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克达尔还记得那天,雨下得很大。他结束了一场并不愉快的交易,带着一身低气压穿过污浊的小巷。就在转角,一个瘦小的身影猛地撞在他腿上,随即因为反作用力摔倒在地,却依旧死死抱住了他的小腿。
    那是个孩子,头发脏得看不出颜色,浑身湿透,像一只瑟瑟发抖的野猫。一双因为过于瘦弱而显得极大的眼睛,此刻却燃烧着某种近乎野兽般的求生欲,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他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滚开。”克洛克达尔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试图甩开她,但那孩子不知哪来的力气,指甲几乎要抠进他昂贵的西裤布料里。
    “……吃的……”她发出微弱如蚊蚋的声音,随即眼睛一闭,竟直接饿晕了过去,但双手依旧像铁钳一样抱着他的腿。
    克洛克达尔皱紧眉头,金钩在雨中泛着冷光。他本可以轻易震开她,或者更直接地“处理”掉这个麻烦。但或许是那眼神里过于纯粹的挣扎取悦了他,又或许是他今天难得有那么一丝微不足道的“耐心”。
    最终,他嗤笑一声,像是拎起一件脏污的行李,将昏迷的孩子拎回了他的据点。
    你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奢华得如同宫殿的房间。那个气势可怕的男人告诉你,他叫克洛克达尔,从今以后,你就是他的“所有物”。
    你并不明白“所有物”的含义,你只知道,他给了你食物、温暖和安身之所。
    你像一只被驯养的小兽,最初只是小心翼翼地观察,然后开始笨拙地模仿他身边人的行为,拼命学习一切他可能用得到的技能——格斗、枪械、情报分析、多国语言……
    你唯一的念头,就是证明自己“有用”。只有“有用”,你才能继续留在这片为你遮风挡雨的羽翼之下。
    克洛克达尔对你近乎自虐的努力不置可否。
    他会挑剔你的成果,偶尔在你完成得特别出色时,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听不出褒贬的“嗯”。他会给你最好的物质条件,让你接受最严苛的训练,也会在你受伤时,丢下一瓶昂贵的伤药。
    你将他视为恩人、老板、需要效忠的主君。你努力成为他手中最听话、最锋利的刀,为他扫清一切障碍,将巴洛克工作社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隐约能感觉到他对你的纵容——比如,只有你敢在他抽雪茄时面无表情地打开空气净化器,也只有你在他通宵工作时,会直接关掉他办公室的总闸。
    但你从未深思过这纵容背后的含义。你的世界里,只有“任务”和“价值”。
    时光荏苒,昔日的瘦弱孩童,已然长成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冷静、高效,像一台完美的工作机器。
    直到这天,你像往常一样,一丝不苟地向他汇报完工作,准备转身离开时,他叫住了你。
    你停下脚步,恭敬地等候指示。
    克洛克达尔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指间的雪茄烟雾缭绕。他沉默地看了你许久,久到你开始下意识复盘刚才的汇报是否有疏漏。
    终于,他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你无法理解的、混合着不悦和某种决定性的意味:
    “我命令你,”他金色的眼眸锁定你,一字一句,清晰无比,“爱我。”
    你:“……?”
    你脸上的职业化表情瞬间凝固,大脑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CPU过载,冒起了阵阵青烟。你茫然地抬起头,看向你的“饲主”,完全无法处理这条指令。
    爱他?
    这是什么新型任务指标吗?有KPI考核吗?需要写进下周的工作报告里吗?具体执行方案是什么?和之前的所有任务逻辑都不兼容啊!
    你张了张嘴,试图像分析作战计划一样分析这个“命令”的可行性、步骤及预期成果,却发现所有的逻辑模块在此刻全部失灵。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压力笼罩了你,比面对海军大将时还要让你无措。
    你眨了眨眼,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神情,下意识地反问:
    “……老板,是巴洛克工作社要开拓情感咨询业务了吗?需要我先去做市场调研?”
    克洛克达尔看着你那副完全不在状态、甚至开始思考业务拓展可能性的样子,额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是不是把这把“刀”打磨得过于“锋利”,以至于在某些方面,变成了一块彻头彻尾的、不开窍的木头。
    他深吸一口雪茄,缓缓吐出烟雾,将那份无奈与挫败感强行压下,换上了你更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命令口吻:
    “闭嘴。”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来熟悉的压迫感,
    “从现在开始,你的首要任务,就是学会‘爱’我。这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是,老板。”
    所以到底该怎么做?!在线等,挺急的!
    于是,海军总部以及地下世界的人们惊恐地发现,克洛克达尔身边那把最锋利的、莫得感情的“刀”,最近行为开始变得极其诡异。
    她会一边面无表情地处理叛徒,一边突然掏出小本本,记录:“清理现场时,想到老板可能会满意,心跳加速0.5秒?疑似‘爱’的初级表现?”
    她会在克洛克达尔享用红酒时,突然递上一杯泡着枸杞的养生茶,并认真解释:“根据健康数据模型,长期摄入酒精不利于可持续发展,‘爱’应该包括关心您的身体健康。”
    她甚至会在月度财报里,用严谨的数据分析证明,“爱”克洛克达尔所能创造的长期价值,远高于完成一百个S级任务。
    克洛克达尔看着你这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学习报告”,从最初的恼怒,到后来的无语,最终化为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深的纵容与笑意。
    或许,教会自己亲手养大的利刃何为“爱”,本身就是一场漫长而独特的征服。
    而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而你,依旧在“如何完美执行‘爱老板’这条最高指令”的道路上,一边疯狂学习,一边实践摸索,艰难前行。
    至少,你现在终于明白,当年他捡你回来,可能不单单是为了找一个“有用”的员工。这个认知,让你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窃喜”的情绪——虽然你暂时还无法准确定义它。
    在接受了“爱老板”这个终极任务后,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职业危机。你连夜查阅了所有能找到的心理学、社会学甚至言情小说资料,最终制定了一份详尽的 《关于有效执行“爱克洛克达尔”指令的初步实施方案(V1.0)》 ,内含三百条细分条款和量化考核指标。
    第二天,你带着方案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老板,这是初步执行方案,请您过目。”你将厚厚一沓文件放在他桌上,神情严肃得像在汇报年度战略规划。
    克洛克达尔挑眉,拿起文件随手翻看:
    第37条:每日早安/晚安吻,持续时长需≥3秒(基于阿拉巴斯坦夫妻生活实地调查报告)
    第152条:每周至少三次共进晚餐,期间需进行不少于15分钟的非工作话题交流(话题库详见附件7)
    第289条:定期赠送礼物,预算控制在年薪的5%以内(详见年度礼品采购清单)
    他沉默地看着这份比他收购巴洛克工作社的商业计划书还要详细的“恋爱指南”,金钩在文件上轻轻敲了敲:“你觉得……按这个就能学会?”
    你认真点头:“是的老板。任何复杂技能都需要拆解为可执行步骤。只要严格按KPI执行,预计三个月后就能达到‘熟练级’,六个月后……”
    “够了。”他打断你的汇报,把方案书丢到一边,“从最简单的开始。”
    你立刻拿出沙漏当作计时器:“好的老板。根据方案第37条,现在该进行早安吻了。”
    克洛克达尔看着你凑过来的脸和手中精准计时的沙漏,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错误的决定。
    接下来,你的“学习”过程堪称灾难:
    试图给他系领带结果勒到了他的脖子。
    学着电视剧里喂葡萄差点戳到他的眼睛。
    某次任务归来想给他个拥抱,却因为习惯性汇报名单直接把他撞到了墙上。
    最让克洛克达尔无语的是,某天他发现你在偷偷记录《亲密接触心率变化监测表》——连握手时的心率都要精确记录。
    “你到底在干什么?”他抽走你的记录本。
    “收集数据优化执行方案。”你理直气壮地回答,“目前数据显示,当您的手放在我腰上时,我的心率提升最明显,建议优先采用这个姿势。”
    克洛克达尔看着你认真的表情,突然笑出了声。他俯身在你耳边低语:“看来我的刀终于开始开窍了。”
    转折发生在一个雨夜。你在任务中为保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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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份重要文件受了重伤,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完了,这个月的出勤率要达不成KPI了。”
    醒来时,你发现自己躺在克洛克达尔的卧室里。他正坐在床边处理文件,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
    “老板,”你虚弱地开口,“我申请把养伤期间也算作出勤……”
    他放下文件,金色的眼眸凝视着你:“为什么要拼命保护那份文件?”
    “因为那是您要的东西。”
    “如果我不需要呢?”
    “那就不值得我拼命。”
    他突然俯身,你们鼻尖几乎相触:“听着,你的命比一千份文件都重要。这也是命令。”
    那一刻,你突然明白了。这份“爱”的命令,从来不需要什么执行方案和KPI考核。它早已融入这些年他给你的每一餐饭、每一次纵容、每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回护里。
    痊愈后,你依然是他最锋利的刀,但不再只是个工作狂。你会在他熬夜工作时直接抢走他的雪茄,会在他不顾伤势时冷着脸给他上药,会在每个清晨给他一个不记入KPI的早安吻。
    某天,你主动交给他一份新的任务报告:
    《关于长期维持“爱克洛克达尔”状态可持续性发展规划》
    核心结论:建议执行期限——永久
    他看着报告,嘴角扬起一抹真正的笑意:“准了。”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你们交握的手上。
    这把被他亲手打磨的利刃,终于学会了最温柔的归鞘方式。
    —————
    《克洛克达尔的观察日记》
    1.
    那天雨很大。我讨厌雨天,更讨厌在这种天气里被人弄脏裤子。
    一个脏得像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小东西撞上了我,然后死死抱住了我的腿。那双眼睛倒是特别——饿得发绿,却带着野兽般的狠劲,仿佛随时会咬断猎物的喉咙。
    我本该把她踢开。但那一刻,我忽然想看看,这样一双眼睛被驯服后会变成什么样。
    于是我把她拎了回去。权当是捡了只野猫。
    2.
    她学得很快。格斗、枪械、语言……像块贪婪的海绵。我给她最好的教官,最严苛的训练。每次她带着一身伤却眼神发亮地完成考核时,我都觉得这笔投资不坏。
    她开始帮我处理事务,手段干净利落。巴洛克工作社那群蠢货私下叫她“人形兵器”,倒是很贴切。
    有趣的是,只有她敢在我面前做些出格的事——关电闸、开净化器、没收第二支雪茄。我纵容这些小小的逾矩,就像纵容宠物偶尔的撒娇。
    3.
    她越来越像个完美的工作机器,这很好。但似乎好得有点过头了。
    某天她高烧39度还在整理财报,我不得不亲自把她拎回房间。她居然说:“抱歉老板,今天的效率只有平时的87%。”
    真是个傻子。我要的是能长久使用的利刃,不是一次性的工具。
    4.
    我终于受不了了。
    当她又一次完美汇报完工作准备离开时,我下达了那个命令——“爱我”。
    她的反应精彩极了。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第一次出现裂痕,眼神茫然得像迷路的小动物。居然还反问是不是要拓展情感咨询业务。
    看来我把她教得太专注于工作了。
    5.
    现在的她开始“学习”爱我,方式令人啼笑皆非。
    今早她拿着《早安吻执行情况记录表》要我签字确认。昨天她根据“大数据分析”给我配了养生茶,难喝得像毒药。
    但不得不承认,她学得很快。现在会在我熬夜时直接关灯,在我受伤时冷着脸给我包扎。那双眼睛里的狠劲还在,却多了些别的东西。
    6.
    这把刀比预期的更有价值。不仅锋利,还很有趣。
    也许当初捡她回来,不只是为了找个得力助手。
    至于爱?
    她迟早会明白,从我把她从雨中捡回来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早就属于我了。包括那颗刚刚学会爱我的心。
    【彩蛋】:
    Mr.1发现,最近老板看着那位“人形兵器”时,嘴角的弧度会变得柔和。而当你某天终于主动吻他时,他回应你的动作轻得像是怕碰碎一件珍宝。
    “做得不错。”他在你耳边低语,“年度考核……算你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