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辞别知县,继续北上。
寒风凛冽,吹得人面皮生疼。
他冒着风雪,行了十数日,眼看前方不远处,便是孟州地界。
官道旁,一处山坡下,孤零零地立着几间草屋,门前挑着个酒幌,在寒风中摇曳。
武松勒住马缰,双眼微眯。
这地界,这景致……
孟州道,十字坡!
原著中,自己正是在此地,险些着了母夜叉孙二娘的道。
如今时过境迁,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头脑简单的都头武松。
他催马向前,径直来到那草屋店门前。
一个妇人正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嗑着瓜子,看见有客上门,一双媚眼便如丝线般缠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血红的衫子,敞着胸口,露出白腻腻的一片,腰肢款摆,风骚入骨。
只是那眼神深处,却藏着警惕与煞气。
正是母夜叉,孙二娘。
“哟,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孙二娘见武松身材魁梧,相貌英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热情地迎了上来。
武松翻身下马,将乌骓马拴在门口的木桩上,目光却肆无忌惮地在她胸前那对饱满上扫过,嘿然一笑。
“店家,你这可有甚好吃的?先来两角酒,切二斤熟牛肉!”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意有所指。
“再给我来几个……又大又白的好馒头!”
孙二娘何等精明,一听便知这汉子在言语上轻薄自己,却也不恼,反而咯咯一笑,胸前波涛汹涌。
“客官说笑了,俺家的馒头,自然是又大又白,保管客官满意!”
武松大笑一声,迈步入店。
店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他寻了个位置坐下,孙二娘很快便端来了酒肉。
武松喝了一口酒,又问道。
“店家,除了这牛肉,可还有旁的下酒菜?”
孙二娘扭着水蛇腰,凑到他跟前,吐气如兰。
“自然是有的,就怕客官不敢吃。俺家最出名的,便是这大白馒头,客官当真要尝尝?”
“为何不敢?”
武松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莫非你家男人不在,这馒头便不好做了?”
此话一出,孙二娘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一瞬。
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大胆,竟将一条腿轻轻搭在了武松的肩膀上,媚眼如丝。
“客官好眼力,俺家那口子,恰好出门去了。不知客官是哪里人,要往何处去啊?”
“我乃是赶考的举人,要上京师求个功名!”
“举人?”
孙二娘笑得花枝乱颤,“看客官这身板,倒不像是舞文弄墨的,反倒像个杀人放火的!”
武松一把抓住她搭在肩上的脚踝,那肌肤滑腻,触手温热。
他凑近孙二娘的耳边,低声笑道。
“读得圣贤书,自然也杀得猪狗辈。店家,你且先去将那又大又白的馒头拿来,待我吃饱了,再与你好好说道说道,如何?”
“死鬼!”
孙二娘娇嗔一声,抽回腿,转身便向后厨走去。
在她转身的瞬间,武松端起酒碗,手腕一抖,碗中那浑黄的蒙汗药酒,便被他尽数泼在了脚下的尘土里,无声无息。
后厨内,孙二娘的脸色瞬间变得阴冷狠厉。
“哪里来的酸儒,竟敢消遣老娘!还想吃老娘的馒头?等着吧,待会儿就把你这身好皮肉,也做成馒头馅儿!”
片刻之后,孙二娘端着一笼热气腾腾的馒头走了出来,脸上又挂起了那副妩媚的笑容。
“客官,你要的馒头来了!”
她将笼屉放在桌上,十几个雪白饱满的肉馒头,散发着诡异的香气。
武松拿起一个,放在鼻尖闻了闻,一股人油的腻味直冲脑门。
他掰开面皮,看着里面暗红色的肉馅,脸上笑容不减,却问出了一句让孙二娘瞬间毛骨悚然的话。
“店家,我只想问一句。”
“这馒头是人肉的,还是狗肉的?”
孙二娘脸上那副风骚入骨的媚笑,僵硬了一瞬。
她那双本是勾魂摄魄的桃花眼,迸射出毒蛇般的阴狠与厉色!
“客官,真会说笑。”
她咯咯一笑,胸前那片雪白随之剧烈起伏,“俺们这是正经买卖,开了几十年的老店,怎会有那种腌臢东西?这馒头馅儿,是上好的黄牛肉,不信您尝尝?”
她嘴上笑着,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向角落里那几个埋头擦桌子的伙计。
那几个伙计会意,手下的抹布不知何时已换成了明晃晃的剔骨尖刀和短柄板斧,只等这不知死活的汉子药性发作,便一拥而上,将他剁成肉泥!
“黄牛肉?”
武松冷哼一声,根本不理会她的巧言令色。
他大手一伸,一把便攥住了孙二娘那白皙纤细的手腕,猛地往自己身前一拽!
“啊!”
孙二娘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进武松怀里,惊呼出声。
武松另一只手捏起一个热气腾腾的肉馒头,直接怼到她的樱桃小口前,森然的笑意挂在嘴角。
“既然是上好的黄牛肉,店家你为何不自己先尝一个?来,张嘴!”
那股子混杂着人油的腻味直冲鼻腔,孙二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瞬间煞白。
“客官,你……你这是做甚!快放开奴家!”
她奋力挣扎,却感觉武松的手臂如铁箍一般,纹丝不动。
情急之下,她另一只手抓起桌上的酒坛,强作镇定地给武松面前的空碗斟满酒。
“客官是嫌光吃馒头太干了么?来,喝酒,喝酒!这可是俺家自己酿的陈年好酒!”
武松看也不看那碗酒,只是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逼问。
“我再问你一遍,这馒头,到底是不是人肉做的?”
“不是!绝对不是!”
孙二娘斩钉截铁,矢口否认,“俺们是良善人家,开的是清白店,客官莫要血口喷人!”
她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这汉子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会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难道是哪个对头的仇家寻上门来了?
她的目光无意中瞥过那酒坛,心头猛地一沉!
不好!
这坛蒙汗药酒,少说也被那汉子灌下去了半坛,寻常三五个壮汉都该倒了,他怎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力气大得吓人?
“客官……觉得俺家这酒,滋味如何?”
她试探着发问,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