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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的风灌入枯败的柳树，侵袭树下人的感官，鼻尖一瞬通透。
云听颂皱眉：“没有？”
女孩手指翻动纸张，轻点头：“对，没有。”
“啊？那真是鬼在作案啊？”花花跳出书包，紧紧靠着白若离，声线紧张。
“大概率是了。孟英的狗你查了吗？”云听颂抛出一个问题。
小狗死后，也会登记在册吗？
李圆瞪大眼睛，透露出疑问。
“有灵界之所以叫有灵界，就是因为有灵。异妖和人都是灵魂寄居灵体，花草动物也都是如此。”
所以动物死后一样进入冥界，并不是人专属的。
世界万物平等，神、仙、人、异各司其职无高低之分，只是欲望将其划分三六九等。
推算时间和页数，李圆低头，再次翻找起来。
只是乌龙茶死亡时间太久，没有一个具体天数，如果要找耗费的时间太久。
李圆蹲在地上，白若离跟白羽席地而坐，三人就这么一起翻找起来。
花花则躲在三个人中间，神经紧绷。
“云，云同学，你不一起吗？”
云听颂一脸古怪：“你们刚刚都这么找的？”
李圆：“对，对呀。难道不是吗？”
少年俯视着地上三人组。
白羽的动作不停，只留李圆和白若离望向自己，一脸迷茫。
云听颂打了个响指，嘴中念念有词。
只见书册腾空而起，边角泛起金光，直到他念出乌龙茶和孟英的名字，书册停留在某一页，而半空中出现了一行李圆看不懂的字。
应该还是古汉语。
“忘记告诉你们了，虽然真正的天冥比较穷，但这儿是分部，他们的建筑都是有灵造的，所有工具也都是，有灵力加持不用那么麻烦。”
“走吧，乌龙茶的魂体也不在这儿。”
“哐当！”
半人高的书砸在三人面前，再次激起一阵灰尘。
直到离开冥界，李圆还觉得自己喉咙里有千手万掌在不停蠕动。
“那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找消失的鬼魂吗？孟老师今天好像是头七....”李圆将小猫重新放回书包，小心翼翼询问。
白若离：“这个我知道！头七回魂夜，她肯定会去自己家。”
云听颂手扶在镜腿，淡淡回复：“你们去吧，我去趟警局。”
“是....是要去调查害死乌龙茶的人吗？”李圆问。
他们之前在社交平台看到的照片时间是两个月前，孟老师也是在两个月前辞职的。
那么乌龙茶死亡的时间应该也在两个月前。
孟老师经常去医院，那家医院的精神科很出名。
在那个梦里她离开时，是带着乌龙茶的。
如果工作、人际全部都断在乌龙茶死后，那或许乌龙茶是孟老师的精神支柱。
乌龙茶死亡，那个支撑她继续生活的信念消失。
四人走出异空间，阳光直挺挺躺在木制地板上，被三两来往行人踩住。
李圆垂眸，还是没有抓住最关键的线索。
她总觉得有一部分关键被遗忘了，或许这才是重点。
如果孟老师要复仇，她为什么要来找花花呢？
那个怪物也没有伤害花花，如果不为伤害，那它想做什么呢？
孟老师的魂魄不在这里，乌龙茶的魂魄也不在这里。
怪物...到底是谁？
孟老师如果成为鬼，最大的怨念不应该来自于...家庭？婚姻？
不对！
李圆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
压死骆驼的总是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如果成为鬼要报仇，她找的应该是投毒者！
那个让她新生活陷入茫然的投毒者！
“投毒者...可以查查。”
云听颂挑眉，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
白若离蹙眉，扯出一抹不理解的弧度：“他....多说一句话是会掉修为吗？可是他身上灵力波动甚至不如一棵草。”
白羽面无表情摇头：“应该是不想跟我们交流。”
“什么嘛！拽什么拽。”三花猫又冒出头来，轻哼一声。
花花不喜欢云听颂，这是显而易见、并且明确表达过很多次的事情。
李圆摸摸小猫脑袋，轻声开口：“我们跟云同学也相处得不久，生疏是很正常的。”
下午两点的阳光很刺眼，热浪熏得李圆睁不开眼。
三个人在附近找了家小面馆吃午饭，李圆看着菜单上十五块一碗的面，还是不吃好了。
一碗牛肉面十五块，她自己做完全可以吃两天了，这个价钱。
鲜香麻辣的牛肉面一上桌，白若离便挑动筷子，塞了满满一大口进去。
“哩尊滴唔次嘛？”她含糊吐出几个字。
一旁的白羽点的是清汤素面，他贴心地为小猫分了一小碗面，因为他自己吃不完。
李圆摇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她还在纠结关于怪物、投毒还有鬼之间的关联。
孟老师头七要回家，可乌龙茶的头七呢？
它的头七已经过了吧？
那它会在哪儿呢？
李圆不得而知。
暖阳晒在身上，树影的明度渐高渐低，最后一抹夕阳映晒出天际，几个人再次来到八单元。
昨天才来过这里，自己的小命也差点在天台丢掉。
李圆指尖泛白，呼吸都有些抖动。
孟英家非常好找。
最里面的院子铁门处贴了封条，一眼望过去非常明显。
李圆长叹一口气，跟着白若离往里走。
这个周末过得不太好，差点丢了命，又要来查鬼。
更重要的是，她的作业还没写完。
鬼回魂应该都在午夜吧？
那中间那么长的时间，或许可以利用起来写作业。
她忍不住抠挖手上的倒刺。
学校布置的作业其实已经写完了，但她自己给自己布置的完全没动。
刚才回家，就是去取作业了。
“下次能不能在书包里加个隔断！你的课本老倒在我身上！”三花猫哀怨的声音有些闷，“真不知道你回去拿那么多书干嘛。”
“抱歉啊花花，那我把作业抱着吧。”
李圆抿唇，将书本抱在胸前，背包背在后面。
既然是头七回魂夜，那孟老师一定会回家吧？
其实李圆觉得，如果要回家，应该回孟老师本来的家。
可后来想想，如果是梦中那种环境，或许早就不被孟老师当成家了吧？
所以这里才是她的家。
“不然咱们瞬移进去吧？”白若离站在门前说。
面前的小院子三面围栏都有尖刺，大门又被锁住，看来看去都只有瞬移最合适了。
没等人做出回答，眨眼间三人一猫便进到了陌生的屋子里。
“若离你又.....”白羽转头，眼神里带着焦急。
白若离抬手：“停！我现在参加了仙考，可以用灵力了。”
“这样显得咱们像贼。”花花从另一个角度补充。
面前一根手指左右摇晃，白若离义正言辞：“不不不，咱们是合法查案，而且就算是贼，也是探寻真相的贼，不是违法的私闯民宅贼。”
花花无法反驳，缩回脑袋。
李圆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安静打量这间房。
很空旷，一览无余，也没有小狗生活过的痕迹，甚至人也没有。
她进来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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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感受是孤独。
好像这里不是家，只是一个暂时的停泊处。
轻薄的纱帘随着微风吹动，窗外无星无云，只有一轮弯月，像是死神的镰刀。
这里，真的有鬼吗？
或者说，孟老师死后也会变成可怕的厉鬼吗？
李圆心跟着提起来，她转头，看见白羽也在默默打量这间屋子。
“孟英捡我回来，屋子也很空。”白羽站在原地，淡淡开口。
“我还没说谢谢，她就死了。”
穿着黑色衣服的女孩鼻头一酸，白羽应该也很难过吧？
毕竟是救自己的人。
尤其是离开后还遇到了那么多危险，这样对比下来，对前一个的感情肯定很深厚。
李圆设想着，开口想要安慰，可白羽却利落转身，紧紧跟着白若离进了卧室。
她又将安慰的话吞了下去。
卧室只有床和衣柜，风格统一，很现代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孟英死后，家里的物品都被收走，所以这里也很冷冰冰。
没有乌龙茶的欢声笑语，没有温暖的家具软装，看着就无端生起孤独的感觉。
好像被世界抛弃一样，是一座停留在大海深处的孤独岛屿。
海浪无声翻涌，黑色的海吞噬阳光，照不进这座岛屿，也照不进人心。
花花缩在书包里，警惕四周。
她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就在落地窗转角处。
还有种想炸毛的感觉。
奇怪，是她多想了吗？
花花将头转向李圆，一屁股坐在书包里。
书包晃动，李圆也跟着坐下来。
“这地方鬼住了都嫌冷，还是冥部眉清目秀。”
“诶，你们说她什么时候来啊？她要是来，那咱们捉鬼...诶，鬼也会有碎片吗？”
白若离坐在李圆旁边，将自己想说的全都问出来。
东一句西一句，跳跃程度很大。
李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小声回一句不太清楚。
“过了零点，第八天，怨魂成厉，杀人复仇，堕入炼狱。”白羽面色如常。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一定要捉到她！为了世界和平！”
“九幽！”
她起身站着，朝一旁伸手。
白羽将一把木鞭递给她。
木藤极其柔软却又带着强韧，估计轻轻挨一下都很疼。
鞭子看着很暗淡，似乎被什么东西禁锢着。
禁锢着鞭子？
李圆觉得自己是不寻常的事情经历多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书包被放在一旁，小猫顺势钻了出来。
李圆也在三道注视下，慢吞吞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英语卷子。
英语卷子....
卷....子，还有一只圆珠笔。
白若离瞠目结舌：“咱们不是来抓鬼的吗？怎么还带卷子？！”
“你你你，你作业不是写完了吗！”花花尖叫出声。
李圆肩膀一缩：“我这周目标还没完成....现在是傍晚，我问了云同学，他说鬼一般都午夜出来。”
所以她就带了卷子过来守株待兔。
太可怕了，这让白若离恍惚间想到了还在青丘的日子。
记得那时候不管是化形、瞬移等术法课还是三界历史、语言交流课，总有那么一个人在课上积极提问，努力实践，课后奋笔疾书，独自加习，以断层的成绩碾压所有人。
不怕有人天赋好，怕的是有人天赋好还在不停努力。
这就是传说中的学霸卷王吗？
白若离默默掏出手机，打开音音APP，刷起小视频。
树叶随风簌簌往下掉落。
屋内除了写字的沙沙声和手机里的搞笑音效，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