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严肃的时刻，他跑去补觉？”花花打了个哈欠，发出合理质疑。
“你好像也睡觉了吧？”云听颂一针见血。
李圆在口袋里摸到了某个坚硬的物体，掏出来一看，是那早已经关机的手机。
她尝试性按了一下开关，没有任何反应。
女孩轻叹口气，打起精神看向大家：“这个异妖，好像是针对性....绑架？”
手机轻轻晃动，上面还有一道深刻的裂痕，李圆将其展示在大家面前。
“我记得，之前我们的手机不在身边，可是现在在了。”她吐出一个疑点。
也就是说，这只异妖要找的人是固定的，不是随机作案。
“他们在校碑后面造了个幻境。”白若离抱臂，将李圆醒来前收集到的消息一股脑倒出。
那条小道已经荒废很久了，每个学校都有点灵异传说，滨大也不例外。
小道后面是个教材储存室，据说之前有个男生在那里面上吊自杀了，从那以后滨海就将其封锁起来，也没有多少人踏足那里。
偶尔有寻刺激的过去，被发现了还会扣学分。
“不过现在没有这种规定，好像是换校长还是怎么了。反正在失踪案发生前，那里已经很久没人去过了。”
白若离说完，期待地看向面前认真听的两人一猫。
“换校长，一年前换的啦，狐狸你看的不认真哦。”花花得意瞥了她一眼。
“好，好厉害，你们都查了这么多了。”李圆磕磕绊绊给出夸赞，又继续收拢思绪。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们走到小道就没意识了，还有那反季节的樱花。
思路渐渐清晰。
“你当时醒的比我早，还记得什么？”云听颂将打印好的资料分给他们。
白羽适时从外面走进来，身上似乎还带着点寒气。
“诶，小羽你补完觉啦？”白若离第一个看见他，迅速跑过去搂住他。
他左手端一杯柠檬奇亚籽牛奶，右手提着个奶茶袋子。
里面有四杯奶茶，都是大家爱喝的。
“哇，巧克力奶昔！谢谢小羽～”白若离拿起属于自己的那杯，又将其他的分发下去。
花花是猫，所以喝的是鲜榨苹果汁，李圆手里的是果蔬杯。
云听颂自然接过递过来的玫瑰树莓茶，插上喝一大口，这才清清嗓子，准备说话。
氛围被短暂打破，又迅速回归。
鉴于李圆手机坏了这个问题，只能勉强跟白若离一起看，有些资料藏在异管局专用权限里。
会议室不大却也不算小，四人一猫在里面显得有些空荡。
云听颂打开电脑，将所有人资料投在上面。
回忆吗？李圆凝神，细细回想当时。
“当时是下午，山里有风也有雾，我记得似乎还有似有若无的树味。”少女垂眸，努力描述自己当时感受到的，“还有玫瑰的味道。”
当时背后靠着的土墙微潮，地上的土比较黏重。
滨海是沿海城市，很难会出现高海拔现象，能形成强风和雾还是在下午，这样错综复杂的特征，应该会很好找。
“山脉走向应该与海岸线平行或者相交，这样海风抬高，才会造成这种现象。”
刚学的地理知识，就这样重新用上了。
如果按照这个推论，似乎能找到一些符合的山脉，可问题在玫瑰味....
现在不是盛夏时节，玫瑰本身没有强味道，应该是月季，可成片种植月季的，符合条件的山脉，似乎就有些难找了。
“你确定没闻错？”云听颂提出质疑。
树脂和玫瑰的味道很好地驱散了当时的土里带的粪臭味，李圆记得很清楚。
至于别的....
"我只依稀记得，当时他们好像说抓错人了？还有她回来了。"单薄背影的少女摇头，将其他记得的都说出来。
后面那个云听颂倒是记得。
李圆没有什么再补充的了，空气一时凝滞。
指节敲打在桌子上，李圆看过去，换了一身黑色T恤的少年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额....你们说的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海风什么玫瑰土的。”见没人说话，白若离歪头，询问起来。
“就没有，实际一点，通俗易懂的话吗？”
“就是说，这个山特征明显，很好找。都九月了，玫瑰应该不开了吧？”花花给她解释了一遍。
“都幻境了，那当时在小道我还闻见苦杏仁味呢，说不定也是幻境。”她咬着吸管说。
是啊，既然一开始她用的是幻境，那会不会这座山也是幻境呢？
李圆忍不住点头附和。
“如果不是鬼魂复仇，那这个异妖，定然跟鬼有密切关系。”云听颂抬头，黑色的中性笔在桌上轻轻一敲，他看向在场的人。
“它在帮她报仇？”顺着这个逻辑，李圆迟疑开口。
“她回来了，不会放过所有人的。”
这是当时在屋子里听见的声音，大概是这个意思。
报仇，可到底是什么仇，能一下子关联到数十个人呢？
李圆低头，看向白若离手机里的信息。
资料再次更新，从一开始报道的十二个人，到现在的二十五个人。
白炽灯将理性剥离，更好的思考。
“这个推测大概率是成立的。”云听颂拧眉，将这些人的资料同步过去。
二十五个人的资料有深有浅，并且在人际关系这上面，很杂乱。
相识的人证词摆在上面，有些自相矛盾，有些很简短，从表面上来看，似乎根本没有交集。
第一个失踪的是个女生，叫夏有浅，最后一个叫明礼，是个男生。
夏有浅已经失踪近一个星期了，她的父母亲友都很着急，据说平时人缘很好，也很善良。
明礼也一样，是个有钱的富二代，经常救助学校小动物，他的失踪时间刚过十二个小时，如果放在之前，是达不到立案标准的。
“好奇怪。”
李圆看向明礼的资料，又赶紧往前翻到另外三个男生的资料。
“怎么啦？”白若离侧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李圆耳边。
“这个明礼还有周焕、陈江章、文祥曾经是一个宿舍的，除了明礼，其他三个人失踪时间都是一起的。”
李圆咬唇，快速抓住问题。
闻言，白羽也看去。
密密麻麻的文字进入不了脑子。
他抬头，依旧是面无表情看着李圆。
这个时间点他本来应该睡觉。
李圆愣生生从白羽脸上看出了点羡慕。
她顺着少年目光看去，三花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鼾，呼呼大睡起来。
难怪刚才，花花一直没有发言，原来是因为困了。
这四个人的资料在透明的大屏幕上划过。
如李圆所言，这三个人确实是一起失踪的，原来也是室友。
似乎是想起什么，大屏幕上的页面跳动，打开了多个界面。
云听颂看李圆一眼，将自己手环的大屏幕放大，投放在半空。
将那藏在密密麻麻文字中不起眼的四个门牌号标注上红色，再调出其中一个界面，分别是四个人的老师还有朋友描述。
他们在做供词的时候根本没有互相提到过对方，按理来说曾经是一个宿舍这件事，应该很重要。
这似乎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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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大屏幕上不断切换界面，在各个受害者之间来回切换，又不断切到证词。
“这四个人都认识，那剩下二十一个人会不会也认识呀，只是他们的认识跟正常的认识不太一样？”
白若离听进去李圆的话，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屏幕上的切换停止。
李圆看向白若离，眼带肯定。
“我觉得，若离说得是对的。或许他们的认识，不同于我们认知里的正常社交？”
除了现实，还有网络。
短发少女扶下眼镜，手指划过手腕骨。
只是这个想法提出，云听颂缄默半天，再次调动出页面。
“这个是从数据库的调出，这二十五个人的社交平台，有限的社交平台里，只有七个人交叉关注。”
失踪者的手机都在他们自己手里，警方只能通过特殊技术，搜索他们实名认证下的软件关联。
至于已知的软件里，无法证明他们认识。
线索又断了。
李圆咬唇，手指扣动桌布边缘，只能来回翻动手机上的资料，想要再看出点什么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眼看着场面上三个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一直没说话的白羽打断了沉寂的氛围。
“有鬼。”
“什么？”云听颂目光投向白羽。
“你们说有鬼，厉鬼复仇，异妖帮厉鬼复仇，绑架的是滨海大学的学生，找在滨海大学死的鬼。”
这给僵硬的氛围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只是.....
“白羽，那个...这好像是我们二十分钟前讨论的....”李圆弱弱开口。
白羽：“哦。但是我说的有用。”
这确实让人无法反驳。
“教材室，吊死的鬼。”白羽再次出声。
“那就往这个方向查，现在去找资料。”
大屏幕关闭，云听颂关上手环屏幕，率先起身，看向坐着不动的三个人。
以及角落早就睡死的三花猫。
.......
会议室里没有窗户，只有手机上的时间告诉大家几点了。
4：38分，是一个本该熟睡的时间。
白羽平静的脸上难得浮现出抗议：“不去，我要回家睡觉。”
“这个时间点睡了，明天还能起来吗？”白若离将手机扔在李圆手里，将三花猫抱起来。
“我困了。”
几个小时的睡眠明显没能补充好一天的奔波，不然他不会提出这个问题。
这是一个无法被反驳的理由。
云听颂沉默半晌，手指敲在腿上。
“不然我跟云同学去找资料？正好我睡过，不是很困。”
“若离，你跟白羽、花花先回去补觉？”看向那面带倦色的两个人，李圆开口。
有些紧张。
她担心自己的这个提议会不太好，担心会不会有些命令的语气。
很明显，除了她自己没人这么觉得。
非常轻易地，双方都同意了这个意见。
两个人带着打鼾的三花猫回家，而李圆和云听颂则刚收拾好东西，准备下楼去警局调查相关案件。
传送过来的只有关于滨大失踪案的，要想找其他案件还得去警局。
“我们是打车去吗？云同学？”
“不用。我跟司机说过，他马上来接我们。”
电梯急速下行，李圆轻应了声。
“你可以不用叫我云同学，直接喊名字。”
话毕，他又补充一句：“不准叫柳树精，我是柳神。”
电梯门打开，李圆再次简单回应。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