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没剩几个了吧。”中原中也挑了挑眉,在昏暗的室内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面前的白纸。
白纸上写着一长串名字,白纸黑字格外明显,不过上面大部分名字都被划起,只剩零星几个。
中原中也简略扫过后转头看向旁边趴在桌面上的太宰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这家伙的任务,为什么到最后忙活的是他啊,想到这里,中原中也索性将纸甩在桌子上。
纸被手拍上桌子,带起的气流将趴着的黑发青年额前细碎的头发吹起轻盈的弧度。
藏在黑发下的鸢眼眨了眨,情绪从无聊转换成抱怨,太宰治开口道,“中也,快点干活,既然申请要做任务,就要做到底哦。”
“我还不够做到底吗?这大部分都是我和芥川解决的,你倒是说说,你在这个过程中起了什么作用。”
“我看是起零个作用吧。”中原中也冷笑道。
太宰治不以为然,将头从臂弯中抬起,因久趴在桌上,脸上的红痕显得格外明显,他伸出手指将竖起的食指向两边摆动,摇了摇,煞有介事道,“非也非也。”
“我作用只有一件事。”太宰治笑了一下,如初融的冰雪,他道,“就是监视着狗狗有没有在外面到处闲逛。”
“现在看来没有。”
中原中也拉过太宰治的脖子,将其从座位上拉起来,从桌子上拿起纸拍在太宰治的胸口上,道,“混蛋,剩下的几个人就交给你了。”
太宰治松了松被勒紧的衣领,轻飘飘落下的纸被他接住攥在手里,他没有看名单,仿佛对那些名字烂熟于心,随□□出几个名字安抚道,“好啦,好啦。”
“我知道了。”
*
天色渐晚。
偏僻的小道上很少有人光顾,急促的脚步声却在此刻响起,雨水往下流淌着,打湿了头发,衣服,和人,手电筒在夜色中摇曳着,像在光线下,灯光被折射进玻璃杯里的液体中。
灯光一路引导着脚步往前跑着,泥土与水混杂在鞋底,将鞋印印在松软的土地上。
一串串的。
几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正在往外逃窜着,借着灯光,雨水在空气中临摹出他们的脸,一张张脸赫然就是名单上剩下的几个人。
喘气声和雨滴声混杂着,让人分不清谁的声音更大些,但是他们知道,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因为比死神更可怕的是落到那个人的手里。
一想到那个人,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冰冷的雨水浸透了衣衫,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风一吹,身体更冷了。
但是。
激动的心透过神经向他们传达了一个信号。
港口近在眼前了,只要坐上这艘船,他们就能离开横滨,离开这里,逃往国外去,届时即使当一辈子普通人也没关系,只要还活着,还……
手电筒触及波光粼粼的湖面,比起湖面更亮的是那张白净的脸,思绪被人毫不留情地用剑斩断,脑海变得一片空白,他……他怎么在这里。
“晚上好。”太宰治举着伞站在光里,拨开雨帘,笑意盈盈地打着招呼,当然,这声问候与死神出现在背后无异,让人毛骨悚然。
比起招呼声,更快来到身边的是截黑影,借着月色的掩护,黑影肆无忌惮地攻击着,从脖子,从手腕,从脚踝,一声声惨叫响起。
刚才还站着的几个人纷纷倒下,只剩下一个。
太宰治摇着头,泛起笑意的嘴角拉直,显得冷漠起来,“我告诉过你的,对于敌人要一击毙命才行。”
“知道为什么要让你留下这个人吗?”
太宰治居高临下地看着那黑影,话语蕴藏的不是期待,不是教导,而是将物尽天择,适者生存刻在其中的命令,“因为你打不过他。”
那黑影不再攻击了,像是手足无措的孩子,在月色的照耀下,那张脸也确实是孩子的模样。
芥川龙之介盯着最后站立的人,森然的杀意从黑影蔓延到空气中,将对方捆绑住。
中原中也从太宰治身后走出,在对方的遮掩下,雨水和阴影描绘出他不耐烦的神色,显然不能上场打架,那么这任务对他来说失去了意义。
比起任务,他更关心答案之书的答案指向,碰到棉花也会受伤,所以棉花在哪里呢?
他的目光四处搜寻着,却没有发现目标,只有芥川和剩余的那个人展开战斗的画面。
雨幕中,黑影不断地发动攻击,显然是对太宰治所说打不过对方的那句话所表示抗议,憋着一股劲,想要证明给对方看,急躁的心态也体现在他的攻击里,招式中也带着几分急躁,变得杂乱无章起来。
不过,太宰治指的并不是单纯的打不过。
一是天气的不利,下雨让衣物浸满雨水,变得沉重,也让罗生门的操纵变得更费力,二就是经验了。
无数次的训练,也比不过一次实战。
对上经验丰富的战斗人员,像站桩一样,只用异能攻击是不行的,很快你就会明白这一点。
太宰治的目光穿过雨幕,像是要直接触摸到芥川龙之介的心里,带来无法忽视的颤栗感。
“咳咳。”
芥川龙之介忍不住咳嗽出声,长时间的僵持极快地消耗了他的体力,让他露出了破绽,就是这一破绽让敌人抓住了空隙。
刚才在视线中的敌人,如融入夜色般,极速地靠近,在芥川龙之介微微睁大的眼睛中,枪口抵在了他的腰腹处。
砰,子弹钻入身体里,带来无法忽视的痛感,雨水迫不及待地跟着子弹挤进血肉里,刺激着伤口。
“乖乖去死吧。”敌人狰狞地笑着,仿佛胜利唾手可得,双手即将捧起胜利的果实之际。
噗嗤。
罗生门从身后贯穿了他,也贯穿了那颗果实,果实从里往外破裂开,就像他所期待的希望一样,也破开了他的身体。
敌人缓缓倒下了。
刚才因为对方的靠近,找到他破绽的同时也让芥川有机会利用罗生门移动到对方背后,最后实现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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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芥川龙之介喘着粗气,他单膝跪地,借罗生门稳住身形,才没有倒下去,比起不值一提的伤口,他更想知道。
芥川龙之介缓缓抬起头,将带着期翼的目光投向太宰治,希望对方说点什么,像一只兔子蹭着裤腿,想要得到夸奖。
老师,你看,我打过了。
芥川龙之介没有说出口,将话含在嘴里,包裹进目光里。
在少年的目光中,太宰治动了,他举着伞一步步走近,伞打在头顶上,遮住了雨滴,也遮住了他的神情。
比身体疼痛更冰冷的是对方的态度,借着月光,芥川龙之介看清了太宰治的冷漠。
冷漠化作锁链将他捆绑起来,扼住他的脖子,让人说不出话。
太宰治一拳揍在芥川龙之介的脸上,让人猛地咳出血,血溅到衣领上,飙到脖子上。
“这就是你交给我的答卷吗?实在是……太差了。”话语像刀子一样,扎进芥川的伤口,从喉咙往上涌起的血,堵着,让他胸口发紧。
“好好努力吧,因为现在的你还不配作为我的部下。”
在视线最后,是太宰治撑着伞冷漠的神情,这一幕像刻印般烙进芥川龙之介心里。
怀着不甘心,他昏了过去。
太宰治看着倒下的弟子,叹了口气,飘进来的雨水顺着手往下滑,他将手上的血往下抖了抖。
“都弄脏了。”鸢眼青年抱怨着,将刚才溅到脖子上的血迹擦去,指腹摩擦过皮肤留下微红的痕迹,他突然想到什么般,脖子被烫到似的反应极大,手又用力摩擦了几遍。
站在远处的中原中也看着这一幕,感叹,棉花是没找到,但是他找到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屑人。
指腹摩擦着,那里仿佛越擦越烫似的,痒意顺着脖颈处攀爬着,钻进了衣领,钻进了皮肤,钻进了心脏,留下一股奇怪的感觉,而这感觉在余光瞥到中原中也更甚。
视线中,那道狰狞的伤口在脖颈处,白的皮,红的伤口,混杂在一处,带来极大的冲击,仿佛能看见那道伤口是如何用力才能撕咬出来的。
嘴里又莫名升起那股甜滋滋的味道,从嘴里蔓延着,顺着口水向咽喉齿处流去,流向更深处,呼吸中被灌满血腥味,但并不让人感到恶心,反而像罂粟花般,从身体里生长出来,开满整个嘴巴,让人不得不闻到那味道,不得不上瘾。
太宰治呕了声,想要将它们全都吐出来,可是那味道仿佛跟紧他似的,如影随形。
“你怎么了?”中原中也看到太宰治这家伙像突发恶疾似的,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擦血迹给自己都擦反胃了?等等,棉花不一定是实指,也可能是虚指,他反应过来上级不会就是指。
中原中也想将这个猜测赶出脑海,但越想在脑海中用橡皮擦擦掉,就越擦不掉,他悲哀地发现,太宰治是最符合被棉花所伤的人。
“中也,记得把芥川带走。”太宰治停止了呕吐,仿佛身后有什么在追似的,一个眼神也没给他,逃也似的跑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