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回青玄宗吧,先把李长老这颗毒瘤揪出来再说”文砚秋看着折渊
“好”
他们原路返回按理很快,途间确看见一个小姑娘在路边上一个人蜷缩成一团呜呜咽咽的哭,哭声还挺大的,与周围热闹的场景格格不入
甚至还有人催促她快走别影响周边生意
折渊跟着文砚秋路过
折渊跟着文砚秋转头
“小妹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啊”文砚秋摸着她的头
那小娃娃哭的抽噎了好久才终于抬起了头,看见带面纱的文砚秋哭的更凶了“大哥哥…你…你们是来帮我的吗?”
文砚秋放低声音,温柔的问“对呀,我和旁边这个大哥哥都是来帮你的,你今年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呀?发生了什么吗?”
“我叫夏夏…呜,今…今年已经七岁了,我娘快死了…哥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娘”夏夏脸上布满泪水,还抽着气哽咽
文砚秋看着她,他刚开始见这孩子,以为她顶多五岁,如今再看,孩子的确面黄肌瘦,嘴唇还微微泛白,只有一双眼睛还亮着,他想着或许是丢了糖才哭的这般伤心,没想到…索性这些事也不是很急
“小朋友,你娘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夏夏看着他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她拉着文砚秋的手就跑了起来“哥哥,快”
文砚秋刚想说如果实在急可以御剑飞行,可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出口
夏夏小朋友已经喊着“快到了”
文砚秋这才注意到,原来青玄山脚下的小镇绕过繁华的地方,背后还有这些杂草和老旧砖瓦堆起来的房子
夏夏带着他们推门进去“哥哥,快”
扑面而来的是空气中混着湿和有些烂肉的味道
她看着两位哥哥,知道肯定不是普通人,就算带着面纱,也是人群中过目不忘的存在,小丫头有些不好意思,声音稚声稚气“爷爷身上有些烂了”
文砚秋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房屋内几乎什么都没有,就两边铺着两个床一个床上有一个老头,另一个床上没有人,但是床下有一个女人
折渊已经走了过去,女人的脸已经泛黄,毫无血色可言,他看着文砚秋,又看了看小女孩,他对着文砚秋摇了摇头
夏夏七岁了,她很聪明,此时此刻已经读懂了折渊摇头的意思
她看着地上的女人,扑了过去,泪水瞬间如断线般淌了出来,她哭喊着过去拉住女人的手“娘!娘!娘!你不是说过要等我长大的吗?娘明天我们吃什么?”她拉着女人的手抚上自己的脸蛋
折渊和文砚秋站在一边,沉默着看着
“是灵力所伤”折渊放低了声音
等到个把时辰后,夏夏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她的眼睛哭的红肿,“哥哥”她慢慢走了过来,“我要去把娘埋了”
突然另一边床上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小丫头立马扑了过去“爷爷!”
文砚秋和折渊也跟着过去,床上的老人脸歪嘴歪,只有眼睛在咕噜噜的转着,他说不出话,只有些呜呜咽咽的声音,已经泛黄的眼睛里,留着泪水
夏夏轻轻的拍在老人盖着的被子上,“爷爷好了,不要伤心了,只有你陪着夏夏了”
老头看着她,眼泪更是止不住,他露出的身体干瘦且泛着不健康的黄,有些地方甚至已经烂掉了,上面涂着草药,他呜呜咽咽好像想说些什么,可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文砚秋此刻真正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丹药可以续命,可那是对修士,凡人或许因吸收不了而爆体而亡
“哥哥可以帮帮我吗,把娘放在我的小推车上”
文砚秋看着她“哥哥把娘抱着去好不好”
“不用了哥哥,我想再多和娘相处一会儿”她摇了摇头
文砚秋一时间不知道该讲些什么
他终究不放心,两人跟着女孩走着
女孩在路上突然开口说着“哥哥,你是修士吗?”
“怎么了吗?”文砚秋不解
“没事,哥哥有些时候我总不知道,为什么都是人?,那些人可以随便欺负别人,我确连报仇都做不到”
文砚秋用神识又看了看,确定女孩确实是没有灵根
文砚秋和折渊从女孩嘴里才知道,前几天她和她娘一起上街摆摊,有人看中了她娘,她娘宁死不从,被来人一掌打伤,当场吐血不止,她被吓得甚至不敢动,等人走了,才回家拿着推车,把女人推了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人,明明大家都在人间”她声音里藏着一些偏执和哽咽
“我在出来前,娘一直拉着我,她哭着跟我说,不能去报仇,不能去,她只要我好好活着”
这下轮到文砚秋沉默,他实在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回答女孩
“哥哥,你知道吗?爷爷中风前,是个很胖很壮的大汉,抱起来总是很舒服”她突然笑了
“可这个月,他就变得又瘦又…干巴”她又忍不住哭着,“现在他都不抱我了,只用眼睛盯着我,爷爷真…讨厌”
“如果我们这些凡人也能修道,是不是就能和修士一样活久一点了,是不是就有能力为自己宁不平了”她拉着车在前面走着,让人看不清表情
文砚秋此时此刻说不出任何话,他和折渊身为制度规则下的收益者,能说什么呢
“就埋这里吧”她看着被余晖洒满的向日葵
“娘喜欢向日葵,她总说人活着就有希望…可是她现在死了”小姑娘一路上自己说着,也不管有没有人回应
文砚秋拉着折渊忙着女孩,挖了坟
“夏夏,你娘…”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应该需要一个小房子吧,把她装在里面”
而女孩带着红肿的眼确突然笑了“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说的是棺材吧,我买不起…”
……
文砚秋看着女孩把他娘轻轻的放在土堆里,为她娘轻轻擦去脸上的土,她轻轻吻在女人的脸颊“娘在下面就不会这么苦了吧,夏夏会听娘的话,…好好长大”她眼眶又湿润了起来
文砚秋悄悄给女人身上下了禁制,保肉身不被侵咬,身体不腐。
她终是拿起了土,往女人身上堆,从脚开始,慢慢往上移,土堆盖过女人身体,直到只漏出一张脸,孩子终于还是忍不住又哭了,她戳着女的的脸“娘,娘,再理理我,你怎么不说话,娘!”她边哭,可眼睛确没有丝毫移开的意思,她慢慢把土也覆上了女人的脸
这天开始她再也没有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