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云抬起眼,黑眸中瞬间凝结了一层寒霜——这个人身上的灵力波动怪得很,根本抓不住。
    她指尖的灵光剧烈一嗡鸣的一声,那成型的银色阵纹瞬间溃散,化作点点光屑消散在空气中。
    那道晴蓝色的身影随着惯性踉跄着跌了进来,重重摔在地板上,带倒了一个放在桌面上的青瓷茶壶,碎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哐当!”
    挽云提前侧身躲开,没有被波及。她冷着脸,抬眼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
    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发冠歪斜,脸上、手上都有泥污,像是在哪里滚过一样。他似乎摔得不轻,揉着手肘,龇牙咧嘴地抬起头。
    四目相对。
    那男子有一张颇为俊朗的脸,但此刻那双眼睛却澄澈得如同山涧溪流,不染丝毫杂质,带着一种与年龄和外表格格不入的懵懂与天真。
    他看到挽云,眼睛猛地一亮,注意力被萦绕在挽云指尖尚未完全消散的的细微灵光吸引。
    他像个看到新奇玩具的孩子,向前凑几步,好奇地伸手想去碰她指尖流转的灵光:“哇!你手上有星星!亮亮的,好看!”
    挽云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手腕一翻,灵光敛去,同时另一只手迅速结了个简易的禁制拍向对方。
    然而,那男人看似懵懂,却在禁制临身的刹那,手腕如同游鱼般一滑,非但避开了禁制,反而精准地反手扣住了挽云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左手手腕。力道之大,让挽云微微吃痛。
    挽云心下一沉,厉声呵斥:“放开!”
    “你好软,像云彩。”男子完全无视了她的冷意和话语,非但没放,反而得寸进尺地用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脸颊,眼神好奇,“你也好看,差一点点就有半夏好看了。”
    “呵……”挽云无语到了极点,气笑了。她讨厌这种毫无边界感的肢体接触。
    她迅速调动灵力,灵力而迸发出如锋利的光刃,直取司徒空的手臂。
    哪知那贼人非但不松手,反倒是扣住她的左腕借力,上步旋身,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把光刃躲掉。
    兔起鹘落,衣袖翻飞间,挽云看见了那蓝衣男子的眼睛有一瞬变成了血色——“啪!”一块玉牌被光刃从蓝衣男子身上削下,落在地板上。
    两人观察着对方,害怕露出破绽,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是赶来的莫希。
    她在楼下听见挽云房间里的瓷器落地的声音,担心挽云跌倒,于是急急地跑上来问:“挽云师姐,你没事吧?”
    听见莫希的声音,那蓝衣男子脸上顿时浮现出极大的恐慌。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猛地松开挽云,往最近的可藏身之处——床底下钻去。
    挽云捡起地上的玉牌,玉牌上刻着的几行字:“姓名:司徒空。请送我回家:玄霄宗,燕子回楼。”
    翻看背面,刻着一道可以多次催动的符咒,是一种弟子们用于追踪敌人的追踪符,在这里估计是用来定位司徒空的。
    挽云一下就释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麻利地躲到床底下,连容易出纰漏的衣摆和靴子都藏得好好的,看来是很熟练了。
    她心下有了计量,把门轻轻拉开一些,站在门口,刻意挡住门外莫希的视线,说:“放心,我没事。只不过是刚才房间里进了——”
    “进了一只蓝色的大虫子,我被吓了一大跳,现在已将从窗户爬出去了。”
    莫希并没有发现不对劲,认真地强调安全问题:“那就好,春天蛇虫都活跃起来了。你一定要加倍小心些。”
    她看挽云的面色比昨天好了许多,又探了探脉,还不忘检查了一下挽云的脚伤。
    话语里是完全不符合年纪的操心絮叨:“很多虫子都是有毒的,被咬到了要赶紧找懂毒的医修看看。如果离得远了,一定要就近医治。就怕有的毒烈,等赶到惜花堂和药蝶谷就已经来不及了。”
    终于,她确认挽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给了挽云“出院许可”:”“你可以先回去了,下次小心些,走路记得看路。”
    莫希还想说,但楼下有人在叫她。她握住挽云的手嘱咐:“总之,一定要注重身体健康,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才往楼下赶:“来了来了!”
    挽云看着莫希的身影像小蝴蝶一样扑棱扑棱翅膀消失在拐角,才把门合拢。
    “莫希走了,你出来吧。”
    司徒空的脑袋从床底下探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呀!真的走了。”
    挽云漂亮的眼睛里写满冷漠,她面无表情地抛抛手里的玉牌。“司徒空,我听说过你。司徒长老的唯一的孙子,那个令人惋惜的天才。”
    司徒空见挽云发现了玉牌很是心虚,赶紧抢过玉牌藏到衣服里。
    他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可怜巴巴地看着挽云,连连恳求。“拜托,拜托,拜托。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的,可不可以不要把我送回去。”
    司徒空这种能屈能伸的品质,令挽云叹为观止。
    挽云任由司徒空把玉牌抢回去,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目光沉静如水,却带着千钧重量,黑色的眼眸里带着仿佛洞悉一切的冰冷。
    “都说燕子回楼千年难遇的天才,可惜在未渔庄遇害痴傻如孩童。不过——我看来未必。”
    司徒空仿佛根本没有听见挽云的话,哼哧哼哧的从床底下爬出来,冲挽云傻笑:“嘿嘿,你真是个好人。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好朋友啦。”
    挽云指的是刚才一闪而过的红眼睛,对他现在的反应不意外。她坐下来问:“你来做什么?”
    司徒空也坐下,来委屈巴巴的说:“我来找半夏,可是他们都拦我。”
    他甚至一本正经跟挽云告起状来:“这里的人都认识我。特别是刚才来的那个莫希,一看见我就喊爷爷来抓我!要不然我也不会躲墙脚。”
    挽云把话题掰回来:“你说的半夏——是指姜半夏姜堂主?”
    “对对对。”
    司徒空眼睛里的忽然有星星亮起来:“我特别特别喜欢半夏!半夏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他用手舞足蹈的方式,向挽云表达“特别特别”和“最好最好”的程度,马上来了段即兴的咏唱。
    “啊,半夏!
    你就像天上的月亮,你又像水里的荷花。
    我要追求你啊,却偏偏有人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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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拦,只能在夜里辗转反侧地思念。
    我对你的爱呀,爱不完!”
    挽云想起姜半夏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和周身“天塌下来也别叫我”的颓废气质,内心为这个目标深深震撼:“你的目标真是远大啊……”
    “挽云你要相信我!”
    司徒空看着挽云脸上出现犹疑的神色,又激动起来。“挽云,请你一定要守护我和半夏像茉莉一样纯洁无瑕的爱情。”
    挽云看着司徒空,感觉拳头有点痒。她心里对司徒空的情况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她只需要再证实一下。
    她不紧不慢地问道:“见到半夏师姐之后,你想要做什么?”
    司徒空见挽云开始认真了解自己的计划,很高兴。
    “只要我一见到半夏,我就向她表白爱意。到时候,我就和半夏提出结成道侣,然后我们就能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司徒空站起来,一边说话一边绕着桌子走来走去。
    “你放心,事成之后,我让你坐我和半夏道侣大典的第一排。”
    仔细思考以后,挽云决定让他接受现实:“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半夏姐要是不愿意,你该怎么办?”
    司徒空坚定无比地说:“不可能!我和半夏是两情相悦的!”
    挽云听见如此慷慨激昂的发言,差点没控制住表情:“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因为我喜欢半夏,而且半夏也喜欢我,所以我们两情相悦。”
    司徒空感到莫名奇妙。
    “挽云,你怎么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他的脑袋耷拉下去,自顾自地说下去:“哎,可是前路有太多阻挠,见半夏一面好难好难。”半秒之后,他又马上自我调节好了,斗志昂扬:“但是我会越挫越勇,永不放弃!”
    “哇,听到你的故事,我实在是太感动了。”
    她心里有了打算,掩面作出感动状,脸不红,心不跳地稳住司徒空。
    “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你先留在这里。我一定去找到半夏师姐,把她带过来见你。”
    司徒空感动得眼泪汪汪:“挽云——”
    这家伙说哭就哭,眼泪非常不值钱。
    挽云交代:“你在这里好好呆着,不要离开。”
    说完她挥挥手,离开了房间。
    挽云下楼,找到了正在配药的莫希,眼睛眨巴眨巴表现出自己的无辜:“莫希师妹,我刚才在楼上看见了一个叫司徒空的师兄,就把他一个留在房间里。我心想还是你了解情况,赶紧让你来处理。”
    “司徒空?”莫希眉毛皱起来,一叉腰一跺脚,带着奶膘的脸颊气得鼓鼓的。“那个傻小贼怎么又跑到惜花堂来了。”
    她对挽云道谢:“谢谢挽云师姐提醒,我这就上去看看。”说罢,气势汹汹地上楼去了。
    挽云告别莫希,匆匆离开了惜花堂。
    还没走开几百步,背后就响起司徒空撕心裂肺的哭嚎:“臭莫希!坏莫希!我要叫我爷爷打你!”
    挽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上回竹林的路。
    心里嘀咕:哎呀,司徒空你别怪我。谁叫你动手动脚的,让我很难不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