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人洗完澡,卫梁宇穿着套红狐狸毛绒睡衣趴在床上打游戏。
这套睡衣还是温楼的妈妈买的,温楼有件灰色的,不过他很少穿,卫梁宇来他家就会把两套睡衣拿出来,逼着他穿。
当时买回来的时候温楼很无语:“哪有灰色的狐狸啊?”
楚女士只是懒懒抬了下眼,继续看手中的报表:“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
话落,又似不经意道:“这衣服小卫应该会喜欢。”
温楼:“……”
这灰尾巴灰耳朵的,哪里是狐狸啊,狼还差不多,跟狼还不像。
他现在已经十分自觉了,洗完澡就把这奇奇怪怪的睡衣换上了,免得后面卫梁宇又来闹他。
卫梁宇游戏打得专注,半干的头发上随意披着条柔软的白色毛巾,刚刚洗过澡的脸被蒸得红扑扑的,还没完全消下来。
温楼看了一眼,别过脸去找吹风机。
“洗完头要吹干啊,等下又感冒了。”
卫梁宇头也没抬地说:“我马上吹,等我打完这一局。”
温楼皱了下眉头,正准备过去,卫梁宇突然发出一声惋惜的感叹:“害,还是输了啊。”
马上又听他兴致勃勃地道:“再来一次,我就不信了!”
温楼:“……”
他拿着吹风机走过去。按了一把卫梁宇的头,把他头上的毛巾掀下来:“快点吹,要睡觉了。”
眯了下眼,语气危险道:“等下你要是敢吵我睡觉的话,你就完了。”
卫梁宇忍不住一哆嗦,他抬起头弱弱道:“可是我这局刚刚开始……”
他的眼睛仿佛成了蛋花状,显得泪汪汪的:“求你了温楼,再忍我这最后一次吧!”
温楼面无表情地把他的脑袋薅过来:“吹完睡觉。”
吹风机低低的轰鸣声响起,温楼修长的手指穿插在他发丝间,动作熟稔。
卫梁宇偷偷瞄了一眼,得逞般地勾起唇角,任由他摆弄自己的脑袋。
也许是风太暖了,也可能是吹风机的低鸣声太催眠,卫梁宇看着手机屏幕,竟有些眼皮打架了。
他放下手机,懒洋洋地闭着眼问温楼:“好了吗?好困啊……”
卫梁宇随他妈,天生毛色浅,浅棕色的睫毛长而翘,越往尾端颜色越浅,在柔光下近乎透明。
头发颜色也是浅浅的栗色,加上面若冠玉的长相,披一白袍都能直接COS天使了。
这会儿一闭上眼,神情安详得很。
温楼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一把他的脑袋:“刚刚叫你吹你不吹,这会儿知道困了。”
卫梁宇一下子清醒了,他自知理亏,讪讪地笑了笑了下便滚上床了。
房间里开着暖气,这一方空间都是暖洋洋的,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书桌上的合照,显得很温馨。
洗完澡后,柠檬味的沐浴露香气融入身体,清清爽爽的,舒服极了。
今天天气好,温楼家的阿姨把被子都拿出去晒了,知道现在整个床仿佛还留存着阳光的气息。
卫梁宇从内到外都舒适极了,雀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像只找到窝的小狗一样。
滚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住,坐起来问:“温楼?”
温楼正在收拾他俩的书包,刚刚写作业的时候草稿纸练习册放得到处都是,背对着他闲闲应了声:“叫你爹干嘛?”
卫梁宇不爽地“嘁”了一声:“我是想问你,你的叛逆期过了没啊?不会还不乐意和我睡觉吧?”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语气中带着些不确定。
温楼已经把书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两人的书包也装好了。
椅子被推近桌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不会。”
他走向卫梁宇,掀开被子上床,轻蔑地地哼笑了声:“不是谁的叛逆期都和你一样长,总跟我吵架也就算了还天天挂着把吉他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小脸一红。
卫梁宇:这个人!能不能不要说出来。握拳jpg.
他突如其来地感到羞耻,自己年轻的时候确实是有些过于风流倜傥了。
好嘛,卫梁宇有些恼羞成怒了。
哼,我丢脸,他也别想好过!
想着,他嘴角阴险一勾,两手抓着被角,犹如一只硕大的飞鼠,“chua”地一下扑向温楼。
温楼猝不及防被扑倒,顿时眼前一黑,耳边传来少年嚣张的笑声:“嘿嘿想不到吧!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哈哈哈哈哈!”
温楼:“……”
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不过,也可以。
黑暗中,少年的胸腔近在眼前,他抓着被子的双手撑在温楼的头两侧,领口的睡衣掉落,随着少年说话时胸腔的震颤有以下没一下地轻轻蹭着他的鼻尖。
他膝盖跪坐在温楼的腰侧,大腿与他相贴。
少年的体温,柔和的暖意,丝丝绕绕地钻进自己的毛孔,鼻子,娇娇软软地与自己的呼吸交缠。
在少年看不到的地方,温楼眸色幽深,盯着黑暗中散发着热气的年轻的身体,静默着没有说话。
他的胸腔近在咫尺,他与他的心脏也仅仅一拳之隔。
卫梁宇自己嘿嘿嘿地奸笑了几声,没听见身下的人发出动静,于是狐疑地低头:“你怎么没声儿呢?该不会被吓傻了吧?”
温楼还是没说话。
“温楼?温楼!”卫梁宇大声喊他,生怕他听不见。
温楼终于无语地出声:“我没聋。”
卫梁宇正准备起来,闻言又俯下身:“听见了你不应我……啊!”
一双手突然探向他的腰侧,轻轻挠了几下。
卫梁宇的腰敏感得很,当下一软,手上也卸了力,整个人猛地压在了温楼身上,身下传来一声闷哼。
还没反应过来,温楼就一手握着他的腰,一手按着他薄薄的背,迅速往下一拉。
他瞬间往下滑了一大截,脸撞在了温楼的胸口处。
温楼一只手把被子撩开,露出卫梁宇毛茸茸的脑袋。
他愉悦地笑了几声,低头看着少年的头顶,声音带着睡前的微哑:“就你,还想跟我斗啊?”
他说笑时,胸腔震颤,卫梁宇趴在他怀里,被震得耳朵发麻。
呼出的气流轻抚过头顶,头皮仿佛有一阵电流略过,刺激得要炸开了。
心尖痒痒的,好像有一棵小嫩芽准备要破土而出了一样。
他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卫梁宇觉得自己有点奇怪,猛然挺起上半身,双腿还跨坐在温楼身上。
低头沉思jpg.
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很别扭,心脏跳动的节拍好像不似平常,好像一条小鱼钻进了一只河蚌,嵌入了一种陌生的感觉却又莫名喜悦。糟糕了,他自己现在就是那河蚌!
他看不到此时自己的模样,双颊红扑扑的,耳朵更是红得如同熟透了的樱桃。
温楼黑黝黝的眸子一错不错地盯着他:“怎么了?”
卫梁宇抿着嘴,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身上下来:“没怎么。”
不好说,不对劲。
温楼顿了一下,但没说什么,只道:“该睡觉了。”给他拉过被子。
“哦。”
温楼关了灯,两人都躺了下来。
一片无言,只听得窗外呼呼的风声。
感觉氛围有点奇怪。
卫梁宇还是感觉有些不自在,他背对着温楼,稍稍往外挪了一下。
背后幽幽传来温楼的声音:“你再往那边挪咱两之间都能再躺一个人了。”
卫梁宇一僵,又慢腾腾地挪回来。
他忽然福至心灵:我在别扭什么啊,好兄弟之间这样相处能有什么不对?
豁然开朗后,他又“噌”地一下转过身来,额头贴着温楼的肩膀,安心地准备入睡。
温楼:“……”这机灵的小脑瓜子又拐进什么直筒楼了。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
十分钟后。
“温楼——你睡着了吗?”卫梁宇用气声道。
无人应答。
他百无聊赖地抬手抠了抠身旁人的锁骨。
温楼一把握住了他作乱的手,轻轻放回被子底下,哑声道:“怎么?”
卫梁宇哼哼唧唧道:“我睡不着。”
温楼的声音中透着困倦:“你想怎样,要我给你唱摇篮曲吗?”
“……”
“我才不用,再说你会唱嘛。”
“不会,快睡,心静则倦。”
“哪个倦啊?”
“疲倦。”
卫梁宇满头黑线,哪来的歪理啊。
他突然记起来,还有一件事情。
仰头冲温楼道:“等一等啊,温楼。”
温楼闭眼:“说。”
“许理那事儿怎么办啊,我可跟人夸下海口了啊,我可不能食言啊,你给我出出主意呗。”
他又沉痛道:“天呐刚刚光顾着打游戏了,忘记上网查查了。”
“人的情况不同,你查到的方法不一定适合他。”
卫梁宇赞同:“这倒也是,那怎么办?”
他灵机一动:“要不然我找个喜欢的人追一下看看,边追边给老许总结经验?”
温楼沉默了。
他有时候真的怀疑卫梁宇这脑子到底怎么长的,怎么总能蹦出那么多奇思妙想。
奇思妙想也就算了,这家伙行动力还超强,说不定真的会去实践,学习倒不见他这么有效力。
把他的头按下去,温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你可打住吧,你还不如问问庄茶茶。她不是号称恋爱天才吗。”
卫梁宇茅塞顿开:对啊!
他怎么没想到呢,军师竟在我身边呐!
庄茶茶胆大得很,从小在亲妈眼皮子底下顶风作案,最狠的时候一年谈了四个,平均下来一个季节一个,还都是好聚好散,这不是恋爱天才是什么!
“那我明天去跟庄茶茶说。”
解决一桩心事,他美滋滋地入睡了。
身边的人呼吸逐渐平稳,温楼慢慢转过身来面对着他。
少年动了一下,顺势躺进了他的怀里。
温楼默不作声,只是小心翼翼地揽住了他。
喂喂:不对劲!
问问:那可太对了??(ˊω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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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