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黑原来也不是通体全黑呢?”
    陈甸甸捏住蛇头后腹部最宽处,右手牢牢锁紧它心脏所在的位置,空着的左手将蛇尾绕了几圈,控制小黑的行动能力。
    虽说叫小黑,但这条约有两指粗的蛇,其实是红与黑色夹杂,颜色艳丽,瞳孔猩红。
    看上去像是有剧毒的杀器,而实际上,它的俗名是奶蛇。
    爱吃老鼠。
    某种程度上来说,是相当温和且有益的一种宠物蛇的类型。
    就是偶尔会有点神经质。
    比如刚才,就好像突然神经搭错一样,竖起来要吓人。
    付南辰的嘴唇到现在都还有些发白。
    小黑和小白,都是他昨天向隔壁班的小胖借来的。
    住在小区另一栋的小胖明明说,无论是什么老师,只要看到小黑和小白,就会立马跑掉,百试百灵,他用这个办法吓跑了他的一对一家教。
    小胖还说,借给他的小白和小黑都是脾气很好的小蛇,连咬人的不会。
    但刚才、刚才——那小黑明明就是要扑上来咬他!那尖牙就露在外面,他都看见了它嘶嘶的、分叉的蛇信子!
    他后悔了。
    他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后悔了他后悔了……!
    他就不应该听小胖的话,他就不该把这两条蛇带回来!
    像是对着什么毛茸茸的宠物一样,陈甸甸顺着鳞片的走向,摸了摸小黑。
    在她的手里,小黑顺从得像一团面饼揉成的一样。
    小黑的笼子在小白的边上。
    和另一个亚克力笼子不太一样,这个笼门明显松动了不少,仔细看的时候,能发现卡扣缺了一半,导致门扉没办法完全扣进。
    在陈甸甸的手靠近笼子的时候,小黑尖尖的头颅向着笼子靠近。她一松手,这黑条条就滑进了笼子里。
    书桌上有胶布,陈甸甸拿了撕开,咬下两段,在门边临时贴了两道,防止小黑再次越狱。
    “好了。”她把胶布放回原位,“小黑也回笼子了,我们继续上课吧。”
    付南辰愣愣地抬头看着眼前噙着笑看着他的新老师,扁扁嘴,“呜哇”一声,爆发出了惊天的哭嚎。
    还好有陈老师在,不然刚才他就要被蛇吃掉了呜呜哇!哥哥和爸爸妈妈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呜呜呜哇——!
    付南辰想到这样的场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他抽出被束在裤子中的衬衫,撩起来就往脸上擦。
    就算再恶作剧,其实也就是个小孩,遇到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害怕得很。
    “好了好了,已经完完全全安全了,不怕了,不怕了。”陈甸甸拍拍小朋友的后背,帮他顺气,“怎么有小朋友还怕自己的宠物啊?”
    不提还好,这话一说,付南辰又是羞愧又是后怕,更是哭得起劲,把还在楼下的管家王姨都嚎了上来。
    “小少爷——”王姨推开门,就看见这远近闻名的恶作剧大王正揪着老师的衣服,埋在老师的怀里死活不肯松手。
    付南辰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湿漉漉的小脸埋在她的身前,又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打着嗝解释:“不,不是,不是我的,嗝,朋友。”
    “嗯,不是。”陈甸甸一边给付南辰顺气,一边打着手势,给循声而来的王姨解释。
    点点笼子,扭扭手腕,嘶嘶,塞回去。
    “那、拿、嗝,拿出去!”小豆丁一哭一闷声说。
    王姨这会也瞧明白了,霎时后怕地倒吸一口凉气。她赶忙忍者浑身发毛的恐惧,连连端着两个亚克力盒子带了出去。
    瞥见房间里的蛇不见了,哭了好久的小朋友终于缓和下来,红着一双圆溜溜的兔子眼,撒开了手。
    但打嗝还没完全消解,现在正“鹅”、“鹅”地控制不住地耸肩。
    陈甸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前湿漉漉的一片狼藉,无奈扶额。
    最近的运气真是有点差。
    临出门前想着试课要换件得体些的衣服,于是从‘陈甸甸’的衣柜中,翻箱倒柜地找出了这件称得上职业装的衬衫。
    ‘陈甸甸’的衣服看着就价值不菲,吸水性极好。沾上水渍后,立马贴在了皮肤上,半透明地能看出内衬的走线。
    她不得不提出:“我先出去一下。”
    付南辰这会知道扭捏了。
    他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脑袋低低地压着,耳根通红,半晌才憋出一个:“嗯。”
    看透了他狐假虎威的本质,陈甸甸毫不客气地上手,揉乱了他才梳顺没多久的头发。
    衣服头发都乱糟糟地时候,付南辰看着格外好欺负,像只矜贵的小兔子。
    陈甸甸看着看着,微微皱起眉头。
    小豆丁的眉眼生得很精致,精致得……十分眼熟,她竟然觉得这就是缩小版的宴西昼。
    付南辰下意识要抬头去抗议,但一看见陈老师,那气焰“噗嗤”一下全灭了。
    他抓着手指,低声道歉:“老师……对不起。”
    陈甸甸大方道:“没关系,但是这是最后一次,好吗?”
    付南辰重重点头。
    *
    陈甸甸下楼接了吹风机来吹干身前的狼藉。
    王姨拿着毛巾在一边帮忙:“老师,真是对不起,小少爷他……他其实平时没有这么调皮。”
    “没事。”吹风机的“轰轰”吹风声并没有很响,陈甸甸捋平衣服,不在意道:“我正好也很擅长处理这些事情。”
    无论是对付调皮的小孩,还是应对突然蹿出的蛇,这些事情她正好都还蛮会处理,所以对她来说其实不算麻烦,或者说,她甚至不认为这些可以称之为麻烦。
    陈甸甸把吹风机还给王姨。
    “倒是小辰的数学成绩,比这些还要棘手一点。”她耸耸肩,换了个话题,试图调节一下氛围。
    王姨:“……”感觉心头更是落了块大石。
    陈甸甸的教学最终还是从二年级上册的知识点开始。
    她带着付南辰慢慢过着重点。
    被之前那一遭吓到,又出了大糗的付南辰这会终于乖乖听课。他现在最崇拜的人,除了哥哥,就是陈老师。
    陈老师说做这道题,他就不会去看另一道题目一秒钟。
    一节课下来,陈甸甸发现付南辰实际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她本准备讲过一节课,但知识点过着过着,她已经翻过了三页教案。
    最开始还磕磕绊绊地回答问题,快要下课的时候,付南辰已经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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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立完成一张课堂小测。
    趁着他做题的间隙,陈甸甸收了教案,重新拿起边上那张期末考卷。
    哟,这分数的边上还有家长签名。
    她抖了抖卷子,摊平,好奇地辨别那龙飞凤舞的究竟是什么名字。
    小朋友姓“付”,但这签名的笔画显然要比“付”要多上不少,弯弯绕绕圈了好几笔,看上去……怎么有点像是……“宴”?
    画外音许久没有响起,圆滚滚又在身边。陈甸甸习惯了几天,竟然快忘了自己正在一本小说中走着剧情。
    宴……这小豆丁不会是宴家人吧?
    她指着着签名,问:“这里是你妈妈给你签的字吗?”
    付南辰刚好写完最后一道测试题,他站起来,够着身子去看:“不是的,这是我的哥哥签的名字!”
    “我哥哥可厉害了!我爸爸妈妈说,哥哥一直是学霸,和我说要和哥哥学习!”说起哥哥,他明显心情好了许多,眼睛亮晶晶的,“我以后也要成为像哥哥一样厉害的大人。”
    陈甸甸挑眉:“你哥哥和你的姓氏不一样吗?”
    “哦!这我知道!哥哥是和爸爸姓,然后生我的时候,我就和妈妈姓。爸爸说这个是迟到的公平。”小豆丁一板一眼,又问,“我哥哥也在A大上学,陈老师认识我哥哥吗?”
    A大的陈老师那微妙的预感愈发明显。
    她说:“A大有很多学习很好的学生,不知道你哥哥是哪一位呢?”
    “不是的!”付南辰倔强道,“我哥哥是里面最好的那一个!”
    他噔噔跑到书桌边,从桌边柜中抽出一个信封。
    信封已经被歪七扭八地撕开过,边角露出里面折叠整齐的纸张。
    信封的正面,印着A大的校徽。
    付南辰把信封递到她面前:“王阿姨说,这是哥哥的成绩单。”
    他老气横秋道:“陈老师,我本来想放放好的,但你既然还不认识我哥哥,我就拿出来给你看一看吧。”
    “这可是我哥哥的成绩单哦!”小豆丁挺胸抬头,面上满是遮不住的炫耀和显摆。
    陈甸甸内心觉得擅自查看别人的成绩单实在有些不妥,但她真是太好奇了——他的哥哥究竟是谁呢?
    那答案呼之欲出。
    两张成绩单叠在一起,她抽出其中一张,目光落在最上方的姓名上。
    宴西昼。
    名字一栏,格外加粗。
    所以事情就是这么个巧,她抢单来当家教,结果当上了男主角亲弟弟的老师。
    宴西昼要知道这事,八成会指着她的鼻子嘲讽,“为了接近他竟然不择手段靠近他弟弟”,之类的话。
    她抖开那两张成绩单。
    付南辰竟然说的是真的。
    宴西昼的成绩称得上一句“亮眼”的称赞。
    密密麻麻的满绩,专业排名也是第一。
    真是小看了他。
    看着脑子不太好的样子,但意外还挺有脑子的。
    既然第一张已经是完整的成绩单了,那第二张又是什么?
    陈甸甸放下第一张纸,把第二张放到眼前。
    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上面的一行行的小字,书房的门突然被“砰”一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