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地深入、深入……
    那个吻是那么的灼热、滚烫,傅轻禅感觉自己的脸庞被泪打湿。
    储铭泽非常凶狠地吻着她,把肺腑的里的空气都榨干净。
    傅轻禅的唇瓣被吮的通红,肿胀。
    直到她快不能呼吸的时候,储铭泽才放开了她。
    他看着小口喘着气的女孩,“生活总要向前走,你不能永远留在过去。”
    储铭泽想通了,就算傅轻禅现在还没法接受他,也没关系。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接受的。
    他愿意等。
    “你不明白。”傅轻禅摇了摇头,露出伤感的笑容来。
    储铭泽再次读不懂这个人,他有些烦躁,他讨厌这种仿佛被傅轻禅隔绝在外的感觉。
    她忽然说:“你喜欢我吧?”
    储铭泽一怔,随后扯了扯嘴角:“当然喜欢,不然干什么跟癞皮狗一样跟在你身边,犯贱么?”
    傅轻禅一哂,忽然开口。
    她的声音飘忽,悠远:“你喜欢我的时候,我已经什么都有了;可是我遇见他的时候,我还什么也不是。”
    她的脸庞露出怅惘的神色,好似浸在回忆里。
    孤儿院里,脏兮兮的女孩子扒拉着墙根,看着阳光下,那辆金光闪闪的豪车,以及豪车旁边,那个仿佛玉雕一样的男孩。
    打着领结,穿着小西装,皮鞋锃亮无比。
    男孩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头,看向她——
    傅轻禅受惊,那颗脑袋“嗵”的一下就从墙边消失了。
    “你喜欢画画吗?”
    墙头忽然传来声音。
    傅轻禅手里的石子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的眼睛从砂石铺成的画上移开,转向墙头。
    穿着西装的男孩撑着手臂,趴在墙头上,毫不在意身上衣服上被压出来的褶皱。
    “刚才怎么一见我就跑掉了?”男孩从墙头上跳下来,冲她做了个鬼脸:“我长得很吓人吗?”
    傅轻禅警觉地看着他,男孩觉得她瞪圆的眼睛像一只鹿。
    “院长说让我们老实待着,不要冒犯到你们这些‘大人物’。”
    男孩抬起胳膊,扫了眼自己的身体:“我一点也不大。”
    女孩没有接他的话茬,他也没在意。一走近,就注意到了地上那幅画,一下子愣住了,
    画上的人是他。
    穿着笔挺小西装的男孩站在豪车旁,豪车玻璃上映出了后院的铁制雕花大门。旁边是茂盛的香樟树,泛着油亮的光泽。
    男孩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你这什么画技呀?我有这么丑?”
    傅轻禅看了眼地上鼻歪眼斜的男孩,不服气他说自己画得丑——这个人根本不知道在地上画画有多难!
    “你本来就长这样!”她嚷道。
    男孩生气了,走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胡说什么!”
    “我让我爸送你去学画画,你给我重画!”
    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老储总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既然自家儿子开心,他也乐意完成他的愿望。
    这一资助,就是好多年。
    傅轻禅的人生因为当年那个男孩的一句话而改变。
    听着他们的往事,储铭泽嫉妒的牙酸。
    同时也悔恨无比。
    他和储铭远是双胞胎,那天去孤儿院,父亲也问过他,当时他因为生气母亲对待他和储铭远的差异,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你们管孤儿院里那群人去死啊!”
    他的潜台词其实是希望父母能更关心他一点。
    他嫉妒储铭远,甚至嫉妒孤儿院里那些被父母定期关爱的孩子。
    如果当时他去了,那碰见傅轻禅的人,会不会是他?
    如果他当时能知道,比起不对等的爱,很多人连温饱都成问题,他会不会对孤儿院里的那些孩子产生一丝怜悯?
    【悔意值+10。】
    【当前任务对象悔意值:80。】
    “一个人爱上一个人,因为他刚好在某个时间点出现,不早也不晚;后来人再来,也没有用了。”
    “在我最渴望有人陪伴的时候,是他出现在我身边。”
    “小泽,”傅轻禅看着储铭泽:“我的心里除了他,不会再进来任何人。”
    “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找个真正喜欢的女孩。”
    “闭嘴!”储铭泽双目血红:“再说话吻你了!”
    .
    储铭泽在傅轻禅的家里彻底住了下来,担心傅轻禅出事,他让助理把工作都拿到家里来,会议也在线上进行。
    “你走吧。”傅轻禅的视线扫过储铭泽身上纵横的青紫、鲜红的抓痕,甚至隐隐翻出的皮肉,默然片刻:“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嘁,就这点伤,我都不放在眼里。”储铭泽把她死死地搂在怀里,眼眶通红。
    “你让我走才是在杀我。”
    傅轻禅近日来无意识的状态出现的越来越多了,他真怕有朝一日,她真的再也醒不过来。
    “我对不起你哥。”她轻声说:“我不应该接近你的。”
    “我也对不起你。”
    “知道对不起我就听我的话!”储铭泽的眼角有了湿意,哽咽道:“留在我身边!”
    储铭泽拿吹风机给她吹干头发。
    这段时间,他们俩的状况完全反过来了。
    储铭泽全心全意地照顾傅轻禅,承包了整栋房子的家务。因为傅轻禅不喜欢外人来家里。
    他变成了某个人专属的全职保姆,甚至开始下厨。以前他可是从来不进厨房的。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业务不熟练,还烧焦了好几只锅子,当傅轻禅用难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储铭泽硬着头皮道:“看什么看!不就几口锅,老子有的是钱,赔给你就是!”
    傅轻禅想说我来吧,储铭泽却仿佛预料到她要说什么,“厨房是你能来的地儿吗?回你的沙发里待着去!”
    “……这是我家。”傅轻禅说。
    “什么你家我家。”储铭泽说:“信不信我一个指令下去,你连这扇门都出不了?”
    “上次还说让我报警呢……”傅轻禅嗫嚅道。
    储铭泽耳梢敏感地一动,“你说什么?”
    “盐少放点!”傅轻禅喊。
    “真是的,每次都放这么多盐。”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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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禅转过身不满地往客厅走:“脑子还没出问题就被你咸死了。”
    身后,储铭泽的眼角泛出了泪光。
    ……
    傅轻禅老老实实地坐好。
    储铭泽把吹风机调试到合适的温度,看着她像小猫一样闭上眼睛,心里一热。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是安心的,确定这个人真的在他身边。
    .
    深夜,傅轻禅忽然睁开眼睛。
    这几天来她一直睡不着,但每晚都僵着身体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
    她视线偏移,落到储铭泽的脸庞上。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睡,这个男人是无法安心睡觉的。
    她看着男人疲惫的面容,心里泛起一阵疼。
    是啊,怎么能不累呢?
    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她,每天变着法地让她开心,又向医院那边打听有什么药可以治她的病。
    这些日子储铭泽为她做的一切,傅轻禅不可谓不动容。
    可她无法回馈他。
    她连一具健康的身体也没有。
    她想起一天夜里,她去上厕所,却意外撞见那个男人偷偷坐在马桶上哭。
    储铭泽强撑着说自己是看电影看哭的,电影里,他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死掉了。
    但实际两人都心知肚明。
    是因为傅轻禅的病情。
    傅轻禅什么都没说,只是走过去,把他的脑袋拢进自己怀里,“是吗?那一定很难过吧。”
    她一下一下地拍着男人的背,就像他们刚认识,储铭泽睡不着觉的时候一样。
    男人的哭泣从低声呜咽转为嚎啕大哭。
    男人的泪沾湿睡衣。
    傅轻禅觉得自己成为了他的负担。
    “很辛苦吧。”她的目光描绘着男人的面容。
    那种眼神承载了很重的感情,却不像情人之间的,反而像长姐对于家里不懂事的弟弟。
    “阿泽从小就这样,认死理。”储铭远的声音忽然从夜幕中响起:“不过他从不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不必太放在心上。”
    傅轻禅猛地转过头,看向拂动的纱帘。
    外帘没拉,蓝色漫进来。
    纱帘上隐隐映出了一个倚在墙上的人影。
    傅轻禅心猛地颤动了一下,狂喜和心酸排山倒海,狂涌而来。
    她连鞋都顾不上穿,跌跌撞撞地撞开阳台门,看到了那双熟悉的,微风一样和煦的眼睛。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
    ……
    “你坏死了,”傅轻禅忍不住鼻酸:“留我一个人。”
    阳台上,那个人朝她伸出手。
    “好啦,对不起嘛,”储铭远微微对她笑着,“来吧,到我这里来。”
    傅轻禅把手放在那只宽厚的手上,踩上了台阶,眸子里盈上了水光。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那个声音对她道。
    “嗯。”傅轻禅坚定地点头。
    女孩大半个身体探出了阳台,就差一步,就要坠落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猛地伸出手,一把圈住傅轻禅的腰,把人捞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