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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秦娘

作者:南枝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牙行多开在西市,郁祯挑了家看起来稍体面些的铺子。


    牙行掌柜一听说要个会武的婢子,直嚷着:“贵人您放心我这各式各样的人才都有,您先坐会”。扭头便朝里面喊道:“小五去寻几个身手好的过来。”


    “好嘞!”里头的人应完便跑出去寻人。


    郁祯和长弓在牙行稍坐片刻,伙计便领着几个女娘进了店。有身强体壮、膀肥腰圆的,人往那一站便觉得不好惹。还有个头娇小玲珑,手掌却粗厚有力的,这一看就是练家子。还有个女生男相,脸蛋俊俏,雌雄莫辨,一脸生人勿进模样的。


    果然是各有所长。这牙行也是懂做生意的,要虚张声势的也有,要真材实料的也有,要面子好看的也有。


    郁祯不住地感叹,京都生意人真是面面俱到。


    长弓瞧一眼这几人就摇头,都是虚架势,他轮拳便能将这些人打得晕头转向。


    掌柜适时问道:“您看如何?”


    长弓:“怎知她们是不是绣花功夫,若我说,得跟我过几招才知深浅。”


    掌柜摆手:“不可,我们这行有规定,武婢不可以动手试试。若是动起手来,人伤了如何是好,便是贵人赔钱,佣人也要吃点苦头。”


    长弓:“这也不行,那我们如何得知她能否会武?”


    伙计:“大家各自,耍套拳法吧。”好歹是武婢,基本的拳脚功夫还是有的。


    每位娘子打了套行云流水的拳法。郁祯看得入迷,长弓却不然,心中鄙夷道:花拳绣腿的功夫,也只能忽悠门外汉。


    长弓拉着郁祯的衣袖引到一旁:“这几人就是花拳绣腿的功夫还要提前付银子,只怕她拿钱便跑。”


    “长弓,我又不是找武状元,我就是要个稍微有点功夫的就行。”


    长弓继续劝道:“依姑娘所说功夫不需最好,但这人得聪明伶俐、正直可靠吧。但你看这一个个的?”


    郁祯无奈:“这一个个倒也无不妥,那你说,该如何选?”


    长弓:“依我看今日不着急定下来。咱先多挑多选。”说完扯着郁祯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掌柜见人就要走,还以为价格不合适,急忙挽回:“姑娘若是觉得月钱稍高,可以再降些。”


    郁祯拖住长弓:“看到没这工钱还能再便宜。”


    “便宜没好货!”


    两人出了牙行,郁祯觉得要好好疏导长弓。


    待两人走进僻巷郁祯开口:“长弓,你是男儿郎,日后是要跟着丛将军上战场杀敌的,你若天天跟着我太屈才了。”


    “我乐意得很。”出来溜达又能吃又能玩,况且他早将郁祯视为自家人。


    话音未落,便听见远处传来喊声:“抢钱啦!”两人朝巷外看去见黑影一闪而过。郁祯和长弓从窄巷追了出去,郁祯是去看热闹,长弓估计是去帮忙的。


    还未等两人追到,又有一俏影从身后闪现,这人动作极快似蜻蜓点水般移动到那贼人身后。下一刻健步飞踢将人踢倒。


    侠女发话道:“将抢来的钱财交出来!”


    匍匐在地的人连忙说:“我交我交。”


    这时那个钱财被夺的老汉也追上前来。女侠见老汉拿过钱财便松开踩在那贼人身上的脚:“今日便饶你一条狗命,快滚。”


    老汉不住地感谢女侠英勇出手相助。还要塞给她银两,女侠推脱道:“我这人行走江湖多年,向来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皆是随手之举,不足挂齿。”


    老汉见其坚持,便一再感谢才离开。


    此时,长弓出声:“娘子且慢。刚刚看娘子身手敏捷,不由敬佩,请问娘子师从何人,我也习武却总觉难以精进,便有了拜师求学的想法。”


    “郎君谬赞,只是我师父早已归西。我师父乃镖局镖师,我自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倒学了不少左门□□的功夫。”


    “真是可惜可惜。娘子如今还在镖局走镖?”


    “非也,自我师父过世,镖局难以为续,我便为生活四处奔波,如今初到京城还居无定所。”


    长弓颇为夸张地呀了声:“呀!我这倒是有个好营生。”


    他扭头看向郁祯:“祯姐姐,你看这娘子品行端正,身手敏捷,多合适啊。”说完还朝她挤挤眼。


    郁祯暗自好笑,这两人演的也忒差劲。


    从那女子放走窃贼,郁祯就觉得不对劲,贼都抓到了岂有不扭送见官的道理。再者两人一唱一和的词文像唱大戏那般文绉绉,还什么郎君谬赞。


    她都要脚趾扣地了,也不知两人怎么硬着头皮演下去。果然是习武的,定力就是好呀!


    本来郁祯还不完全肯定,直到长弓扭头转向她,示意她可以将这女娘雇回去。她算是将长弓的算盘看得清清楚楚。


    郁祯讥笑道:“长弓你这算盘珠子都要蹦我脸上了。”


    长弓听到郁祯这样说脸上就绷不住,嘴上还想遮掩过去:“祯姐姐这般说是何意啊。”


    “你说呢?”她转身便离开。


    没过几日,郁祯便递了话给丛屹,称自己已经找到合适的武婢,日后不劳烦长弓随同。


    郁祯的武婢叫秦娘,打小跟着杂耍班子长大,有些身手。两年前杂耍班主暴病而亡,那时候战乱纷起、天灾人祸杂耍班子揽不到活计只能解散。


    她无父无母,又不像一般姑娘那般会梳头针线活,只听说京都三教九流,各行各业都繁荣昌盛,好混饭吃。又经历几度辗转才到京都。


    郁祯瞧这人眼眸纯净,直觉有眼缘,便留下了她。


    长弓听闻此事有些不服气,翻墙到郁宅给秦娘递了战书。秦娘也是个直脾气,哪有不应战的道理。秦娘自然敌不过,还被长弓弄伤了。


    郁祯火冒三尺,写了份信函给丛屹,明里暗里、指桑骂槐地说丛屹未管教约束好手下,又痛斥他不讲信用,出尔反尔,朝令夕改。书信引经据典、辞藻丰繁复杂。


    丛屹看到信函不气反笑,这信倒是比之前那个“可”费心。第二日便谴长弓上门送了药,赔礼道歉。


    这事就这样揭过。


    只是那日出门,恰好遇到京兆府到处张贴芬满园凶案的疑犯画像。郁祯站在告示榜前,看着这两张陌生的面孔是阵阵发寒,那种慌张不安的感觉就像前世被淑妃欺凌后,每次见到她都克制不住地呼吸加速、全身僵硬的慌乱之感。


    郁祯稳了稳神,正准备离开时,右肩被人轻拍,她几乎惊跳起来,心有余悸地转头张望,见相隔几人处站着吴玉珩和郑疏,长舒口气,一颗悬起的心才堪落下。她在京城拢共没认识几人,特别是被人从后边用闷棍打晕后,突然被人拍肩在那一瞬真是骨颤肉惊。


    吴玉珩示意郁祯走近些说话,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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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祯拨开层层人群,走到两人面前。


    今日郁祯是女子打扮,新裁的春装粉衣黛裙。这是郁祯第一次在两人面前穿女装,吴玉珩刚站在她侧面,看了许久才敢将她认出来。待她走出人群便觉得她似那被雨过天晴后新绽放的殊色,美且带着不惧风雨的坚韧。


    吴玉珩打趣道:“郁姑娘,当真是皮相气度不凡,男儿郎也扮得,女娇娥也做得。吾等望尘莫及。”


    郁祯知这人打趣她,也不恼,将话头一转:“若是说谪仙气度,貌美无双,谁又能赛得过您旁边这位呢。这位的风度才难以望其项背。”


    说完两人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一扫方才阴森氛围。


    郑疏给了两人一记眼光子。


    待两人笑完,郑疏开口:“此处不宜说话,旁边有个茶肆。我们去那边详谈。”


    三人要了间雅室,吴玉珩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一倒出。


    “京兆府喊了那些登记在册上的失踪人员的亲属来辨认那七具尸体,竟无一具被辨认出。正巧府衙有位判官揣测说这些人粗衣麻布,牙齿磨损厉害,定是贫民或是乞儿。京兆府又让平时那些行乞之人来辨认。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认出几个人。”


    郁祯不明所以发问:“可他们为何要杀乞?”


    吴玉珩:“那些乞丐多数都是些痴人,被一日三餐骗去芳满园做事。也不知怎么地惹怒了那两个,竟遭此毒手。”


    郑疏:“更蹊跷的是何掌事自尽,他背后的东家似人间蒸发了般,很难说这背后是不是藏着更深的事。”


    郑疏继续说道:“不过也有好消息,两日前有位江煦的判官前来寻我,问那四幅画的样式,我便把之前临摹的手稿给了他们。我猜,那人临时逃难卷走了园里值钱的东西,包括那四幅画。只要他出售,官府便能抓到他的马脚。”


    吴玉珩:“还好三郎存了临摹稿件。那芳满园我早就觉得蹊跷,你说什么花能卖到五十两一盆。这背后估计是见不得光的交易。”


    郁祯:“消失有两种可能,要么逃遁要么被害。也不知这人是否还活着。”


    吴玉珩用玉扇狂扇几下:“真是晦气!”转头又向两人说道:“那日之事,还未感谢两位,是两位将我救离火海。三郎我就不说了,我们向来是患难与共的兄弟。郁姑娘你一女子面对险境却毫不怯场,冷静勇敢,还请受某一拜,以谢救命之恩。”


    那日事发突然,吴玉珩上岸很久后都恍恍惚惚,一时之间难以抽离,直到这几日状态好些,才想起竟然忘了向郁祯致谢。


    郁祯见惯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一下子严肃起来倒有几分不自在,连忙将他托起:“吴兄何必多礼,若换做是吴兄也不会见死不救的。”


    吴玉珩有几分动容,他心中十分清楚,单靠郑疏的体力很难顺利拉他游过河,反而两人皆有危险。郁祯与他不过泛泛之交,不顾自己安危于危难中倾囊相助,让他十分感动和敬佩。


    吴玉珩:“日后郁姑娘有用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郑疏眉眼柔和地笑道,他一笑倒让茶室熠熠生辉:“这样说我也要谢郁姑娘,那日若不是姑娘的匕首,我们可能真的要困在那座木屋中。我以茶代酒敬恩人。”


    郁祯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了,举起杯盏:“相遇便是缘分。”


    三人又在茶肆说了会话才各自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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