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已经整整一周没出现在姜家书房那个靠窗的座位上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红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姜明婳指尖捻起一根落在桌面上的粉色发丝,在光线下细细端详。
这么多天了,连个消息都没有。她轻轻蹙眉,将发丝绕在指间。
手机适时震动,是柳清雅发来的消息:
【谢家邀请我参加D拍卖场的晚宴,听说今晚有不少珍品。】
姜明婳指尖一顿。谢家竟敢绕过姜家直接邀请柳家?她很快想通了其中关窍,也许这场拍卖会与谢厌有关。
【带我一起去。】她回复得干脆利落。
柳清雅惊呆了,姜明婳竟然拜托她,哈哈哈,原来姜明婳也有被人嫌弃不得不求助别人的时候。
唇角上扬,压抑不住的兴奋,整个人飘飘然然,但还是故作镇定,傲娇回复:
【那,那行吧。】
当晚八点,D拍卖场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姜明婳一袭香槟色缎面长裙现身时,整个会场安静了一瞬。
裙摆的碎钻在灯光下流转着细碎光芒,与她耳垂上那对珍珠耳钉相得益彰。虽然顶着柳家女伴的名义入场,但不少商界长辈还是认出了她,纷纷上前寒暄。
她从容应对,随后选了最角落的沙发落座。这个位置能看清全场,却不易被注意。
“姜小姐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
一个穿着宝蓝色西装的男人不请自来,在她身旁坐下。他手里盘着文玩核桃,腕间的金表在灯光下晃眼。
“鄙人赵勉,家里做点建材生意。”
姜明婳连眼皮都没抬,指尖轻轻翻过一页拍卖图册。册子中央那枚粉钻胸针确实夺目,相似的粉色让她想起某个消失一周的人。
姜明婳懒得搭理他,目光仍停留在图册上,但是却早就心不在焉,和加号聊着天:
姜明婳:【啊啊啊!这颗粉钻胸针真好看啊!珈珈,这种粉色真的好纯净。】
加号言简意赅:【买!】
姜明婳:【啧,我身边这人真烦人啊,总是打断我们。】
加号:【估计想找你联姻撒,毕竟你可是首富千金。】
姜明婳:【他都不照镜子吗?还鄙人,我看是是2/B。】
赵勉见她始终不搭话,脸上有些挂不住:
“姜小姐还在上学?”
浓烈的古龙水味混着烟味扑面而来。姜明婳几不可见地蹙眉,终于侧首瞥了他一眼。
就这一眼,让赵勉所有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她随手将一缕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继续低头看图册。这个动作优雅却疏离,比直接拒绝更让人难堪。
赵勉僵着脸起身离开,很快在不远处找了个位置,故意提高音量:
“姜小姐真是好命,有个首富父亲就是不一样。就是不知道离了姜家,她还能不能这么气定神闲?”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倏然挡在他面前。
韩云初今天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唯独那头粉发依旧张扬。他站在赵勉面前,声音沉静:
“道歉。”
“韩少爷,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再说一次,”韩云初上前半步,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
“给她道歉。立刻马上!”
整个会场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赵勉涨红着脸含糊道歉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待碍眼的人消失,韩云初才转身走向姜明婳。他在她面前单膝跪地,这个动作让他不得不仰头看她。灯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之前隐瞒你的事,我很抱歉。”他声音很轻,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
“但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任务。”
他抬头时,那双总是含笑的狗狗眼里盛满了忐忑与真诚:
“我喜欢你,姜明婳。这是我的本心。”
拍卖场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两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等待着她的回应。
加号:【哇哦。】
姜明婳垂眸看着跪在面前的韩云初,他仰起的脸上带着少有的紧张,那双总是明亮的狗狗眼此刻写满了不安,像极了等待审判的大型犬。
她忽然起了玩心,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向拍卖图册上那枚流光溢彩的粉钻胸针,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想要我原谅你?那就把它拍下来。”
这句话像是一道特赦令。韩云初眼中的忐忑瞬间消散,整个人仿佛被点亮了一般。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若不是此刻身在拍卖场,他怕是要当场跳起来,欢欣雀跃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若他真有尾巴,此刻定是在身后摇得欢快。
“好!”他立刻应下,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雀跃,“我一定给你拍下来。”
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傅衍之携着温初晴走了进来,他神色略显阴郁,显然秦舒意再次不告而别出国的事让他深受打击。
而温初晴,安静地走在他身侧,依旧温温柔柔,只是这次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牢记着姜明婳的话,这一次,她得有所图。
双方简单寒暄后,傅衍之的目光落在了姜明婳手边的拍卖图册上的那枚粉钻胸针上,像是急于证明什么,又像是急于用某种方式填补内心的空洞,便对温初晴说:
“喜欢吗?我拍给你。”
温初晴微微一笑,没有像过去那样推拒或羞涩,而是顺着他的话,轻声道:
“确实很漂亮,如果傅总愿意的话。”
她学着姜明婳的姿态,试图在这场关系中,为自己争取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这下,目标明确地指向了同一件拍品。
韩云初立刻警惕起来,这枚胸针可是让婳婳原谅他的唯一机会。
“傅同学,这枚胸针,是我先看中要送给婳婳的。”他语气带着少有的强硬。
傅衍之此刻心情正糟,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闻言只是冷淡回应:
“拍卖场上,价高者得。”
竞拍开始,起拍价五百万。两个男人像是较上了劲,价格一路飙升。
“八百万。”
“一千万。”
“一千两百万。”
“一千五百万。”
韩云初皱眉,额角微微见汗,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原本的预算。傅衍之面色也更沉,但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场内其他宾客都屏息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竞价战。
当价格被傅衍之叫到两千万时,韩云初咬了咬牙,正要再次举牌,一只纤细的手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腕。
是姜明婳。
她站起身,在所有人注视下,从容地举起自己的号牌,清晰开口:
“三千万。”
全场哗然。这个价格远超那枚胸针的实际价值。拍卖师激动地落槌:“三千万!成交!恭喜这位女士!”
姜明婳无视周遭各种惊诧的目光,对着同样有些愕然的韩云初和傅衍之,冷声道:
“我要的东西,自己买。不需要靠男人。”
一句话,掷地有声。韩云初看着她冷静的侧脸,一时失语,傅衍之也皱紧了眉,而只有温初晴看着姜明婳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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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自信的身影,眼中满是羡慕和坚定。
她以后一定也要成为像明婳一样的人。
待周围稍静,韩云初才凑近些,带着点小心翼翼,低声问:
“婳婳,那……你原谅我了吗?”
姜明婳端起侍者刚送来的香槟,浅浅抿了一口,眼波流转,落在他依旧写满忐忑的脸上。
“以后在我面前,不许再有任何隐瞒。”
【也许以后可以让他当穿书局卧底,毕竟敌人还是熟悉的好。】
姜明婳的话语喝心声同时送达。
韩云初心头一松,那双狗狗眼瞬间又亮了起来,忙不迭地点头:
“我保证!婳婳,我一定会好好当,不是我是说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拍卖会接近尾声,最后一件拍品被推上来,是一个小型生态缸,里面有一只通体粉色、晶莹剔透的小海马,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诸位,这是一只极其罕见的基因变异粉色海马,活力有些不足,作为本次拍卖的趣味环节,起拍价一百万元。”
台下反应寥寥。谁会花大价钱买一只半死不活的观赏生物?
姜明婳的目光却瞬间被吸引了。那只小海马的颜色和谢厌的头发一模一样。而且,它看起来那么脆弱,让她心里莫名一软。
就在拍卖师准备流拍时,姜明婳再次举牌。
“五百万。”
全场再次哗然。花五百万买这个?
傅衍之忍不住侧目,觉得这位姜家千金是不是钱多得没处花了。
韩云初则在想婳婳为什么不提前告诉他,这个海马他可以拍下送给她啊。
没有任何悬念,姜明婳成功拍下了这只粉色海马。
拍卖会结束后,姜明婳带着装有粉色小海马的生态缸回到了别墅里。
当晚,她就亲自监督工人用书房一半面积安置了一个定制的大型水族箱。
恒温系统,精密过滤,模拟洋流装置一应俱全,柔和的蓝粉光线洒在精心布置的珊瑚与海草造景上,宛如一个微缩的梦幻海洋。
她将那只脆弱的小海马轻轻放入其中,看着它纤细的尾巴卷住一株粉色的珊瑚枝桠,微微摆动。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她对着水族箱轻声说,指尖隔着玻璃虚虚点了点那小生灵。
夜深人静,公寓里只剩下水族箱循环系统低微的嗡鸣。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
水族箱内,原本静静悬浮的粉色小海马周身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的,珍珠般的光泽。
它的形态在光芒中逐渐拉长,变幻,最终,一个苍白修长的身影取代了小海马的位置,悄无声息地浮出水面。
谢厌湿漉漉的粉色长发贴在脸颊和颈侧,水珠顺着清晰的锁骨滑落。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熟练地走向姜明婳的主卧室。
房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他能看到姜明婳安静的睡颜,平日里那份冷淡与疏离被全然收起,只剩下毫无防备的柔和。
谢厌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看了很久。墨黑的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痴迷的光芒,专注得仿佛要将她的轮廓刻入灵魂深处。
他看到她放在枕边的手,指尖微微动了动,强烈的想要触碰的欲望在心底疯狂叫嚣,却被他用尽全力压制住。
他不能惊醒她。
他不能玷污这片月光。
他只想这样,在她不知道的角落,独占这份宁静。
直到窗外天际泛起一丝极淡的灰白,谢厌才悄然后退,重新没入书房的水族箱中,变回那只安静虚弱的粉色小海马。