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王公子还是个妻管严。”
“这不是没娶回去吗。”
“王公子，女人可不能惯，你不惯她都能上天，你一惯她就不把你当回事了。”
……
王墨韵的一群狐朋狗友一边玩笑着一边上楼去了。
孙舒凝满心厌恶，又拿王墨韵没办法。
她凶巴巴地瞪着对方，生气道：“跟你强调几次了，让你不要胡说，弄得大家都误会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还怎么嫁人。”
“你嫁什么人，不是有我吗，”王墨韵从脖子上摘下一块玉佩，“这个给你，当我们的定情信物，小凝凝，我对你真是认真的。
看在我给我娘跪了一宿她终于同意你做正妻的份上，就答应我吧。
日子我都选好了，下月初就是好日子，你什么都不用准备，就等着我娶你……”
他话没说完，眼前忽然飘过来一道白影。
什么人这么不长眼睛，都挡住了他看小凝凝的视线。
伸手想把人扒拉走。
可眼前的人仿佛一块大石头，他竟然没扒拉动。
“什么人，非要站别人面前……韩大人？”
韩锦舟是憋着一肚子气出来的。
好在能马上见到小姑娘，走一路已经消得差不多。
见到王墨韵在挖他墙角，刚散得差不多的气又堵回来了。
他背对着王墨韵，只和小姑娘打招呼，“孙姑娘，让你久等了。”
孙舒凝也有一口气憋在心口。
首辅大人风光霁月，清癯矜贵，一入眼便把心里的阴霾驱散，仿佛拨云见日一般，心口很快敞亮起来。
“韩大人，我也是刚到。”
“那我们进去吧，”韩锦舟请孙舒凝先走，回头给王墨韵一个冷刀子眼。
王墨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赶紧追上去，想拉住孙舒凝，“所以你约了韩大人？”
孙舒凝回头冲他吐舌头，“你管我！”
王墨韵原来不担心孙舒凝嫁给别人，因为她身边没出现过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今警铃大响，他再不抓紧，可就要失去喜欢的姑娘了。
所谓钱能通鬼神，他就不信抓不到韩锦舟的把柄。
正好今天来的朋友有混官场的。
韩锦舟混迹官场这么久，他不信天底下有毫无问题的官。
明研早定好了包厢。
孙舒凝先进的屋，可她不敢先坐，等韩锦舟进屋，“韩大人，您坐。”
韩锦舟理解她的拘束，一边坐下一边道：“你也坐。”
同时将食盒放到她面前，“这是我娘亲手做的，尝尝。”
能吃到首辅大人的母亲亲手所做的糕点，何德何能。
孙舒凝受宠若惊，她捏起一块小咬一口，夸得天花乱坠，“伯母做的点心真好吃，比岳阳楼的点心还好吃。”
“岳阳楼？”韩锦舟很少吃点心。
孙舒凝点头：“岳阳楼的点心是京城最好吃的，可贵了，我平时都舍不得买。”
韩锦舟默默记下，“你都喜欢吃什么点心？”
孙舒凝什么都喜欢，“桃花酥，栗子饼，玫瑰饼……我不挑食，岳阳楼的点心我都喜欢。”
韩锦舟眼看着小姑娘拿起第二块桃花酥，嫣红的唇瓣上沾染上酥渣，随着她的红唇翕动竟给人一种别样的韵味。
果然有情饮水饱，喜欢的姑娘做什么都是可爱的。
韩锦舟忘了冒犯，忍不住多看几眼。
孙舒凝注意到他的视线，有些脸红，“我脸上有脏东西？”
韩锦舟摇了摇头。
孙舒凝不信，她从挎包里拿出一块小铜镜，注意到嘴边都是酥饼渣子，赶紧转头擦掉。
“实在是伯母做的点心太好吃了。”
韩锦舟大方道：“你喜欢，我以后经常给你带。”
孙舒凝很自然的以为，这是作为情感大师的报酬。
“多谢韩大人，不过点心就算了，不好多麻烦伯母，还是给银子划算。”
韩锦舟皱眉：“什么银子？”
孙舒凝：“明研没给你说吗？那就是他自作主张了，不过你别责怪他，他也是好意。”
韩锦舟：“到底什么银子？”
孙舒凝笑得像只小狐狸，“明研说我帮你追到喜欢的姑娘，你会给我一百两谢银。”
韩锦舟大方道：“别说一百两，再多都使得。”
孙舒凝忍不住羡慕，“到底什么样的姑娘能让韩大人这么费心，皇家的公主？”
韩锦舟摇头。
孙舒凝追问道：“那是郡主？”
韩锦舟仍然摇头。
孙舒凝明白了，“那就是世家小姐，书香门第了。”
韩锦舟在心里盘算着，孙舒凝家里是开书坊的，应该算是书香门第。
“差不多。”
孙舒凝越来越好奇，“明月郡主组织的荷花宴，她在吗？”
范围越来越小，韩锦舟迟疑着回：“在。”
孙舒凝：“我认识？”
韩锦舟当年去看龙虎榜，也不过此刻这种心情。
紧张、期待和对未知结果的敬畏以及隐忧。
他继续点头：“嗯。”
孙舒凝心里一喜，“我知道了。”
韩锦舟却不由得攥紧手指，小姑娘如此聪明，肯定猜到他的心思了。
那她会是什么反应？
应该能接受他吧。
这种事，作为男人肯定要主动一些，他决定表明自己的心意，“其实，我心悦的姑娘……”
孙舒凝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是太傅家的小姐对不对？”
韩锦舟：“……”
当日荷花宴，明月郡主邀请了很多名门贵女，孙舒凝为写话本子寻找素材，几乎每一个她都观察过。
要说她最喜欢的，就属姚太傅家的五小姐了。
人长得漂亮，又温柔端庄，她如果身为男子肯定上门求娶。
韩锦舟这么有眼光的男人，肯定会喜欢。
“姚五小姐，可是正正经经的书香门第，人长得好看，品质高雅，和韩大人简直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韩锦舟已经无言以对。
“你从哪看出她品质高洁的？”
孙舒凝：“难道不是？”
韩锦舟：“年初和人私奔，我帮姚太傅抓回来的。”
孙舒凝竟然听到这么一个泼天大瓜。
“那么温柔好看的小姑娘会私奔？”
不过私奔也不全是坏的，“肯定是她父母贪图钱财富贵，非要把她嫁给不喜欢的老男人，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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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已经很可怜了，婚事不能做主，婚后还要完全听夫家的，摊上不好的公婆，一辈子被磋磨……”
韩锦舟偏头打量着小姑娘，嘴角噙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没想到你思维发散得如此快。”
孙舒凝诧异道：“难道不是？”
韩锦舟无奈道：“当然不是，那男的有家室，她非要进门做妾，姚太傅怎么可能同意，把人打了一顿，她就要和人私奔，要不是我，她都跑出京城了。”
孙舒凝忽然不知道怎么判断了。
“那男人有家室还……难道他也是被父母逼迫的？”
韩锦舟：“什么逼迫，从小订的亲事，孩子都有了，举家之力扶持男人读书，不过中个进士就要抛弃糟糠，让我一道折子弹劾下来，已经剥夺功名。”
孙舒凝实在想不明白，姚五小姐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为什么要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私奔。
“他长得很英俊？”
韩锦舟无法否认，“还算不错。”
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孙舒凝倒也能理解，“还是男的坏，有家室还出来勾三搭四，活该他被剥夺功名。”
两人话题越扯越远，韩锦舟表白的勇气只有一鼓作气。
这会嘴像黏住一般，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还是孙舒凝聊了很多闲话，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目的，这才把话题转回去。
“对了，不是姚小姐，那就是尚书府的姑娘？”
韩锦舟彻底放弃，“别猜了，你猜不到。”
小姑娘心思不在他身上，怎么可能往自己身上想。
孙舒凝也猜累了，正好饭菜上来，每一样她都很喜欢，打算先填饱肚子再帮首辅大人追妻。
她先吃了两口，发现韩锦舟没动筷子，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不吃？不合口味？”
韩锦舟将最远处的糖醋排骨端到她面前，“尝尝这个，还不错。”
味道确实不错，孙舒凝感叹道，“果然是大酒楼，味道就是不一样。”
韩锦舟没什么胃口，一直瞧着小姑娘吃东西。
她吃得可真香甜，一看就是个好养活的。
孙舒凝虽不至于狼吞虎咽，但和世家小姐相比，自然不够文静秀气。
她一边吃一边闲聊，忽然意识到只有她自己在说，莫名有些尴尬。
她停下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韩大人，你家也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吗？”
看着自己心悦的姑娘，韩锦舟笑意由内而发，眼里都已经盛不下。
“没有，你随意就好。”
很奇怪，刚才还没胃口，忽然很想吃东西了。
看见小姑娘夹走一块牛肉，他也夹一块。
味道确实不错。
“别叫我韩大人了，我们怎么也算……朋友了吧。”
孙舒凝性子爽朗大方，以前有不少朋友。
不过女性大都出嫁，有的还嫁出去很远，来往不便。
男子成家后，她不好再来往，是以身边没什么朋友了。
听到韩锦舟如此说，她在心里飞速盘算着。
帮韩锦舟追妻，事成可以拿一百两银子。
如果成为好朋友，她似乎不能收银子了。
“怎么能算朋友，我们顶多算……商业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