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可食用块根 x大量】
光是植物还不够,他需要蛋白质。
他冒险去了更远的礁石滩,趁着潮水退去的短暂窗口期,尽可能多地采集那些附着在岩石上的贝类,甚至用新做的粗糙鱼叉刺中了几条在浅水区徘徊的鲨鱼。
虽然贝类肉不多,鱼也不大,但聊胜于无,而且煮熟后也能存放一两天。
【获得:海贝 x若干,海鱼 x 3】
淡水倒是不太担心,那个小泉眼很稳定,但他还是又花了半天时间,用石头小心翼翼凿出了两个新的、更深的石锅,并掏空了几个巨大的硬壳果做成碗,全部接满了雨水备用,以防万一。
看着屋里屋外逐渐堆积起来的物资,李枫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但最大的问题依然悬而未决——屋顶。
现在的屋顶对付短时强降雨还行,但面对可能持续数周甚至更久的雨季,它绝对顶不住。
他盯着那由树枝、树叶和泥巴构成的屋顶,苦思冥想。
加厚树叶?效果有限,而且会增加重量。
用泥巴糊死?那重量可能直接把屋顶的支撑结构压垮。
他在物资堆里翻找,目光扫过角落那些鞣制好的疣猪皮和之前捡到的、质地坚韧如皮革的大片褐色海藻。
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他爬上屋顶,小心地将那些已经变得相对柔软的疣猪皮和大片海藻交错叠加,像铺瓦片一样,一层压一层地覆盖在原有的树叶层上,边缘用削尖的木楔牢牢钉死在下面的支撑木上,接缝处再用剩下的粘性泥巴仔细糊住,尽可能做到密不透风。
这样一来,屋顶多了一层防水性更好的覆盖物。
虽然看起来更加丑陋怪异,像是打满了补丁,但在这个孤岛上,实用主义永远是第一位的。
做完这一切,他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浑身沾满了泥巴和兽皮的味道。
但看着被自己亲手武装起来的小屋和储备的物资,一种“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的微弱底气,终于在那片沉重的雨季预警中,油然而生。
第一滴雨落下时,李枫正坐在屋里就着门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耐心地用一块粗糙的石头打磨一根新削制的木矛尖端。
雨点不大,但敲击在屋顶兽皮上发出的声音清晰而密集,很快就连成了线,沙沙地响成一片,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声音所笼罩。
他立刻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起初是细密的、鼓点般的敲击声,渐渐地,声音变得沉闷、持续而统一。
他小心地站起身,仔细检查屋内各个角落,尤其是之前漏过雨的地方。
他用手指触摸墙壁,贴近地面观察。
干的!只有极少数地方,比如一两个木楔钉的不够深的位置,有极其轻微的渗湿痕迹,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
巨大的喜悦冲散了他的疲惫。
“成功了!屋顶撑住了!”他忍不住用力挥了下拳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真切的笑容。
屋顶的改造是有效的!
雨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它就那样不急不缓,但坚定执着地下了整整一天,又下了一整夜。
门外的世界变得灰蒙蒙一片,一切都模糊了轮廓,除了永无止境的雨声,几乎听不到任何其它声响。
他的小屋仿佛成了这片茫茫雨海中一座孤零零的、正在奋力抵抗的岛屿。
李枫无法外出,活动空间被严格限制在这小小的石屋之内。
他不敢浪费宝贵的柴火,只在每天做两顿饭和需要驱散屋内过于浓重的潮气时,才生起一小堆灶火。
大部分时间,屋里都显得有些阴冷潮湿,墙壁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兽皮毯子也摸起来湿漉漉的。
为了对抗无聊和逐渐滋生的孤寂感,他给自己找了很多事做。
继续打磨那些工具,让石斧的边缘更锋利,木矛的尖端更锐利;将收集来的树皮纤维和坚韧草茎搓成更结实的绳子;一遍又一遍地整理清点物资,心里默默计算着还能支撑多久;甚至就着灶火微弱跳动的光线,再次拿出那张加密的皮纸和坏掉的罗盘,反复研究,手指划过那些无法理解的符号,试图找出一点头绪,但依旧一无所获,反而更添几分神秘和焦躁。
只有每天例行检查苗床时,才能给他带来一些真正的慰藉和期待。
他穿着简陋的“蓑衣”(一块中间挖洞、能套头的巨大兽皮)快速冲出去。
最先种下的果核依旧毫无动静,泥土板结,恐怕是失败了。
但撒下草籽的那块地,情况截然不同——那些绿苗在雨水的滋润下,竟然已经长到了手指高,郁郁葱葱一片,长势极其喜人,虽然他还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另一块地里的豆种也大多破土而出,伸出两片圆润嫩绿的子叶,在雨水中微微颤抖。
看着这些在灰暗天地间顽强生长的、生机勃勃的绿色,李枫的心情总会不由自主地好上一些。
这是生命的力量,是希望的颜色,支撑着他度过难熬的雨季。
食物方面,他精打细算。
每天定量吃一点肉干,搭配水煮块根和偶尔撬开几个海贝换换口味。
味道平淡甚至乏味,味同嚼蜡,但为了维持体力,他强迫自己吃下去。
第三天,雨势终于小了一些,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持续的蒙蒙细雨。
李枫迫不及待地披上兽皮,推开那扇变得有些湿重的木门走了出去。
空气清新又冰冷,充满了泥土和植物腐烂的气息。
地面完全变成了泥潭,每一步都会陷下去。
那条熟悉的小溪流变成了汹涌浑浊的小河,哗哗作响。
他首先跌跌撞撞地去看他的苗床,幸好,他当初选址时考虑了地势,苗床并没有被淹,那些绿苗和豆苗在雨水的洗涤下反而显得更加鲜亮翠绿,让他欣慰不已。
他在屋周围有限的范围内转了转,意外地发现了一些被雨水从地下冲出来的肥硕虫子,甚至还有一两只迷路的、在泥水里不知所措的小螃蟹。
他毫不客气地把它们都捉了起来,好歹是点难得的肉腥,能给单调的饮食带来一丝变化。
这场雨,暂时困住了他,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但也给了他一个难得的、被迫休息和深度思考的机会。
让他更深刻地体会到,在这片原始的荒岛上,面对大自然磅礴而不可抗拒的力量,个人的勇武和力量是多么渺小,充分的准备、耐心的积累和持续的忍耐,才是活下去的真正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