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彻底照亮码头时,林知夏的小摊已经支了起来。
位置依旧是老胡原来那处,但景象却寒酸得可怜。
一口从李婶家借来的黑黢黢且边沿还有个豁口的小铁锅,就这样架在临时垒起的几块砖头上。
底下烧着捡来的碎柴,锅里咕嘟着的不是汤底和面糊,只是一锅清水。
除了冒热气之外,没有任何香气。
旁边的小桌上摆着寥寥几碗没准备好的配料。
没有推车,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旧木板上,木板则搁在两个矮凳上。
苏慧娘站在林知夏身后,脸色有些发白,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她的眼神不住地四下张望,既怕胡柱不来,更怕他来了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这异常简陋的摊位,与周围其他热气腾腾,家伙什齐全的食摊相比,显得格外扎眼,也引来了不少好奇和探究的目光。
林知夏却仿佛浑然不觉,她神色平静。
甚至带着一点故作镇定的忙碌,偶尔抬起头,目光似不经意地扫向人群某个方向。
秦铮站在那里,抱着手臂,靠在一个货堆旁,看似闲适,实则眼神锐利如鹰,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
看到他,林知夏的心便安定了不少。
果然,没等多久,一个矮壮的身影就气势汹汹地拨开人群冲了过来。
来人正是胡柱!
他一眼看到林知夏居然真的出摊了。
虽然摊子破败不堪,但那口冒着热气的小锅无疑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他昨夜明明把她的锅和车都砸了!
“臭娘们!你他娘的还真敢来?!”
胡柱满脸横肉因愤怒而扭曲,指着林知夏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子昨天说的话你当放屁是吧?这地方是你能摆摊的吗?给老子滚!”
他的吼声立刻吸引了码头上所有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林知夏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几分惊慌和委屈,后退一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胡……胡大哥,这摊位是我从胡叔手里真金白银盘下来的,有契约在手,为何不能摆?
你昨夜砸了我的锅和车,我还没找你理论,你今日怎的又来找茬?”
她故意提起昨夜之事,更是激得胡柱怒火中烧,尤其是周围人投来的鄙夷目光让他更加失控。
“理论?老子跟你理论个屁!
契约?那老不死的做的了主吗?
这摊子姓胡!就不让你摆!砸了怎么了?
老子今天还砸!”
胡柱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根本没想到这可能是陷阱。
只觉得权威被严重挑衅,大吼一声,抬脚就狠狠踹向那个临时搭起的砖灶!
“砰!”的一声闷响,砖灶晃了晃,那口小铁锅里的开水溅出来不少。
“啊!”
苏慧娘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就想往后退,但看到女儿孤身站在前面。
她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勇气,猛地上前一步,挡在了林知夏身前。
虽然声音发颤,却努力大声道。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就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母亲这突如其来的保护让林知夏心中一暖,也更添底气。
胡柱见这柔弱的妇人也敢指责自己,更是暴跳如雷。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他抡起胳膊,就要去掀那放着碗筷配料的小木板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炸响!
人群被猛地分开,两名穿着皂隶公服,腰挎腰刀的官差面色冷厉地大步走来,身后跟着神色冰冷的秦铮。
昨日林知夏就托秦铮去府衙打点,请了码头巡值的差役在附近等候。
胡柱举起的胳膊僵在半空,看到官差,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固,转为错愕和惊慌。
“差、差爷?我……我没……”
为首的差役根本不听他辩解,一指被踹歪的砖灶和溅洒一地的汤水,厉声道。
“光天化日,扰乱码头秩序,恶意毁坏他人营生器具!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给我拿下!”
另一名差役立刻上前,二话不说,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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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用铁链套住了胡柱的脖子,将他双手反剪捆住!
“冤枉啊!差爷!是她们!是她们先……”
胡柱这才彻底慌了神,拼命挣扎喊冤,但证据确凿,众目睽睽,他的行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差役不耐烦地一推他。
“有什么话,到衙门里跟县太爷说去!带走!”
胡柱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面如土色,再也说不出狠话。
只剩下徒劳的挣扎和哀嚎,被差役粗暴地拖离了码头。
围观人群发出一阵唏嘘和叫好声,对这种欺行霸市的无赖,没人会同情。
一场风波,就此尘埃落定。
林知夏看着胡柱被拖走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她转头看向母亲,发现苏慧娘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快意。
“娘,您刚才真勇敢。”
林知夏握住母亲微凉的手。
苏慧娘回握住女儿的手,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颤,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决心。
“娘没用,差点又拖累你……以后,娘不能总躲在你后面。”
这时,秦铮走了过来。
他看着林知夏,眼神复杂,有赞赏,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探究。
他沉声道:“没事了,他这次少说也要挨几十板子,关上些时日,不敢再来了。”
“多谢秦大哥。”
林知夏真诚地道谢,若非他找来官差,计划不会如此顺利。
秦铮目光扫过那一片狼藉和那口可怜的小破锅,皱了皱眉。
“这摊……”
“无妨!”
林知夏笑了笑,眼神清亮而坚韧,“锅坏了再买,车坏了再修,只要人没事,这摊子,我明天照样能支起来!”
阳光照在她脸上,明明经历了这样的糟心事,她的眼神却依旧明亮坚定,甚至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历经风波后的沉稳与力量。
苏慧娘站在她身边,虽然柔弱,腰杆却挺直了些。
秦铮看着这对母女,心中某处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