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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我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作者:霜叶迎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李瓶儿心中暗骂潘金莲滑头,却也无法,只得硬着头皮,扭着水蛇腰走到武松书案前。


    “武大哥……”


    她声音柔得能掐出水来。


    武松眼皮都未抬一下,只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李瓶儿见状,心一横,竟一把抢过武松手中的书卷,藏在身后,嘟着红唇撒娇。


    “大哥不看书,先看看瓶儿嘛!你若真要走,瓶儿……瓶儿也随你去了!”


    这番举动,已是极尽挑逗。


    武松终于抬起头,目光却清冷如冰,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盯着李瓶儿,看得她心里直发毛,那点精心营造的媚态几乎维持不住。


    良久,武松才玩味一笑。


    “回去告诉你家汉子,就说我答应了。”


    李瓶儿一愣,喜出望外:“大哥此话当真?”


    “自然。”


    武松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声补充道,“你只需告诉他,昨夜后花园之事,我食髓知味,乐意之至。他自然就信了。”


    昨夜后花园!


    李瓶儿的脸一下烧了起来,心如鹿撞。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昨夜他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个男人,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但疑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有了这句私密话作证,花子虚定会深信不疑。


    她满面红霞地将书还给武松,福了一福,逃也似的跑了。


    回到房中,花子虚正急得团团转。


    “成了!”


    李瓶儿一进门,便将手中的帕子往桌上一甩,脸上却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气恼。


    “真的?!”


    花子虚大喜过望,扑了上来,“娘子,你真是我的好娘子!你是怎么说动大哥的?”


    李瓶儿一把将他推开。


    “哼!”


    “还不是我苦苦哀求金莲妹妹,让她在旁边吹枕边风,又许了她一套上好的头面,大哥这才勉强点头!花子虚,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你再敢惹大哥生气,神仙也救不了你!”


    “是是是!全听娘子的!”


    花子虚点头如捣蒜,心中对李瓶儿的敬佩又多了几分,连忙吩咐丫鬟。


    “快!去准备最好的酒菜,今晚定要让大哥尽兴!”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清河县。


    县衙后堂,知县张知白手捧一份捷报,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啊!解元!我张知白的弟子,竟中了恩州府解试的头名解元!哈哈哈!”


    一名心腹幕僚上前贺喜:“恭喜东翁,贺喜东翁!武松此子,果真是文曲星下凡!”


    “何止文曲星!”


    张知白将捷报拍在桌上,眼中异彩连连,“阳谷县那边传来消息,他赴考途中,还在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了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文能安邦,武能定国,此乃国之栋梁!国之栋梁啊!”


    他越想越是兴奋,当即下令。


    “速去寻那卖炊饼的武大!让他立刻动身去阳谷县,找到他兄弟!春闱在即,万万不可耽搁了备考!让他即刻回清河县来!”


    清河县另一头,吴员外府上,气氛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吴员外看着女儿吴月娘从阳谷县寄来的亲笔信,气得浑身发抖。


    “西门庆这畜生!竟被人下毒重伤,瘫痪在床!我好好的一个女儿嫁过去,竟要守活寡不成!”


    他当机立断,吩咐下人备车。


    “备马!老夫要亲自去一趟阳谷县!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天杀的敢害我女婿!”


    就这样,怀着截然不同心情的武大郎和吴员外,几乎在同一时间,各自踏上了前往阳谷县的路。


    夜色渐深,花府后院,武松的卧房灯火通明。


    李瓶儿换了一身更显身段的薄纱罗裙,亲手端着一盅参汤,带着丫鬟莲步款款而来。


    房内,武松依旧在挑灯夜读,潘金莲则在一旁为他研墨。


    “武大哥,夜深了,喝盅参汤暖暖身子吧。”李瓶儿的声音柔媚入骨。


    她将参汤放在桌上,又看了一眼窗外,故作关切地拢了拢衣衫。


    “这秋夜风凉,大哥一人读书想必也寂寞。不若就让妹妹在此陪伴,红袖添香,如何?”


    潘金莲何等聪慧,一听便知其意。


    她放下墨锭,嫣然一笑。


    “姐姐说的是。官人,那奴家就先带秀眉她们退下了,不打扰你和姐姐探讨学问。”


    说罢,她朝武松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带着一众婢女悄然退出,还将房门轻轻带上。


    房内,只剩下武松和李瓶儿二人,烛火摇曳,暗香浮动。


    武松放下书卷,打量着眼前的美人,玩味地笑道:“我可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你就不怕白费心机?”


    一墙之隔的西门府。


    吴月娘的卧房里,也同样亮着灯。


    西门庆瘫了之后,身上异味愈发浓重,她便搬到了隔壁院子独住。


    按照之前的约定,今夜,该轮到武松来她这里了。


    可是,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人影。


    她心头一阵烦躁,唤来贴身丫鬟玉箫。


    “去看看,武大爷为何还未过来?”


    玉箫去了片刻,便低着头回来,神色古怪。


    “回夫人……武大爷……今夜不过来了。他说要温习功课,备考春闱。”


    吴月娘眉头一蹙:“当真?”


    玉箫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补充了一句:“奴婢还听说……花府的李瓶儿夫人,正在武大爷房里……陪着他读书呢。”


    吴月娘闻言,心头顿时像被针扎了一下,一股酸涩与屈辱涌上心头。


    那个李瓶儿,平日里看着清高,没想到也是个狐媚子!


    可转念一想,她又听闻,花子虚自从景阳冈受了惊吓,身子骨也垮了。


    那李瓶儿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电光火石间,吴月娘全明白了。


    原来,她和自己是一样的人。


    都是为了这偌大的家业,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子嗣,不得不将自己的身子,献给同一个男人。


    想到这里,那点羞耻和失落,竟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病相怜的释然。


    她们,都不是为自己活着的。


    幽幽叹了口气,心中竟再无半分嫉妒。


    “罢了。”


    她对玉箫吩咐。


    “明日一早,备上一份厚礼,我们去花府拜会。就说,我请金莲妹子和瓶儿姐姐,一同吃酒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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