,顽皮得紧,前些日子着了风寒,眼下还在榻上躺着,不然定要吵着来这赏花宴。”
楚玉荷闻言,眼波微动。看样子,燕姝影这是自作自受,让她好不快活。
“可贵府小姐有您这样关心宠爱的母亲,自是福泽绵长。”
何夫人被这话哄得眉开眼笑,心中越发看她顺眼。
转念一见楚玉荷身上的衣着,又面露担忧:“赏花宴名为赏花,实则是为各家公子相看。侯府虽是武将之身,但也讲究门第观念,世家公子未来之妻,定是从豪门贵女中挑选。”说到这儿,何夫人话锋一转,“我有个侄子,与你年岁相当,人品才情都是顶好的,如若……”
话未说完,便被楚玉荷打断:“小女子蒲柳之姿,不敢高攀。”
何夫人本就因那一份莫名的亲近而对楚玉荷心生喜爱,却不料她这般不客气地拒绝,一时间面子挂不住,挥了挥衣袖离去。
楚玉荷望着她的背影,心中冷笑。她口中那侄子,前世她也见过。外表斯文,内里却肮脏不堪。
前世何夫人也想将她许配给那侄子,她百般推辞却遭谩骂“妄想”,后来那侄子竟欲对她行不轨,最后被那人所救——也是那一次,让她陷入了更深的情绪深渊。
这一次,她定不会再任人摆布。
一股怒火如烈焰灼烧着她,口腔里传来浓烈的血腥味,依旧压不住那股愤懑。她要如最耀眼的花朵般绽放,让所有人知道:她的人生只有她自己能做主。谁敢抢夺,她定会叫那人生不如死。
她很快收拾好情绪,快步往前走去。
赏花宴上侍卫众多,她心中虽急,一路上却难有机会接近苏江离,只能被其他女子排斥在外,眼睁睁看她们如花枝招展的蝴蝶一般在苏江离面前表现。
看着这一幕,楚玉荷心中的警铃猛地拉响——绝不能让苏江离被他人夺去!
在一个拐角处,楚玉荷眸光一闪,凭借瘦弱身躯挤过,再佯装被裙裾绊倒,纤弱的身躯如风中柳絮般,直直朝苏江离的方向倾倒。她刻意调整了角度,让这一摔显得楚楚可怜,却又不会太过狼狈。
苏江离见迎面而来的女子,心中厌恶。他最烦这等局面,总有些女子如飞蛾扑火般涌上来。正欲躲开,却忽然嗅到一股熟悉香气,不由眼前一亮,伸手欲扶。
却不料裴卿时不知何时已至近前,玄色衣袖翻飞间,抢先一步揽住了楚玉荷的腰肢。他的动作看似轻柔,实则暗含力道,将少女稳稳接在怀中。
苏江离十几岁便上过战场,可不是好惹之人。
先前若非与裴卿时有旧谊在,早就要痛打这无耻之徒。眼下自己的目标当面被抢,他抬手便向裴卿时挥去,也想趁其不备将那女子夺回。
他抱着楚玉荷轻盈转身,让苏江离这一抓落了空。两人衣袖相擦,发出细微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