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之人最不喜欢什么？
当然是被人忤逆。
韩锦舟认为两个人是朋友，孙舒凝却觉得两人只算商业伙伴。
她心直口快，说完后注意到首辅大人冷脸，心口一紧，恨不得拍死自己这张死嘴。
“朋友，朋友，当然是朋友，能做首辅大人的朋友，小女子倍感荣幸，一会儿就回家给老祖宗上香，感谢他们保佑，能让我有机会做首辅大人的朋友。”
韩锦舟明白，小姑娘和他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就算他此刻表达出自己的感情，小姑娘也不会信。
算了，还是慢慢来吧。
“吃饭吧。”
“好，”孙舒凝怀疑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惹得首辅大人不高兴，可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不过她今天为银子而来，肯定要把这事敲定了。
“那韩大人，如果我帮你追到心仪的姑娘，一百两银子的报酬还算数吧？”
韩锦舟能说什么，“算。”
孙舒凝做事认真，她吃差不多放下筷子，打算好好为首辅大人谋划谋划。
“那位姑娘喜欢什么呀？虽然韩大人身居高位，足够耀眼，不知道多少姑娘喜欢，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睛的，看不见大人的好。
那大人就要投其所好了。
她喜欢什么，大人您就使劲往她面前堆，保证她乐得合不拢嘴。”
“喜欢什么……”韩锦舟还真不知道孙舒凝喜欢什么，“你平时喜欢什么？”
孙舒凝觉得韩锦舟虽然能在朝堂叱咤风云，可在感情上还有很多弯路要走。
“我问你喜欢的姑娘喜欢什么，你问我做什么。”
韩锦舟鸡同鸭讲，“我不清楚，想着姑娘们的喜好可能差不多，你喜欢什么，我照着样子试试，没准她就明白了。”
这个办法还不错，孙舒凝赞许道：“大人果然聪明。”
韩锦舟：“那你喜欢什么？”
孙舒凝笑得呲出小白牙，“我喜欢金灿灿黄橙橙的东西，越多越好，最好能把我的闺房堆满，光想想都心情舒畅。”
首辅大人的心情却越发寒凉。
这种要求，也就王墨韵能做到。
“要不换个喜好呢？”
孙舒凝琢磨着，“漂亮的首饰吧。”
韩锦舟记得皇上赏赐过他不少珠宝，直接送给小姑娘不合适，打成首饰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记下了，还有呢？”
孙舒凝一时想不到那么多，“等我回去想想，想到了告诉你。”
韩锦舟：“之前你赢走那块玉佩，可以拿着它来韩府，不会有人拦你。”
孙舒凝出生前孙家就没落了，她还真没去过豪门大院。
首辅家肯定富丽堂皇，超乎想象。
为了她的话本子，她也得抓住机会去一次。
“我能去你家？”
韩锦舟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仿佛小到不值一提的一件小事。
“想什么时候去都行，不用通报，会有人照应。”
做了首辅大人的狗头军师，连首辅大人的家都能随便进。
孙舒凝对此十分满意。
“那我想好就去府上找你。”
这顿午饭吃了一个多时辰。
韩锦舟意犹未尽，孙舒凝除了偶尔神经紧绷害怕惹首辅大人生气，大多数时间还是轻松自在的。
孙舒凝先出的包厢，很不巧，正好撞见偷听的王墨韵。
她吓了一跳，“王墨韵，你干什么！”
王墨韵冷眼瞧着她身后的人，“你们都干什么了？”
孙舒凝怎么可能告诉他：“秘密。”
王墨韵心里憋着一口气，“孙舒凝，早晚有你后悔求我那天。”
今天中午来酒楼吃饭的还有刘世美。
明月郡主举办荷花宴那天，他明着暗着没少挤兑皇上。
杨倩又进宫做了贵人，他这辈子想通过正规途径出头是没指望了。
偏偏昭月郡主只把他当玩物，根本没想过帮他。
他走投无路便盯上了王墨韵。
只要有了王墨韵财富的支持，他凭着举人身份还不得平步青云。
可惜王墨韵看不上他，他几次赶上去自荐都被无视。
今天他跟踪王墨韵而来，发现王墨韵还没得到孙舒凝，心思飞速转动，只要他帮王墨韵抱得美人归，凭着王墨韵对孙舒凝的感情，还不得大把大把往他身上砸银子。
王墨韵放完狠话转身离开，刘世美紧追上去。
“王公子，稍等。”
王墨韵知道他攀附昭月郡主放弃未婚妻，对此十分鄙夷。
“刘老爷有何指教？”
王墨韵身上挂了几十个金饰玉佩香囊，稍有举动，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动。
不知道被孙舒凝骂过多少次，狗戴的都没他气派。
他每次都用那种嫌弃她穷酸的神色打量着她，“我这是身份的象征。”
作为商人，他有自己的一套经营之道。
比如遇到麻烦事找人解决，他随时从腰上解下一个，“这可是王某祖传的，今天就送给大人当个玩物。”
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谁会追究是不是祖传之物。
他用此行为可笼络不少人心。
……
刘世美悄悄瞥了一眼孙舒凝，出水芙蓉一般的美人，确实招人喜欢，“王公子，卑职有办法让您称心如意。”
王墨韵做梦都想把人娶回家，奈何她娘整天寻死觅活，非逼着他娶表妹。
二十万两黄金都舍出来，可孙舒凝还不动心，他也是黔驴技穷了。
否则也没耐心听刘世美聒噪。
“你有什么办法？”
刘世美靠近他，耳语几句。
王墨韵忽然气急，照着他的心窝踹了好几脚。
“混账东西，往上爬也打错了主意，竟然敢想这种龌龊腌臜事，滚！”
刘世美官场失意，情场同样失意，又被王墨韵嫌弃，他最后一点念想都没了。
忍着疼痛爬起来时盯着孙舒凝离开的地方，眼里崩出一道仇视的光。
如果不是孙舒凝蛊惑，杨倩也不会进宫，这事必须算她头上。
早晚要她付出代价。
孙舒凝对不知不觉中得罪刘世美之事毫无察觉。
韩锦舟一直把她送到孙家书坊门口。
“感谢孙姑娘出谋划策，有进展必会重谢。”
孙舒凝不敢奢望重谢，能拿到一百两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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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满足了。
“祝愿首辅大人早日得偿所愿哦！”
韩锦舟弯起唇角，清浅地笑了。
“借姑娘吉言，会的。”
马车离开，韩锦舟吩咐明研，“我记得前段时间皇上赏我几颗大东珠，一会儿你带上找最好的首饰铺子打几套头面。”
明研笑嘻嘻的说道：“送给孙姑娘？”
韩锦舟绷起脸色，“知道还问。”
明研唏嘘道：“那几颗东珠可是无价之宝，大人出手可真大方，有些人知道，大概要心痛死。”
隔壁夫人早盯上韩锦舟这几颗东珠，明着暗着要了好几次，都被拒绝。
明研没想到，他家大人会送给孙舒凝。
可见是喜欢到骨子里了。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
孙舒凝只凑够五千两银子，还差五千两。
林母一大早赶到孙家要银子，气得孙母没忍住，又和林母吵起来了。
孙舒凝好说歹说，到底求着林母再宽容一个月。
林母将孙舒凝准备好的五千两银票塞起来。
笑得嘴角都裂开了，“舒凝可真会赚银子，我家要是有儿子，非求娶不可。”
孙舒凝心痛啊，起早贪黑写了三本书才赚这些银子，一下全被人拿走了。
她不好和林母发火，等人一走抄起扫帚就往孙大郎身上呼。
“让你不好好读书，整天想那些歪门邪道，看我不打死你……”
孙大郎被打的跳脚，自知理亏也不好反驳，趁着小妹不注意急忙跑书房里关好门。
“凝凝，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好好读书，争取这科考中举人，给你争脸。”
孙舒凝根本不敢想，只求他别惹事就好了。
“抓紧读书吧你，再磨叽把林玉榛卖了，让你打光棍。”
生一早晨气，好在还有一件好事等着她。
临近中午，明研抱着一只特别精致的红木盒子过来，无比宝贝的放到她面前。
“孙姑娘，你打开看看。”
孙舒凝好奇，小心翼翼打开盒子，只见一套发着光泽的红宝石大珍珠赤金头面静静躺在里边。
镶嵌多少宝石数不清楚，五六颗大珍珠熠熠生辉，光芒四射。
“好漂亮！”
明研笑着问她：“喜欢吧？”
孙舒凝点头，“这是你家大人做的？”
明研：“嗯，我家大人做的。”
孙舒凝可羡慕坏了首辅大人的白月光。
一出手就是一套重金打造的大珍珠头面，几千两银子都不一定能买来。
关键这拇指大的珍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到的。
“你家大人好眼光，送给那位姑娘，肯定喜欢。”
她很自然的以为韩锦舟打完首饰拿给她瞧瞧，确定姑娘喜不喜欢。
不说这套首饰多漂亮，就是不菲的价格也足够让所有姑娘心动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明研竟然会说：“喜欢就好，我家大人让我送给孙姑娘。”
孙舒凝神情一顿，怀疑自己恍惚了，否则大白天怎么开始做梦。
“你说什么？”
明研合上木盒子，推到孙舒凝面前，“我家大人说，这套是送给孙姑娘的，还请您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